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穿越)——莫子乔

作者:莫子乔  录入:08-16

但还没真正面临山陵崩的适应是一回事,这真面临后台倒塌、王氏完全趾高气扬起来的情况……

馆陶险些将银牙咬碎!

长乐宫的女主人确实不一样,可这女人,竟是比栗姬更让人恼火!

偏生她的儿子还是皇帝,是自家女婿,相比栗姬那个前太子之母,确实更有嚣张的本钱。

努力深呼吸,馆陶一早起来水都没喝上,就接连又是母丧、又是给弟媳挑衅,眼前甚至都有些发黑。

阿娇赶紧递了一碗热热的豆浆过去,馆陶连喝两口,想到女儿与女婿关系和缓、王氏却和儿子闹僵,又想起先前那要紧物事已经托给韩嫣,韩嫣也承诺哪怕他战死沙场、又或其他病痛横死,也定会将那样东西交给该交付的人……

才真正缓过那一口气,有了心气和王太后争执起来。

一个要顺势除掉长信宫的人手;一个必要保下这些人,一则全了母亲与他们主仆情谊,二也可为阿娇助力。

一个讽刺对方妄称为母亲侍疾守夜,结果守得连人何时没的都不知道;一个潸然泪下,也没否认是自己不好,却不忘感叹几句岁月不饶人,再者大长公主再尊贵,也没有在长乐宫中自得一宫可供高卧——却是讽刺王太后连给婆母守夜都不曾!

又有平阳阿娇各协助自己生母,又有隆虑这个似乎没弄清楚状况的,一会子帮亲娘说两句,一会儿又站婆母这边劝亲娘两声,结果两边没讨好,被娘家婆家妈一起呵斥:

“闭嘴!”

便委屈无措的,只得哭起老祖母。

哭着哭着,好像真念起老太太的好,还真抹出一脸鼻涕泪来!

第33章:戏里戏外

这一台大戏,虽少了个比隆虑更显娇憨的田欣,却多了个心气提起之后、战斗力远非常人的馆陶,照样凑齐了五个女人,唱得好不轰轰烈烈。

毕夏震一脚才迈入殿门,就给吓得倒退一步半,只恨不能真的掉头就跑、来个战略性撤退,便惟有握紧拳头,勇敢登场!

于是这一台大戏,有了毕夏震这个再如何低调也是当之无愧男主角的加入,五个女角色越发说唱念打各种手段齐出、八仙过海诸般神通尽显,争着抢着要夺取女主角宝座。

王太后扯着毕夏震的手臂哭老太太。

什么“尊荣了一辈子,也是儿孙满堂的,虽其他几个就国去了,膝下还有孙儿重孙女、还有女儿外孙儿的,临了临了,竟是自个儿孤零零上路,好不可怜”啦!

什么“大长公主虽是心存慈悲,但不过是几个奴婢,再慈和悯下,也不能比孝顺母后要紧”啦!

各种涕泗滂沱。

馆陶大长公主之前也是在抹眼泪,此时却不肯拾王氏牙慧,见了皇帝近前来,反一把将眼泪抹干净了,正正经经起身行礼,说了两句:

“阿母神色安详,皇帝也莫要太伤心了,总是你身子要紧、天下要紧。”

之类的应景话儿之后,示意隆虑上前,将王太后扶开,又让阿娇搀了毕夏震坐下,而后自己方才跽坐正色:

“太后的心自然是好的,谁不知道她最是个孝顺慈爱之人?

只是世间有好心却办了坏事的,可曾少了去?”

先明褒暗贬点了王太后两句,而后又从皇帝如今有心奋起、甚至连星象也支持天子征伐四夷,大汉正需厉兵秣马,备粮草、掘人力之时,这内侍宫人之辈,虽是奴婢之身,却也可服天子之劳——

“比起让他们殉葬,阿母必更乐意他们活着,为皇帝且效几分力。”

馆陶大长公主这么说的时候,神色温柔,眉眼间却有皇家女的担当和傲气。

比起还在抹泪的王太后,强了不只一条街!

