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他立时便拨通了盛珟的手机:“盛律师么?”
“对!钟医生?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不会是又被神秘人袭击了吧?”
“呵呵……说来话长,昨天遭遇了很多事情呢!你这个‘侦探’有没有兴趣来破案?”
“你不找警察么?”
“我的案子……恐怕不是警察可以破的!”
“哦?”
“你今天可以来我的办公室一趟么?”
“可以!”
“那一会儿见!”
“好的!”
挂断了电话的钟余轼斜视着昨日里穿回家的那一身狼藉脏衣服冷笑到:“昨晚遭遇过小偷儿和色狼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说呢?若是说了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吧?呵呵……正常人的衣服上是不会沾染到眼球和肠子的吧?”
……
……
钟余轼的笑容依旧,但是所不同的是此时他的笑容已然有了一位很乐于欣赏的观众在专注地看着呢!
盛珟轻轻地拉开了钟余轼的衣襟,柔柔地落下了自己的手指,他轻抚过了一下钟余轼胸前的“十”字伤后,问到:“还痛么?”
钟余轼小吸了一口气后,坦言到:“还用问么?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知道痛呢!”
“呵呵……也对!这次袭击你的人没有留下什么物证么?”
“没有……这次是放的迷烟。所以我根本就无法去报案呢!这种奇怪的案子报上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咔”的一声轻响悄然地袭到了盛珟和钟余轼的耳中,盛珟在和钟余轼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热情如火地吻到了他的唇畔,而他的双手则更是烽火燎原地抚上了钟余轼那雪白的胸膛……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不小心看到了这种场面的来访者“秦晟”,在急忙地说了一声“抱歉”后便立时退了出去。
盛珟微笑着放开了钟余轼的薄唇后,便轻声说到:“你忙你的,我在这边看着!”
“哦!”
钟余轼虽然不明白盛珟方才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有什么意思的,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追究这一个仓促之吻。
他为“秦晟”重新打开办公室门后,便问到:“秦警司好!是不是又发现尸体了?需要验尸么?”
“是呀!已经送过来了!现在就等你去呢!”
“好的!我知道了!”
钟余轼转头望了盛珟一眼后,问到:“你可以等我一会儿么?”
“没问题!等你的话,等一辈子我也不会烦的。”
秦晟脸红心跳地看着眼前这一双美男在眉目传情,不禁好奇到:难道我们的法医大人是那个世界的人?竟然有这种爱好呢?真是局内特大新闻呀!
秦晟尚在思考问题之时,盛珟已然把自己那有如“职业探测器”一般的手伸到了他面前:“你好!我是盛珟……做律师的。以后也许会打交道,到时候一定要多多关照哦!”
秦晟仓促地和他握了一下手后,便辞别到:“你好!我叫秦晟,是警司。现在我要去听验尸报告了,先告辞了!”
盛珟在目送走了秦晟的身影后,便开始职业病般地看着自己的手思考了起来:“食指上的茧子是练习枪支射击留下的,手掌底部的茧子应该是用电脑造成的,那么他食指尖和大拇指尖上的细长茧子又是练什么造成的呢?呵呵……好新鲜!”
对于任何新鲜事物全都喜欢研究一番的盛珟在发现了钟余轼这个“有趣”的人之后,竟然今天又发现了一个有研究价值的警司,一时间他便兴奋地偷笑了起来!
当钟余轼完成验尸,回到办公室中之时,盛珟已然是把一本《药物相互作用》看完了半壁江山。
盛珟向门外张望了一眼后问到:“秦警司走了么?”
“走了!”
“哦!对了,刚才偷吻了你一口,你不介意吧?”
“这……这……个就算不介意吧……不过为什么要那样做?”
盛珟瞄着钟余轼的胸口望了一眼后,答到:“因为刚才你没有穿上衣……而我又刚好在看你的伤。如果被人发现是我在调查你胸口上的伤,那么我以后调查起来就会束手束脚了!而且刚刚进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现在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犯人。如果进来的人是犯人的话,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所以,我刚才便制造了那样的一个假相!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
“而且我觉得可以随意进出你这里的人嫌疑最大。”
“那岂不是调查起来要麻烦死了?我这里每天会来很多人的!”
“总有办法查出来的!呵呵……至于你的‘十’字伤,我想不过还是一个开始而已……现在看来这既有可能是代表‘十字架’,也有可能是算术中用到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汉字的‘十’,或者以后还会变成‘土’、‘木’、‘术’、‘束’、‘本’……无限的可能藏在这唯一的标记之中。看来犯人并不急于让你知道他是谁呢!你真的没有仇家么?”
