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漠将碗筷收拾整理,方才吃饭时就注意陆离筷子的取向,基本上陆离将米饭全部吃掉了,但是在菜品方面,虾仁吃掉了,鸡蛋也没给他留一口,番茄则是满满的一盘还放着,尤其是那道白菜炒肉丝,肉丝全部被挑出吃掉了,所有的菜都将绿叶给留下了,只吃肉、蛋、虾,没办法其他全部都是方漠搜刮进肚子了,看样子陆离挑食还蛮厉害的。
洗刷完碗筷就看到陆离高大的身躯缩在沙发里看动画片,不觉好笑,又折回到厨房做了两杯有助消化的水果茶,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也不吵陆离看电视,转身又去房间里收拾。陆离只抬眼看了看,拿起茶就喝了一口,看着方漠进入他的房间也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方漠拿着换下来的床单走进卫生间,然后是洗衣机转动的声音,然后又是里里外外的忙碌着,直到方漠将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归位,然后垃圾清一色的拿袋子装出来,陆离才关了电视,晃进了卧室,看了一眼干净的卧室,瞬间心情好了许多,对方漠也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分,勤奋还不多嘴,晃进自己房间内的浴室,才发现方漠已经将水放好了,陆离坐在浴缸边源用手拨了拨水面,起身找到自己的电话,然后打给了连宇,“喂,连宇,是我,那个助理。恩对,就是上午在公司的那个,他月工资是多少?好,我知道了,恩,还不错。先用用看吧。”又聊了几句明天广告的事便挂了电话,回身正好看到方漠手拿着睡衣站在门口。“有事?”
“我想你大概要洗澡,就拿套睡衣过来,你衣柜里的衣服都团在一起了,我下午都打包送去干洗店了,这套是在客房找到的,应该是你的尺码。”说完放在床边,放好后对陆离继续道,“明天早上九点前要赶到市郊拍广告,早点休息。”说完方漠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陆离终于发出第一个交谈的问句,“你卡号明天告诉我,月工资八千,如果做的好而且工作量大的时候我会涨你工资的。”说完拿出自己的一张卡,“如果要买东西,我是指饭菜类食物,就刷这个卡,你做的饭勉强可以入口。”
“谢谢夸奖。”方漠好笑的看着陆离,短短的几小时接触,看着陆离的动作和习惯,突然觉得陆离好象一只任性骄傲的大型犬类。尤其是那一头棕色的头发,更是觉得和金毛很像,顺毛时还如此骄傲,明明是被照顾的。“那我先出去了。”收了陆离的卡转身便走了出来,临走前还为对方关好了门,陆离拿起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半夜里,方漠因为睡眠比较浅,隐约听到隔壁有声音,似乎是音乐,又似乎不是,断断续续的也就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离是被一阵钢琴声吵醒的,烦躁的耙了一下头发,该死的,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是吧,起身便想往外走,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一抬眼看到床边放置的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哪天买的都不记得了,深咖啡色的休闲裤,白色的短袖T恤,外面配了一件长袖薄牛仔,在这个入秋的季节早晚的温差还是挺大的,这么搭配看起来,比较不惹眼而且也比起正装也舒服许多,今天的广告拍摄是到那边再定妆换服装,自己穿什么倒是无所谓,放弃了自己再找一套的打算,舒缓的音乐入耳,将衣服穿完后竟奇迹般的忘记了要发火的事,待洗了脸下了楼,才发现方漠一直在弹琴,拉着脸走到落地窗前,看到方漠褪下了昨天的西装,改穿了一件米色休闲裤,和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仿佛刚入校园的大学生,而且映着落地窗外太阳升起的光辉,还是挺养眼的,随着音符,方漠脸上的表情是享受的,舒缓的。
方漠还未弹完就看到陆离出来,便不再弹了,“早上好。”
“恩。”陆离没了刚起床时的脾气,转身坐到餐桌边,发现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回头看了看走到卧室去收拾的方漠,这个家伙弹琴是故意的,不过效果还行,但被人算计了似的起床方式还是让他很不爽。“下次再早一些,我不喜欢迟到。”
“好的。”
陆离吃完之前,方漠已经将卧室收拾干净,拿着陆离脱下来的内裤大方的穿过客厅扔到了卫生间的脏衣蒌里。
看陆离吃完了,也迅速的将碗盘放进洗碗槽等着晚上回来再说,“该出发了。”
陆离将车钥匙扔了过去,方漠没想到就这么扔了过来,接的手忙脚乱,总算是接到了手里,“开这个车去,将冰箱里那些吃的带着。”
“吃的?”方漠一头雾水的看着陆离。除了一些速食的东西就是面包了?要带面包吗?现在都不给盒饭了?
