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白玉璧已上了床,他素来喜欢睡在里面,此刻也是安安静静地面朝里睡着。
谭璇看看他,走到桌边,端起冒白烟的热茶喝了一口。哎,这就是差距……
二日早,庄畏瞧见外间的被子,她还没说话谭璇就说:“你拿去扔了吧,昨晚不小心弄脏的。”说着还有些心虚,虽然那不是他做的。
这话让庄畏愣了会儿,随后神色恍然,你说被子床单弄脏了,还能是什么。心中这么想,便亲自去处理,当然没忘记不经意地瞧了几眼,血色……
沉稳的小姑娘抿唇一笑,待为谭璇梳头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句恭喜娘娘。
“嗯?”惹来谭璇的狐疑目光。
“娘娘,无事。”庄畏低眉说,一双柔软细致的手在谭璇发上动作。
“哦。”谭璇心想,庄畏应该没发现什么不对吧。
不过,作为王府深院,竟然连半夜进了刺客也不知道,是该提醒一下福殊了。毕竟现在庆珑王府不比之前,背地里还有个大反角在盯着。
“娘娘,平安侯府的侯夫人递了拜帖,您要见吗?”
谭璇和白玉璧一起吃过早饭,白玉璧溜到别处晒太阳去了,他一个人在屋里消食,不过嘴里还塞着水果。
“侯夫人?谁啊?”
“昨日,娘娘与侯夫人小叙了片刻。”庄畏提醒说。
“哦哦,那个红嘴的大婶。”谭璇回忆起来,就记得人家有张红大嘴,“她来干什么?昨天不是刚散了么?”
庄畏摇摇头,“奴婢不知。”顿了顿说:“说起来,侯夫人还是王爷的表姨,算是与王爷比较亲近的关系。”所以,福殊才会提醒谭璇与平安侯府较好,那是一头好亲戚。
“这样,那是一定要见见的。”谭璇一想,收起刚才的玩笑态度。
侯夫人确实是和庆珑王府走得比较近的外亲,因为王爷母族外嫁女不多,当年王爷的母亲和这个侯夫人关系很不错。所以王爷母亲去世之后,她心里也还有王爷这个表外甥。只不过王爷一趟三年,府上又没有女主人,她一介妇人不好登门拜访。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有了谭璇,她就可以常常走动。加上王爷醒来后圣宠不衰,是人都知道和王府攀好交情不是坏事,哪家不上赶着。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免得晚一步让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占了便宜。
所以侯夫人和谭璇话了一会儿家常之后,确定这个王妃娘娘不是个厉害的,就直接和他明说了:“娘娘,我这做表姨的,总是盼着王爷的好。以前天天日日都担心受怕,现在终于好了。”她欣慰地笑着说:“想我那地下的好姐妹也终于安心了,现在更是娶了娘娘您这样的好贤妻,正是让王府喜上加喜的时候。”
谭璇本来就臊得慌,他一个大男人的手被大婶摸了,他是该害臊还是咋地呀。。。
“哈哈,娘娘还小,还害臊呢。”侯夫人是表姨,自持有股熟稔,她也不拐弯抹角地明说了:“其实表姨今日上门来呢,一来是想和娘娘话话家常,而来是有件事儿和您商量。”
谭璇眨眨眼:“是什么事儿?”
侯夫人一笑,叹他真真是个单纯的人儿,说:“咱们一家人,表姨就明说了,其实我是想请娘娘做主替王爷纳侧妃。”
“哎?”
第26章
做主替王爷纳侧妃??
谭璇张张嘴巴,怎么还有这事儿?搞得他一脸的不在状况内……
“娘娘,我要说的那位姑娘是我娘家外甥女,那姑娘也唤先皇后一声表姑呢。”侯夫人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说。
“嗯,是吗?”谭璇傻乎乎地想,先皇后的娘家,肯定是了不得的大家族,不然怎么能出个皇后呢。可是大家族不是最讲究规矩面子吗,能让自家小姐做个侧妃?