钟余轼冥思苦想了半天后,不禁摇了摇头答到:“这天底下对不起我的人到是有很多,我对不起的人,到还真的没有呢!”
“你还真是自信呀!”
说到这里,盛珟忽然笑颜一展:“对了!你最近回家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晚!”
“为什么?”
“我听很多人在传,你家附近到了晚上闹鬼呢!”
“哦?什么样的鬼?”
盛珟回忆了一番后,娓娓言到:“据说其中一个鬼是‘千目怪’。话说这个鬼的身上长满了眼睛,如果碰到他的身体,就会有眼球掉下来。恐怖吧?”
“哦?呵呵……”
“你不觉得恐怖?那么你再听下一个,还是据说……另一个鬼是冤魂野鬼,这个鬼的容貌甚是美丽,但是他的肚子却是开膛,肠子、肚子、心肝肺的全都在外面流着……可怕吧?”
听到这里,钟余轼的凌厉美目已然是笑成了一条弧度婉美的细线,他稳坐到了自己的转椅上之后便开始笑言到:“这两个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碰到的哦!‘千目怪’只有小偷儿才可能碰到,而‘冤魂野鬼’则是只有色狼才会碰到。呵呵……”
盛珟见钟余轼竟然笑得如斯开心,他头脑中的好奇宝宝们则是全都人声鼎沸地喧闹了起来:“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
钟余轼站起身从陈列柜中拿出了两个眼球后,笑到:“这就是‘千目怪’的不坏金身哦!呵呵……”
转而他又拿出了一条橡胶做的假肠子后,笑到:“而这个呢就是冤魂野鬼的真身……呵呵……”
听罢了钟余轼的这一番说笑,盛珟炯目一眯猜测到:“难道……这两个鬼都是钟医生你?”
“宾果!侦探先生已经猜出事情的原委了吧?”
“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一定是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衣服里藏了这些东西防身对不对?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些贪财劫色的人由于都是在做亏心事,所以看到这些东西就会以为是见鬼了!由于你的口袋里放的是眼球,所以一般的小偷摸到后一定都会吓跑;而你在衣服里又藏了这些肠子,色狼在侵犯你的时候也一定会被吓到呢!呵呵……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想出这种方法防身呢!”
钟余轼兀自苦笑了一番后,暗自踌躇到:这可不是我想到,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而且……昨天我衣服里的眼球和肠子也不是这种橡胶模型,而是我穿衣服时没注意带走的“收藏品”。
钟余轼那鬼魅的笑颜还在蔓延着,盛珟的心花也再绽放着。忽然,秦晟的身影竟然又忽闪着闯了进来。
“钟医生……又要来麻烦你了!”
钟余轼在收敛起了笑容后,便立时赶到了验尸台的旁边,他才刚刚拨开鲜尸的衣襟,便面色苍白地惨叫了起来:“啊……”
听闻到钟余轼的惊叫,盛珟立时便冲到了他的身边,当验尸台上的鲜尸映入到了他的眼帘之际,盛珟的面色也苍白了!
青白色的胸膛,血红的“十”字架……盛珟盯着那目熟能详的血十字伤痕,已然是把钟余轼的身体紧紧地抱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这个时候除了紧紧地拥抱之外,他已然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让这个抖得不成样子的美人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秦晟不禁好奇到:“钟医生……你怎么了?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么?”
钟余轼音色颤抖地轻言到:“他胸口上的十字伤,在我的身上也有!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我也会被杀的!”
秦晟惊奇万分地把着鲜尸看了半天后,疑问到:“这种十字伤可以让人致死么?”
钟余轼清泪潸然地验过了尸体后,呜咽着答到:“十字伤不过是一个标记而已。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氰酸气中毒。呜……”
秦晟在得知了被害人的死因后,便把钟余轼送回到了办公室之中。同时他还不忘安慰到:“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你不要太过担心。如果你觉得生命受到威胁,可以申请特别保护。”
“嗯!”
秦晟离开了!
办公室中的空气骤地便凝重了起来。钟余轼依偎在盛珟的怀里,惴惴到:“那真的是巧合么?难道不是同一个犯人么?”
盛珟皱着眉头思量了半天后,兀自疑问到:“难道和那本新上市的恐怖小说有关?”
“哪本?”