而后,这位大长公主且不足意,还拿王太后哭诉之时说的那句“事死本当如事生”出来作伐子,可她认为“如事生”并不应该——最起码不只应该——只用拿奴婢殉葬、陪陵来表达。

首先,这长信宫可是太皇太后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便是薨逝,三年五载、甚至三十年五十载的,也未必没有想着要回来看看的时候罢?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尽可能从人事物等方方面面,从大摆设到窗前树上那窝燕子,都给维持原状!

“阿母在天有灵,必是欢喜!”

馆陶大长公主一脸凄婉欣慰之色,绝了王太后正位长乐宫之路。

却还不足,她还要加一句:

“至于太后说的,恐阿母陵寝之中寂寞……

这不是‘事死本当如事生’么?让几个奴婢去孝顺算什么?你做媳妇的孝心,该亲自去服侍才是。”

#卧槽!#

#这位和阿娇姐姐果然是亲母女!#

#上一回唱大戏,阿娇姐姐就赶便宜娘去阳陵;这一回唱大戏,便宜丈母娘索性赶便宜娘去灞陵!#

#而且比起阿娇姐姐的粗暴简单,这位段数明显更高啊!#

毕夏震看了一眼猛地噎了一下、连抽泣声都止住、呆呆瞪眼的王太后,再看看犹自抚着衣袖,感叹“太后这心意确实好,事死如事生,怪道阿母在时,总赞你孝顺”的馆陶,实在有点可怜便宜娘,却不知道怎么的,还很有些想笑。

幸灾乐祸、不孝逆子,不外如是。

好在王太后虽没能有个十足孝顺的好儿子,却有两个十二万分孝顺的好女儿。

隆虑有些愣,只知道喃喃:“可曾祖母过世时,也没听说祖母去南陵守着啊?”

平阳却恭顺凑趣:

“要说孝顺,母后虽好,姑姑也不虞多让呢!

这些日子母后接连病着,虽有心,却更不敢过了病气与祖母,每每连累姑姑,连昨夜也是……

祖母总是更爱重姑姑的。”

短短三言两语,便扭转乾坤,将陪老太太的“光荣任务”交到馆陶手上。

毕夏震顿觉悚然:

怪道室友都说平阳两任丈夫死得有趣,夏侯颇更是死得及时——与父婢通女干说起来不算小事,但大汉再怎么说重视孝道,有些问题却仍是乱七八糟的,什么父女兄妹扒灰养小叔子的,都不罕见。

这么个罪名,还是长公主之夫,便落得畏罪自杀,还导致除国,也真有些夸张。

巧不巧的是,那时候卫青已是大司马大将军,且匈奴已经被打得至少十几年无南下之力,大汉损失也不小,皇帝终于渐淡了征伐之心……

最重要的是,卫青无妻。

夏侯颇一死,平阳正好成了卫夫人。

简直巧极了。

毕夏震对这段往事原本只当故事听听,现在真身体验平阳的战斗力,才知道什么叫女人能顶半边天!

——后来这位真陛下对平阳越发敬而远之,未必没有此时感悟之故。

但那时后来的事情了,却说眼下。

平阳固然是大汉半边天的新生代佼佼者,馆陶更是老姜弥辣。

她和王太后打的交道也不只一二十回,平阳几个更是她看着长大的,能不知道什么话说出来,大概会引发什么反应?

既然敢要王太后事死如事生,馆陶自然有所准备。

平阳长公主恭顺中透着得意,馆陶大长公主就在哀戚中透着坦然:

“虽说我是外嫁女,论起来,连这孝期也比不上长子媳妇的贵重,可谁让阿母疼我、太后又怕独个儿去灞陵寂寞呢?”

她一边说,一边还为王氏拭泪,叹息:

“你放心,你既然舍不得我,我也厚着脸皮借你一回光,少不得也跟着去灞陵住一两年——

可惜没你那福气,守不得三年孝。”

说着,似乎也早料到平阳会说出“姑姑是祖母亲女儿,陈家又是尚主,自然由您愿守多久是多久”之类的话,早早就握住平阳的手,却不急着截她的话,笑着听完之后才道:

“平阳也是个好孩子,姑姑尽知道的,你祖母也是舍不得你,不如我们一并借光去?”