“连宇没给你上一任的记录吗?”陆离的好脾气暂时磨光了,转身自己去衣帽间拿鞋,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希望有个公主式的衣帽间,里面有好多的奢侈品和漂亮的衣服,配饰,然而这些陆离都有,只是和梦寐以求四个字不沾边,这衣帽间比他的衣橱还要乱,方漠还没开始整理这一块,将脚边的东西踢了踢,找到双还算满意的鞋来配,出来就看到方漠拿着面包看着他。眉头紧紧的锁成一个川字,“你拿面包干什么?”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没好气的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办不好。”然后自己去翻冰箱,才发现原本满满当当的冰箱已经空出了很大一部分,“我的东西呢?”转身问着方漠。
方漠被吼的莫名其妙,“东西?你是指冰箱里那些过了期的牛奶还有一些巧克力棒那些么?我昨天打扫时都扔掉了。”
第四章
“你……谁告诉你那些过期了,我明明……”陆离顿下话来,的确那些东西都买了有一阵子了,“算了算了,走吧。”烦躁的耙了一把头发。
陆离的头发看起来很柔顺,虽然长了一些,但是打理起来应该不费事,但再这么被大力的扯下去,真的不会秃吗?方漠心里想着但还是快步的拿着钥匙出门提车。呆会一定要看看那些让陆离不带就会烦躁的东西是什么。
一路上陆离都没说话,只是看了几遍这个三分钟广告的短剧本,然后就将薄薄的几页纸一扔,闭目养神,“前面路口停下。”
“前面?你要买什么么?”方漠看着前方除了超市什么都没有街角,然后找停车的位置。
车子还未停稳陆离就跳了下去,“等着。”边走边将口罩和帽子戴好。
方漠还觉得奇怪,但还是在车上等,顺手将之前从连宇那拿来安排表的本子打开,两个星期的行程基本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往前翻了几页才在某一日行程里用红色笔写了一行字,“甜、烟。”这是什么?烟还有甜口的?又翻了几页都是一些行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正在这时陆离已经跑了上来,将一大包东西往后座一扔。
“快开,你想害我迟到吗?”边说着将口罩和帽子摘了下来。
因为陆离扔的太大力,导致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方漠回头一看,除了几包烟外,一袋子里面各种糖豆是最先掉出来的,然后是各种巧克力棒,方漠这才恍然大悟,前一任助理那红色的几个字是什么,还有陆离早上要的是什么。发动车子方漠都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
开着车方漠并没有打扰陆离闭目养神,只是在心中盘算,陆离所谓的零食口味很偏激,极甜的东西的确会使心情好些,但需要这么多么?是怕等下拍摄时忍不住要骂人?也许自己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他对零食以及食物的爱好,不过,既然陆离买了这些东西,不管是不是要预防自己发脾气,可以看的出,陆离对他的脾气还是有所察觉的,他也努力的想要克制。
开了不到一小时,几乎是踩着九点这个档杀进去的,还没站稳匆匆打了招呼就去化妆了,留下方漠一个人站在一堆陌生人中间,弄的方漠不尴不尬的傻站着,大家各忙各的,方漠走到角落里,盘算着晚上要给陆离做些什么饭,顺便翻看了一下记录本上晚上的行程,还有个应酬,六点前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家换衣服。
直到一个高大的阴影挡住了自己,方漠才抬起头,只见陆离站在他面前,整个眉头纠结着,嘴抽动几下才道,“把椅子放好,将车上的零食拿过来。”然后转身便走,方漠也只好跟着伺候着,找来了椅子让陆离坐下,然后小跑回车里去拿吃的,翻了翻觉得烟没必要,就扔了回去,拿了几包不是特别甜的糖和几盒巧克力棒,才折了回来。
