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国公府的下人。”
家乐打脸啪啪响,柳二的脸更苦了。他就知道会这样,主君的心眼真心不大。
“主君,是小的错了,你就原谅小人的失言吧!”
“哈,我哪里敢原谅柳二总管,以后我还要在国公府立足呢!”
打脸不留余力,对于这种来到别人家还摆架子的人,家乐瞧不起也不想给他留面子。
“我……”
柳二想继续为自己辩解,他真的是好心。可惜一向直肠子的柳大居然捂住了柳二的嘴,连他都知道柳二是自己作死,再继续作死下去他们主仆三人真的要饿死了。相信只要家乐一句话,整个村子没人会帮他们煮饭。
“你就少说两句吧!”
“哼。”
家乐见状,知道今天的打脸行动只能停在这里,他挽起袖子往厨房走去。别以为他是心软了,他自己还没吃早餐呢!总不能一日三餐都在大伯他们家吃,虽然大伯他们不会嫌弃自己这个吃白食的,但是他却不能厚着脸皮继续吃。
早餐家乐也熬了粥,只是比起柳二没几粒米的清粥,家乐的粥熬的又香又稠,还用鸡蛋和面粉煎了十几块饼,又取了一坛子肉酱倒了一碗。
明明只是普通的农家早餐,却让柳言清三人差点没把舌头也吞了。
果然,膳食还是该由擅长的人来准备,柳二弄的那些简直不是人吃的,多吃几顿他们都能喝成人干。十几块饼,家乐只吃了一块,喝了一碗粥,剩下的全都让三人吃光了。
抽了抽嘴角,家乐拿了药篓和药锄准备出门,里面还装了元宝和黄纸,上完香他就顺便上山采药。
“主君,你这是……”
柳二坐的位置正好在门边,自然也就看到了一身短打背着药篓的家乐。
“我还能做什么,为你们主子采药去啊。如果你们今天没事,就把书房里的东西整理下,书房我还要用呢,一堆东西堆在哪里占地方。”两家的聘礼还在书房堆着,他也不后柳大柳二昧下,说不定人家的家业比他书房里堆着的还要多。
“是。”
柳二赶紧应下,他也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讨好主君,只有讨好了主君他在这个家里才有饭吃,才能让主君治疗主子。虽然他也认为一位秀才不会用谎言来欺骗自己,但是一日没看到主子伤好,他一天也不能安心。
切,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人。家乐不爽的想到,明明被欺负的人是他。
心里不爽归不爽,家乐最后祭祀完先祖还是来到了他采摘三七的地方。把最后两株成年三七挖了出来,当初只是抱着万事留一线的心思留下了这两株三七,没想到最后便宜了柳言清这混蛋。其他的三七还都是幼苗,就算挖出来也没有用,所以只能说柳言清命不该绝。
小心翼翼的把三七上面的泥拍掉放进药篓里,又去别的地方采了几种需要用到的药草,全都是药效最好的成年药,而且新鲜可口,上面还有露珠呢!
本来春季并不是最好的采药时节,只是现在需要用到所以他只好采了。幸好用到药物数量有限,不然他非跟柳言清他们急不可。野生的草药都需要成长年限,没有到达年限的药效就会被打折,这对一位中医大夫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而且野生的草药数量还少,平时都是用一点少一点,没有特殊理由他一般都用自己种植的仿野生药草,药效也就比野生的差一点点。
下山时家乐还挖了一些鱼腥草,虽然现在吃有一点点老,但选选还是能吃的。回去洗干净凉拌,简直不要太美味哦!
“主君。”
柳大在山下等着,他问过李家村的村民,知道家乐是在这座山上采药,但他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所以才在山脚下等。
“你怎么来了?”家乐皱眉,柳言清的伤势加重了?不可能,他之前看过伤口虽然不能愈合,但有他的药也不会让伤势加重。
“不是,主子让我来接主君。”
柳大接过家乐的药篓,里面的药草本来就不重,他拎在手里几乎都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
他会那么好心?家乐表示很怀疑。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在人家下属的面前说主子的坏话,他还没那么没品。
家乐一路累索等下需要配什么药和三七一起,只有里适合的药才能发挥出三七的止血效果。而且他采的药里,还有一两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的草药,在愈合方面疗效很好。结果想得太入神,进门时没留意到大门是关着的,他一头直撞上去。
“主君,到了。”
柳立眼看家乐就在撞在大门上,急忙伸出拉住。
“哦。”
家乐愣了下,眨了眨眼才发现刚才自己与大门差点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把药清理一下,你们把你们的主子扶到楼上药房去。”
家乐看在柳大刚才救了他的份上,这会儿说话也没上午那样生硬。
“是。”
柳大不懂为什么不能在客房里上药,但他知道谁才是大夫,大夫的话要听。他放下药篓,就进客房找柳二,和他一起把柳言清搬上了药房。
家乐把草药上的泥洗干净,又把需要的部分切除下来。然后用干布把上面的水擦干,用干净的篓子装起来。止血的、愈合的、消炎的,几位主药都没错,家乐才放心把药拿上去。
“主君。”
柳言清被安排在药房里的病床上躺着,家乐看了下走进隔间里换了一身白色用开水消过毒的衣袍出来,脸上还戴着一个奇怪的布巾。
“把他衣服敞开,按住你们主子。”
家乐从旁边的药柜里拿出一瓶白酒,这是他经过几次蒸馏后得到的高度白酒,虽然比不过酒精,但这却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最好高度白酒了。
“这是要做什么?”
