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施仁见到孙逸舟高兴坏了,虽然早听候天天打电话说过了,可是多年的朋友真正再次重逢,那种喜悦是无法用语言阐述的。
“妈的!老子本来早就请了假的,那经理死活又不同意了,说什么星期天人多。”雷施仁捶了孙逸舟肩膀一拳,笑得一脸灿烂道:“行啊你,经理提到你跟孙子似的!老子如今也是有大腿抱的人了。”
“我还是抱我老子的大腿呢,你顶多算抱着根腿毛!”孙逸舟也笑着回他一拳。
“好了,不闹了。”许沅打断两人:“雷哥还要上班吗?如果还要上班咱们约个地方,下班聚一聚。”
“不用了,看在小老板的份上,经理说放我一天假。咱们现在去哪儿?”雷施仁个子和孙逸舟差不多高,但是长得粗壮,看起来很富态,他一把拍在孙逸舟的肩膀上问道。
“才十点,先找个地方坐坐,喝点水聊聊天吧。”候天天看了看手机道。
四个人先去了一间水吧坐了会,聊了一下互相的情况,中午孙逸舟做东吃得肚儿滚圆,然后找了家KTV嚎了一下午,晚上许沅和候天天都得赶回家,所以大家没吃晚饭就散了。
第 29 章
之后四个人经常会找时间聚一聚,因为孙逸舟的关系,雷施仁在酒店的待遇也越来越好。
学校期中考过了,许沅的成绩从第一掉了一位,孙逸舟的名字明晃晃的的挂在他的上面,班上的同学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好,甚至还有人跟着过来找孙逸舟玩的候天天叫他孙老大。
“什么孙老大,又不是黑社会。”陈震望着在人群中扎堆的孙逸舟撇撇嘴道。许沅低头写上节课留下来的课间作业,没搭理他。这时候门口喊孙逸舟的名字,说有人找,带话的同学笑得一脸暧昧,周围的人看见找人的女孩子,也哄笑起来。
孙逸舟看了一眼许沅,他还在低头写作业。他面色平静的走出教室,不一会和那个女生离开了。许沅握着笔一直在写字,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些什么了。女生很漂亮,长头发还烫了波浪卷,瓜子脸大眼睛,穿着白衬衫和格子裙的校服青春靓丽。许沅的视力非常好,能清楚的看见女生盯着孙逸舟时满脸的羞涩和红晕。两人从外貌上看起来是很搭配的,陈震还一个劲的在耳边嘀咕着早恋什么的。许沅心里烦,敲了敲他的桌子:“要上课了。”
这节课孙逸舟也没回来,老师睁只眼闭只眼。许沅一节课的内容都没听进去,只是麻木的跟着老师的板书记笔记。下了课就该吃午饭了,以前都是孙逸舟找好地方带着他去,许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自己一个人吃午饭了。学校外面的小店生意火爆,没有提前订位置的话很难等。孙逸舟没回来,许沅去校门外溜了一圈,在小卖部买了点面包和牛奶,提着上了教学楼天台。
今天的太阳不大,风吹着人直想睡觉。许沅把面包拆了,却没有了胃口,扔在一边,望着地上的包装纸,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靠在墙壁上坐在那里发呆。
午休时间过去,上课的预备铃响了。许沅慢腾腾的站起来,往楼下走去。他觉得脚步有点虚,可能是饿过了,却不想吃东西。
回到教室孙逸舟就冲过来问他去哪儿了。中午下课铃一响他就急冲冲赶回来,许沅却没有等他,学校外常去的饭店也没有人影。许沅没手机,孙逸舟找不到人顾着着急,饭也没吃。
“吃饭去了。”许沅笑了笑。
“那午休怎么没回来?”孙逸舟放心下来又有些失落,他原来以为许沅看着他和别的女生出去,至少会有一点反应。结果什么都没有,人家自己一个人吃饭去了,他还傻乎乎的满世界找人。
