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觞+番外——儒独行

作者:儒独行  录入:08-13

谢峋和摇头,忽然直视着另一边的客人。兰赋辞见对方转移视线,也不再念叨,在看向另一边之时,看了眼望扶疏。

那人红眸平静,风华绝代,轻轻的吹着杯中茶。察觉到有人看他,侧眸,嘴角微勾,竟是有几分轻蔑。兰赋辞同样不会服输,打开羽扇,笑的更是轻蔑。望扶疏收回眼神,安静的看着杯中茶叶。没人和他玩了,兰赋辞也听着别人说话。可对方说的话,却是叫他眼帘低垂,一时间红润尽退,苍白如雪。

“唉,武林大会每三年开一次,比起今年各人猜测的《丹劫》在手的芙蓉斋斋主主人殊玄,戮天宫的宫主无衣艳玉和今日名声大震的容瑾之外,我还是喜欢前些年武林大会人人赞颂钦佩的风流剑侠兰君章。一袭蓝衣飒爽,青虹剑侠义无双,加上行走江湖时遇上一生挚爱的上官白歌,共谱佳话,成为当时江湖上的热议侠士,亦成为名震江湖的绝世侠侣。可惜的是,这样的人终究不能待在凡间啊。唉……”

“是啊,那时的江湖没有赶上,就是一生的遗憾。尤其是那样的好人,却是没有得到好报。不仅被人灭门,连谁是凶手都不知道。该死的,想报仇的机会都没有,天知道为何不开眼。或许是老天爷看不得人间如此美好,人间也不该有如此美好人物,便收了回去。”

“当年有幸去往兰君章大侠的府上,那是兰大侠公子五岁生辰的时候,我等有幸见识。可怜那之后竟出现那等惨事,真真……凶狠。”

“可不是吗……那上官白歌虽是花雨楼的歌姬,但好歹也是三大美人之一,除却被人陷害外,不能不说上官白歌的容貌也是有心之人利用的弱点……”

倒水的声音打碎了谢峋和和望扶疏的聆听,兰赋辞并不知道自己打扰到了两人,喝着热乎乎的茶,看着已经晴好的天气,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今天的清明节,有没有想要去祭奠的故人?我是有的,你们呢。唉,生者当生,死者安息,人生在世不称意,该醒该做随遇而安;人生在世能几时,生尽欢,死无憾,方不负这一场人生意。我一会就去,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张着嘴,看着身边已经空了的位置,眨了眨眼。

望扶疏无奈叹气:“在你说要去看望故人讲的滔滔不绝时,谢大侠就已经来去如风了,大概是去祭奠某人了吧。”

兰赋辞了解的点头了。不知为何,望扶疏从下山后,话就变少了,时不时的能坐上一整天,连句话都不说,就好像要把自己当成隐形人似的。可问他为何不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一副我已经被时代抛弃的表情说道:“我先看看,毕竟许久不下山,脱离时代很久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让我在看看吧。”

兰赋辞挠了挠头,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世事都在你的手中呢,你不是世外高人吗?”

望扶疏好笑道:“但我不是所谓的国师,窥不得天道循环,看不清世间万物。辞儿,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要不是几年前就认识了你,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不是一个初入江湖的菜鸟,而……那个人怎么看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侠义之辈。唉,不说了。辞儿,你有没有什么人要祭奠的,现在就去吧。”

兰赋辞没有把他所说的眼睛放在心上,他现在在想的是,祭奠的人。

行走在去往祭奠的路上,到处都可以看见前来扫墓的人。或哭或强颜欢笑或面无表情,众人都去自己的祖坟为已逝的亲人上供烧香。兰赋辞和望扶疏也在前往坟墓的队伍中,不过兰赋辞前往的地方却是徐城的鹊儿桥。

望扶疏在走到刻有石碑就停了下来,看着兰赋辞手拿着包裹走上鹊儿桥,红眸一片冷清。

清明时节,鹊儿桥上人冷清。兰赋辞站在桥上不知想什么,而后将包裹打开,拿出桃花酒和桂花糕。将酒倒入湖面,笑的温柔道:“爹娘,儿来看你们了,还带了你们最喜欢的桃花酒和桂花糕,希望你们可以吃的开心。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半分当年的情况,对不起,对不起。”拿出桂花糕一点一点掰碎了散在湖面上,兰赋辞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还记得爹娘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就是在这个地方。鹊儿桥,果真有缘。”

