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下——朝游夕宿

作者:朝游夕宿  录入:08-29

岳岳见我不解的样子,说:“你拿着随便玩玩,那些寓意跟你没关系啦。”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说出来吧。这个有点打击人。他撇撇嘴,又继续说道:“反正这花也是我顺来的。下个星期我就要被他们送走啦,以后就再也不能来看你了。我来跟你说再见的。等过上十年,我长大了能够从孤儿院里出来了,如果你还在这里的话,我就再来看你。”

我听了有些惊讶也有些伤心,可是岳岳不是还有爸爸吗?怎么会被送孤儿院呢?我用手机把我的问题打出来给他看,岳岳年纪小还不太认识字,他对着手机读了半天说:“你是问我爸爸在哪里?”我点点头。他说:“爸爸管不了我。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想了想,给他做了个手势,然后返回店里的厨区,从冰箱里拿出了今天剩下的两个蛋糕,用简易的塑料盒子装了,拿到门口去给了岳岳。他亲了亲我,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过公交车来了,我要走了,再见啊。”我也朝他使劲挥了挥手,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挤上了公交车。我依旧把他给的花放进了包里。

我等到了七点半的时候,霍应果然按时来了。他按了两下喇叭,帅气地把车侧停在路边。我跑过去开了车门,自己爬上后座。我眼尖地看到车的后座放了一大束鲜花,半黄半红,这不就是我刚才看到的两种花吗?我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霍应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轻轻呵呵了一声,说:“这花你没见过吧?”我晕,难道你们从我的长相就能看出我见识浅薄?一个个的都这么说我!我赌气地说:“我见过啊。黄色的是天堂鸟,表示漂亮的情人;红色的是火鹤,表示事业顺利。”这是谁送给霍应的花儿?祝福漂亮的情人事业顺利?!想想最近霍应晚上出门的频率是有点高,每次都说是应酬。

霍应在后视镜瞟了我一眼:“你居然知道啊。那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那是别人送给你的,我才不想要呢。他似乎察觉了我的微微不悦,说:“那是许陌齐送给我的,说上次新店开业他没有送花篮过来,所以补送的。对了,这个周末他们家里办舞会,邀请我去参加。这个周末我不能陪你了,要不要给你买点碟片回来,你周末自己看?”

我摇了摇头,霍应要去参加舞会呢。他会不会跟别的那些爱慕他的人或者爱慕他钱的人一起跳舞呢?霍应说过他以前不让我出去社交,是怕我喜欢上别的人,可是他自己天天出去社交,难道他就不会喜欢上什么别的人吗?我眨眨眼睛,趴在副驾的椅背上:“我不要看碟片,我想和你一起去参加舞会。”

他一边开车一边笑了起来:“你去能干什么?难道你又想给大家表演跳舞吗?”

我哼了一下,没有吭声。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霍应的世界我太不了解,我虽然每天对着他这个人,但是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却不知道。他的生意是怎么经营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每天在应酬,却不知道他应酬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每天通过摄像头,恨不得每时每刻地把我夹在眼皮子底下,而我却连他在地球上的坐标都经常不知道。

到了周末的下午,他打扮光鲜,显得尤其帅气。我却有点郁闷,总觉得他不带我去有一种和我生分的感觉,而且他居然还买了一束美丽的百合花。我给樊清致发过短信,我问他:“这个周末,霍应要去参加一个舞会,我想跟着他一起去有没有办法?”樊清致给我回复说:“许家的交际宴吗?他肯定不会带你去的。他已经找好女伴了,你不要指望了。”他连女伴都找好了,还买了一束花送人,难怪他不肯带我去了。

霍应已经准备好要走了。我把他留在桌子上的苹果核用纸巾抓了起来,丢进电子垃圾箱。垃圾箱翻盖的时候,我看到里面的垃圾已经满了。垃圾箱不管再怎么高科技,它也是不会自己倒垃圾的。我跑到霍应面前饶了个圈,他问道:“你怎么了?”