结果回来后看到陆离的位置是空的,而陆离则是进去拍第一段,郊外的空气很清新,而且四周都是树木,只有拍摄这小块区域是低矮的草地,绿油油的没过了膝盖,女主角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人工喷洒的雨中,而陆离则是一身深灰色西装,里面搭配了一件白色衬衫,头发也被打理的很服帖,站在雨中为女主撑伞,然后被女主推开,然后再遮,再推,再遮。这是什么桥段啊。有点狗血啊。方漠正想着,听到后面的工作人员小声道,“什么啊,还没大红大紫呢,就让我们等他一个,以为自己是谁啊。”“就是就是,我听说他精神不好,脾气特别暴躁。”“我也听说了,上次的那部《青春年华》我也在,就因为颜雅没哭出感觉,他居然把那个演配角的女孩子骂哭了。”“对对,简直就是蛇精病。”
方漠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小声说话的工作人员,两人看到方漠在看他们也马上收了声,方漠也没说什么,继续看陆离拍广告,难怪刚才陆离发火让他去拿东西,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吧。
而此时陆离已经混身是水的站在雨里,伞也被吹到了一边,女主的脸上更是雨水和泪水混成一团,然后陆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绒盒,里面则是一枚钻戒,然后两个人互相注视,然后是拥抱。
“咔,OK。一次过。”导演才放完话,陆离已经朝方漠走了过来。
方漠顺手拿起椅子上的大毛巾,为陆离擦拭。陆离也不反抗认方漠为他擦头发,“陆先生,换衣服吗?”
“先不用,东西呢?”陆离伸出手,方漠这次道是明白的很快,选了一盒巧克力棒递到对方手里。陆离扯开包装就往嘴里塞了一个。
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大毛巾,搭到了陆离身上。
陆离没说话,只是继续吃着,直到导演叫他们补妆再拍几张照就OK了,陆离才将手里未吃完的东西甩给方漠,然后一脸便秘的走了过去。
方漠就这么等着陆离拍照,不得不说,陆离这个人抛开性格不谈,外表还是很具欺骗性的,不但人长的帅,冰山样的时候让人觉得很酷,现在拍照笑起来又十分的柔和,真不愧是演员,只是变脸速度一快让方漠觉得陆离好象精分。
等陆离拍照片的时候,方漠听大家说才知道,原来这个他看起来十分狗血乱七八糟的广告,是钻戒的广告,而且还有前几部,一共分四集式的连续广告,每月会投放一集,第一集是女友看上了这个钻戒,但穷小子买不起,第二集就是穷小子怎么努力在赚钱,第三集女友如何拒绝那个有钱男人拿着她看好的这枚钻戒追求,穷小子误会了女友贪图富贵,最后这集便是在和女友订好结婚的这天,女友一人穿着婚纱站在雨中,然后穷小子用辛苦钱买了钻戒,为了博得女友的原谅拿出钻戒,在雨中和好了。方漠心里吐槽,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到底和那个钻戒有什么关系。
第五章
忙完全部的拍摄,已经五点钟了,方漠的饭点要准时计划已经泡汤了,载着陆离往回返,“等下送我回公司,晚上有应酬,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晚上连宇会找人送我回家。”
“好的。”方漠也不多言,将陆离送回到公司就驱车回家,首先他需要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然后还有那一堆和垃圾焚烧厂似的衣帽间收拾干净。
绕了下路,去超市买了大量的蔬菜和水果,然后又简单的买了几套床上用品,虽然不能大动,但至少得把占地面积最大的东西换颜色,陆离的房间应该是别人设计好后就一直没怎么动过的,整个卧室一点色彩也没有,虽然适合男人,用那种铁铮铮的灰黑色调,但长时间面对这些不视觉疲劳也会内心无色彩吧,又买了一束鲜花,又跟花店定好了过几天送几盆植物过去,折腾到家都已经7点钟了,简单的做了几道菜,吃饱了就开始整理。