“上课了。”许沅没回他那个问题,绕开了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孙逸舟觉得有些不对,许沅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可是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疏远了很多。那些亲近的举动许沅会开始避着他,平常搂搂抱抱没有了,晚上许沅也不愿意和他一起睡。虽然他们还是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好,可那一层暧昧没有了,他们就像别的好哥们一样相处着。孙逸舟心里急得上火,隐约觉得和那个女孩子有关,有些窃喜,但更多的是沮丧。日常福利没有了,许沅的态度也摸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吃醋。
晚上的时候孙逸舟一个人在床上孤枕难眠,他翻身起来,摸出床头抽屉盒里的黑皮笔记本,开始记录许沅最近的变化。这是他的追媳妇记录,里面全是和许沅相关的东西。本子还是许沅上个月送他的生日礼物。写完了,他把本子往脸上一盖,闷闷的叹口气:“媳妇儿啊……”
纵然孙逸舟百般不愿,两个人还是在这样的氛围下直到放暑假。放假孙逸舟得回S市,十五岁起他就开始在孙爸公司的基层摸爬打滚了,每次放长假都是他被压榨的时候。他把屋子的钥匙给了许沅,临走前终于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温存了一把。大概是看他要离开这么长时间,许沅没能忍心推开。
整个暑假孙逸舟白天跟着别人热火朝天的干活,晚上还得捧着大把的资料了解公司运营情况,学习管理经营,兼顾暑假作业。许沅每次接到他抽出时间打来的电话,都觉得那人的声音疲惫不堪,仿佛下一刻就要睡着。他实在不忍心占用他休息的时间,可这人偏偏每次都要腻腻歪歪的东拉西扯半个多小时才肯挂电话。一个暑假几通电话,把许沅想要保持距离的心又给死死的拉回来,扣紧在孙逸舟身上了。那个女孩子的出现让他总觉得孙逸舟应该是和别人一样,过着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何况他还有那么大的家业。
所以许沅默默的疏离着,即使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也强迫自己不去找他。可是孙逸舟的柔情好像无处不在,电话里的声音疲惫却透着能够和他说会话的喜悦,会问他是否按时吃饭,林阿婆的身体如何,阿旺和小喵好不好。他关心许沅在乎的每一个人每一样事物,点点滴滴都让许沅无法逃开。就这样吧,许沅自暴自弃的想,哪怕他不爱我,如果能这样一直被关心着,哪怕最后他身边站着别人,自己会跌入地狱,他也认了。
开学回来,孙逸舟整个人黑了一圈,但是身体却依旧结实。他惊喜的发现许沅的态度有着明显的变化。他不仅不再躲避他的拥抱,甚至会留孙逸舟过夜,并且不再拒绝他的挽留,晚上也会留在他家睡。不管许沅是如何想的,能重新抱着许沅,孙逸舟只觉得高兴。
两个月之后是秋季运动会,这天许沅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商讨安排会场位置的事情。运动会的参赛人员早就选好了,1500米长跑和跳远都有孙逸舟的份。安排位置的时候许沅留了点私心,第一排留给所有的参赛选手,但是还有空下来的位置,许沅把自己安在了孙逸舟的旁边。
等到他做好表格,王老师确认之后才让他离开。这节课正好是体育,在高三的节骨眼上,王老师力排众议留下这节体育课,赢得了不少学生的拥护。许沅穿过林荫小道像操场走去,却在跑道边上停住了。大操场西边的角落里,孙逸舟和一个女孩子单独站在一起说话。女孩子是上上学期来找过他的那个,虽然隔得远,但是外形许沅不会认错。
他停了片刻,想当做没看见离开,孙逸舟却远远的看到他,朝着他跑了过来。
“圈儿,老王叫你去干什么?”男生经历过一场短跑,胸口起伏着,说话有些喘气。许沅看着远远跟过来的女生,淡淡道:“安排运动会的位置。”
“哦,你坐哪儿了?你安排的话就和哥坐一块呗,省得到时候我还要巴巴的跑去找人换位置。”孙逸舟揽着他的肩膀笑道。
“嗯。”许沅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句。
“逸舟哥,他就是你发小吗?我以前老听别人说高三八班的许沅是天才呢。”女生终于走了过来,站在两人面前,笑得甜甜的。
