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快坐下来呀!”严实看到摄像机对准了这边,赶紧扯扯他。
闪光灯闪个不停,台长缓步走来,递给洛云松鼓励的眼神,示意他有话就直说吧。
洛云松都快要哭了,有个屁话说哦!花姨翘着腿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让他往哪里坐啊?!
记者们把麦伸了过来,大家都等着,这下子不说点什么是不行的了,洛云松视线扫过群众,决定赌一赌,开口道:“电视台陪我们走过了数年的风风雨雨,如今即将迎来五十年大庆……”
开场文绉绉,满篇官腔,洛云松引经据典地胡扯一通,话题一转,念了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华哥和东哥听见自己的名字时候,愣住了,就连花姨也被点了名,小小惊讶了一下,搞不懂这个小年轻要干啥,洛云松点完名,做了个总结性发言,故人虽已离去,但电视台在他们心中,成了一个归属地,他们在台里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作为台里的一员,在台庆的日子,肯定会再回来,跟大家一起共度这最幸福的时光!
洛云松说得慷慨激昂,平平淡淡的词句在他说来,又煽情,又有感染力,不少人回想起与故人一起的日子,纷纷落泪,更有几个老前辈嚎啕大哭了起来,台长和夫人想起了花姨,也经不住心酸,眼眶红了一圈,严实最先反应过来,马上站起来鼓掌,掌声渐渐连成一片,众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为洛大才子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台长拍着洛云松,哽咽得说不出话,洛云松的发言误打误撞地把晚宴推向了另一种高度,花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洛云松坐下后,来敬酒寒暄的人络绎不绝,严实一开始还能帮他挡几杯,到最后,严实喝瘫了,洛云松也瘫了,大毛和二毛把他们抬上车子时,两人还在嗯嗯啊啊地说着胡话,特别是洛云松,自言自语道:“华哥,东哥,你们怎么来了?”
坐在旁边的华哥叹一了声:“小洛啊,你说得对,咱们是回来看台庆的。”
洛云松:“唔……那就看呗,看呗。”
严实稀里糊涂地附和:“看呗,看呗。”
大毛二毛:“……”
华哥:“唉,可我们进不去,没法看。”
洛云松:“怎么进不去了?不是有门嘛!”
华哥推推东哥,叫他说,东哥摸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叹气道:“小洛啊,不瞒你说,你是第一个看到我们的人,我就跟你直说吧,宴会厅里有法阵,是副台长请欧阳晖大师设的,里面还有道符,据说是雷霆大师画的,电视台的情况你也知道,处处讲究风水,据说宴会厅是电视台的财气汇聚之地,阵法和道符驱煞辟邪,保财气。”
洛云松含糊道:“哦……雷霆不认识,但是欧阳晖啊,我倒是知道……我还介绍过严大大去看呢,严大大你说是不是啊?啊?你见过他的吧?”
严实:“见过嗯,见过。”
大毛二毛听他们讨论,好心道:“要不要改天过去让欧阳晖大师给松哥看看啊?”
严实:“嗯,看嗯,要看。”
东哥汗了一下,趁着话题没被扯远,连忙道:“我们想着,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在台庆那天,把宴会厅门前的那盆金桔搬开?”
“为啥要搬桔子啊?”洛云松不解。
“呵呵,桔子是阵法的阵眼,我们好想进去看一下,等散场了,我们就离开了,到时候你再把桔子搬回去,阵法还是一样有效的。”见洛云松不答,东哥劝道,“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还好遇上你,小洛啊,就帮咱一下呗?”
洛云松醉归醉,思路还是清晰的,他回想起晚宴的情景,他说完那番话后不少灵体都跟着大家一起哭了,都是台里的人,感情是有的,不会随便害人,再说台庆从晚上八点到凌晨十二点,放他们进去四个小时,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洛云松答应了,闭了闭眼,再睁开,华哥和东哥已经不见了。
“什么情况?”严实醉醺醺地凑过去。
洛云松打了个酒嗝:“想知道?过来点,我告诉你。”
严实挨近了些。
车子正好拐了个弯,洛云松一低头:“呕~~~~~~~~~~~~~”
严实看着身上的汤汤水水,撇撇嘴:“呕~~~~~~~~~~~~~”
大毛二毛:“……”还好不是我的车。
半夜,洛云松睡得晕乎乎,感觉床铺晃了晃,严实踢啦着拖鞋走向门外,洛云松以为他不舒服,含糊道:“嗯……你还好吧?泡点茶喝一喝……”
“洛云松。”
“……?”
“洛云松。”
“怎么了?”洛云松睁开眼,看到严实在门边朝他招手。
“过来练字呀!”
练字?洛云松糊里糊涂地爬起身,严实坐在沙发里,桌面摊开一张白纸,他把笔递给洛云松,鼓励道:“你写写看?”
“写什么?”