侧妃说难听点,不也是妾吗。
“娘娘,我那外甥女性子最是柔和,如果您不放心,不妨见上一面再定夺。”侯夫人心想,要是王妃娘娘不傻,也知道为自己造势,纳别人家的姑娘,还不如纳个听话懂事向着自己的。
“这个,本宫也不敢做主,不如本宫问一问王爷再说吧?”谭璇想了想说,这纳妃啊,不是不行,但是白玉璧非一般人,谁知道纳进来了会怎么样。没准把人家姑娘害了呢……
“娘娘说的是。”侯夫人没有因为谭璇的推脱而不高兴,仍旧笑着说:“不过娘娘掌管王府后院,纳侧妃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做主,男人呐,那会管这些。他们只等着媳妇儿去替他们张罗。”
“呵呵。”谭璇干巴巴地笑了笑,好像侯夫人说得也是,男人哪有不爱三妻四妾的,最好就是老婆自己找来的,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有木有。
一边吐槽一边听侯府继续说:“问问王爷也是好的。”她倒是一脸打趣的模样。
咱们真没这么熟,不用坐得这么近,也不用拉着手。呵呵……呵呵呵……
“行吧,本宫回头就问问他。”谭璇承诺说。
侯夫人得了满意的答案,对谭璇笑得分外亲切,依她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的,绝没有不爱美色的道理。
继续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终于送走了侯夫人,谭璇大吐了一口气,扶着端了太久而酸痛的腰骨说:“走,去找王爷去。”
这时候指不定白玉璧又溜到哪儿去了,不过身边有庄畏,她是自动雷达。
庄畏果然准确无误地帮他找到那只晒太阳的白狐狸,“你在干嘛呢?”谭璇挥挥手让庄畏退下,如果他们说话不想被庄畏听见,庄畏就十分上道,绝不会听多一句话。
白玉璧躺在懒人椅上边,屋檐下的阴凉处。这其实不叫晒太阳,最多叫晾着。因为五月天的太阳,看着还是挺猛的。
“……福殊到底给你买了多少书?”谭璇无语地黑下脸,天天看天天看,没完没了了。
“一箱。”白玉璧指指屋内,那只能装下一个谭璇的大木箱子。
“卧……槽……”谭璇心里只剩下这两字眼儿,他想谋杀了福殊怎么办。
白玉璧自顾自看,直到谭璇抢了他手上的书才抬头,那眼神在问:“你今天吃药了吗?”直译:“有病。”
“别看了,我给你说件事儿。”谭璇捞起裙摆十分爷们地坐下,“刚才王爷表姨来找我,说给你讨个小老婆,你要吗?”
“什么小老婆?”白玉璧兴趣缺缺地眯起眼睛,盯着谭璇手中的书。是吧,正看到热闹的地方,你让人家怎么静下心来和你扯皮。所以白玉璧又移了眼,直接移到谭璇白嫩嫩的手上……
“娶美女,娶个真正的女人。”谭璇随手把书一扔,这害人不浅的东西。他还在想,要是给白狐狸娶个真正的女人,他就不会来调戏自己了吧。
“娶女人做什么?”白玉璧的眼睛一晃,跟着那只手来回。
“暖床,生娃,这还用问吗?”谭璇奇怪地看了眼白狐狸,再一次怀疑他是怎么长大的。
“我不需要。”白玉璧说。
“哈哈,那你娶我干嘛?”不是照样每天抱着睡吗,找个女朋友都没这么黏糊。
“又不是我娶的。”白玉璧不爽地笑了笑说,脸色阴下来,别扭透了。
“喂,什么意思?”谭璇觉得,牺牲最大的是自己好伐,反过来对方一脸不稀罕的样子,不是给人添堵吗,“你真不要,不要我就回绝她。”算了,说正事儿,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要。”白玉璧脸色臭臭地说。
“那行,我明儿告诉他,你不要。”听见白玉璧的答案,谭璇出奇地觉得喜悦,就是嘛,没道理老子辛辛苦苦地扮女人,还要看着你高高兴兴地抱美女。
“去哪儿?”见谭璇起身要走,白玉璧出手拉住那只一直盯着的手腕。
“没哪儿,你继续看书吧,我去溜达溜达。”谭璇把那本书捡回来还给他,看吧看吧,没了这东西还哄不住他呢,有兴趣是好事儿。
“不许去。”白玉璧说,拉着谭璇往身上倒。
“哎哟!你干嘛呢?”谭璇七手八脚地摔了。
白玉璧摸着一只滑嫩的手,早就盯上了,这会儿放在手心里仔细揉搓。“小狗儿,陪我躺躺。”
“你还躺,嫌躺得不够……”谭璇坏心眼地嘀咕,小心一躺不起又三年。呸呸,把人家王爷给诅咒了,那不是白狐狸。
“呵呵……”白玉璧喜欢这样,暖日融融地抱着人睡觉。
“躺着可以,不许动手动脚……我……哎哟,你要点脸行不?”
“不要。”白玉璧含糊说,叼着红润的两瓣唇瓣玩耍。
青天白日啊亲,就这样亲亲摸摸真的好吗?
谭璇挣扎了下下,就随他去了。他知道白玉璧不会真的怎么样他,这点还是比较放心的。当初知道白狐狸也很有操守的时候,他老实不客气地唾弃了一下下,后来证明是真的(神奇)!
不过牺牲点色相是逃不了啊。
“狐狸啊,你……你会在王府里头待多久呢?”
亲得欲火焚身的时候,谭璇仔细解救出自己的嘴唇,努力找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发现自己总是很容易被撩拨起来,这可不是好现象,迟早要变弯弯的。
“嗯……”白玉璧放过了他的嘴唇,沿着脖子开始啃,啃出一个个嫣红的梅花印子。
就是这个啊,每天都被庄畏暧昧的眼神洗礼。
“嗯个屁,什么时候走?”