“青枫花开成鸳鸯,鸳鸯一语佳话和。

相思梦中初见月,鹊桥情丝共缠绵。

红霞锦绣江年偶,一笔书册问良人。

何来相思皆芳嫣,万言倾述半音兰。

玉楼琴弦惹情动,连理流照相见欢。

卿蝶雕痴人云酒,花桂舞曲尽佳期。

眉间点梅傲青鸟,桃林觞香写赋章。

花笺如何断情义,天尽地荒与君老。

落花落泪落思情,寤寐丹拈诗梅歌。

始知暖爱愿结发,今夕何夕夜月情。

春华温笑暮光飞,未忘入骨回眸望。

纸上华翠道思深,倾君天涯问月圆。”

“这首诗是娘写给爹的,其中的爱意念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儿何其有幸成为爹娘的孩子,亦何其有幸见证爹娘的爱情。”兰赋辞望着随波而去的桂花糕,笑得有些苦涩:“或许真的是天不开眼吧,这么美好的人怎么能受的了尘世的污染呢,所以早早的被收回了天上去。爹娘,你们在那边要过的幸福,这边的事,交给儿就好。”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大口:“这是娘当初埋在桃树下的桃花酒,今年拿出,这个味看样子是不太好了,不过这是娘亲自给爹酿的,爹不要介意,豪爽的收下吧。”又拿起一旁最后一块完整的桂花糕,一向风流不羁的脸上,流露出思亲温暖的悲戚:“娘,我学的不好,不知道这桂花糕合不合您的心意,多少都请吃点。而且啊,这桂花糕还是我第一次做完自己吃呢,希望会有个好结果。”说着吃了一口,双眸低垂,不知是何味道,只听得兰赋辞开口道:“好吃。”声音中隐隐哽咽。

风轻拂,仿佛要吹走天上的乌云,将后面的阳光拉出,照射世间。不知是风还是怎样,太阳真的从乌云后出现,懒洋洋的照耀在桥上伤心的人身上。

阳光下,波光潋滟,酒香陶醉,桂花暖心,一袭青衣俊美,笑的开心而思念。

望扶疏一眨不眨的看着桥上的兰赋辞,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印在眼里,随后低眸,看着手掌,渐渐握成拳。

“扶疏,等久了啊。”兰赋辞错开羽扇,笑的没事人一样,来到望扶疏的身边。

望扶疏摇头,直视着风流依旧的兰赋辞,浑身散发着冷然气息。兰赋辞挑眉,不明就里道:“就耽误了一点时间,扶疏要是有祭奠的人,大不了我陪你去,反正后面的时间给你用都可以。所以啊,不要老是散发出这种气息,会夭寿的知道不。”说着抬手拍了拍望扶疏的头,然后就着手感将那头银灰长发蹂躏个遍,顺便在离开时“一不小心”摸到了望扶疏的耳朵和脸颊。

“说起来扶疏你有要祭奠的人没,有的话,现在就去吧。”兰赋辞装作若无其事,反正便宜是他占的,他不说望扶疏也没有理由开口。

望扶疏收回视线,转移话题:“你刚刚在桥上念叨什么呢?”手抚上耳鬓旁一缕碎发,随手一扬,碎发随风惯到肩膀后,好不潇洒。

羽扇后的兰赋辞眼睛盯着湖面,无人看见的嘴角一抹温柔笑意:“情诗哦,你猜是谁写给谁的?猜对有奖哦~~~”转头看向望扶疏,威胁道:“猜错了的话,惩罚也是会有的。扶疏,你要加油啊。”

望扶疏闭上了双眼,再睁眼红眸内忽然有了一丝笑意:“爱思情丝,念情写诗。辞儿,你的父母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爱侣,望你不可沉沦复仇的深渊,必要时,吾会出手相救。”兰赋辞嘴角一顿,继续嘻嘻哈哈的,不过却是将头转到了另一边。望扶疏没有在意,继续道:“我的故友大多都已不在,去不去上坟都不重要了。好了,说说你的十二章纹现在是多少章了,剩余的几章可有下落?”却是话题转移。

