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代宇猛地想到了灵泉水,顿时有些哑然,但这东西也不是能说给旁人听的。当下便摇头否认道:“没有啊,我就浇了点水!”
唐晓伟疑惑的看着地里,但随即想到,殷代宇自己就是农大毕业的,他都不知道原因的话,自己这个二把刀就更不用说了。当下便把疑惑压到了心底,转而开始跟殷代宇商量,怎么拯救那些还没遭罪的其他作物,
殷代宇心中有事儿,注意力自然就不是很集中,好几次都在谈话中走神。
唐晓伟看着心不在焉的某人,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上药的话,时间也不对。”说着站起了身,道:“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早上再来吧!”
殷代宇回过神来,忙起身将人送出了门外。
唐晓伟看着低头沉思往回走的殷代宇,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还跟以前一样,典型的少根筋啊!
章7
在两人都没看见的地方,胡九扒拉在窗台上,气鼓鼓的看着外面互动的两人。尽管这次没有比划,但还是能从他快吃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对属于自己的菜地包括供奉者被别人勾搭,是非常不爽的。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殷代宇就发现,往日不到吃饭时间就满院子乱窜的某只,今天到饭菜上桌了,居然都还没出现。
殷代宇放下盘子去了后院,那小家伙似乎很喜欢枣树底下的那个石板,闲来没事儿的时候,总能在那儿找到他。
殷代宇走得近了,才发现今天小狐狸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没有了往日的张牙舞爪,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疼。
殷代宇正这么想着,就觉得腿上一疼。低头一看,某只正咬牙切齿的挠着他裤腿。
#擦,收回刚才的那句话,蠢萌一点都不可耐!#
将某只推了个屁股墩,殷代宇蹲下身来戳着狐狸的腮帮子,道:“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
狐狸蹲地上不动弹,拿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殷代宇笑了笑,道:“哟!长脾气了还,谁又招你惹你了?中午煮的可是鸡腿,这都不吃?”
狐狸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殷代宇一顿瞎比划,难得殷代宇竟然看懂了,摸了摸他脑袋,笑着应道:“行行行,以后不让人进咱菜地了行吧?个小气鬼,人家又没摘你的菜,看看都不让!”
胡九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心内腹诽:还没熟就让人进菜地,要是长大了,你不往外送才怪!那都是我的,敢送给别人,吃了你!
殷代宇摊开手,冲小狐狸说道:“呐,再不去鸡腿可就凉了,还不走?”
狐狸傲娇的看了他一眼,一脸高傲的踏上了殷代宇的手,蹲上面示意殷代宇可以起驾了。殷代宇好笑的看着某只骚包的狐狸,到底还是抱着他回了屋去。
吃过中午饭,殷代宇端着碗筷回厨房,小狐狸撒欢的进了菜地,把每颗菜都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翘着尾巴回屋睡觉去了。殷代宇对他这样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了,见他把爪子在门口的地毯上擦干净了才进屋,这才点点头转身进厨房了。
一人一狐睡了个美·美的午觉,下午起床时,已经是太阳西下之时。
因为中午唐晓伟说的话,让殷代宇注意到菜地里的虫灾问题。下午做饭的时候,他就顺便煮了一锅花椒水,准备晚上吃完饭后,喷在幼苗上杀虫。这种土办法是农村家家都会的,尤其是对蚜虫来说,这样的方法非常有效。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所以殷代宇打算明天一早去三叔家借几尺大棚塑料薄膜,将菜地四周围起来,避免虫子的卷土重来。
想到这里,殷代宇又皱了皱眉,半年时间不在家,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看样子需要去县城来次大采购,把家里缺了的东西都给补上。
第二日一早,吃过饭殷代宇便抱着小狐狸出了门。到杨三叔家时,正赶上他家吃完饭。见殷代宇来了,杨三婶高兴坏了,起身就要去给他盛饭。殷代宇忙拦了,言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又说了自己来的理由,三叔听了,二话没说,起身就帮殷代宇找去了。
小狐狸对三叔还记着仇呢,压根儿就没露面。倒是二黑精神头不错,拉着殷代宇去看他昨天的战利品去了。二妮还没吃完饭,被七婆按在桌上让把饭吃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离去。
三叔的动作倒是挺快,殷代宇刚从二黑屋里出来,就见三叔扛着塑料膜往院子里走。拿上东西跟三叔三婶他们道过谢以后,殷代宇便回了家。他想趁着日头还不算大,赶紧把围栏支起了,昨晚才撒完花椒水,趁早上把菜地四周围起来,免得新的虫子进去。
小狐狸回了屋满院子撒野,殷代宇干活他尽在旁边瞎捣乱,不是踩了塑料膜就是压了菜,殷代宇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停停停!”
