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少情》你不要,上官白歌也赏给他们了,外加三箱黄金。”
无衣艳玉对于这种话语,淡然一笑,“不要忘了,当年我不过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的我,怎么可能让混迹多年武林的庄天雨和金天老唯我是命呢?”
妖静华冷笑,“江湖混乱不清,当年你七岁,却也正是你名震江湖的时候。就算你不用真实身份,这样的条件、大手笔,那两个心怀不轨的人会错失吗?”说得多了,雄黄的味道被刚刚那水波震动,味道渐渐上来了。妖静华深吸了一口气,“那两个倒也不蠢,在屠杀了梅府后,还怕你会杀人灭口,足足一个月都在楚南云的盟主府和各派掌门商量事情。装得可真像啊。可能察觉了你不会杀他们,他们就急不可耐的将《芍药少情》拿出来练。可惜让他们大惊失色随机勃然大怒的是,那书上一个字都没有,一页都没有字,空空白白的好像在嘲笑他们的愚蠢。为此,那两个蠢货,还曾大肆在江湖上追杀屠杀梅府的凶手,真是玩的比他人都热闹。”
“而《芍药少情》……则一直在你的身边。至于那红娘手里的《芍药少情》不过是假的十二章纹罢了。目的,就是让红娘“无意”见得到了,然后让十二章纹随波而流。果然如你所料,红娘将其裁成了十二份,流散天下。而这正好为你修炼真正的《芍药少情》争取了无限的时间。”
“现在你练成了《芍药少情》,也该是时候接受自己即来的结局了。”
说完这些,妖静华在没有力气了,头也缓缓的低了下去。
池边的无衣艳玉闭目,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妖静华的每一句话。
“阁下的话,艳玉必定永记心间。只是还望阁下能够同意,艳玉说到做到,只等阁下一句话,哪怕一个点头。”无衣艳玉施了一礼,转身。
“不瞒阁下,在阁下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在阁下身体里下了药物,非是伤害性命,只是会让人瞬间丧失内力而已。所以,为了阁下的安全,没有必要时,不需要再去江湖走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死伤。”一步一步的离开,来时悠闲,去时亦悠闲。
“梅府,的确是我屠杀的。所以,我等着……”报应来的那一天。
声音伴随着背影,消失在阴暗的屋子。
大门缓慢关上,仅于痛苦苍白的妖静华。
华灯初上,彼岸浮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至少比起几条街外的清思策有人气多了。
兰赋辞站在桥下一处安静的角落,喝着酒,看着桥下的浮灯点点,花雨闪过眼前。
“素问长河,灯火阑珊,春花秋月,赋苦离别。”
每个花灯上都写着自己的心愿,或升个好官、或中个状元、或嫁个好人等,七花八门的随着河水渐渐远去。
仰头喝了一大口,淋湿了衣服。
兰赋辞仰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明月,笑出了声。
天上明月不知人间爱恨情仇,地上的人们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晓着月亮的阴晴圆缺。若是月亮真有人们的情感,大约会跳脚道“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的心情,而我却不知道你们的。这不公平!”
