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侍卫把守,他估计是从窗口进来的,只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他房间干嘛?他明天下午估计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有什么事到时再找他不是更好。
木清示意他不要讲话,他沉默地看了他一阵就悠悠开口:“我要走了”,去哪?“不知有没有机会回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木王府还是有你可以依赖的人,适时地依靠爷爷,他不会害你的。我母亲那边……还请你小心一点。”
木潇辰愣愣地看着他,这样讲他的亲人真的没问题么。只是以往冰冷的双眼,此时不知为何却给他温柔的感觉。
木清讲完后又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有点不舍。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以后又不是没机会见面了。木潇辰想着。
“我该走了。”他又悠悠念叨了一遍,转身就想走。
木潇辰心里一阵恐慌,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袖口。他刚才居然想起了他爸爸去世的那天,已经有多少年没再想起了?虽然知道这不是可以混为一谈的事,但他就是觉得害怕,一想到说不定明天醒来木清就不见了,他就觉得可怕。
“不要走,”木清回过头,见他的眼里已经有哀求的神色,不由心里一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已经成了他心里的软肋,被别人碰一下都疼。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舍不得走的。他伸手盖住那双像小鹿一样温良的眼睛,轻声低喃:“潇辰,你只要记住,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帮你清除!”
木清感受着掌心被柔软的睫毛扫过,不用看都知道那双眼睛正扑闪着,嘴角不由露出温柔的笑。再看木潇辰在月亮的微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双唇,心里一动,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吻住那片柔软。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木潇辰觉得自己好像也停住了呼吸。世界是不是只剩他们两个了?
当时间又开始转动,世界又活跃起来,只是那个人却不见了。那个吻削弱了他的担忧,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
妈蛋,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他的双唇还残留着那个触感。木潇辰懊恼地翻滚着,不就是初吻吗,赶紧忘了它。不就是把初吻给了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忘了它!
男人?男人!!他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一点。木清是个男的吧?既然是男的为什么会亲他?他当下懵住了,并考虑明天要不要去打听一下木清是不是因为种种苦衷,女扮男装了。
但他又猛然想起迷雾森林见到的那个虽然白皙但很结实的身体,他可没忘记当初自己对人家肌肉深深的嫉妒。
就那具身体,说他是女的也太可笑了。那他真的被个男人吻了,虽然他并不讨厌。妈蛋!他居然不觉得讨厌,是他变态了么。明明二皇子摸他时他恶心得不得了,为什么木清都吻他了他都不讨厌?
因为他们不同,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木潇辰恍然大悟,对嘛,他们两个是不同的。二皇子的手是滚烫的,但木清是带着冰凉的。木清不止手是凉的,连他的唇都是微凉的,就像冰凉的玉贴在他唇上。
“轰”的一声,木潇辰觉得热气上涌,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他的头,他已经满脸通红了。
(作者震惊:是这种不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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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木潇辰就感觉到木王府有点不同寻常地躁动,想到昨晚木清反常的表现,一个不祥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他总觉得这动静跟木清脱不了关系。
木潇辰慌张地想去打听一下,但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王爷吩咐了,到中午才能放你出来,世子还是安心在里边待着吧。”
不知道木清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可能安得下心,“那拜托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对着他那样柔美的长相和那双乞求的眼睛,谁都拒绝不了吧。留下的侍卫看着屁颠屁颠离去的伙伴,感慨着。要不是他意志力超群,他也被迷惑了,果然自己就是厉害啊。
木潇辰焦急地等待,等来了一个大消息:二皇子昨晚被刺杀了!