一竿子又坑进去了一个,完了才道:

“只是你呀,也别仗着自己身份,便想守多久、是多久的。到底孝心虽好,不顾礼节规矩,却是给皇帝为难呢——

以前是顾不得,如今天下安定,外头不拘黄老儒家,且都不乐意继续礼乐崩坏,皇帝也有心,你我也当体谅着,从自身做起才是。

到底这世上,纵然再尊贵,也没得行事皆随心遂愿的呢!”

这位大长公主真心是个好姑姑,虽嗔着平阳不体谅弟弟,言语却十分温柔,手指点在平阳额头的样子,也如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姑姑,对着娇宠的侄女儿微嗔微笑时一般亲昵。

只不过平阳捂着额头一点红、王太后捂着心口,脸上同时出现的只有一句:

“卧槽,这女人忒凶残,也忒不要脸了!这种话都掰得出去!”

毕夏震默默拜服,顺便为刘野猪“可惜”一回,若阿娇有馆陶一半修为,刘野猪的生活才是真.轰轰烈烈呢!

阿娇对母亲自然也是再崇拜不过的,但她似乎只需要默默崇拜,都用不着如何帮腔。

惟有隆虑,兀自愣愣:

“说得也是,祖母要孝顺,弟弟也要照顾……

那,不如我也去?”

把平阳王太后气了个倒仰!

平阳到底年轻能扛些,虽意外将手打在母后身上,指甲隔着袖子都在王太后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却没彻底倒下。

倒下的是王太后。

旁白的是平阳。

什么大悲伤身啦,哭得好像今儿不是窦太后的丧礼,倒是王太后的一般。

王太后却也不嫌晦气,大概这个时候,只要能躲开这“事死本当如事生”的话题,怎么都能接受吧。

馆陶仿佛也没有更为己甚的打算,当务之急,还是将老太太的大事筹备起来。

好巧不巧的是,毕夏震明明不记得历史上汉武帝是如何利用这位老太太的丧礼,以“坐丧事不办(没能将丧事办好)”为由,一举废了窦太后的两个亲信重臣:丞相许昌、太尉庄青翟。

可偏偏,毕夏震就是用了这两位给窦太后治丧。

找茬的也不是毕夏震,但历史有时候真的很巧妙。

平阳照样能将他们弄下台!

——身为太皇太后亲信,每每所受信重更有甚于太皇太后嫡亲儿孙者,治丧之时却还不如她这外嫁的孙女儿悲戚,怎么可以?

这理由不算无懈可击,可一群说得上话的贵戚臣子,馆陶不乐意保他们,窦婴田蚡难得统一意见,毕夏震嘛,毕夏震在太皇太后头七回灵夜,不知怎么的,忽然又犯了一回头痛病!

虽没像上一回那般一疼就是三日夜,可折腾大半夜的也够呛,阿娇吓得厉害,哪里肯让人再来烦他?

王太后的主意虽不可取,窦婴却是不错的。

既然大家众口一词,许昌庄青翟也只得下台一鞠躬,丞相和太尉之位,就空了出来。

田蚡的眼睛越发亮了。

第34章:胖小爷露陷

田蚡如何上蹿下跳谋划丞相之位,又如何撺掇姐姐外甥女帮忙说项,甚至企图贿赂馆陶阿娇等,都且不提。

却说毕夏震这边。

他这一回的头痛病,统共只犯了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而且比起上一回那种简直要将脑袋挤爆的激烈疼痛,这一回是以晕为主。

听起来似乎比上一回好受不少。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可就大错、特错啦!

