“我欠他一个人情。”老实地说。
“那是我的定亲礼。”
一句话,让心无忧呆楞无言。
“这下明白了吧!匣子可以还我了吧!”君天裳笃定。
“还是不行。”心无忧淡淡道。
什么?这个人真是一块石头。
“那你怎样才肯将匣子给我。”
“我说过了,叹言兄三月后来取,那时你自然可以取得。”心无忧重复一下前面说的话。
真不明白,本可很简单的解决,她非得那么固执。
“不行!”
真是牛啊!
“为何?”心无忧好奇。
“你不必知晓。”
“你到底给不给?”有些急躁了。
“恕心某无法答应。”心无忧坚持己见。
“看剑——”完全露出本性。
“你——”还未说出口的话被隐没于剑招内。
这女子的武功不弱,不过招式也很独特,均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心无忧也无法辨出对方来历。只好消极地,以守为主。
三人进府,就见一副奇特景象,一陌生女子正与心无忧过招。
“大哥,加油!”
心家二小就爱瞎起哄。
这女子的武功路数好奇异,不似少林的刚硬,不若武当的缓逸,不像峨嵋的飘渺,多了点空灵,多了点锋利,多了点诡谲。赫连风华仔细观察。
心无忧步步退让,君天裳招招紧逼。
“君小姐若再不住手,就别怪心某无礼了。”心无忧不得已道。
“你若打得过便打,不用废话。”君天裳依旧不客气。
既然如此,心无忧也不多话,反守为攻。
人一但认真起来,便是厉害的时候。
本在旁边呐喊助威的二人也安静了下来,细细观看。
君天裳的武功根底不错,但习武时日尚短,开始会因为奇特剑招略占上风,但时候一久,疲态渐显。
心无忧的武功虽不是一流,但个人修为极佳,沉稳内敛,善于在应对中求胜。一招一式,先以退为进,进而步步为赢。
因急躁,一个不留神,君天裳的脚下滑了一下。
糟了!心中大喊不妙。
眼见君天裳要从假山上跌落,心无忧硬生生地抽回了招。幸得心无忧未全力回击,否则君天裳早已落败,此际,也因此未使得自己受严重的内伤。然而,君天裳却不肯认输,眼见自己滑落,仍抽剑向前,未料她回如此的心无忧,身体左侧被剑重创。
啊—
心无忧惨叫一声,落下水榭,头部因身体失去平衡而撞在了石头上,整个人顿时昏迷了过去。
“无忧——”
“大哥——”
不料有此变故,赫连风华及心家二小大惊失色。
最先上前的是赫连风华,他连忙扶起心无忧。
心无忧的状况甚惨,左胸衣襟被大片的血迹染透,显现可怕的一片,头部被撞的地方,起了好大一个包,并且还在不住地流血。赫连风华见此心疼不已。心被拧紧了,滴血了。
“无痕,快去请大夫。”
“是。”
点住几个大穴,暂时止住伤口流血。赫连风华一把横抱起心无忧径直走向卧室。
大哥伤了,风华哥哥急了,二哥又去请大夫了。心家老小心无语回过神来走道君天裳的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你为何要伤大哥?他处处让你,你却不知进退。他欲救你,你反倒伤他,你到底是何居心?”心无语哭着吼道。
回过神来的君天裳,抚着发烫的脸,看着对方。
第十九章
“我……”一时,君天裳不知如何回答。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来人啦!将她拿下。”
见心无语欲唤人捉拿,君天裳有些手足无措。
“那……那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拿了我的匣子,又不还给我。”君天裳强词夺理,不原承认自己的过失。
说罢,君天裳便使出轻功越墙而去。
心无语从来没这么庆幸过自己学了武功,尤其是轻功。虽然不及君天裳,但凭着一股劲头,脚步竟没有落后太多。
“你这个杀人凶手,站住!”
君天裳的罪名级别陡然提升了。
行至大街,众行人闻言无不举头相望,有欲上前帮忙,无奈自己武功低微,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知无忧此刻在干嘛!坐在车里摇晃着的欧阳恒思忖着。
每次见心无忧,他都回编个合理的理由,不如此,心无忧便会下逐客令。
如今,欧阳恒编的都快没词了。
“站住,你这个杀人凶手!”
什么?杀人凶手?有了,这个最好!理由充分,时效还长!
欧阳恒喜上心头。
思量间,欧阳恒已然飞出车外。赶车的仆人纳闷,他们这个大人怎么放着好好的车门不走,老爱从窗口飞出,不得其解。
大人出马,一个抵俩。
抓到犯人,欧阳恒才发现追犯人的人竟然是心无语。
“无语,怎么是你?”欧阳恒奇怪。
“悠然哥哥,大哥他——”一停下来,心无语又止不住地流下了泪。
见事出奇怪,心中不祥之感顿生。
“别哭,你慢慢说。”其实,欧阳恒心急地想撞墙了。
“大哥他被这个坏女人刺中心口,生死未卜。”
犹如晴天霹雳,打得欧阳恒怔住当场,犹如被钉住的木桩。
“无忧……不行,我要去看无忧……
心从来没这么痛过,宛如窒息般。
不要啊!无忧你千万别有事!