“不清楚。”白玉璧停下来,在上面俯视谭璇的脸。
谭璇被他看得愣愣的,然后他发现白玉璧也是愣愣地,“喂……”挥挥手,这哥们儿魔怔了是吧,看那傻样,确实很懵懂很迷茫,“不清楚就算了,别想太多,你就继续待在王府吧。”他心里偷偷窃喜,你在一天老纸就安心一天。
因为你是大杀器嘛。
“嗯。”放开谭璇,白玉璧坐起来拉好衣服,脸上有着平时没有的凝滞感。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玩儿,别惹事啊。”谭璇笑嘻嘻地叮嘱,和庄畏乔装打扮一下溜达去。
第27章
几日后,皇帝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庆珑王爷身体好了,也应该上朝参加议事了。这让大家对皇帝和庆珑王爷的父子情分又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一番,看来皇帝确实没有忽略这个二儿子。
庆珑王府里,白玉璧初闻旨意,当着太监的面上就拉长了脸。太监老儿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见此也不免慌张,这是咱家哪里错了?
“王爷,接旨啊。”王妃娘娘用手指戳戳王爷的屁屁,低着头提醒说。话说接旨这么经典庄严地场面,怎么到了他家就变样了呢,流冷汗的那个分明应该趾高气昂拽了吧唧才对。
“每天上朝?四更天?”白玉璧问。
“回王爷,是每天上朝,是四更天。”太监老儿汗哒哒地回答,这有什么不对么?
“……”谭璇就囧了,他倒是知道哪里不对,不过咱先接旨好伐,“王爷别怕,咱们可以钻空子。”他小声在白玉璧屁股后头提醒说。
“好吧。”王爷不情不愿地接旨,刚才让他跪就够呛了,让谭璇抹了一把冷汗,幸好白狐狸的脑回路和常人不同,他看起来不是十分在意。
接完旨之后,白玉璧转手就丢给了谭璇。
谭璇忙上去安抚,“王爷,咱是敬业的好演员是伐,您一定要坚持!”
“关我何事?”白玉璧奇怪地看了一眼他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不愿意。
“哎?怎么不关。”谭璇嘟嘟囔囔说:“您是王爷,王爷就要上朝,不上朝的王爷都是软柿子。”
“你去。”白玉璧回身指着他的鼻尖。
“你开玩笑呢?”谭璇心里一凉,白狐狸又傲娇了,泥垢。
“没有。”白玉璧说。
“不行,你这不是傻话吗,我怎么能代替你去呢……”谭璇说着说着,想起来一件事儿,然后就愣住了。难道他想……
“施个障眼法就行了。”白玉璧果然这么说。
“不行。”谭璇再次否决,“必须你去啊,我不适合那种场面,你知道我不是那块料……”上朝,那可是上朝,老纸一没文化,二没武功,上去搞毛啊,干瞪眼吗!
怎么想都应该让威武霸气的白狐狸去嘛!
“不去。”白玉璧正眼不瞧他,径自从他面前走开。
“……”谭璇还抬着比划的手呢,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他郁闷。
白狐狸到底是怎么了,从那天起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对着他,老实说有点像更年期提前到了……
不过也是,白狐狸活了那么久,隔段时间闹闹情绪也是应该的。
可是您不能不去上朝啊!
“王爷!等等臣妾!”谭璇提着裙子追上去。
从远处看,美貌如花的王妃娘娘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进王爷怀里,这真是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王爷和王妃娘娘感情甚笃,这是整个王府的福音!
可是真实情况不是那么美好,谭璇扶着红红的鼻头,眼泪直流:“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硬。”
白玉璧藐视他,“莽撞。”手上却没有嘴里那么幸灾乐祸,直接施法减轻了他的痛苦。
谭璇摸摸鼻子,”哎,不痛了。”两眼放光地看着白玉璧:“这是法术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玩儿这些把戏呢,你还会其他的吗?”
“嗯。”白玉璧垂眸瞧着挂在自个手臂上的人,轻声应。
“还是不高兴啊?”谭璇瞅他脸色还是沉沉的,心里那股雀跃也散了一半。不过不是还有一半嘛,“给我变一只兔子,你会吗?”
白玉璧手一翻,一只雪白的兔崽子卧在手心里,“喏。”
“哈哈哈!”谭璇围着兔子瞧了一圈儿,“这是真正的兔崽子~~~”小贱样儿活泼讨喜。
“养着吧。”白玉璧把兔子塞给他。
“那当然,我得养着它。”谭璇摸摸兔子的绒毛毛,接着说:“你还会变什么?会变玫瑰花么?”不是,他应该先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玫瑰花。
“什么花?”白玉璧果然不知道。
“大概是,像月季花。比月季花瓣要大,要红,但是花朵一样大。”谭璇绞尽脑汁地形容,可惜了他是理科生,不会组织更恰当的语言。
“这样吗?”白玉璧翻手变出一枝盛开的花。
“很漂亮。”谭璇笑眯眯地盯着说,然后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过和玫瑰花天差地别……你再变一朵没有盛开的花骨朵呗,可能更像!”
白玉璧没有嫌他烦,按要求给他再变一枝。
“哎哟~~~就是这个!”谭璇高兴地拿起来,喜滋滋地笑了,原来不是老子表达有问题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