小狐狸停下了脚,另一只腿正好压在塑料膜上,被殷代宇手一带,立马摔倒在地滚了一身泥。
殷代宇看他满身泥的样子,满脑袋黑线,想骂的话也吞了回去。最后只能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他说道:“先去把身上弄干净,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胡九一肚子郁闷,鼓着腮帮子去‘洗地毯’了。
#要不是你,本大爷会满身泥?居然还敢说我难看,你个逗比!当心小爷一口吃了你!#
狐狸走了,殷代宇这才静下心来开始围栅栏。因为担心发生二次虫害,所以殷代宇在原来的栅栏基础上,又把往上围栏加高了半米。
菜地里的虫子少了很多,看样子是撒花椒水的方法奏效了。殷代宇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过细铁丝开始往栅栏上绑塑料薄膜。
刚绑了没多久,便听三婶在院子外面喊他,殷代宇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开了大门。
“咋了,三婶?”殷代宇拿手套擦了擦手,看三婶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忙问道。
三婶接过殷代宇手里的手套放一边的架子上,跟着就把人往门外拉。殷代宇无奈的笑了笑,忙拦住三婶,道:“先等等,三婶,事儿再急也得让我把门锁了吧!”
三婶这才反应过来,拍着手笑道:“哎呦,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赶紧的,锁门去吧!”
待殷代宇锁好了门,两人一同往村委会走,路上三婶才跟殷代宇解释了自己来找他的缘由。
殷代宇听了三婶的话,吃了一惊:“这么说,村里要把后山承包出去了?”
三婶点了点头,道:“是啊!之前就一直有人在提这个事儿,不过被老一辈的拦住了,所以才没承包出去。这不,眼看着这一年都过了一半了,又有人开始提了,村长让村民都去开会,准备用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到底要不要把后山承包出去。”
那边三婶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村里的八卦,但殷代宇显然已经无心再听了。
打从田爷爷生病以后,殷代宇就没打算再去大城市工作。他想留在蒋家村就这么种种地,等年纪再大些了,娶个看得顺眼的女人当媳妇儿,就这么过一辈子。
蒋家村背靠的山叫燕子山,整个山的形状,就好像一只振翅待飞的燕子。蒋家村则正好被一圈林带,围在在燕子窝里。燕子山面积可不算小,算上山脚的土地,整个加起来估计得有上千亩地。山上没有开出来,都是最常见的土坡。
最顶上倒是有几棵野梨子和野柿子树,但因为口感不太好,所以村里的小孩除非是没零嘴了,轻易是不上去摘这些果子吃的。但其他类似野板栗和野蘑菇却是非常多的,运气好的时候,他们甚至能在山上逮上一两只兔子。
记得他还小的时候,便经常跟着老爷子上山捡蘑菇去。山上的树多花也多,沿着土坡往下走,是一溜儿的野蔷薇,每年开花时节,都有好些野蜂飞来采蜜。上学以后,他还曾想过,要是将来学成归来,便将这片后山变废为宝,让村里人也沾沾后山的福气。
如今听三婶提起后山承包的事,他便动了心。他本身就是学农业的,又是知根知底的当地人,自然知道后山上有多少好东西。再加上现在又有灵泉在手,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就是浪费。到时候再在山脚下开一家农家乐,搞个养殖产销一体化。
打定主意的殷代宇便问道:“三婶,你知道要承包后山的话,大概要多少钱吗?”