“这。”严实把写满字的纸铺到桌子上,“很简单,只有十二种字符,十二个字为一组,像这样排列,抄十二遍。”
洛云松搞不懂为什么要他写,脑子迷迷糊糊的,乖乖拿起笔临摹起来,严实一边看着他写,一边说:“今晚吃狗肉吧?”
洛云松回想起穿着围裙的严实,脸上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他赶紧收捻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字上,集中精神地写着,严实的声音像是耳语,嗡嗡嗡地响,滔滔不绝地说着狗肉的煮法,切狗肉要大力砍,丢进滚水里烫一边再拔毛,狗肉如何如何地香,说到最后,洛云松的脑子里只剩下狗肉两个字,他偷偷咽了口口水,心痒痒地想吃狗肉,严实见他的字写的差不多了,把那纸烧掉,抹了把灰在菜刀上,招呼他去厨房,厨房里放着半边狗肉,严实举起菜刀,一下一下地剁着。
一切又回到那天的梦境,严实的衣裤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光溜溜地围着围裙,刀起刀落,血水飞溅,洛云松的视线黏在他身上,严实的动作几乎烙印进了他的脑子里,一股热流涌到身下,洛云松知道自己起变化了,他夹着腿,难受极了,抬腿往厕所跑,被严实一把拦住:“你去哪?”
“我……我去厕所。”
“去干嘛?”
“……小解。”
严实笑着,往洛云松的胯间摸了一把,洛云松倒抽了口气,险些泄了出来。
“好好看着我。”严实缓缓解开围裙的带子,洛云松眼睁睁地看着围裙缓缓从严实身上褪去,露出强壮的身子,洛云松感觉腿间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又酸又疼……
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洛云松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同时,热流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湿了一裤裆。
这回不等严实发脾气,洛云松乖乖地逃了去,酒醉未消,跑得歪歪扭扭,最后左脚绊到了右脚,扑通一声摔了下地。
严实扶起他,哼唧道:“臭流氓是吃了什么春药,这么好精力啊?”
洛云松脸红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梦见严实射了一次,今天又是这样,要是天天都来一发,就算是机关枪也受不起啊!
没走出几步,洛云松气喘吁吁,脚步浮得发飘,严实感觉他体温有点高,摸摸他额头,果然发烧了。
“一会得去医院挂瓶水,现在排演正紧张,你这跳舞的可不能缺席。”严实扳着脸道,“你看看你虚成什么鬼样了?是不是要煮点啥给你补一补啊?”
严实砍狗肉的画面瞬间蹦进脑子里,洛云松脱口而出:“我想吃狗肉!”
第十二章:离奇的失踪案
天一亮,严实把洛云松拎去了医院,洛云松蔫吧在椅子里,头晕得要命,严实怕他饿肚子,千里迢迢地买了根火腿肠,洛云松很给面子地舔了舔。
严实:“……你倒是吃呀!”
洛云松把火腿肠含进嘴里,舌尖转了一圈,用力一吸,火腿肠剩下一半,另一半只有层薄薄的肠膜,火腿肉全没了。
严实佩服:“能把火腿肠吃成这样的,你真是个人才!”
洛云松挤挤眼:“这叫艺术,一般人不懂,你看,像不像一个套子套在……哎呀我的手!”
早上来挂吊瓶的人不多,四周静悄悄,吃完肠子的洛云松打了个嗝,满嘴火腿味熏得他差点儿吐了,他闭了闭眼,吊瓶里的水一滴一滴往下落,脑子里仿佛响起了漏水的滴答声,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立着一面庞大的墙,抬头一看,原来是护士长,她的体积壮硕,把光都给挡住了,护士长特别热心,给病患们准备了包子馒头,严实沾了光,幸运地获得了一个馒头,洛云松叼着包子望着护士长离去的身影发呆,严实问:“像那东西?”
洛云松点头:“像,都是这种体积,不过……那东西的感觉很虚。”
“虚?”
“就是……护士长是石头,那东西是馒头……”
“……”严实默默把馒头咽下,喝茶润嗓子。
洛云松怕严实没懂,好心补充道:“而且还是发泡的馒头,嗯,就是被水泡烂的那种。”
严实:“……咕!”
挂完挂吊瓶,两人匆匆赶回电视台,广播组的效率极高,一夜之间折腾出N套舞步,台长亲自筛选,层层把关,洛云松回去的时候生米都熬成粥了,他还能说啥?跳呗!
整整一个下午洛云松跟着他们蹦啊跳啊,几个男的还各种高难度街舞动作,洛云松看得眼都直了,摄影师过来拍照,洛云松抹了把脸:“我去补个妆。”
摄影师:“洛大,不用补,你挺上镜的,这样原汁原味更好,观众们现在都爱看返璞归真的。”
洛云松闻了闻汗津津的衣服:“好大一股男人味,原汁原味!”
摄影师咔嚓咔嚓按着快门:“好香好香!”