是啊,不公平。这世界哪里有什么公平。父打儿,儿扔母,母对战媳妇,媳妇欺负孩子,这样的一代代传下去,无辜的后代,不公平。人杀我,我杀人,杀坏人,杀好人,杀无辜,杀百姓,最后杀自己,这同样不公平。没完没了的杀,无论对自己、自己的后代还是他人和他人的后代,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只要报仇就好。虽然不公平,但,这是必须的结果。
摸着腰间的东西,兰赋辞又灌了一大口的酒。
忽然,身边传来了一阵牡丹花香。兰赋辞瞬间就扔了酒坛子,用快的不眨眼的速度动手了。
“唉,许久未见面,辞儿竟然用此等欢迎仪式,我,接下了。”
身着灰衫紫色白纱披风的无衣艳玉,侧身闪过疾驰而来的剑,抬手夹住了剑。“辞儿的剑法倒是很久没有见识过了,不知这几年有没有尽心修炼呢?嗯?这剑好像更薄了些,看样子辞儿的剑法大进啊。我先恭喜了。”
兰赋辞不会武功,是装的。从他在擂台上截走容瑾之开始,他就已经暴露了他会武功这件事。当然,这件事只有无衣艳玉和兰赋辞自己知道。而他手中的剑,名曰兰幽。剑如薄翼,轻巧无比,易藏易卷,快如闪电,慢如眨眼。剑柄和剑身上都刻有兰花和君子兰的纹案。平时这兰幽都是被兰赋辞卷起围在腰间,而平时又是一副“我不会武功”的风流模样行走江湖,自然没有杀伤力了。
兰赋辞将剑折过,与无衣艳玉面对面,随后左手一抬,一把大约六寸的黝黑匕首就要刺入腹部。
无衣艳玉轻笑一声,“辞儿调皮,炸毛了。哈……”快速将夹住剑的手松开,然后躲到了剑尖相反的地方,也就是兰赋辞的背后。兰赋辞也不傻,半空的匕首反手刺入背后,随后也反手长剑,刺了过去。
“唉……”
无衣艳玉紧紧的用双手把住长剑和匕首,叹气。
兰赋辞双手被掌握,堆笑道,“宫主的武功同样大进。比起您,我的武功根本就是个屁。”刚刚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一瞬间的变脸让无衣艳玉都愣了下。
“风流成性万人受,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将你爹那些个风流劲儿和你娘的妩媚全部学了个一干两净,领悟的透彻通秀啊。”靠近媚笑的兰赋辞,“果然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孩子。这江湖,是个成就人才的地方。尤其是成就了你这个风流总受,心狠手辣却又生无可恋的……兰总受?”说到这,无衣艳玉顿了下,将他的双手更加用力的拉向背后,紧紧的死握着他的双臂,双手震,对方手里的武器瞬间掉落。然后靠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道,“又或者让我叫你……梅君辞,梅总受?”
兰赋辞脸上的媚笑定格了,身体也僵硬了。
轻笑,“醉生梦死,是一种活法,比起梅总受的一夜春宵,这种活法,我看似乎更适合您呢。毕竟保证了您时刻不断的需求,夜夜春宵。”
兰赋辞冷汗渐出,苍白着脸。
“夜夜春宵,不如一响贪欢。夜夜都在一起,会腻的,而且这可是会苦了身为攻的人,小心被榨干。我虽贪,但没有了东西和兴趣,却还在身上蹭的货色,满足不了我,钱,我可是要多收的。”咧嘴,露出大白牙,那亮度,可比脑门子渐渐收干的汗珠。
“还会选条件了,看样子这条件是你新定下的吧。”左手依旧握着兰赋辞背后的双手,微侧着身,用右手去从背后摸上了他的下巴。
不在意作乱的手,兰赋辞舔了口嘴唇,点头:“是啊,刚刚加的。这还要多谢无衣宫主了,为我招揽生意。”
摸着那温热的下巴,无衣艳玉将全身的力气放在了兰赋辞的身上,“辞儿,在你遇见我时,……你便被人开了菊花。这一受,便是一生,相信你也是享受的十分惬意。”
兰赋辞略显惊讶,但也点头,“聪明。没想到无衣宫主竟会“关心”我这个风流成性的男宠,唉,真是让我万人之下的梅总受佩服的五体投地。”关心?是关心还是监视,瞎子都看得出来。
“没办法啊,受,是与生俱来的,不过嘛,菊花啊,开了第一次会疼,后面的才是真正的十分享受。哎,无衣宫主要不要来试试?做受很轻松的,各种的满足,真是给十万两都不换攻的绝佳金句。”
双手用劲,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包围两个人。
“我做受?辞儿你来操我,当我的攻吗?”言语清冷,平静如初。
头上的冷汗又出来了,兰赋辞微微低头,咧开的嘴瞬间开的更大,尤其是在加上了媚笑,“不敢不敢。能做无衣宫主的攻的人,定是绝世英豪,还要是个能降得住宫主的冠艳天下和宫主长得一样美武功又好的仙人般的人物。我就不去掏那个嫌了。”
无衣艳玉不动声色,“这张嘴比起当初的木讷,可谓是伶牙俐齿。再听下去,说不定我也要加入那万人攻之一了。”右手摸到了他的嘴唇,忽然无衣艳玉身体一震。微笑的看着被自己不小心误入牙口的手指。
咬着手指的兰赋辞点头,表示赞同,却也暗中传达着某种讯息。
不去管已经鲜血淋漓的食指,将脑袋靠在兰赋辞的肩膀上:“不知那死去的容瑾之也是辞儿的万人之一吗?”