像失了魂似的,欧阳恒飞速向心无忧宅邸奔去。
无忧!是我不好,我应该早就来的。虽然知道你讨厌我,但我还是应该在你身边的。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我真是该死!
欧阳恒自责着,无意地抚着自己的心口。
心好痛!真的好痛!
从未有的寂寞、恐惧袭上了欧阳恒的心头。
冲动的进入心宅,医者在为心无忧把脉。
“好险!差半寸,心大人他——哎!对了,虽然未伤及心脏,但根据赫连大人所描述的及小民的诊治,心大人他今晚这一关——”老医生欲言又止。
闻言,赫连风华的心提到了嗓眼,无忧会没事的!无忧会没事的!
“只要心大人熬过今晚,小人担保他无事。”老医生赶忙将话兜回来。
说完,老医生便去写药方了,心无痕则准备照单抓药,煎药。
欧阳恒慢慢地喘了口气,他决定无论如何今晚也要留下。
忙忙碌碌地,赫连风华忙着为心无忧换下衣物,清洗伤口,心无痕忙着配药、熬药,欧阳恒则打下手,心无语将君天裳关入牢内后就一直守在心无忧的床边。
傍晚,心无忧发起烧来,额头上的毛巾越发换地勤了。
伴随着高热,心无忧的意识变得混沌,精神与肉体感觉好似要分离,呢喃呢喃地,不知想要说什么。表情极为痛苦,眉心纠结,汗如雨下,脸色越发苍白。
“风华……”忽来的一句。
终于能清楚地听见他的话,赫连风华轻握住心无忧的手。
“无忧!是我。我在这里。”
嗯……嗯……
心无忧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呻吟着。长长地睫毛不住颤动,上面还沾着湿湿的水珠。
握着心无忧的手,赫连风华不住祈祷。
无忧!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欧阳恒在一旁担心地乞盼着,他好想坐在心无忧的身边,看着他,安慰他,分担他的痛苦。
呼——
有人出门了。
“无语,你去哪?”无痕叫道。
“我要去求菩萨,求佛租,求他们保佑大哥。大哥是好人!”
说完,便没了心无忧的踪影。
天暗了,黑了,又开始泛白了。
再一次地,赫连风华为心无忧换上了毛巾。
身边的人已经停止痉挛,抚上他的额头,已经没了高热。
再抚摸一次,像是确认似的。
“太好了!”赫连风华豁然开怀。
“烧退了。”
“那大哥为什么还不醒来?”心无痕仍是不放心。
“伤的太重,大约还要昏迷一段时间吧!让他好好地睡吧!”像是在安慰别人,有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去告诉无语。”欧阳恒笑道。
“我去。”心无痕道。
“你没我快。”欧阳恒依然微笑着。
无忧,虽然我没能够亲自照顾你,但我会把你的好消息告诉你的家人。这也许是我能够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欧阳恒感觉安心了许多。
走过各庙、寺,终于被欧阳恒找到了心无语。
而心无语已然为心无忧祈祷了一宿,当她听到好消息,先是喜极而泣,手舞足蹈起来,而后向神灵拜谢,接着飞奔出了庙门。
看着心无语远去的身影,欧阳恒的神色变得复杂,不是开心的,也不似严肃的。转过身去,他对着神坛上的神像道:既使你反对,我也会守护在他身边。无论他是否在乎我,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无悔。无忧!他值得我为他如此。
就在昨天,欧阳恒发现了自己的真心。也许第一眼,就恋上了吧!缘,是很奇妙的东西。爱,更是不可捉摸。无论怎样,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逃避,不怯懦,真心地去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奇妙。
确定了自己的心,欧阳恒决定去爱。
第二十章:夜袭
距刺伤,心无忧依然昏睡了三天。
“那个什么游医?不是说大哥很快就会没事的。这都昏迷了三天,也不见起色。”最先抱怨的是心无痕。
心无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个游医不是你拉来的吗?