三婶本来还在说着东加长西家短的,这会儿听殷代宇这么一说,便知他是有什么想法了,得到殷代宇的肯定答复以后,便劝到:“小宇啊!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上次听他们说,这承包山头可不是啥好事儿。要十好几万呢!这还不算其他的成本,万一要是亏了……”
殷代宇忙打断她的唠叨,笑道:“三婶,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学啥的呀?”
三婶顿时醒悟过来,对呀!这小宇可是名牌大学出来的高材生,要不是因为老爷子,现在都是科学家了,当下便将劝说的话隐去了,改为给他讲起了村里为什么要将后山承包出去的起因和经过。
章8
“这么说来,还不止我一个人想要承包这座山咯?”殷代宇皱了皱眉,要说比人缘他可不怕,但要是竞争的人太多,难保不会有见钱眼开的村民把票投给别人。
三婶肯定的点了点头,面带不满道:“就是老吴家的那个小儿子,去年回来过年的时候,领了一个小伙子回来,说是他同学。结果没过多久,那小伙子就上村委会说是要承包咱村后的山,建个水泥厂啥的。”
说着满脸不忿,道:“吴小子还说什么,他朋友的厂要是开起来了,我们村每家不但每年能拿千把块钱,农闲了还能上厂里去赚外快。他也不想想,那水泥厂动辄便是粉尘漫天的,咱村里还过不过日子了?不过,也有好些人动心了,暗地里就撺掇村长把山包出去。要不是他,村里哪会有这事儿呀!”
听了三婶的介绍,殷代宇心定了些。这样说来,他也不是完全没胜算。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村委会外面。
说是村委会,其实不过是几间砖搭得平房罢了!村民都来肯定是坐不下,所以表决会就在院子里举行。
村民们大都站着,男的都围在一起说着今年的收成,女的则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团聊着天,也有带小孩的坐凳子上哄着小孩儿。
殷代宇甫一进去,院子里的村民都跟他打招呼,殷代宇笑着一一回应了,三叔离得老远便在招呼殷代宇过去坐,殷代宇笑了笑,顺从的走过去坐下了。没成想,屁股刚沾凳子,便听院子里有人嚷嚷道:“不是说咱村的人开会么?怎么连外人也来了?村长你也不管管?”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好些人看向了刚才出声的方向,待看清了说话之人后,都露出了果然是他的表情。
说话的人叫蒋谈,村里人都叫他吴老四。不是因为他姓吴或是排行老四,而是因为隔壁有个吝啬到骨子里的人叫吴老三,村里人这才这么叫他。
要说这吴老四,在村里的人缘可一点都不好,平日里可没少被村里人说道。倒不是村里人八卦,单看之前殷代宇回来受到的对待,就能知道村里人是很淳朴的。
吴老四之所以这么不受人待见,主要还是当年和田老爷子的岳家蒋家的事儿闹的。
蒋老爷子为人颇为仗义,不管村里谁家有个灾有个难的,他都愿意帮扶一把,又是村里唯一的老师,同村里人的关系自然很好。
而吴老四就差得多了,因为为人太过吝啬,经常和别人发生矛盾。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村里每家人几乎都和他吵过嘴。
当年分田的时候,他想用家里的几亩下等田,偷偷把蒋家的上等田换走,所以就拎着礼物上了管分田的村长家。没想到当时的村长根本不给他面子,直接把人给骂出了门外。
因着这个,村里人都觉得他为人不够光明正大,所以渐渐的便疏远了他。
当蒋家两位老人去世后,他又跳出来拿蒋家的田和房子说事儿。说田老爷子是外来人,蒋家的两位老人已经去世,那么房子和地就应该归村里所有。
后来还是村干部们商量了,出来表态说既然田高已经入赘蒋家,那么就算是蒋家村的人了,现在蒋家老人去世了,由田爷爷继承他们的房产和田地,倒也能说得过去。这事儿才算是就此揭过。
等到殷代宇上学那年,田爷爷将他的户口落到了自家时,这吴老四又不干了。就为了这个,背地里没少编排田老爷子,甚至还谣传殷代宇是田老爷子的私生子。他也不想想,收养殷代宇的时候,老田头都奔七十的人了,按照殷代宇当时的年纪算,那老田头六十岁的高龄还能生个儿子出来,岂不是轮船中的航空母舰,战斗机里的歼七!