柳大和柳二一上一下按住柳言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人按住。
“给伤口消毒。”拿出消过毒的绵球用竹子做的摄子夹住,沾上白酒就按在柳言清腹部上伤口上。这是一道将近有十厘米长的两厘米宽的伤口,从伤口上来看是被刀砍出来的。伤口因为溃烂有些不堪入目,连柳大和柳二这样见惯了的人都有些不忍心,可家乐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最后还直接把酒倒在伤口上。
“嘶~~”
柳言清抽了口冷气,差点没痛晕过去。好在他的忍耐力不错,硬生生的忍住了那股刺激的大脑神经的痛感。
消完毒家乐用药臼以最快的速度把几种药和三七一起捣烂,然后敷在伤口上,最后再用消过毒的绷带和纱布给包扎上。
“可以了。”
摘下口罩,家乐把白酒收起来放回原位,把绵球和药臼则放在刚才装药的篓子里,等下带下去扔掉或是清洗。
“这就可以了吗?”
柳大和柳二再加上柳言清三人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感觉好像没花什么功夫,一盏茶有没有?
“不然呢?”
家乐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他不过是按照他们说的来做,有没有效家乐也不清楚。但是他很明白三七的功效,觉得止血还是没问题的。再说现在他用的这方子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据师父传给他的药方换了几味药效更好的这个世界才有的草药,药效只会比原来的好。
第25章
“明天就知道有没有效了,如果没有也别找我,我早说过我的医术一般,可能还不如镇上坐堂的大夫。”
家乐收拾好东西,也不管三人直接下楼准备午饭去了。爬了一上午的山,他现在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过家乐认为到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有效,先不说其他药,就是三七在上辈子也是止血补气的良药,云南白药据传就用了三七,但这点没有得到证实,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白药的止血效果。
这个家乐前世和师父只是讨论过,两人没有去研究里面到底有什么成份,他们又不是想偷配方,何必做这样惹人讨厌的事。
走进厨房打算做午饭,洗米加水一气呵成。
木桶里居然还有两条大鱼和几条小鱼,家乐眨了眨眼,明白这是柳大或是柳二捉回来的。他也不客气,直接把两条大鱼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几条小鱼煎了一下熬成雪白雪白的鱼汤。又炒了一块腊肉,青菜是三爷爷家送来的菜苗,大家知道他喜欢吃嫩嫩的菜苗,育种的时候会多育一点,等苗长得差不多时就拔出送给他吃。
四菜一汤,虽然看着份但份量很足。家乐把饭菜摆在饭厅,又拿碗分装了一部分出来,药房躺着的那个肯定不能下来吃了,只好让柳大或是柳二送上去。
虽然他很生气对方做的事,但家乐却不用让对方吃自己的剩下,用这样的方式与其说是折腾人,还不如说是羞辱。
“这是你们主子的饭菜,给他送上去。”家乐对下楼来的柳二说道,又把两只特大碗拿出来,给他们装了满满两碗饭,菜也铺的快装不下才罢。这样一来菜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刚够家乐吃。
拿一个托盘把柳言清的饭菜装好,两个大碗就让柳二再跑一次了。虽然两人嘴里叫着自己主君,可实际上在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是主子,平时两人做事都会留下一人守在柳言清身边,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两人都不想离开,所以只好让他们自己端上去吃了。
“别说啊,主君的手艺真不错,主子以后有口服了。”
柳二吃了一口红烧鱼,这味道比起他们镇国公府的手艺来也不差什么,最关键的是也不知道主君放了什么作料,这鱼吃起来一点也不腥。不过也只有现在他们能敞开肚子吃,等以后镇国公府搬过来,就是专门的下人伺候,整个府里也只有主子和太夫人能吃到主君做的饭菜。
柳言清面无表情的吃着饭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做饭的人有仇。
“主子……”
柳二还想说,却被柳大踩了一脚,算是报复他之前踩自己的仇。
平时柳二老说自己没眼界力,他今天也一样啊!主子现在明显是不开心了,还老提主君的事。他们都知道主君是怎么来的,强迫人家总是要受到对方的报复。主君现在给主子做饭是不想让自己饿到,也因为要替主子治伤。等以后国公府的人一来主君肯定撒手不管,到时候还想不想见主子都两说。
柳言清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所以才会沉默。什么都可以算计,但人的感情是算计不来的。李家乐可以因为族人被他们算计成为镇国公府的主君,可这不代表他会喜欢柳言清,没有人喜欢被算计来的感情,即使对方说了以后会对他好。
吃完饭,家乐稍微的休息了一下,然后上楼去看柳言清的情况。
“伸手。”
家乐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枕。
柳言清手放在小枕上,家乐把脉。
“怎么样?”