我说:“你下楼去的时候,顺便把垃圾袋也带下去扔掉,好不好?”他说:“行啊。”我看他整理好衣服,照了照镜子,就乖乖地拿起垃圾袋和钱包出门去了。他果然中计了!我迅速扑到他床头柜那里,找出了另外一把车钥匙,然后我披上我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床单,用手机应用自己开了门。我在走道上按了一个电梯,躲在角落里,电梯上来以后果然是没有人的,我赶紧拖着床单跳上电梯,按下了去地下车库一层的按钮。我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霍应的车位,用车钥匙的电控开了后车箱,爬了进去,用力把后车箱拍上。我仔细地用床单把自己卷好,藏在后车箱最深的地方。

我才刚把自己弄舒服,车里就传来车锁弹开的声音,想必是霍应扔掉了那包垃圾以后来车库了。他并没有检查后备箱,只是开车走了。我吁了口气,享受着颠簸,把手里的手机打开,美滋滋地在GPS导航上查看我们正行驶在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念头,我就是想悄悄地追踪他,看他在没有我的时候会干些什么,会见些什么人,会到哪里去。

霍应首先把车开到了东区附近,然后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开车门的声音,我可以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和霍应交谈。这位应该就是他的舞会伴侣吧。然后车子又开始启动,饶了小半个弯,就往北郊的方向开过去了。车开了好一会儿,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看地图上的名称好像是一个高级的社区。

第37章:袭击

我等霍应离开,车子嘟地一声锁上。我把头贴在后备箱的缝隙上倾听,直到好像没有什么声音了,才用车钥匙的电控开了后备箱,慢慢地把后备箱打开一条缝,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我刚把眼睛探到缝上,就看到另一对眼睛在看着我。我吓得立马倒滚了两下。

车厢盖子被人不客气地打开了,我一瞧,原来是樊清致正叉着腰俯视着我。他怎么会在这里?樊清致拿着一个手机对我晃了晃:“我还在想呢,怎么微信上显示你就在附近?应哥肯定不会带上你的!你居然藏在他车子的后备箱里跟踪他!”吓死我了,早知道樊清致也会来这里,我就应该先把樊清致给屏蔽了。周文诚推着一辆大大的公主车从另一边走过来,樊清致气场十足地对他扬了扬下巴:“车子停好了?”周文诚点点头,很好奇地看了我两眼。樊清致把我抓了出来,塞进了公主车里,恶狠狠地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没收你的车钥匙,把你扔回后备箱里,把你锁到舞会结束,我再发短信让应哥把你弄出来;二是你好好地跟我们在一起待着,保证不乱跑,直到我们把你交到应哥手里,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看看舞会。你选哪个?”我马上回答:“当然是第二个。”映悠咯咯笑了两声,她用手拍我,似乎是想和我玩的样子。

反正事情的结果就是,我跟着他们顺利地进入了一个庭院大门。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比之霍家的主宅有过之而无不及,我透过公主车的纱帐看到主宅门口有几个穿西装的人礼貌地欢迎来宾,但是他们手上拿着一些探测棒,悄悄检查有没有人携带什么危险物品。进了主宅,就是铺了红色地毯的门厅廊道,两边镶嵌着镜子。穿过廊道是主中厅,大理石铺地明晃晃地倒映着屋顶的水晶大吊灯,如同一个琉璃世界一般光亮明洁,五光十色。一个乐队已经在大厅的一角演奏起了柔美欢快的音乐。樊清致美目四顾,查看霍应的位置。可是他也不能一进门就直奔自己的表哥,莫益和他的太太一起过来打招呼。因为莫益的太太出身于许家,他们在舞会倒算是半个主人家的人。周文诚和樊清致只能先停下来和他们寒暄。莫益的太太把纱帐掀起了一个角,对着映悠赞叹道:“好可爱的女孩。映悠真是越长越可爱了。本来我们今天也想把小辉带来的,但是孩子还没满百日,怕带出来容易生病。”

