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也是有荣耀的——壹小糖

作者:壹小糖  录入:08-24

小花妖偏了偏脑袋:“佚名?”

是没有名字,还是就是这个名字。小花妖好奇地望着对方,惊讶的发现佚名无比镇定地拿出了纸和笔,开始为小花妖画画。

帝江表情痛苦地别过头,他长期晃在佚名的跟前,佚名不画他,却画这些不起眼的小妖怪。

上古神兽的自尊受挫。

不过说实话,帝江也不是太愿意佚名为他画像。佚名画了一个俊美的红衣青年还好,要是佚名画了一个红通通的长了翅膀的胖蛋,帝江绝对想把画撕成碎片。

所以,佚名还是暂时先画些别的妖怪得了,别画帝江。

小花妖眨了眨眼,看着画纸上面的小花朵:“这是我吗?佚名,莫非是世间传闻的画师佚名?”

帝江苦笑点头,恭喜,猜对了,就是这位时刻让帝江感到不省心的画师。

第 19 章

佚名在画画,年幼的小花妖倍感兴趣地围着佚名团团转,好奇佚名为什么画了一张又一张。

这次,佚名一共画了两张小花妖的画像。其中一张,他画好之后收了起来,用于以后自己整理妖怪图时使用。另外佚名还画了一张送给小花妖留作纪念,小花妖已经大大的赞美了佚名的画技,佚名怎么能不有所表示。

小花妖接过画纸,高兴坏了,她盯着画纸上的自己使劲瞧。

白色的画纸,一朵小小的花朵正在默默开放,与花朵交相辉映的是她嫩嫩的小叶片。整株花看起来十分的娇小可爱,透着几分灵气。

得到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小花妖开心地将画纸交给山神看:“爷爷,你看,我也有画像了。好看吗?”

闻言,年迈的山神微微笑了笑,他的小孙女怎么画都好看。见小花妖对画像如此满意,山神的心情也随之上扬,病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山神看了一眼画像,视线随即投向了与佚名在一起的红衣青年。他清醒之后,小花妖给山神说了一些断魂崖底的情况,她告诉山神有关救命恩人的诸多事情。幸好他们遇到了帝江,才有机会活到现在。

如今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山神必定要好好的感谢帝江一番。

山神拖着沉重的身体打算起来拜过帝江,帝江急忙制止了,他并不在乎这些细节琐事。山神的感激心情,帝江能够理解,对方的诚意帝江也收到了。

顾及老山神当前的状态仍然不太好,帝江劝山神安心休养,不用这般大费周章。老山神见帝江宽容大度,不拘小节,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此刻,欣山危机重重,多一份力量无疑是多一份希望。

“不知恩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山神徐徐问道。

听到这话,帝江不由定定神,谈及自己这次过来的正事:“我在欣山溜达了一圈,发现了山中一些不太好的状况,有点在意。”

帝江的语速微微缓了缓,他有条不紊的将占领了欣山与云山的罪魁祸首,蛮蛮两兄弟的存在告之山神。紧接着,帝江把鸱鸟在欣山的石头画符,用符文引魂的古怪举动也告诉了山神,帝江怀疑,鸱鸟有心为某个生灵的苏醒做准备。

这一系列筹备将推动最后一个极其恐怖的盛宴,蛮蛮兄弟俩邀约了周围山林的生灵,他们即将在欣山举行庆贺欣山回归安定的聚会。

这会儿,生灵们并不知晓,这实则是一场祭祀,为苏醒而提供的祭祀。

此事不仅仅会使得欣山生灵面临危险,更会卷入其它山林的生灵,令众多性命遭到牵连,后果恶劣,非同小可。

帝江不知山神是否有线索,能够想到蛮蛮他们在此设宴的目的,以及鸱鸟在欣山引魂,是为谁引魂,谁的魂魄需要回归欣山。

听到帝江的这席话,山神的表情与他的心情都愈发沉重:“说到魂归欣山,我倒是想起欣山曾经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相传,有一雄一雌两只鸟,他们一见倾心,情同意合。可惜雌鸟的家人不待见这只雄鸟,不答应他们在一起,硬是将雌鸟许配了别的人家。