阳光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的,多少可以驱散细雨和清明带来的寒冷。

兰赋辞看了眼望扶疏,皱起了眉:“只有两张。不过这玩意也是急不来的,比起他人一张都没有,我还算是很好的了。”羽扇挡住,看不见他低眸苦笑的模样,只听得他说:“其余的我没有下落,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了,我们累死累活的寻找这十二章纹,鬼知道那老婆娘放的是不是真的,要是假的,嗯,红谷峰大约会被踏平吧。”寻找了这么久,真的不希望是假的啊。

望扶疏走在前方,模样看见兰赋辞的心不在焉,见远方缓缓走来几个人,好似是要去祭奠亲人。

“赋辞!你怎么在这儿?哦,当我没问。”

被吓了一跳的兰赋辞瞪了眼一惊一乍的路饮情,路饮情也知道自己过激了,连连赔礼:“赋辞不要生气,只是好久不见你,有些想念。哎对了,这两位是……”“赋辞好友,可找到你的那人了?”路饮情张大了嘴,默默的又收了回去。感情人家俩个认识,自己还傻乎乎的去互相介绍,摸了摸鼻子,装作看风景。鹿印潇洒的笑着,跟在丹岚月的身后,和兰赋辞打招呼。

“寻是寻到了,不过以后他会过的更好。”兰赋辞没有明说事件经过,反正他更希望越少人知道这件事,对容瑾之的未来会有更好的道路。

丹岚月点了点头,视线看向了一旁寂静无声的望扶疏,道:“这是?”

望扶疏轻点头:“望扶疏,普通药师。”冷漠清寂,眉间淡然,红眸如枯井般无波无澜。

丹岚月施了一礼,向望扶疏介绍了自己和鹿印。

兰赋辞挑眉:“好友啊,你们是要去祭奠吗?那快去,有空我们在详聊。”说着转身离去,好似真的有急事要做。

路饮情向兰赋辞摆手,丹岚月却是盯着望扶疏的背影皱眉,末了还是鹿印将他唤回。

“今天是清明节,你也是祭奠亲人吧。有缘相聚,无缘陌路,切莫强求。”话是对鹿印说的,但听得进去的非是他一人。路饮情十分赞成的拍了拍手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交友也是看有缘无缘,强求不得的。唉,今天的清明节好像过得分外孤单啊。啊啊啊,好沉闷,我要转移话题了啊。”丹岚月没有异议,鹿印更是叼着个草根走在后面晃晃悠悠的。

“无衣艳玉重出江湖了。”

路饮情等着看丹岚月和鹿印发出感慨或是惊讶的神情,可惜对方两个人一副“你倒是继续说下去”的表情。为了不掉面子,路饮情轻咳一声,继续道:“无衣艳玉你们可能不认识是谁,但一定知晓《丹劫》的芙蓉斋主人殊玄,而戮天宫的无衣艳玉就是和他平起平坐的。据说《丹劫》里的《芍药少情》原本是在无衣艳玉的手中,不知为何后来消失,再出世跑到了红谷峰红娘的手里,这次无衣艳玉重出江湖大概是为了夺回《芍药少情》。”路饮情打开扇子,扇了扇沉闷的空气,好奇道:“这个江湖平静好久了,除了一天到晚的小摩擦,唯一可以让人提得起精神的也就是武林大会了。好在今年的武林大会没有让人失望,我有预感,并肩的两大邪派——殊玄和无衣艳玉,一定会到场。而且,两个人一定会动手,就为了《丹劫》。不过,是两人并肩对战各大门派还是两人各自为战,有的看了。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买赌注?”