周文诚笑了笑:“下次聚会的时候去莫益家吧,顺便看看小辉。”因为双方都有孩子,尤其是莫益两口子新当上了父母,有很多育儿经和周文诚交流,双方说得火热。我看了看周围,其实霍应的位置还用得着找?人多的地方通常就是他的所在地。果然大厅的楼梯中阶上集中了一小撮人,霍应优雅自如地挽着一位女士的胳膊,在和一群围着他的人说话,有男有女,有几个时不时地和他交谈,外围的一些只是有风度地在旁听。霍应虽然和我出过柜,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在女士中的受欢迎程度,反正我已经死掉了,我的存在自然是被忽略不计了。据樊清致说,还有些人直接认为霍应是吃饱了没事干,用死人炒作一下,出个柜刷刷存在感,今年这个挺流行的。

他旁边的那位漂亮女士我觉得有几分面熟,我想了想,这不是那位名媛千金蒋小姐吗?霍应能有幸邀请她做舞伴,今天晚上肯定风光无限。原先我觉得我会嫉妒一下霍应今晚的舞伴,但是这位蒋池媗小姐实在是长得极美,穿上了华贵的晚礼服精心打扮以后,比那天我在公园里看到的样子更加婀娜动人,实在让我很难对她产生任何负面的感想。我只觉得她和正装的霍应站在一起简直般配得不得了,仿佛是天生打造好的一对一样。可能以蒋池媗的神采风度,无论是和哪位男士相配都能浓淡得宜,芳态万千。

樊清致接过一杯酒以后对莫益说:“对了,能不能为我们引见一下你太太的堂弟?听说他快正式入主许氏了。你都不介绍他给我们认识,只介绍他和应哥认识。”

莫益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可没有特意这样做,其实我们和他也不熟。他前些年根本不在本市,连我和我太太的婚宴都没有参加,我基本上不认识他。他今年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的。那天霍应的新店开张,我和我太太去捧场,是小齐主动要求我把他引见给霍应的,我当然只能引见了。你对他那么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下的。”

樊清致挑了挑眉毛,也小声地凑着莫益说:“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似乎不太喜欢你的这位小堂舅。”莫益眯了眯眼睛:“你可不要胡说。今天的晚会本来就是为了正式把他作为许氏未来的代言人,介绍给公众的。你别给我招黑。”

我看看周围的人群,都是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托着盘点或者饮料在交谈。这就是所谓的社交。可是我不认识什么人,也觉得他们的话题我不太感兴趣,反正我是觉得自己是怎么也享受不了这样高雅的氛围,不晓得霍应到底能不能在这种场合得到真正的乐趣。过了一会儿,樊清致抽身离去,到楼梯上十分有技巧地插进了霍应周围的人群,凑着霍应的耳朵说了几句话。霍应阴测测的目光就射了过来,仿佛要把我定住一样,他举着酒杯和周围的人招呼了几句,就大步往这里走过来了。霍应冲周文诚点点头示意,然后拨开纱帐,把头伸了进来。我看到他满脸阴沉,就知道他要开始数落我了。果然,他说:“你倒是长本事了!看我今天晚上回去不收拾你。你老老实实地在婴儿车里待着,等舞会结束再接你回去。”

其实我也知道悄悄跟着他是我不对,于是我卖萌地站起来,贴在他的胸口,蹭啊蹭。霍应立刻躲开:“你别蹭了,衣服都要被你蹭脏了。以后不能这样,知道了吗?”我大幅度高频率地点头。他终于放下纱帐退了出去。这时候,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人群自觉地往两边散开,让出了中间的楼梯和平台。霍应也回到了蒋小姐的身旁,蒋池媗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不过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向这里扫过。

一位老先生在一些人的陪伴下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旁边的人里面就有刚才他们谈论的许陌齐。其实平心而论,我觉得许家的人长得都挺好看的。许陌齐就明眸皓齿的,一看就让人喜爱。莫益的太太虽然没有蒋小姐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也是很贤淑高贵的长相。就连这位许老先生也能看出几分气宇轩昂,面目英挺,想必年轻的时候也应该十分俊朗。在一个中年人主持了几句开场白,欢迎各界人士到场,祝愿大家春季生活愉快以及舞会愉快之后,大家热烈地鼓了掌欢迎主人许老先生的致辞。