怎么会?木清该不会真的去刺杀二皇子吧?说不定是二皇子的仇人或其他皇子派人干的,毕竟他们无冤无仇的……
“潇辰,你只要记住,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帮你清除。”
不会吧,就为了二皇子在狩猎场的刁难?他只是受了点伤啊,至于那事,二皇子也没得逞哪。再说,这事木清也不知道。尽管怎么想都想不通,但他就是没法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消除。
如果真是他做的,他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没被抓住吧?应该没,不然木王府可能更加不平静了。那他逃了,是回到他自己的院子了吧。担心的木潇辰恨不得立刻冲到他院子里去确认一下,只是侍卫死活不让他出。
中午一到,木潇辰立刻就冲到木清的院子里,只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不已,据他的丫鬟说,早上她们去伺候他洗漱就没见到他了。
木潇辰回到清和园,焦急地来回踱步,连午饭都不吃。
木清究竟去哪了,如果真的没被抓住,为什么不回来?他越想越慌,也越来越往坏的方向猜测。说不定木清受了很重的伤,回来的路上昏倒了,但如果醒了,他还是会回来的,不可能过了大半天的还没回。那如果倒下后就没醒来过呢?这猜测让他一阵心惊。
或许更糟呢。也许他被抓住了,但二皇子不想放过他,对外谎称凶手没抓到,但实际却是自己把木清囚禁起来,为了无所顾忌地折磨他,二皇子那么变态说不定还会那个他。
木潇辰被自己越来越恐怖的猜想吓得面无血色,但同时也想到一点,二皇子到底死没死,经过这番猜想,他现在无比希望二皇子死透了。
不行,再打听具体点好了。去哪打听?他想到老王爷,但他对老王爷还有点心结,最后他决定到外面的茶楼打探一下,现在外面肯定传得轰轰烈烈,信息也应该很多。想好后,他就一刻也坐不住地赶往茶楼。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带了个帷帽,有点做作,但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清他的长相,然后带了初夏过去。凤婵他担心会被认出,但初夏估计也没什么人识得。
他到的是一个较“京城客栈”要小一点的茶楼,京城客栈现在估计有说书人在说二皇子的事,但他现在可没功夫听他们卖关子,像茶楼这样的地方人多口杂,很快就可以听到相关的消息。
到达“一杯”茶楼,他就隐隐听到“二皇子”“刺杀”之类的字眼,他连忙不动声色地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叫了杯茶,就竖起耳朵听。
“二皇子这回也是倒霉,听说行刺的人武功也没多高,但却会邪门的功夫,他的侍卫居然被惑住了心神,那刺客就这么进去了。”
“可不是,听江湖人猜这门功夫叫黑曼珠,已经失传已久了,却不知这刺客从哪学的。”
“曼珠?是曼珠沙华吗,那不是红色的吗?”曼珠沙华?不就是彼岸花吗,也被称为死亡之花。
“这你就不知了吧,这黑曼珠练到最后,人会痴狂,眼珠会转为红色。但这之前,发功时会有黑雾弥漫,所以才叫黑曼珠。”
黑雾?木潇辰心里一紧,木清发功时也有黑雾涌上眼睛。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刺杀二皇子的人就是木清了。
“这刺客这么厉害,这二皇子怎么只是重伤,而没死呢。”“你当二皇子的手下都是摆设啊,听说他隐藏的护卫里有一个是邪毒王的弟子,这刺客虽然这门功夫厉害,但身手却不是多好,就不小心中了他的驽心二七散。”
“你说的是在中了之后两周内会武功尽失,周身如被虫蚁啃噬,血肉腐烂的邪毒?”
“很多人就是在这两周内挨不过死掉的,就算挨过了也必须花费七周时间恢复血肉,那过程也痛苦至极。但为什么叫驽心二七散呢,主要还是这个‘驽心’,这毒会慢慢吞噬人的心性,最终那人会变成行尸走肉。”
木潇辰听得心慌意乱。木清,木清会死吗,他现在就躲在某处独自忍受血肉尽失的痛苦吗……
而这时门口跑进来一人,他端起最近的一壶茶灌了一口就大声说道:“各位听我说,刚才皇宫传来消息,叶将军三天后就凯旋归来!”
第二十七章:王府要人
来人的话木潇辰也听到了,但他并没意识到这事对他的影响,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木清的事。茶楼他已经待不下去,他现在六神无主的只想自个安静地呆一会。
木潇辰走后,茶楼依然沸腾着,讨论依然热烈地持续着。“叶将军此次可是打败了常年骚扰我们北境的可可国,凯旋归来的。”
“可可国人身形高大,巨子山奴隶就来自可可国,叶将军也太神勇了,居然打败了他们。”
“可不是,可可国骚扰我们这么多年,我们都拿他们没办法,叶将军一出手就将他们打败了。”大家语气中满怀着对叶梓铭的崇拜,对于他的归来更是激动不已。
讲着讲着,不知为什么又扯到了木潇辰,并引发了争执。“叶将军真是少年英才,懦弱世子实在是配不上他。”
“我听人说啊,是懦弱世子缠着他的,他其实并不喜欢他,也就是把他当个床伴而已。”
这时有人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木世子也是个有担当的,而且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只是之前没表现出来而已。”
看来奴隶事件跟世子图事件还是一定程度地改变了大家对他的看法。有人又附和道:“我也看好他,而且你们说叶将军不喜欢他,我看不见得,你们也见到木世子的画像,那样的天姿没人会拒绝的。”
“他也就长相可以而已,这其他方面嘛……”
“就我来看,他的本性也是好的,这画最重要的是神韵,世子图中木世子栩栩如生,也是把他的神韵刻画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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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园
木潇辰一回来就将自己锁在房里,他坐在床上将头埋在膝盖间,心情真是沉到谷底了,闭上眼都是木清被驽心二七散折磨的景象。
‘木清,你在哪?很痛吗?’好想陪在他身边,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来找他,就算自己对这个毒无能为力,至少……至少可以……
可以干嘛?他现在连怎么找到他都不知道,他回来又怎样?给他个拥抱?这能减轻他的痛苦吗?