丹岚月看着风雨欲来的天边,搜索着脑海里知晓的《丹劫》主人的讯息。

殊玄,十岁名扬天下,《丹劫》中的《优昙婆娑》的主人,据说殊玄已经将《优昙婆娑》修炼至顶峰,无人能敌。不过就现在来说,《优昙婆娑》在手的他,已经是无人能敌了。至于其他的消息,十岁到二十一岁,偶尔也就传出一点,像是如今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在震惊江湖后的第二次了。几乎没有谣传,因为那些已成事实,真的那硫酸泼都洗不掉。

无衣艳玉,比殊玄早一年创立门派在江湖立足。比起偶尔出现点动静的殊玄,无衣艳玉可算是有病。偶尔出现弄出点大动静,然后在正道人士反应过来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往返,不得不说有病,病的和正道人士玩起了猫捉老鼠。而无人真的见过无衣艳玉真实面容,故此被戏耍了的正道人士开始谣传,无衣艳玉长得非常难看,一双招风耳,铜铃般大的双眼,黝黑瘪瘦的枯骨身材;还有人说无衣艳玉善蛊,他的身体就是由蛊虫组织的,而且啊他身上饲养这些蛊虫,身体早就坏掉了。其实一半身体已经被青蓝色纹痕蔓延,不是人已成怪物。

嗯,说起来,比起丁点消息都没有的殊玄,无衣艳玉可谓是躺着也中枪,都快被打成筛子了。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对正道人士来说,邪派邪得天高皇帝远,那么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说你点谣传也好过你们动手杀人。

正道就这点不好,黑的能说出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只要挡到了他们所谓的正义,管你是自己伙的名门正派还是更加深恶痛觉的反派,统统封杀。而所谓的讨伐,往往都是从小事开始的,小事也绝不了,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离间,于是和这件小事本没有关系的众多正道就开始以讨伐开始的正反厮杀。

正道也有很多好处,可以当盟主,带头挑战反派;为天下清平起一个很好的作用,前提是这个带头的是个正人君子,是真心实意为天下江湖谋福利的。不然,表里不一的何止是反派。

要说反派,也是蛮惨的。要是真的做出点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就罢了,这样被定位为邪派,人家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大不了将邪派的名号继续做下去。可没有做什么,也被定为邪派,那真是……不作死都会死的节奏。

路饮情叹气,揉了揉眉心:“好了不说了,再说都烦闷了。到这儿,就分开了,今晚有空吗?去喝酒吧。”

花开的正香,可惜却也争不过飞舞鼻下的烧纸钱的味道。

丹岚月打开扇子,扇了扇随风而来的纸钱道:“可以,不过会晚一点。”说着对路饮情道别,转身离去。而鹿印直接跟了上去,却留了一米的位置。

路饮情摇头,幸好我是家里最小的幺儿,不然天天跟着这么个孩童……恩,照自己的个性,会直接飞起一脚,然后在老爹暴怒下扔的砚台和热心老哥的拦阻下悠哉离府。

望天,多谢老天爷没有送给他一个小老弟,不然家里一定比现在还鸡飞狗跳。

路饮情摇着扇子走远,却在不远处忽然又停了下来。收起扇子,转头看向身后。他的身后正有两个人中年人走来。而且这两个中年人看样子好似江湖中人,一看见路饮情,便开始了拍马屁和恭维。路饮情也还礼,装作看不见两人非常明显的谄媚。随后两个人邀路饮情一起走,路饮情见自己要走的和那两个人有一段是同行,便同意了。而那两个人更是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而远去的三人不会知道,在客栈的一处角落窗户前,有人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兰赋辞挠了挠头,随后左手装作揉眉心捂住左脸,放在桌下的右手紧紧的握着羽扇,脸上却是笑的开心,开心的有些夸张。

“为什么武林大会你不去啊,好想看看你威震武林的模样。”

“辞儿希望我去?”望扶疏低眸说道,一派温和。少了冷漠,温柔似乎更适合身为世外高人的他。

兰赋辞轻叩着桌子,点头:“当然。武林大会哎,那可是人才济济的群英聚集啊。扶疏你要去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捞着个什么盟主啊正道头锋之类的,运气好的话,跟邪派的……无衣艳玉和殊玄对战,都是可以名扬天下的。”话不停,手也调皮的用羽扇将望扶疏的面纱左扇扇右扇扇,看着面纱在风的作用下一颤一颤的,兰赋辞笑的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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