“别人瞎说的,他的成绩比我好。”许沅见孙逸舟没开口,只好浅笑着接话。
“你可比哥小两岁呢。我等会还要训练,走吧。”孙逸舟揉着他的头发,眼里满是自豪和宠溺。
女生见孙逸舟不怎么搭理自己,也不恼,挥挥手笑道:“我也要去上课了,逸舟哥,这个周末去我家吃饭吧。爸爸念叨了好几次了。”
孙逸舟应了,揽着许沅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和她很熟?”许沅没听孙逸舟提过这个女孩子,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除了上学期那次也没见两人有过什么交集啊。
“唔,她叫凌玉雨,是我爸一好哥们的女儿。上次……就是咱们重逢的那次,你不是被人打么。凌肖叔在道上混得开,我想叫他帮帮忙,把那几个兔崽子揪出来教训一顿。去他家拜访过一次,见面的时候才知道他女儿也在这里上学。”孙逸舟抓抓头发,凌玉雨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过看在凌叔的份上他没拒绝得太难看。那姑娘也不愧是黑老大的女儿,知道了孙逸舟没意思,也就丢开了,把他当哥哥似的对待。孙逸舟挺喜欢这种不扭捏的女孩子的。
“你去找他们干嘛……到时候万一又惹起事来怎么办。”许沅低着头,他不太想再和那些人有什么交集了,特别是那个叫赵哥的人,这个人是他的噩梦。想到他,许沅就想到那种血液流失的冰冷和无法呼吸的黑暗。
“唔,也没揍,暂时还不能动他们……总有一天……放心,哥在呢。”孙逸舟语意模糊的嘟囔了几句,见许沅心情也不太好就住口了。
第 30 章
运动会如约而至,这天的天气不算太好,阴沉沉的看起来像要下雨,但是却又一直没下。许沅抱着孙逸舟的外套和水杯,坐在位置上复习知识点。孙逸舟正在参加跳远比赛,他对那人一向有信心,所以也不跟着别人去凑热闹。
“班长,这个小孩找孙逸舟。”这时,班里一个同学带了一个人过来。
许沅抬头,见那人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秦杨其实已经十五岁了,不过常年生着病,家里人宠着又爱挑食,所以发育比较缓慢,看起来年岁不大。
少年眉眼过分的精致,皮肤透着病态的白皙,形状饱满的唇却带着淡淡的青紫色。很眼熟,这种气质……许沅眯了眯眼,招呼他坐在孙逸舟的位置上。
“逸舟哥在比赛吗?”秦杨支着小脑袋,看起来很兴奋。
“对,一会就完。长跑是下午,他马上就回来了。”许沅答道。
“哦!我好久没看到他了,起码一个月了!以前他总带我出去玩,现在打电话就说忙,真的很忙吗?你们不放假吗?”秦杨扭头问许沅,在他眼里许沅很温和无害,而且他手里抱着孙逸舟的外套,秦杨认识。他们应该很熟,可是为什么逸舟哥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呢?
“嗯,高三确实比较忙……放假,也有作业。”能怎么说呢?虽然高三作业多,课程紧张,但是对孙逸舟和许沅来说都算不上吃力。周末放假孙逸舟总陪着许沅,或者带他去找雷施仁玩。可是这些不能跟眼前这个少年说吧,他看起来这么柔弱,许沅觉得自己要是说了,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肯定要红。
“小杨?”孙逸舟穿着运动背心走过来,看见秦杨满眼诧异。
“逸舟哥!”秦杨看见他,满脸开心,站起来就想跑过去。
“哎!你慢点!不要跑!”孙逸舟两步跨过来,小心的虚扶着他。秦杨怎么跑这儿来了,人这么多,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逸舟哥,你好久都不来看我。”秦杨嘴里虽然抱怨着,可是脸上笑得很开心。
“你跑来这里干嘛?李姐知道吗?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孙逸舟皱着眉把他带到座位上。看见许沅正坐在旁边,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水杯喝了口水,然后又递过去问道:“圈儿,你喝吗?”