再者说了,自打蒋家老人去世以后,老田头就很少出门了。算算十来年的时间,也不过就出了一次远门,就那次都还是他遇见殷代宇的那次。
明眼人一看殷代宇就知道,老田头恐怕是想起自己当年没能出世的那个孩子,这才领养了和蒋家姑娘长得相像的殷代宇。偏他跳出了说这些不害臊的话,这不是平白往人家身上泼脏水么?
这次他这么说,不过又是想旧话重提罢了!是以当下便有不少人面露不屑的神情。
还有不少性子直爽的汉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反驳回去,道:“吴老四你就闭了那张臭嘴吧!有啥不敢当年锣对面鼓的说清楚,非得这么指桑骂槐的?”
吴老四把脖子一梗,瞪大了眼睛不服道:“干啥?我说你了吗?说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啊?”
他这话一出,三叔不干了:“吴老四你少他娘的废话!这满院子的人,哪个不知道你说的是小宇?你说你都半截黄土埋身的人了,还这么针对一个孩子,你亏心不亏心?”
吴老四恨恨的瞪了杨三叔一眼,道:“你也是外来人,有什么资格帮他说话?”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不少人不干了,嚷嚷道:“吴老四你什么意思?要照你这么说,咱们在场的大概都没资格了!有谁敢指天发誓的说,自己打从祖辈儿开始就一直在这儿住着的?”
吴老四翘着腿坐凳子上,阴阳怪气的说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打我出生起,我蒋谈就是在蒋家村长大的!”
其他人还想说什么,站一边的村长出来说话了:“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吧!还有谁没来吗?人到齐咱就开会了!”
再让这群人说下去,今天这表决会就别想开了。
待众人安静下来,村长这才接着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年初说的后山承包的事情。趁着今天大家都在,大家投票表决,这山到底是包还是不包?”
说着让人一人发了一张白纸,道:“大家手上拿着的白纸,画圈就是赞同,画叉就是不同意,现在就开始表决吧!”
村长戴着老花眼镜在黑板上一边唱票一边写正字,最后统计结果出来,有超过一半的人都表示同意把后山承包出去。
蒋大维叹了口气,看样子拦是拦不住了,就指望有人能把后山包下,用作好的用途了。
这么想着,村长又向村民说道:“投票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那现在,想承包后山的人,就把自己的承包价格还有承包后的用途都写下来,交给村支书吧!”
暗投标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价格更高以及不让相互竞争的村民之间伤和气。
殷代宇既然有打算,自然也写了。一旁是杨三叔看了,表面没吭声,实际却离了座位,悄悄跟自己玩得好的几位通了气。
见再没人递纸条上来,村长让人将纸条都筛选了一遍,最后将价格最高的三个隐去名字写到了黑板上,用途也一并写上了。
在黑板上写好后,村长又跟村民仔细的念了黑板上的内容,让村民们选出自己能接受,这样子做,也是为了防止别人说村委会暗箱操作。
村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投票。这次的结果倒是慢了许多,毕竟黑板上的三个价格相近。虽然用途不同,但对村民来说,只要不会干扰到他们正常的生活,价格又差不多的话,他们都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