雌鸟决心跟随雄鸟逃走,他们相约在欣山见面。雄鸟收拾好一切,抛弃过往的所有,他前往欣山,准备从此与雌鸟开始新的生活。谁知道,雄鸟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雌鸟前来,得知的却是雌鸟成婚的消息。

难过的雄鸟整天浑浑噩噩,他喝得烂醉如泥,跌下了断魂崖。从那以后,断魂崖底常年毒雾缭绕,所有的一切尽染剧毒。

帝江一边听着这个不幸的传说,一边努力的回忆类似的事情。他对各种妖怪比较熟识,也清楚很多六界的大事,可这些世间的小故事,帝江了解不多,他不知道谁今天住了哪座山,谁明天过了哪条河。

他思索再三,询问山神:“这是什么鸟?”

听闻帝江的问话,山神忍不住轻轻地叹一口气:“鸩鸟。”

“鸩?”帝江不禁一愣,难怪断魂崖底的毒气那么重。鸩的确堪称剧毒之鸟,鸩鸟偏爱吞食蝮蛇,越是剧毒的食物,鸩越是喜欢吃。他们的毒藏在他们的羽毛内。

帝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提及鸩,帝江约莫记得两个名字:“雄鸟是不是叫做运日,雌鸟叫做阴谐?”

“确实是他们,原来恩公听说过它们的姓名。”山神应道。

山神没奈何的补充道,雄鸟死后,被囚困的雌鸟恳求父亲,让她去一趟欣山,至少让她为雄鸟上一炷香,雄鸟的死讯令雌鸟伤心欲绝。

可惜,雌鸟的父亲根本不理会女儿的要求,除非女儿同意家中安排的婚事,不然哪儿也不许去。

雄鸟在欣山等不来雌鸟,而雌鸟在云山也不去了雄鸟的身边。每天思念自己逝去的恋人,雌鸟心力憔悴。某天,雌鸟披上凤冠霞帔,自尽了。

她要嫁人,但她做鬼也只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雌鸟的父亲对此勃然大怒,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跟着这只雄鸟,生不可以,死也不可以。

他将女儿的魂魄镇在了云山之下,哪儿也去不了。她从云山远远地望着欣山,却生生世世都到不了欣山。

山神来到欣山之前,欣山已有这个故事,真假不知。老山神这次被山猫推下断魂崖,被剧毒折磨得够呛,可雄鸟的尸首是否在崖底,山神实在是无法判断。

此刻山神听帝江说起鸱鸟的引魂,山神才考虑到兴许与运日和阴谐有关。只是,不管鸱鸟与蛮蛮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因为鸩鸟,他们做的这些事都太过分了,不可原谅。

山神不确定蛮蛮心底打着怎样的算盘,但以他们心狠手辣的程度,他们绝对不是在做善事。

况且,假如他们计划把雌鸟从云山迎来欣山,最终与雄鸟在一起,那么此次复活的祭祀可能就不仅是为了一只鸩,而是两只鸩,让附近的生灵作为他们复活的陪葬。

山神犯愁欣山当前面临的大麻烦,帝江在听,佚名也在听。可惜,山神只能说故事,不能变出故事中的这些妖怪,展示他们的本来面目给佚名看,佚名无法画出运日与阴谐的模样来。

察觉佚名眼底略显遗憾的神情,帝江极力让自己淡定,佚名画光溜溜的青年也好,画妖怪图也罢,佚名留在帝江的身旁即可,千万别走出帝江的视线范围内。别的事情,帝江顾不了那么多。

然而,欣山的祭祀有一个问题令帝江纳闷,为什么蛮蛮选择这个时间,早不复活,晚不复活,此时此刻复活是为了什么。

帝江这次的问题,老山神也回答不了,以他有限的修为与对世间的认知,他无法为帝江解惑。

老山神给不了帝江答案,帝江转念寻求别的出路,比如说,谁可以给帝江这个答案。如果帝江没记错的话,他听到这两只鸩鸟的名字,好像来自某次三青鸟的闲聊。

三青鸟无疑是帝江所认识的打听消息最快速最灵敏最精准的三兄妹,这三只鸟对六界的大凡小事知道得相当多,还喜欢时不时的碎碎念。昨天谁和谁看对眼了,今天谁和谁又闹翻了。

他们绝对是信息的聚集宝库。

看来,帝江得去找三青鸟,打听欣山的过往。上次三青鸟偷偷跟踪帝江前往誉城,帝江尚未给他们谈谈鸟生,倘若这次三青鸟能够告诉帝江一些有用的消息,之前的事他全当没发生过。

