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从失恋开始 下——不思茗

作者:不思茗  录入:08-17

瞬间两人的身体都僵硬起来,同时暗暗地倒吸口气。

随着音乐开始轻步慢舞,怀抱异于自己的温度,陷入专属对方的味道,令他们胸口间的心脏都不可遏止的狂跳起来。

司空铃羞红脸,光滑高宽的额抵着关世耀的肩头,她真的没有勇气抬起脸来,鼻尖嗅着对方身上传来好闻的味道,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份窃喜。

关世耀只是凭着本能踩着舞步带舞,极力逃避怀中的人儿对自己莫大的吸引力,想左张右望转移注意,却怕被误以为自己不专心,但一微微低下头,鼻尖就藏进司空铃的秀发间,忍不住耽溺在亲昵的接触中几乎不能自拔,又担心司空铃会将自己视成登徒子,各种挣扎难过,着实不好受,尽管如此,他的眼光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司空铃身上。

边上看戏的众人,都替他们觉得不好意思,两个家伙真不省心。

「交际舞跳得真糟糕。」上官瀞语带嘲讽,维持淑女的优雅姿态,倒是乐见其成两个暗自倾心的互动。

阿率好笑地问司空昂:「不要紧吗?」

司空家兄妹来自于大家族,通常世家子弟都没有太大的权力可以决定自己的婚姻,更多时候婚姻不过是场买卖,最终目标图的仍然是家族的最大利益,就像上官瀞与关大少的婚约,跟个人幸福无关。

「女大不中留。」轻描淡写的回答,很明显没把阿率考虑到的问题放在眼里。

44

一个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位是天生丽质如琬似花,两人拥舞似蝶曼妙,登时成为会场最亮丽的风景。

美丽有情的场景,勾起上官瀞遥远的记忆:「我记得是叫苓兰。」

丝毫没有留意到听见此名的阿率,此时露出惊心骇神的表情,瞳孔倏地紧缩。

上官瀞拨弄黑发随手系到耳后,露出怀念的笑容:「那年举办的校庆晚宴,你和她合跳经典传世的『Por Una Cabeza』,当时百对双人舞,只有你和苓兰舞技出众赢得满堂喝采。」不单如此,那期学校的风云人物刊物,还放上阿率搂着苓兰的舞照,标体是「才子佳人一舞定情」,扬起一阵热舞风潮。

当年上官瀞在家族的剧烈的斗争中身心俱疲,学校那些孩子玩意儿的勾心斗角,反而成为她喘息之地,而阿率的单纯美好更是缀亮她黑暗的大学生活。

苓兰……阿率目光悠远深邃,有些人从来不需要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苓兰,苓兰,如空谷幽兰的女子,一颦一笑只为自己绽放。

幼年,秋季。金黄染满山谷,枫红似莲火灼,他们在矮舍间学习。

「率哥哥,为什么我们要读这么多书呢?」剪水双瞳黯然,粉唇微翘,倾城倾国的容貌正写满不开心。

「这些书都非常有趣的,呵~来,我跟你说说像是这个典故是出自于……」

时过境迁,物换星移,他在虚无寂灭中最后一次见到她,袅袅娉娉,踩着凌波微步破空而来,当时纷飞的泪水,全是为了自己。

「率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看过的竹简,读过的诗书吗?」

不顾男女分际,苓兰用蚀心的温柔紧紧抱住即将殒落的他,泪水盈眶,潸然落下已长开的美丽,就算他都已经意识不清,还是会轻易地让他想起一段描述:「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而苓兰,正是如此。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一首诗,曾经的信念与希冀彻底粉碎,伴随而来的是永远的离别。

两只低温的手覆上不知何时紧握成团的拳头,司空昂的举动终止阿率的回忆,黑眸幽深与冰蓝相逢看不出起伏,随后司空昂低头地将那一根根弯曲纠结的手指掰开,五指强而有力的插入指缝,紧紧交扣。

呵,他怎么会忘记自己是个多混蛋的男人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握住另外一个人的手?