“赫连兄,我把胡太医请来了。”
见欧阳恒把告老还乡的宫廷御医请来,赫连风华赶忙上前见礼。
“大人不必多礼,老朽这就为心大人诊治。”胡太医作了个揖正色道。
话毕,胡太医便搭起了脉。
诊毕,胡太医缓缓道:“心大人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不足,加之内伤,因此昏迷如此之久,待老朽施针推拿,心大人必无恙。”
说地如此肯定,众人不觉都松了口气。
胡太医取出吃饭的家伙,过火消毒,而后扎向心无忧几个医理穴位,慢慢转动针的角度。
“痛……好痛……”心无忧呢喃出声。
紧皱的眉头,渗出了汗珠。
众人听见心无忧的呼声,皆大喜。
过了半个时辰,心无忧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忍不住疼痛的,心无忧的身体起伏不定。
迷蒙中,心无忧睁开了双眼。
有半晌,他都在思考,说是思考,其实头脑一片空白,他只是在慢慢补充那段空白。
“心大人清醒了,老朽也该告辞了。”胡太医起身对众人说。
心家二小及赫连风华连忙上前看心无忧,像是证明似的。
欧阳恒将胡太医引领至一边,问了一些,并取得了一张药单。最后,他客气地将胡太医送了出去,而后,亲自抓药,煎药去了。
“无忧!”赫连风华喜出望外地唤着。
“风……华……无语……无痕……”断断续续地,心无忧叫出众人的名字。
“大哥,太好了!”
赫连风华点着头,轻握着心无忧的手。
看着赫连风华溢满真诚、高兴,还有泪水的双眼,心无忧轻轻地说了一声:“累你担心了。”
听着柔弱无力的安慰声,赫连风华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心无忧努力地想以手拭去他的泪,可惜力不足。知道他心意的赫连风华,掬起他的手,轻覆在脸上。轻轻地,缓缓地,心无忧的手指轻触赫连风华的眼角,而后是脸颊,动作柔和地让人错意时间仿佛停止一般。
“大哥,你偏心眼,我们也很担心■!”
“就是!”
煞风景地,心家二小争起了宠。
暧昧的氛围被打破了,双方当事人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我去倒水给你喝。”赫连风华借机开溜。
心无忧无处可躲,只好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可惜过于苍白的脸上染上的些许红晕暴露了他的不安。
“大哥不好意思罗!”心无痕促狭地笑着。
“二哥,大哥好像脸红了。”心无语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两个家伙,真是——
此刻的心无忧只感到无奈。
倒了水的赫连风华,轻扶起心无忧,小心地,谨慎地,喂了几口水,而后安抚似的掩起被角,直待心无忧安心的睡去。
“风华哥哥,你也去歇息吧!”
“就是,下面的事叫给我们好了。”
赫连风华不信任地看着二人。
“你在怀疑我们的能力哦!”
“就是!风华哥哥,你快去休息休息,消除一下你的黑眼圈,不然大哥起来会怪我们的。”
“就是,就是。大哥会心疼的哦!”心无痕不怀好意地说。
这个臭小子!赫连风华的心事被人戳中,又不好发作,只好在心里抱怨。
心家二小见他吃憋的样子,都放肆地笑开了。
第二十一章
人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后会造成身体上的过度疲劳,这不是什么泡澡、喝茶所能去除的。所以赫连风华一旦睡下,便很沉,相信没个一天、半天的决计不会醒来。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疲劳。欧阳恒被积压的公文压迫着,心无忧这一病,他还得多忙出一份。心无语先是追君天裳,后又跪了一宿,再来就是打下手,忙前忙后。心无痕也好不了多少。
“无语,去休息吧!大哥由我照顾。”
“二哥。”心无语不原回去。
“听话,不然二哥生气了。你也不愿大哥见你顶着个熊猫眼吧!”
“可是,二哥……”
“不如,你明天早起来换我,如何?”
想了一下,“好吧!二哥,大哥交给你罗!”
哄走了小妹,天色已然黑了,心无痕忙碌起来。
喂心无忧喝水、吃药、喝粥,又打水为心无忧清洗。
哗——
诸事停当,心无痕用冷水抹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待会自己还要守夜呢!
倚着床栏,藉着烛光,看着自己大哥的睡颜。不知怎地,心无痕感觉困倦极了,眼皮越来越重,思绪也越来越迷离,慢慢地,慢慢地,他的脑袋搭拉了下来。
有人推开屋门,后又轻轻掩上,他将心无痕移至椅子上,而后代替心无痕坐在床边,看着心无忧。
即使脸色依然苍白,即使唇色显得黯淡,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美!成熟中加杂着青涩稚气。毕竟啊!才十九岁的年纪。
来人着一色黑衣,脸上却未用黑纱遮住,行事未免大胆了些。
他向心无忧靠近了点,再靠近了点,而后一手支着身体,另一只手抚上了那令人心动的睡颜。轻柔地,来回地抚摸,像是永远都不会放手似的。
像是感觉到了,心无忧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
忽地,睁开双眼,他看见一个似乎陌生的身影正背对他。他努力地支起身体想看个究竟。没想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上了心无忧的唇。呆愣三秒后,心无忧的眼蓦地变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