帝江侧过身,看了一眼天色,劝说山神:“距离祭祀还有一段时日,你们不必惊慌,尽管在此安心疗伤,待我将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再商议对策。”

山神接受了帝江的建议:“劳烦帝公子了。”

对此,帝江胸有成竹,这点小事交给帝江完全不是问题,要是换作别人,可能还会有些许担忧,但这事一旦交由帝江处理,十成十的妥妥当当。

小花妖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帝江和佚名,她连看了山林好几眼,一晃不见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小花妖偏过头对山神说:“爷爷,上天会拯救欣山的,对吗?”

“是啊,有他在,欣山有救了。”山神肯定的点了点头。

隐去身影的帝江与佚名乘着一叶轻舟,讨论寻找三青鸟的事宜。假如三青鸟不外出,他们住在帝江的隔壁山头,见面十分容易。倘若这三只鸟有事外出了,情况就有点复杂,估计十分难觅踪影。

天知道,他们会飞到哪儿去,帝江对三青鸟的去向猜不准。

帝江说着说着,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他似乎感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他身为上古之神,被世人纷纷议论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帝江不介意大家说起他,别说坏话就成。反正,议论谁不是议论,总得找个人说一说,打发时间。

找三青鸟之前,帝江他们先回了一趟山中的住所,他只给佚名幻象画画的命令,可没交代别的差事。此番他们离开的时间或许比较久,屋里可得再打点一番。

帝江前脚刚落地,意外听得山猫给门口的小妖送来消息:“卫峰快要到欣山了。”

面对这般情景,帝江一头黑线。他不是已经给卫峰送信了么,卫峰还跑到这儿凑什么热闹,生怕自己活的太久,嫌命太长了,赶着来欣山送死。

第 20 章

突如其来的情况,帝江与佚名相视一眼,佚名没吭声,等待帝江的决定。帝江稍微静了静,随即下定了决心:“我们先去看看卫峰那边的情况如何,再到三青鸟那儿。”

闻言,佚名平静地应一声好,帝江的选择和佚名的猜测一致。此刻帝江显得有点没奈何,他实在是不懂,卫峰此举的用意。

卫峰慌忙奔向欣山,这到底是对帝江的能力有所怀疑,担心帝江不能完好的带回玄谋。还是卫峰心心念念枕边人,对自家灰狼的状况太过忧虑,心急火燎地朝欣山跑,明知道欣山这会儿的情况十分不对劲,还非得跑过来添人头。

这番复杂的心情,帝江唯有感慨,情感给了卫峰莫大的勇气。

既然卫峰已经来了,而帝江也恰好得知了此事,于情于理,帝江该关心一番卫峰的安危。直接丢下卫峰在欣山不理不问,实在有违帝江对待朋友的风格。

事不宜迟,帝江与佚名即刻起身打探卫峰的位置,他们飞在半空,远远的瞅见一辆马车朝向欣山一路狂奔,即将踏入欣山境内。

帝江探头一瞧,驾车的马夫竟是一只小妖怪,小妖怪身上还环绕着清晰的欣山气息。

见状,帝江不由微微地皱了皱眉。

按照帝江对卫峰有限的了解,这般出现的方式与卫峰办事习惯略有差异。介于枕边躺了一头灰狼,卫峰平时兴许会与小妖怪们打交道,可卫峰似乎并没这般嗜好,出门由欣山的妖怪驾车。

如果此刻是寻常的世人或者小玉头驾车,帝江均觉得正常,可一个来自欣山的妖怪驾车,帝江认为不是好兆头。他琢磨着,估计有人派了小妖怪接卫峰来欣山。

帝江让佚名暂时留在一叶轻舟,他自己低身悄然飘入了马车内。眼下,马车中仅见卫峰一人,神情倍显焦急。小玉头并未显出人形,他静静地变回了璞玉形态,守在卫峰身旁当一块沉默的石头。

扬了扬头,帝江阻隔了马车内外的声音,避免被驾车的小妖怪听到他们的谈话。随后,帝江清了清嗓子,对卫峰说:“你到欣山做什么?”