阿率情绪逐渐失控,眼中酝酿紊乱的风暴,用力地想抽回手,却被司空昂死力攒着,无论怎么也不肯放。

「昂!」阿率的声音有点恼怒。

可偏偏司空昂毫无惧色,转过头继续注意场中那对璧人,完全不受理阿率的自主权争取。

「昂,你不知道——」

有些东西在阿率心中是半点都碰不得,比如小亚,比如苓兰。而苓兰是阿率连想都不会去想,因为他知道不管在什么时间地点提起,都会轻易地让自己失控。

「我不需要知道。」司空昂迅速打断阿率想说的话。

很难得的,司空昂这回提高声音,字字截铁斩钉:「我只需要知道现在的你。」

这份果敢决断是生性温文儒雅的阿率所欠缺的,如把钢铁利刃一刀就斩断所有的迷惑和混乱。阿率呆呆地看着少年的侧脸,久久不能回神,手也忘了要抽回来。

两人的动静虽小,却逃不过站在旁的上官瀞眼睛,难掩讶异地注视紧握的手,不过她很快的别过头去。上官瀞对阿率有足够的认知,所以清楚意识到司空昂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反倒两人暧昧的关系,她很干脆地直接忽略。阿率又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真不喜欢就不会有机会发展,所以他高兴就好,旁人何需置词多舌。

上官瀞继续漠然地看似各个光鲜亮丽的谈笑聊天实则暗潮汹涌、相互倾轧的会场。

一曲舞毕,是该离场了,但又舍不得就这样松开手。两人默默无语,完全没有刚刚拌嘴的气势,反倒像蚌壳紧闭嘴,所谓互诉衷情这件事情,对他们现在来说,似乎还有段颇遥远的距离。

忽地,司空铃率先动作,解开自己手上一串银色铃铛,小脸彩霞满布忍住所有羞怯,抬起仍搂在自己腰际上的手,将银色铃铛戴上去。

戴好后,司空铃再也没有任何勇气多看关世耀一眼,低头转身小步加快离开,回到司空昂处一头扑进他的怀抱中脸红。

司空昂眼光顿时杀气大盛!寒冷无比直看呆愣在场中正摸着银色铃铛迟迟还未反应过来的关世耀。

「昂,你别这样,是我心甘情愿的。」感觉到司空昂身上冰冷的杀气,司空铃闷头忍住想哭的冲动,瓮声瓮气的开口。

听见妹妹清楚地表态,司空昂知道司空铃情根已种,收回杀气化为针般细微地藏在眼底,反手拍拍妹妹的背脊给予做为兄长的温暖和力量。眼角余光见关世耀走过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司空铃背后。

关世耀看见司空昂抱着司空铃安抚着,从黑发黑眼和冷淡的五官,他不用猜也知道是水蓝世界里的云清。想开口说什么,又觉得各种不妥,于是静静地伫在原地。就某方面来说,关世耀在处理感情上不若司空昂的果决,也比不上阿率的理智。

司空昂平时无欲无求,许多事情称得上慢不禁心,不过一但让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还不懂得如何处理,但肯定会付诸行动。

阿率是念旧重感情,对于过去有各种的不能割舍,内心感情非常复杂,但是表现于外的态度上是该断则断,该舍则舍,该把握还是会把握。

而关世耀是左右为难,心和情感毫无疑问地钟情于司空铃,只不过……

「世耀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好大一圈。」男子笑若春风走到关世耀身边,态度熟稔的像是多年的好朋友。

不置可否的应一声,关世耀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司空铃的背后收回。

究竟是水蓝世界的号召力强大呢,还是这世界太小呢?来者分明是疾风的会长。

阿率心中感叹,对方温和的气质带笑的脸庞,要不是交手多次,还真容易被这副牲畜无害的外表给欺骗。

司空铃已经较为平静,小脸从胸口间抬起,转过身来靠在司空昂身上。而她这一动,关世耀便克制不住看过去,忧郁的眼神藏着炽热的情感。

「盛家的小公子盛堂秋,也有在玩水蓝世界,玩得还不小。」上官瀞不知何时退到阿率旁,微笑拿起手绢掩住唇。

「恩,是啊。」是不小,疾风公会榜上排行第二的大公会,规模之巨,对现在的风云来说是个庞然大物。

看得出来上官瀞不喜盛堂秋,阿率笑问:「盛家的小公子没得罪学姊吧?」

「盛家现在是新旧交替时期。」一句话轻易的带出许多讯息来。家族每到新旧交替时期通常都是内斗最严重之时,而这位盛堂秋竟然能在这时期玩水蓝世界建立个还不是普通的小公会,足以说明其能力之悍非同小可。