打扮成树的严实路过,撅嘴哼了一声。
摄影师:“哎哎严大,再撅一次,对对对,站过来点,那枝丫伸过去点,洛大摆个POSS嘛!”
严实有意见了:“好嘛,我成了背景哦?”
洛云松:“谁叫你是树呢?树不就是用来做背景的嘛!”
严实:“我是树,你是花!绿树衬红花,真他妈应景!”
洛云松:“错啦!是帅花!”
严实甩着枝丫,把帅花抽得哇哇直叫。
中场休息,洛云松在一边玩手机,玩着玩着,忽然想起陈小姐的事,算一算时间,陈小姐的劫难快到了。
洛云松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接通,洛云松说:“喂,陈小姐?”
“……嗯,我是。”
“陈小姐,我是上次过来采访的洛先生……”
“她没了。”
洛云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是谁?什么没了?
“我是陈小姐的妹妹,我也姓陈,这个电话是我姐姐的。”
洛云松又呆了片刻,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只感到一股寒意直窜脊背,他听见自己问:“那……陈小姐……你姐姐怎么了?”
“他们失踪了,洛先生,你也不必来了,这事情有警方调查,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没什么好采访的,就这样吧。”陈妹妹打算挂电话,洛云松发现了对话中的疑点,连忙喊住她,问她这里的“他们”是指谁。
陈妹妹犹豫了一下,说:“他们一家三口。”
洛云松心下一沉,把手机塞进兜里,朝台上狂打手势,众目睽睽下一棵树猛地站起,晃晃悠悠地往台下跑,洛云松迎上去一把抓住严实:“出事了!陈小姐一家三口全失踪了!”
“陈小姐?”严实眉头紧锁,“她应该过几天才……”视线一转,见场里的人全往这边盯着,严实赶紧拽着洛云松跑出会场,去到男厕所,严实把隔间的门关紧,压低声音道:“她的时间还没到啊!怎么可能出事呢?一家三口全失踪了?谁说的?”
“她妹妹接的电话。”洛云松解释道。
严实抿了抿嘴,想掏根烟,手碰到身上才想起自己还是一棵树的打扮,两人一时无话,小苗和Lucy的呼喊声传了进来,排演期间组长无端端跑了,这可把他们急坏了。
严实没带手机,只好凑过去看洛云松的:“有车吗?”
洛云松:“有一趟,已经订票了。”
严实:“嗯,我得跟组里说一声。”
两人嘀咕完,严实整了整歪掉的枝丫,打开隔间门走了出去,没想到门外热热闹闹地站了一票人,特别是小苗和Lucy,那眼珠子瞪得跟探照灯似的,严实愣了几秒,下意识地看向小便池,确认没走错厕所才松了口气,大毛和二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从同一个隔间出来的两人,不确定道:“组长,松哥……你们……哎!这也太急了吧?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洛云松摸摸鼻子:“是有点急,但没办法。”
阿彪哥:“好一个情难自禁!你们俩注意身体,爽完记得回来排练啊!”
洛云松:“……”
严实:“……”
当天下班,他们随便吃了些东西就直奔火车站,火车是普快,慢悠悠的,洛云松小睡了一觉,不知是火车人气旺还是怎么的,他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晚上十二点四十五分,两人到站。
时间太晚,去了也没用,两人找了个宾馆住下,严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考着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陈小姐没有到第七天,却发生了意外,难道劫难已经不局限在七日循环中了?
严实一骨碌坐起,叼上烟,拍拍旁边:“点火。”
洛云松正叼着烟想心事,听见严实叫唤,很自然地歪过脑袋,烟对烟点燃了严实的。
两人一声不吭地吞云吐雾,洛云松忽然摁熄烟头,起床找水喝,严实问:“你还好吧?”
洛云松笑笑道:“快好了。”
严实摸了摸洛云松的额头,还有点烫,他问:“药吃了吗?”
洛云松乖乖翻出药吃了。
“还有没看到那影子啊?”严实又问。
洛云松想了想:“没有。”
严实登录BBS,想翻翻有没有类似的求救贴,一进板块,敖烈的帖子高亮加精地飘在最上方,短短几天,点击率破百万,人气高得不可思议,帖子还在持续更新,失业的人天天有,敖烈的帖子成了他们的心灵鸡汤,成功地治愈了他们,严实点开熬烈的资料看了眼,最近登录时间正是半个小时前,严实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严实说:“小烈啊?”
“噢!”敖烈正在玩游戏,键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你最近还好吧?有没遇上什么事情啊?”
严实不问还好,一问,勾起敖烈的伤心事,他幽幽叹了声:“我又失业了。”
“啊?又失业了?!”严实汗了一把,这小子简直是把失业当饭吃呢!他朝洛云松使了个眼色,洛云松心领神会地点开手机围观起帖子,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敖烈这边也开始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听到最后,严实嘴角抽了抽,也差点儿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