一直到11点多才算是整理的差不多了,看着整齐的衣帽间,还有光可照人的地板,心情十分愉悦,冲了杯咖啡然后坐下休息,还没等喝上一口,门又被大力的踹开,“他妈的什么东西,恶心死老子了,要老子陪他?觉得命长吗?”一面说着,一面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响,待鞋子也甩的差不多了,衣服一扔在碰到花瓶前被方漠手快的接住,深吐了口气,还真是每次回来都像打仗一样。
“好拉好拉,你不是教训过他了吗,行了,你也到家了。”连宇扶着站不稳的陆离,看到方漠还没睡松了一口气,“方漠,幸好你还没睡,来帮个忙,这家伙今天又惹事了,我去帮他收拾烂摊子,明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后天让他来公司,我再重新安排他别的事。”
“好的。”方漠就手接过陆离,将人放在沙发上,和连宇道了别,回头看着醉成一团还不断嘟囔什么的陆离,叹了一口气,先去放洗澡水,直到帮陆离洗完澡扔到床上,方漠觉得他再也不会动养什么宠物的念头了,而且下次陆离再去应酬他绝对会在房间里装睡。
方漠因为才躺下没多久,又听到陆离的房间有音乐声,担心陆离酒意没过,起身慢慢来到陆离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推开一道缝隙,顺着门缝,只看到陆离靠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个音乐盒,小巧的金色底座上,一个琉璃球,在球体内透明色的液体里有一座小房子,门口的躺椅上坐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腿上盖着毛毯,随着一首曲子悠扬的倾斜而出,整个房子和小人都在转动,球体发出淡淡的光韵,七色的光韵不停的变换,映着陆离俊帅的脸,那表情是方漠从未见过的,落寞。方漠好象此时才认识那个真正的陆离,仔细去听那首曲子,虽然方漠不是专业学钢琴的,但是因为心理辅导上的需要,偶尔方漠会自己去弹几首曲子,配合辅助治疗,他可以肯定这个音乐盒应该是什么人特定或者自己亲手制作的,因为曲子在某些细节的处理上还有不少的瑕疵,声音时大时小。方漠没去打扰陆离,只是在门外默默的陪着他一起,一个发呆,另一个则是看着他发呆。一直到陆离闭上眼睛,音乐盒从手中滚落到床上,方漠才推门进入,为陆离盖了盖被子,然后将音乐盒放在床头,才转身出去。
第二天,因为没有工作,方漠并没有喊陆离起床,只是做好了早餐,收拾房间,等着陆离起床,等到八点半的时候,方漠决定自己先吃,结果证明方漠是对的,因为酗酒陆离整整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方漠连午饭都已经吃过了,看陆离起来问了声好,就回到厨房去做饭。
等菜饭上了桌,陆离也没说话的意思,只是刷着自己的微信,不断的听圈里面大家都在说什么,为了怕打扰他的睡觉,连宇在他没来公司或者知道他在睡觉的时候都会发短信或者是微信给他,等他起来了再看,陆离听了几个就不听了,专心坐下来吃饭,这次方漠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陆离果然不爱吃蔬菜,这样可不营养,不但蔬菜就连豆制品也全部都不在筷子能夹的范围内,菜被扒来扒去,直到陆离吃完了饭才起身重新委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一边播台一边把连宇发的所有微信听完。
因为声音很大,方漠也就知道了为什么陆离昨天喝醉的原因,昨天连宇带陆离去见投资方的人,结果对方大概是对陆离动手动脚了,陆离强压着脾气一杯接一杯的喝,后来实在压抑不住,脾气上来一脚把对方从沙发上踹下去,然后又一路从K歌包房踢到了门外,最后更是从台阶上给踹了下去,现在那位还在医院里,连宇不断的告诉陆离对方的近况,没埋怨陆离一句,都是在告诉他放心放心,方漠照旧泡了杯助消化的水果茶放下,“今天没什么事,要不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