「别真以为他多厉害,不过是个画虎不成反为犬类的跳梁小丑。」

上官瀞不客气的批评直让阿率冒冷汗,这般强悍还只算是个跳梁小丑?水蓝世界的公会不是只有钱就能搞得起来,一家公会兴盛跟核心层的经营管理能力息息相关。想当年疾风公会尚弱之时,他和盛皇连手几度想打残疾风公会,但因为对方内部人才济济,最终都宣告失败。他离开公会之后,盛皇在公会排行榜表现虽然压疾风一头,但积分长久以来一直是危危可岌。

不过,这样也好,有个可怕的敌人追在身后,使得天下无双不懈怠的继续强者之路,以免长期占踞榜首便骄傲自满。

「知道盛堂葵吗?是盛家的大公子,见过他你就知道为何我会这么说盛堂秋。虽然说盛家正处新旧交替时期,但事实上接棒掌权的是盛堂葵,这几年都是他在管理盛家,反倒是盛堂秋一直心有不甘地添乱,这个新旧交替时期才一直延续到现在。呵~真讨厌这种人,不过托他的福,我们从中捞到不少利益。」

更多的冷汗滴下,盛堂葵?正是盛皇的本名嘛,原来他是食品业大佬企业盛家的子弟。这么说来,盛堂葵和盛堂秋这对兄弟关系不单纯。

上官瀞这厢和阿率窃窃私语,司空家兄妹那厢一片冷场。

查觉到关世耀不寻常的热切,盛堂秋循着视线扫过司空铃,像貌普通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姑娘,有什么理由可以吸引住关世耀的目光?盛堂秋心中升起微微的不悦,犀利一闪而过。

「我们走吧。」知道自己的眼光流泄不该让盛堂秋看到的情感,关世耀很快地武装起冷漠的脸庞,倨傲的少爷架子再次摆出来,不打招呼径自离开。

盛堂秋对众人点个头,立即跟上关世耀,手很亲昵的搭上后者的肩膀。

「肯定是故意的,现在知道我为何讨厌他吧。」比起关世耀,上官瀞又更不喜盛堂秋多一点,除了心机太重之外,小动作也太多。

「呵呵,我们都别费心。这事情只有当事人能处理的,旁人帮不上忙。」

「也是。没事情就快离开这里。」上官瀞说完带梅管家离开这小聚喘息的片刻。

「好的,谢谢学姊。」

45

转眼又剩下他们三人,还未开口说上一句话,司空俊彦带石垣过来关怀地问:「你们打算玩到几点回家?我让石垣送你们。」

「大哥……」委委屈屈地冲进大哥的怀中抱住,刚刚盛堂秋轻蔑的眼神,示强宣告占有的举动,司空铃每一个都看得非常明白。

听到司空铃略带哭音,司空俊彦立即怒道:「谁让我们家的小铃不开心,跟大哥说!」

司空铃只是摇头,磨蹭两下后:「今天要去阿率家过夜。」

「什么?!不行!」

刚刚和司空铃了解情况,知道阿率是在水蓝世界中认识的,游戏中非常照顾弟妹俩,但是在网络熟稔不代表现实的了解,司空俊彦瞬间面色如墨,立即反对。他怎么可能放心自家的宝贝弟妹俩跟个还不熟的人回家去住。

当下阿率脸也黑了,身为主人的他怎么都不知道今晚家里有客人要过夜?这事情,谁曾征询过他的意愿?