“呜呜~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为了我去刺杀二皇子?早知道,我就是怎样都会把你留下的……”房里只有他啜泣的声音。
“潇辰!潇辰!”谁?木清吗?木潇辰惊喜地跑去开门,连眼泪都忘了擦掉。但门开了他又失望了,不是他。
来人是木祺信两兄弟,连冷冰冰的木熙矢都来了。他们已经建立了一定的交情,所以不用丫鬟通报就直接找到他房间。
木祺廉见他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来不及擦掉的泪水,顿时明白他也有跟他们一样的怀疑。连潇辰都怀疑,那个凶手十有八九就是木清了。
坐定后,木祺信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们听到二皇子遇刺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那个凶手我们觉得怎么那么像木清哪?”
“那个人是木清,”木潇辰道,然后把木清昨晚来找他的事跟他们说了。说完后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本来抱着希望想来确认一下,原来真是他。
“呜……他会死吗,听说他中了一门邪毒……现在应该很痛苦,”想到这个木潇辰哭着说。
“不会的,他会挺过来的。”木祺廉安慰道,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木清情况很不乐观,就是这回活过来,之后还是会丧失心智,这对他来说说不定比死还难受。
“那我们去找他吧,可是他会在哪?”木潇辰擦掉眼泪看着他们道,他真的不想只是自己在这里担心,至少得做点什么。
“这事恐怕不行,木清既然有心要躲起来,那我们找到他的机会就很少了。”木祺廉道,其实不止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而是木清自己的意思。在迷雾森林的举动,以及他看着潇辰的眼神,都让他对其心思很清楚了。恐怕木清现在最不想的就是让潇辰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况且,就是找到他,他们也帮不了他,而只能徒增伤心。
那怎么办?木潇辰眼神暗了下去。
木熙矢叹口气:“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他看着木潇辰继续说:“木清会回来的,在这之前我们要帮他清理掉其他障碍。”
木潇辰眼睛亮起来,有事可以帮木清做就好,他最怕的就是只能无助地担忧,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状况。
什么障碍?木祺信疑惑地看着他,倒是木祺廉想了想了然地道:“你是说很可能还有别人知道凶手就是木清?”看到木熙矢点点头,他沉吟着道:“也是,我们就是根据木清发功时的样子判断那个人就是他的,我们会这样怀疑,说不定也有人这么认为。”
木祺信也想起来了,“你是说在狩猎场,木清为了找到潇辰而对安石应用了黑曼珠功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接着木祺信就将木清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木潇辰心里咯噔一下,神情恍惚起来。原来他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是他并没有真被二皇子怎么样,他以为……以为他被二皇子污辱了,所以他才会那么恨二皇子……
“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帮你清除。”原来如此,可是,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好好的,可你却……
木潇辰懊悔不已,他应该说清楚的。就算我不说,你也要问清楚啊,木清!
木祺信看他神色不对,想到可能是跟他在那段期间的遭遇有关,终于忍不住问:“木清知道你的下落后脸色就很难看,你那段时间到底……”
木潇辰低着头将自己的经历讲给他们听,他们听完都沉默了。这下终于讲得通了,他们之前还奇怪木清为什么非要杀了二皇子。居然对潇辰有这种心思,二皇子确实该死。
从这件事中讲开后,他们继续刚才安石应的事。“当时目睹这一幕的人可不少啊。”
“难道要把他们都……”木祺信摆了个杀头的动作。
木祺廉白了他一眼,“你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吗?”
“那怎么办?”
木潇辰从消极的情绪中回过神,思考了一下道:“或许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把怀疑的对象转到别的人身上。”
“可是现在木清不在府里,要是他们硬要来搜查,那更是说不清了。”
之后他们又讨论了一下,但具体的办法还是没想到。
他们还来不及采取措施,下午那边的人就找上门了。初夏来报有大量的官兵进入木王府时,他们就惊觉不妙,赶紧往居德堂跑去。
“老王爷,刺杀皇子可是杀头的大罪,还是赶紧把木清交出来的好。”木潇辰几个赶到的时候,正见到安石应咄咄逼人地要求老王爷交出木清。
“放肆!我木王府还论不到你来撒野!”老王爷怒吼道。
“我可不是来找茬的,我身后这些禁卫军可是圣上给我的。窝藏钦犯也是大罪。”
“安石应,你住口!我哥才不会是犯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木野的腿伤还没好全,加上输给木潇辰太丢人了,所以他已经窝在自己的院子一个月了,但一听到朝廷来捉拿木清,就赶紧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