疼痛当然不好受,但以为头晕就能比头疼舒服点儿的,肯定都是连晕车都不会的幸福人。

晕过的——

无论因为晕车或生病或别的什么,真正品尝过头晕滋味的都能理解:

那种睁开眼睛了,眼前所见一切都仿佛在旋转、又像是给万花筒哈哈镜各种扭曲拉伸了的,从形状到色彩,各种无规则变形斑驳;甚至哪怕闭上眼睛,明明该是一片黑暗,却总像是有无数星星在旋转、更还可能产生幻视、出现扭曲图像……

若是小说影视中的什么脑电波传感器之类的真成为现实,只要将那种场景拍下来,绝壁就是一部惊悚小短片!

几乎不需要后期特技的那种。

但这种扭曲视觉的冲击,还不是最难受的。

——头部是神经中枢,掌控的是全身神经,怎么可能只特别照顾一个视觉?

——它是非常公平公正公开的,比娇翁主抽臭死的时候,无视一切亲故差异、亲哥表哥不是哥哥的都一并揍的一视同仁,更加一视同仁。

具体表现譬如:

躺着不动,没让任何人碰触到身体,甚至方圆一里乃至于更远的距离,所有人连走步都很轻很轻,冯四安亲自捧了汤羹劝阿娇进膳时,动作更是轻到碗中汤几乎不起涟漪。

可就是这么着,毕夏震还觉得自己像是海中一叶轻舟——还是西风带那种级别的海浪,和倒霉的只get到“绝对不沉船”、却没有丁点颠簸感屏蔽功能的轻舟!

尼玛比当年一时兴起,去参加什么特殊平衡感、宇宙失重模拟之类的训练,都要难受得多好吗!

早先就将胃里头的食物连同胃液都吐干净了呀!

这会子莫非连肠液也要逆袭?

毕夏震晕得不敢睁开眼睛,可嘴巴还是下意识张开、腹部抽搐、喉间作响:

“呕——呕呕——”

尼玛的他连脑袋都不敢离开枕头啊!

就怕动作太大,晕得更狠!

直接吐枕头上简直不要更脏小孩!

他都换了十三个枕头了有木有!

这真到了这种折腾半天,只吐出一小口不青不黄的黏液,甚至都不等滴到枕头上就能先干涸黏在脸上(当然没真黏,很快被阿娇拿帕子擦掉)的时候,毕夏震才真正理解到什么叫

“晕车的时候,肚子里头有货可吐也是一种福气。真吐不出东西了,才是遭大罪”!

可怜的毕夏震,从来不晕车晕船晕飞机,连作死去玩特殊训练那会子,也被认为是“天然适应太空环境的人才”,甚至在来大汉之前,连感冒发烧上火目赤等等都少有……

结果来了大汉不过三五月,就将之前二十年没“享受”到的某些经历,一口气享用了。

阿娇似乎在说什么,毕夏震却难受得根本没精力去分析哪些声音中传达的意义,只虚弱呻吟:

“别说话,吵得头晕……”

——甚至说完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说出口,又是不是表达准确。

这罪受得!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奇迹般好转的毕夏震,表示他完全不想再记得那滋味了。

可逼问胖小爷却是必须的。

上一回是没留神,以为那头痛只是因为接收了刘野猪的记忆、接收完毕应该就好了,根本没准备可能出现第二回;

再加上头痛那会子难受劲虽不比此刻少,但或许是系统读条、胖小爷强势刷屏……种种因素累加,精神好些时候能被分散到暂时忘了头痛,似乎就连时间也好过了。

所以蠢蛋毕夏过后也没寻根究底。

可如今再来这么一场……

别看毕夏震心眼子大到玩蹦极时,都能大笑着跳下去、又大笑着被拉回来,那是建立在深信蹦极设施安全无虞的基础上呀。

他还是知道怕的。

怕疼怕死怕寂寞,甚至娇气到吃不上美食、用不上拉链都受不了。

这家伙弄豆浆拉链,甚至比折腾马具弓箭更早更专注!

所以这家伙这一回逼问胖小爷,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执着、不得答案不罢休!

“是不是因为系统升级引起的?

我告你,不管是不是因为系统升级,你作为智能居然不提醒我、也不肯援手,在我痛苦的时候还引以为乐……

这种行为深深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你家宿主我这么强大的心胸都遭遇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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