「不同意?好啊,你跟昂说。」司空铃果断地将问题丢给司空昂。

跟大弟说?司空俊彦困难地转向面无表情的司空昂,这分明不是个能沟通的对象。

深吸一口气,大弟那个就破罐子破摔,反正也管不动,但是小妹就不同了:「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跑去男人家住,成何体统!等等跟我回去。」

「不要!」蹦跶跳起来,司空铃马上往司空昂怀里缩,双手抱住他不放:「不管,昂都可以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我要去!」

「去人家家里玩可以,我让石垣跟你们,但你不许过夜。」退让一步摆出做大哥的威严来,司空俊彦伸手要将司空铃拉回来。

不买账的司空铃,机灵地抱紧司空昂当成盾牌转上半圈,挡住司空俊彦的魔手。

「不要,我就要跟昂去阿率家过夜,石叔不许来。」

「不行。」

「我偏要!」司空铃开始耍任性。

「听话。」

「我不听。」

一场兄妹分歧之争火热上演。

这内哄戏码又属家务事,阿率没立场劝,石垣不管对错都是站在老板这边,司空昂自始至终都没吭声过。这下可好了,司空家的老大和老么为了过夜不过夜的问题,开始绕着老二打转争执。

怎么都没人征询一下他的意思呢?阿率在旁看得很无言。

幸好他们所处的位置偏角落凹处,不然给别人看到还不笑话?

挥别向南区阴雨绵绵的天气,搭乘高架磁浮列车通往碎叶区市区,迎来万里无云的蓝天。

「天气好好喔~」在磁浮列车上还未下车,眺望海面波光粼粼的司空铃整个都兴奋起来,像只翘尾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阿率,你就住在这边吗?好棒喔,碎叶区的沿海公路看起来真的棒透了。」

阿率笑而不语,无奈地手提司空铃刚刚才买好价值不菲的换洗衣物,带着司空家兄妹下车改搭自动驾驶磁浮便车,往文心道路的回家方向去。

在傲娇当道、卖萌无敌的铁则下,司空俊彦彻底败退,双手举起小白旗,任凭小妹想怎样就怎样。反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妹妹长大了也不能老当孩子保护,剩下的就是身为长兄如父、婆婆妈妈的无数叮咛,像条老阿嬷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的嘱咐一番便由弟妹俩去了,司空俊彦再接再厉行程大作战,带着石垣不再多加干涉潇洒离场。尔后责任就落在阿率的头上,虽然司空俊彦很客气的说是打扰,但是阿率有预感,这两个小朋友倘若有个不好的地方,司空家是不会对自己客气的。

「阿率。」不同司空铃整副心神都被海景所吸引,司空昂敏锐地捕捉到阿率些微困扰的情绪。

「呵,你大哥真的同意吗?」

司空昂点头:「他们闹着玩的。」

在那种场合里闹着玩?阿率一时很难理解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身为司空家一分子的司空昂,寻思方才司空俊彦的态度,不难从中发现某些没有道出口的暗示,否则依照司空俊彦谨小慎微的脾性,定然不会在外人面前出现自家人嬉闹的行为。

司空昂望向窗外写意的海天一色,两排行道树绿荫遮天,投下一束束金芒,光影交错在俊美无涛的脸上,细长黑发飞扬,柔软五官的线条多份秀气。

「昂,我们能不能下去玩?」金色海滩蔚蓝海洋,如雪白细梳的浪花波波,海风鸟鸥正在向铃铛招手。

无动于衷。

「好不好嘛?」

司空铃开始撒娇起来,一会抱住司空昂蹭个老半天,一会双手合十卖萌,各种讨好手段无效后,又气嘟嘟的坐回位子瞪着车窗外的风景,没一会又磨蹭过去纠缠,曾经在司空俊彦身上起到效果的方法,硬是在司空昂这边全数踢到铁板。

而司空昂从头到尾都没有多一丁点的反应,托腮安静的眺望远方的样子,彷佛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在桌案前摊放精装绝版书籍的书房内,敞开的雪白窗棂外有小鸟在枝头上鸣啼,钢笔随意地搁在书写三两行的白纸上,半杯残茶,微风徐徐吹动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他坐在椅子上似在思考亘古的难题。

多吸引人的少年呵~看得心荡神摇的阿率,直接无视司空铃的存在,露出温柔的笑容,只想静静地看着司空昂,任时光如水经流两人身旁,沉醉于此时。

「阿率!」

拿司空昂滴水不漏的防线左右没办法,不服气地转过头正好看见始终温柔守在身边的阿率,她立刻凑上去扯住衣摆处,小脸楚楚可怜、眼里雾气迷蒙、口中苦苦哀求:「阿率,拜托~帮帮忙,我们就下去玩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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