那位许老先生平缓地说:“各位先生女士,今天在场的每一位的都是我多年以来重要的朋友,我是真心希望今晚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能在这里过得愉快的。我自从承担许家的公司以来,办这样的春季宴会,至今32年了。有些年轻人,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在婴儿推车里,今年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独当一面的绅士和女士了。可见时光不饶人,如果我这个知非之年的老人继续在这里喋喋不休,恐怕令你们生厌。以后我的堂侄许陌齐会逐渐代替我管理许家名下的所有公司,也会代替我和你们一起共度春季的舞会。而我这个老人就可以坐一边看热闹了。比陌齐年龄大的各位朋友叫他小齐就行了,以后多多指点教育他,他很多事情还没有经验。年轻人应该聚在一起多多共勉学习,以后的好时代都是他们的。”

他看向许陌齐,许陌齐微微低下头说:“大伯父抬爱了,公司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但是今天所有的客人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来的,还是请您亲自欢迎大家吧。”其实我对许陌齐的印象还不错,他的表现谦恭有礼如同温润的玉石一般,似乎没有什么性格尖锐的一面容易冒犯人,不知道莫益和他的太太到底不喜欢这人哪一点。当然,我的视角并不全面,他们可能有自己的道理吧。

讲话致辞在彼此推让中进行了一会儿,然后就是舞会的时间,头两场大部分男士都是和自己带来的女伴一起跳舞的。霍应和蒋池媗的舞技都很不错,配合得非常好,在舞池中央如同蝴蝶一般愉快地飞旋。莫益夫妇也十分默契地跳了两场。周文诚和樊清致没有参加跳舞,带着女儿在一边的餐区附近继续社交。而那位今晚受到聚焦的许陌齐则没有自备女伴,先后邀请了两个衣着高贵的中年女士进入舞池。两场舞之后是短暂的休息时间,霍应扶着蒋池媗在西侧的钢琴边落座,蒋池媗试了试琴,开始弹奏一首节奏欢快的钢琴乐曲,霍应在旁边很绅士地替她翻乐谱,渐渐地周围聚拢了一些倾听乐曲的人。而大厅的另外一边,许陌齐陪着长辈正在和一些客人谈论社会和文化的相关话题。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如此优雅的氛围之中时,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厅西侧的偏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继而一个人冲进了大厅,他身上没有穿西装,而是一套很凌乱的衣服,更可怕的是他举着一把叉子,直直地就往我们这里冲了过来。舞会场出现了那么一个疯子,有些胆小的女士开始叫了起来,一些男士把女伴护在身后,还有一些人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表情有些茫然。他跑到了我和映悠的公主车前面,似乎愣了愣,然后就“呀呀呀呀”地叫着,要伸手把映悠抱出来。映悠立刻吓哭了,带着奶音大喊:“爸爸、爸爸!”可是那个人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依旧发出连续的“呀呀”的声音。

第38章:潜移

那人扔掉了手里的叉子,双手抱住映悠,就飞快地从开着的落地窗跑到了离我们最近的露台,靠到了露台的栏杆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周文诚和樊清致本来站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与别人交谈,把婴儿车停在了靠近一扇大窗户的地方,好让映悠自己看窗外的风景解闷。因为是高等的社交场合,他们也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情况。周文诚见女儿被抱走,马上就追着去露台上了。樊清致则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傻傻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跟了过去。他跟过去的时候,露台那里已经围满了人,几乎所有的宾客在那里看热闹。

那个疯子站在露台的一个角上,半坐在栏杆上,一旦有人试图接近他,他就发出惊恐的叫声,威胁着要把孩子扔下去。而没有人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咿咿呀呀地又说又哭,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可是他声音模糊,实在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周文诚抢在人群的最前面,试图安抚那个疯子,和他进行沟通,让他把孩子放下来。虽然这幢别墅的二楼撑死了只有普通的三层楼那么高,这个露台的下面还对着一个露天游泳池,但是周文诚的孩子年龄实在太小,谁也不敢保证真的让他带着孩子跳下去会不会闹出人命来。映悠已经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红涨着小脸,看到她的爸爸就站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却过不来,伤心地哭天抢地,哭得一抽一抽的。那个疯子见孩子哭了,似乎很本能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作为东道主的许老爷子和许陌齐也是脸色苍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总归是难辞其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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