咬着不松口的兰赋辞听见容瑾之三个字,没有了任何动作,依旧堆笑的点着头。表示容瑾之就是万人之一的攻。那咬着食指,鲜血流了满下巴还一脸笑容的画面,要是被人看见,活脱脱的吓死过去。
“梅兰君那绝世闻名的好心和仗义竟是没有遗传到你身上去,大约是被你娘亲上官白歌和你爹的那股风流劲挤掉了。不过,还好给你留下了报仇的心思,不然……辞儿啊,你这一生就是个悲剧,你知道吗?”
“给你钱,一夜总受不是问题。”
“给你你想要的讯息,夜夜春宵同样不是问题。”
“给你们一举两得的交易,变着花样玩,更是附和也满足了你们各自。”
“只要达到你的目的,乞丐都是可以上你的。”
慢慢的松开了禁锢兰赋辞的双臂,只是在他的左臂处轻轻流连后,将左手反背于后。而他的右手这还在兰赋辞的嘴里。
“还是无衣宫主懂我。”兰赋辞松开了摇着手指的嘴,快速转身离开了无衣艳玉,面对面的和他对话。“谁让我是万人受呢,有钱,有目的,有消息,满足我,一夜长举,花样道具时间,任君抉择。”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的羽扇,兰赋辞摇的是优哉游哉,气定神闲。好像被摁到伤口、握到胳膊发麻的人与他无关。
果然总受,混迹江湖,锻炼的不错。
摸了摸食指的伤口,无衣艳玉内心称赞。
“满足的夜晚里,可有花样百出的……折磨?”兰赋辞的羽扇没有停顿,依旧扇着。“那这样的满足折磨,还是花样百出的,一夜是需要多少银两呢?知晓了你的真实名字甚至是全家故事,还想要与你夜夜春宵的,这样的。……万人受梅总受,可否大声告诉无衣,又要多少银两呢?”
无衣艳玉今夜似乎像个好学的孩子,一个劲的询问着那春宵菊花开的夜晚。
摸了摸羽扇的羽毛,像是没有看见那羽毛上的血迹,半遮挡着脸,轻声道:“本来这都是客人提出的,客人给多少,我就收下多少,就算不满意,也不能让客人不开心,不然那不让我满意的钱大约又要回到客人的腰包了。”
无衣艳玉眯着眼,双手背后,仔细听着。
“咳,恩,一夜折磨,五张银票就够了;一夜花样百出的折磨,恩,十张银票。”
兰赋辞起初要两手比着十,后来又想了想,手里还有扇子,就将手翻了两次,这样手心手背,就是十了。
无衣艳玉打断了他,“可是,这是八张啊,你的小指可是不翼而飞了哦。”
兰赋辞愣了下,看着戴着指套的断掉的小指,想起来是在那晚和庄天雨的时候,断了。那刚刚他岂不是自砸招牌,断了生意来源。不行,赶紧争取回来。
眼睛一转,轻咳一声,“这就是十张了。”兰赋辞指着那共有二十五扇骨的羽扇之十笑嘻嘻的开解道。
无衣艳玉点头,继续听着。
扇了扇,继续,“夜夜春宵的折磨,二十五张外加真的真珠宝十串。毕竟,夜夜春宵,需要的是个万压不折的坚实总受,这点银两花的不算冤。”
没有异议,无衣艳玉开口,“还有一种呢?”