“我要喝!”许沅还没摇头,秦杨就把杯子抢了过去。
“等会去给你买,这个我喝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孙逸舟把杯子拿了回来,重新放进许沅手里,然后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穿上。
“那为什么他能喝。”秦杨瞪了许沅一眼,不甘心道:“你总不来看我,我就过来找你啦。我跟李姐说了的,不过她睡着了,听没听见我不知道。你的电话欠费啦,打不通。”
“胡闹!我等会送你回去。”孙逸舟斥责了他一句,又对许沅道:“这是我表弟,我妈的妹妹,就是我小姨的儿子。他身体不太好,来这里的时候小姨嘱咐我多照顾他。圈儿,等会和我一起送他回去吧?”
许沅心里淡淡的酸涩早在他喝水的那一系列动作里消失殆尽,听到他后面的话,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他送,你跟他很熟吗逸舟哥?”秦杨抱着孙逸舟的腰,眼睛里满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的警惕。
“好好说话,叫许沅哥。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一起滚被窝长大的你说熟不熟?”孙逸舟把他身子扳直,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定没问题才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叫一起滚被窝长大的?许沅的脸噌的变红,周围同学隐约的笑声穿进耳朵里。这人怎么连比喻句也不会用!许沅瞪他一眼,软绵绵的却没什么力道。孙逸舟瞅着心里欢喜,裂开嘴笑得像个傻瓜。
送了秦杨回家,安抚了被吓坏的李姐。孙逸舟和许沅陪着他一起吃过午饭才回学校。
下午跑一千五百米的时候,许沅没坐在位置上了,他抱着孙逸舟的外套和水杯跟场跑,看着这个人最后冲刺,赶紧过去扶着他。
晚上回家的时候,许沅跟林阿婆说了一声就没回去了。孙逸舟躺在床上当大爷,许沅侧身坐在床边帮他揉腿。运动过量不好好揉揉明天起来估计得喊脚疼了。
“圈儿……”孙逸舟躺在床上看着少年温柔的侧脸,他低着头垂着眼睑,双手在腿上不轻不重的揉捏。
“嗯。”许沅抬头看他。
孙逸舟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抱住,把他埋在他的颈后,张了张嘴,鼓尽了勇气也没能把那句告白说出来,最后只能狠狠的嗅了嗅这人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儿,泄气道:“晚上我想吃鱼。”
“好啊。”许沅眯着眼趴在他身上不动,即便是他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孙逸舟对他的感情了。可是因为太过在乎,他不敢点破,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晚饭孙逸舟又吃撑了,洗过澡躺床上死皮赖脸的求着许沅揉肚子。
许沅正在擦头发,也没理他。过了一会就见他把床上滚得乱七八糟的,还在翻腾。
“闹什么?”许沅把毛巾搭在书桌的椅子上,按住他的腰,瞪眼道。
“揉、肚、子!”孙逸舟呈大字型摊开,占据了整张床。
“那你让让啊。”许沅拿他没办法,推了推。孙逸舟一摆头,不让。
“……”许沅一咬牙,跨坐上他的腰,把手伸向他的肚皮。孙逸舟惊得噌的一下弹坐起来,力度之大差点把许沅给掀下床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又给捞了回来。这下两人变成面对面坐着,孙逸舟两手搂着许沅的腰,而许沅还跨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挨得紧,孙逸舟下面明显的变化他感受得一清二楚。
“圈圈……”孙逸舟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鬼迷心窍的拉着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裤腰处。许沅呆愣着,迷迷糊糊的任他为所欲为,感觉到自己也起了反应,孙逸舟的大手已经伸了进去。完事之后,许沅脑袋一片混乱,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任他给自己用湿毛巾擦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