问话的还是柳二,家乐发现这个人是主仆三人里代表说话的那个,柳言清一般不说话,柳大则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不喜欢出风头,他是直不是傻,所以他的话虽然不少但却很少主动寻问别人。
“无事。”
收回来,漫不经心的收回来。其实家乐心里却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他从没想过原来新鲜草药在某些特定的伤病中使用有这样的儿果。柳言清的脉搏比早上要来的平稳,精神也明显好了许多,伤口正在好转。
难道那个所谓的草药里的生气就这么重要?上辈子大家吃的药都是晒干的,新鲜的草药大家使用的比较少,似乎和炮制过的没什么别啊?难道是这个世界的不同?
“为什么其他大夫治不好你们主子的伤?”
按理说就算治不好也不可能加重伤势,像用新鲜草药治伤这一点柳言清他们肯定会跟大夫说,其他草药里面难道就没有生气?
柳言清主仆三人听到他的问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直到柳言清点头柳二才回答家乐。
“本来主子的伤虽然严重,却不置于变成今天你看到的那个伤口腐烂,流血以前也有却没有那么多。本来找祭司消除诅咒后,只要太医或是大夫用心点治,再用点好药主子的伤也很快就会好的。可是……”
随着柳二的述说,家乐到是明白了柳言清的伤势为什么会这样严重,甚至到了整个大周朝都找不出能治好他伤势的药。
说白了就是皇帝在柳言清他们找的太医和大夫中动了手脚,让柳言清的伤势加重。可关键是明知道那些大夫中有皇帝派来的人,可柳言清还是要治伤,他们又不懂医术,对药理也是一问三不知。眼看主子的伤势加重,柳二只好请他们镇国公府的府医出手,这位大夫平时只为府中的白身之人看病,毕竟太医是有官职,他们一般人也是请不来的。
谁知道镇国公府相信的府医会给柳言清三人狠狠的一击,让柳言清的伤势变的更加严重,要不是柳言清曾经求过一个老大夫,得他赐了一粒延命的药,说不定这位大名鼎鼎的柳元帅就死在了那场府医背叛之中。因为这事,也靠成了柳言清对外面大夫的不信任。就算是外出求医,他们也要把对方的身份查了又查,就算是这样也不敢保证他们不是女干细,偶尔还是会抓到给柳言清药中添加一些不好药物的大夫,如此折腾柳言清的病加重了不说,对大夫的怀疑也越来越重,简直到了不相信任何大夫的地步。
直到李家乐出现,他的身份没问题,因为柳二出现在李家村是很偶然的,而且李家乐本身会医术这点只有李家村人知道,所以这就排除了他是皇帝或是其他势力派来的人。一个身家清白,掌握了他就不怕李氏族人背叛,所以柳言清下手迅速,直接把家乐变成了他的人,绑在了同一条战船上。
要知道这个世界也兴连坐法,妻族夫族也在十族之内,所以家乐只有成为了柳家人他才不会背叛自己,同时还为镇国公府找了一位永远都能信任的府医。
洗着医袍,家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等下还要用开水消毒,比起前世有专门的消毒用品工具,古代只能用简陋的方法消毒了。他现在还只学到华氏医谱的外伤篇,治病也只会治一些小病小痛,等以后他把华氏医谱吃透了,他才能学到华氏医术中最精要的部份,比如曾经华陀祖师爷为曹操治病时所用的开颅之术。
不过很可惜,上面只记载了华陀祖师爷的理论部份,实际操作部分却因为曹操的多疑杀害了华院祖师爷,所以这部份祖师爷当时没有机会记录下来也就失传了。师父一家是华陀祖师爷的直系后人,只是传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本来师爷有一儿一女,结果在那场动乱中死去,师父也因此对国家失望,动乱结束后师父改名换姓隐藏在民间,再也不为人治病。
本来师父打算把华氏医谱带去地下,可终究是历代先祖的心血,他还是希望华家医术能传承下去。
可是师父对国家充满了记恨,他不愿意把华家的医术贡献给国家,所以最后他搬到了福利院周围,打算找个孤儿传承华家医术。只是找来找去,最后只有一个年纪颇大不怎么符合条件的家乐。好在师父觉得年纪不算大问题,就算天赋不够但只要努力也不是没有成为名医的机会,以后再找个好长徒弟把医术传承下去就行了。
而且师父很在乎徒弟的品性,他天天往福利院门口经过,有几次假装摔倒,却次次都只有家乐伸手去扶了。师父曾问他:“你不怕被人讹诈吗?你看你的伙伴都没有伸手,他们就怕被人敲诈。”
指着那些远远站着冷眼看着他们的福利院孤儿,师父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能三番两次的伸出援手。
“呵呵,我是孤儿,就算要敲诈也没钱啊!”家乐傻笑的摸了摸他,他觉得就算有人要敲诈也不会来福利院,因为这里面居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钱的人群之一。究竟一个人的脑子得有多傻,才会想到来孤儿院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