要说到最后一种了,兰赋辞笑,颇为害羞暧昧,“夜夜春宵的花样百出折磨,五十张银票一箱银两,不过不会再有外加的物品,相反,我还会赠送一个物品,直到天亮。”
“什么物品?”
无衣艳玉询问道。
兰赋辞愣了下,神色颤颤,“不好意思,无衣宫主,这,是要给客人的惊喜,说出来了,我可就赚不着钱了。抱歉。”
无衣艳玉点了点头,闭了嘴。
接着道,“而知道我的姓名还知道我全家的故事的,还要夜夜春宵的花样百出的折磨,这似乎会……”兰赋辞停顿了一下,在无衣艳玉的注视下,开口说出了惊天数字,“一文不值,想碰我的资格都没有。”
无衣艳玉低眉,轻笑。随后……
两人都不在说话了,面对面的相对着,晚风流窜在两个人之间。
“不知,今夜无衣宫主前来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若是只是询问这生意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了,所以希望一会宫主走的时候,能将口水费留下,好让我得个甜头。”
这一刻,兰赋辞当真将那股风流劲儿全部释放了出来。
和他爹娘的风流不同的,是那股早已沉溺在风流风情风尘风骨里的不要脸,不要脸到,口水费都要了。
无衣艳玉看着大肆释放不要脸的风流,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兰赋辞的面前。而兰赋辞悠哉的摇着羽扇,木头似的动也不动,直到无衣艳玉站到他的面前。
无衣艳玉直视着兰赋辞的双眼,低声温存道,“不要脸的风流,成全了你无可救药的尊严,成就了你无可挽回的倔强。”
兰赋辞满是疑惑,苍白干燥的脸上迷茫的像是个孩子。
抬手摸着那芊玉白指,然后是翠绿苍深的羽扇、扇骨,最后将羽扇从半遮着的脸上挪开,贴近了兰赋辞那已经干涸凝固的鲜血双唇前,“此生你再无亲人了是吗?”气息湿润了嘴唇,干涸的血迹有些松动。
不明就里的兰赋辞点头,眼睛无比坚定。随后又听见无衣艳玉用那种几乎属于唇齿相交的魅惑声音道,“如此,我便可放心了。”依旧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的兰赋辞,还没有想通,就被一股大力紧紧禁锢住,然后唇上传来了湿润。
是强劲霸道的强吻。
四瓣红唇紧紧的贴在一起,攫住了他的舌头,霸道而强势,不带一丝温柔,狠狠的在兰赋辞的嘴里冲撞。攫住他的舌头时,更是丝毫不放力道的暴虐的纠缠着。而另一只手也紧紧的锢着兰赋辞,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倒退。兰赋辞倒是没有什么倒退,在无衣艳玉强吻他时,他就很放松的优哉游哉的仰着头,投怀入抱似的贴紧也贴进了他的怀里,甚至无衣艳玉在他嘴里乱撞,他都是一脸的享受。当然,必要时也会照顾到对方的情绪,对方要身体,就贴紧了;对方要舌头,就送到对方嘴里;十分的体贴。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分开时,还从两人的嘴边延长了几丝带着血迹的氵壬荡的银丝。
吻完,兰赋辞赶紧用羽扇挡住自己,口齿不清楚的问道,“甚摸芳心了?窝第却没油亲人了。(什么放心了?我的确没有亲人了。)”
无衣艳玉像是在爱人身上似的,很舒适的靠在兰赋辞肩上,在他耳边轻语,“恩,辞儿是的确没有亲人了,所以我才说放心了啊。”
兰赋辞摇头,还是不明白。
无奈叹气,“我抓了一个人,一个紫白相间的娃娃脸的看不出沧桑皱纹的人。你猜他叫什么?”
兰赋辞瞪大双眼,“甚摸,不会教沧桑纹吧?(什么?不会叫沧桑纹吧?)”
摇头,“他叫……妖静华。很有趣的名字吧。妖、静、华,前两个字连起来就是——妖精啊。所以我才说,他是一个看不出岁月沧桑的人,或许应该、不会、真的是妖精吧?!”声音中竟有被吓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