卫峰本来思考玄谋的事情,耳边冷不丁冒了一个声音出来,着实吓了一跳,异常紧张。好在这个耳熟的声音来自帝江,卫峰辨别出对方的身份,顿时松一口气。

他偏了偏头,四周张望帝江的位置。

由于佚名始终看得到帝江,以至于帝江忘记了自己隐了身影的事实,其它人根本不知帝江所在。卫峰听到了帝江的声音,却看不见帝江本人,他一边纳闷帝江在哪儿,一边苦闷地应道:“我来见玄谋。”

卫峰给出的理由相当充分,同时也将卫峰推入了危险之中。

“欣山几天后将面临大麻烦,你留在誉城会比较安全。”帝江建议道。

卫峰反复研究周围,奈何完全不见帝江的些许身影,他深知帝江这一刻就在他附近,于是压了压心底的惊讶。

面对这般情况,小玉头一脸雾水,这块璞玉在石面偷偷地撑开了两条细缝,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寻找帝江的踪影。

“我知道这儿危机四伏,可我不能不来。”卫峰顿了顿,脸色一沉,“昨夜我收到你的信,得知玄谋目前安好,本也想留在誉城等你们回来。谁知道,那之后不久,一个小妖怪带来欣山的消息,他说,玄谋病了,想见我。我当然明白欣山的环境相当恶劣,奈何玄谋被人控制,对方此次传话,又有马车,摆明了要我到欣山。如果我不来,我担心他们对玄谋不利。”

听闻卫峰的一席话,帝江哭笑不得,卫峰分析的很有道理。然而,有道理是一回事,事实却是另外一回事。卫峰打架根本不行,来了也救不了玄谋,他们若要对付玄谋,仍旧会对玄谋下手。

不过,卫峰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陪玄谋夜晚滚床单,减缓玄谋肉身的寂寞。只是,他们的恩爱恐怕必须忍受被藏身玄谋魂魄的鸱鸟全程围观。

小妖的传话并没有错,玄谋当真病了,玄谋的病源于鸱鸟对玄谋的掌控,使得卫峰发觉恋人变得诡异的陌生。卫峰感到的不自在是由于鸱鸟的存在。

此番,他们传话给卫峰,有意引卫峰前往欣山。帝江猜不透,蛮蛮两兄弟究竟打算让多少无辜的生灵成为这场祭祀的祭品,是不是要把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全数抹灭,他们方才甘心。

卫峰心系玄谋,帝江也不能强制将卫峰无情地赶回誉城。他转念一想,貌似有卫峰陪伴玄谋的身旁也不错,卫峰已知鸱鸟存在,定会加倍留意,令鸱鸟在行动的时候会多一些顾虑。

而且,卫峰此行为帝江送来了一位小帮手。

帝江指向璞玉,他口念咒语,小玉头转眼化为了佚名的模样。小玉头霎时露出了一脸惊愕的神情,他此行专程蜷成一块璞玉,避免被坏人发现他的行踪,以便于暗中保护卫峰。

岂料,他突然就长大了,还长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小玉头表情幽怨地观察自己的穿着打扮,他表示他还年轻,还没到成年的时候。

“别看了,这不是你,是佚名。”帝江对小玉头说道:“我给你一个住宅的地点,你去那儿一趟。”

小玉头放弃了研究自己的新模样,他同样看不见帝江的存在,只能对着空气说话:“我进屋之后做什么?”

帝江把他变成这副模样,应该有必要的理由。对这个问题,帝江想了想,他变出一粒小药丸在小玉头手心:“你进屋后,抹去屋中的幻象,代替佚名暂时留在屋内,别让守门的小妖怀疑。”

小玉头明白了几分,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你要山猫送来的食物全部吃完。”帝江语气坚定,又慎重地重复了一遍,“记住,全部吃完,一点儿不剩。”

要不然,待帝江归来,山猫多半不会再给佚名准备如此丰富的食物,帝江就无法清闲地填饱肚子了。

卫峰负责陪伴玄谋,小玉头身兼重任,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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