“一个笔名为‘耶稣’的人写的《哭泣的十字架》。书中写的大概是……若没有耶稣钉十字架的救赎,相信十字架只不过是重刑犯的刑具,让重犯在木头上因痛苦折磨而死罢了;若没有耶稣被钉十字架,此刑罚至今可能还被使用,相信就不会有红十字会以十字行于世界各地,医生的徽章设计也不会是十字,都因耶稣使"十"字有丰富的意义,十字乃是代表无条件付出与拯救,充满怜悯与慈爱,是爱人如己甚至过于己的最佳写照,也因十字架的大慈爱,人不再使用此种刑具。
十字横向即人的手向左右伸手,二边相等;纵向如顶天立地,是由地向天,所以人有望天敬天本性,甚至妄想达于天。圣经上说:藉由耶稣基督人的心灵确可连结于上天,或上苍即造天地的神。人的一生就如左右手,虽然有左有右,但总不偏离緃轴,即神的道或正道。当信耶稣在十字架上成就的大能,换言之,只要中心轴正直稳固,则人不致偏左右了。
耶稣乃是圣灵感孕而生,圣洁无瑕疵,他负伤为众生背十字架,即众人都得罪了上帝,亏损他的荣耀且极重极深,是他将世人的过犯及病痛背上十字架,并钉死在十字架,第三日他又复活了,即胜过"死亡",赋予十字架崇高生命意含及救恩,捐血协会图腾是十字,医生救人也用十架。基督信仰乃是人要追随耶稣背起自己和他人十字架,将罪或病痛钉死在十字架,人就必复活(新人)并得永生。
当耶稣为了背负人类的罪与孽,在十字架上被钉死了100次之时,十字架由于沁满了耶稣的圣血而成为了一件人间的圣物,它会自己去寻找人间所有罪孽深重的人,并夺去他们的生命,并在罪孽深重的人身上烙上‘十’字的印章。十字架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转世的耶稣再一次在自己的身上被钉死……”
钟余轼听罢了盛珟的潺潺之言,便急切地问到:“难道我是罪孽深重的人么?难道我也会死么?”
盛珟拍了拍钟余轼的脑袋后,笑到:“这不过是一本小说而已,不要当真。十字架是不会来惩罚世人的,我想这不过是有人在模仿小说中的情节来为私欲杀人而已。我想那个杀人的人很有可能是被小说的内容所催眠了!觉得世界上的恶人都应该被处死!历史上这样的连环杀人犯太多了……他们全都是比较容易受小说或者电影中情节影响的人。”
“呜……我害怕……我还不想要死!”
盛珟拍着钟余轼的脑袋问到:“你要不要到我家来住一阵?我来当你的护花使者如何?”
“啊?”钟余轼抬起泪眼看了盛珟半天后,反问到:“可以嘛?”
“可以呀!”
“你不怕被我连累么?”
“呵呵……我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只怕生活不够刺激。平静的生活才会让我无聊到想要去死呢!”
“你真的会保护我?”
“嗯!”
钟余轼低头沉思了片刻后,嘀咕到:“如果你可以履行许诺自然是最好,如果你不能兑现的话,还是不要说才好呢!”
盛珟微微地笑了,他的笑容就似是有着春风化雨的神韵一般直化作了一席甘雨滋润了钟余轼那干涸的心田……
“我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说的。”
几乎前半辈子都在被人骗的钟余轼,此时并没有对盛珟抱着比别人多一些的信任,他不过是黯然地点了一下头,便说到:“那我今晚就要搬到你家去!”
“好呀!我下班之后来接你,我现在先去我的律师事务所一趟哦!”
“嗯!”
钟余轼在心绪忐忑地暂别了盛珟后,便一溜烟地逃到了他的“安全”国度之中。钟余轼用他那布满了红色血丝的冷艳美目斜视了一会儿地上的诸多断肢后,竟然幽咽地发出了一丝冷笑。继而他那迷茫的眸子雪亮了起来,他那惨白的薄唇也芬芳起了淡淡的绯红之色。
无数的断肢在他的眼前骤地便扭曲虚化了起来,它们似乎在旋转着、错综着……最终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
创意!多么好的一个创意呀!每次遭遇到恐怖的事情之后,钟余轼那神奇的大脑皮层总是会产生一些匪夷所思的异色“创意”!无论这些“创意”看在普通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恐怖,它们对于钟余轼来说却都是美丽的。
钟余轼在兴冲冲地搬来了一个陈旧的电风扇后,便开始了他今天的“组装游戏”……
一根、两根……N根,渐渐地……这些断了的手臂竟然全都被钟余轼粘到了电风扇的扇叶之上,无数或伸直或卷曲的手指就似是秋来飞丝的菊瓣一般错落层叠着,而此时此刻的电风扇则是完全变成了一朵世界上最妖异的“血菊花”。
钟余轼赏心悦目地欣赏过了自己的杰作之后,竟然又望着血池想到了更让他欢快的事情。他一边魅笑着,一边已然是把“血菊花”搬到了血池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