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陆员外,陆青面色一冷:“我与他早就断绝关系,他自己找死,又怨得了谁。”
刘县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告辞。
陆青在这一天内暗地里部署了好些个棋子,就等着明日一见分晓,刘县令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不过分量比较重而已。
刘县令走后,秦海关上食为天的大门有些担忧的看着陆青道:“那药方真能帮刘县令的儿子断瘾?”他可是听说过,这种东西一旦染上了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摆脱不了。
“秦老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让刘县令帮我才骗他的。”陆青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来一丝心虚的痕迹。
秦海纳闷的道:“难道不是吗?”
陆青白了秦海一眼,难道在秦海的眼里自己就是个专业的骗子?好吧,虽然他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期满,不过他手上有治疗县令儿子的东西,这是实打实的。
“药方是真的,这种事情我不会拿来开玩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海见陆青胸有成竹的样子,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真也好假也罢,都交给陆青去烦恼吧!
陆青将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神清气爽的找小傻子去了。
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耗费在这件破事儿上了,他都没能好好陪着小傻子,陆青想了想,还是先去门口买了个糖葫芦才敢去敲小傻子的房门。
“宝宝在里面吗?”
“宝宝不在!咪咪也不在!”
好家伙,听声音看,小傻子的确是生气了,还气的不轻。
陆青站在门口努力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假装失望的道:“哦,是吗,那这串糖葫芦我就自己一个人吃了,反正宝宝也不在。”
房子里正生闷气的小傻子一听说糖葫芦要被陆青吃掉了,一下子就掀翻了趴在他身上打盹儿的咪咪,急匆匆的跑过来开门。一边跑一边喊:“宝宝在呢宝宝在呢,糖葫芦是宝宝的!”
陆青就在原地等着,等到一个肉肉的身体撞到自己身上,陆青一把搂住小傻子的腰,亲在了宝宝的嘴巴上。
“乖宝宝,想不想夫君?”
小傻子看了看陆青手中充满诱惑的糖葫芦,舔了舔嘴巴,甜甜的道:“想!”
陆青宠溺的捏了捏小傻子的脸蛋儿,然后恋恋不舍的再亲了好几口,这才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小傻子。
“宝宝乖,明天夫君有事要忙,宝宝就乖乖的待在家里好不好?”
第三十八章
小傻子一听陆青要让自己一个人乖乖的待在家里,顿时就不开心了。
这个不开心表现在小傻子的眼眶刷的变红,手里的糖葫芦也被扔在了地上。
“不要!”小傻子的声音很坚定也很洪亮,容不得一丝的拒绝。
陆青还没见过小傻子发火的样子,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傻子居然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让陆青不由自主的就有些愣神。
小傻子的脾气见长,智力貌似也见长,陆青暗道就算带着小傻子应当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于是连忙的安慰道:“那宝宝得答应我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准乱跑。”
“夫君放心,宝宝一定很乖的!。”
小傻子将头埋在陆青的胸膛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夫君不准丢下宝宝,任何时候都不准。”
陆青心头一软,再也生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他的小傻子这么喜欢他这么眷恋他,他又怎么舍得将小傻子一个人放到冷冰冰的家里。他是小傻子的丈夫,若是他不能保护好小傻子,那么他这个丈夫未免也太过没用了。
陆青道:“宝宝放心,是夫君刚刚糊涂了。”
两人的关系和睦如初,不过却苦了那串冰糖葫芦孤零零的扔在地上,还没被吃上一口。
小傻子看着地上的冰糖葫芦,有些愁眉苦脸。
怎么办,他好想吃,不过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就不可以吃了,呜呜,早知道刚刚就不扔糖葫芦了!
陆青见到小傻子的样子,哪能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一串冰糖葫芦而已,只要是小傻子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陆青也会为他摘下来。
“好了宝宝,别伤心了,我带你去再买一串就是。”
小傻子这才重绽笑颜。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是第二天清晨。
一大早,陆家酒楼的门口就围绕了一群百姓,好不热闹。
小傻子跟在陆青的身后,紧紧的捉住陆青的大手,唯恐在人群中失去了陆青的联系。
向里看去,繁华的酒楼门口,居然躺着一具尸体!
冷冰冰的尸体就这么放在一家酒楼门口,人心惶惶,都觉得这芳林县即将有大事发生。
他们这小县城里民风淳朴,很少出现这种谋财害命的状况,陡然见到了一具死尸,让百姓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害怕的同时,又对陆家酒楼产生的极大的疑惑。
距离死尸不到半步的距离,跪着一排披麻戴孝的人,有眼尖的百姓立刻就发现了,这些人姓甚名谁。
为首带头的一个女人,乃是在芳林县里著名的豆腐西施,人长得俊俏,磨得豆腐也好吃。有不少男人都曾经肖想过她,却被她彪悍的丈夫给挡在门外。然而此时此刻,那个身材魁梧不可一世的男人正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死不瞑目,而女人也形容憔悴,像是一天之中老了二十岁一样。
女人双眼含泪的跪在丈夫的身后,为的,就是讨一个公道!
她的丈夫正处于身强力壮之年,见到的人都说他再活几十年没问题,然而前天晚上在陆家吃完酒席之后,还没等回到家里就咽了气。
女人悲痛欲绝,请来了大夫为丈夫诊断,直说是食物中毒而亡。她这才想起最近以来丈夫是多么狂热的喜欢上陆家的食物,几乎每日三餐都要去陆家酒楼的光顾。她曾经也劝阻过丈夫,可是一贯宠爱她的男人却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去陆家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昨天晚上从陆家酒楼里回来,就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了。
想当然,女人会觉得这根陆家酒楼的饭菜有关。再加上有人告诉她有好多人都因为吃陆家的饭吃出了毛病,她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她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势单力薄的,又怎么可能是芳林县首富陆员外的对手,而且也曾经有人去状告陆家,但是县令居然连理都没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并且告诉她,只要她今天早晨来找陆家的事儿,那么自然就会有人收拾陆家。
那男人走的时候还塞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让女人更是坚定了信心。
她丈夫走的冤枉,有人能够替她这个寡妇伸张正义,而且还给她银子让她好好生活,那已经是她的大恩人了。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却有着一颗为夫报仇的决心,所以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带着她枉死的丈夫来到了陆家酒楼的门口。
后来她才发现,不仅仅是她家一家,还有别的被陆家坑过的家庭,全部都聚在了一起讨个公道。
这些人都是受害者,都有一肚子的苦水没地方倒,这下可好,全部都聚集在陆家酒楼的门口,迅速就吸引了芳林县百姓的目光。
“陆家酒楼,还我夫君命来!”
豆腐西施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悲壮与绝望,闻者伤心。谁都能看出,她的丈夫死后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酒楼门口乱成了一锅粥,百姓们听说了陆家的腌臜事,群情愤慨,一齐堵在门口要求陆家出来说明情况。
而此时此刻,陆员外和王氏就在酒楼里,身边站着陆元与海天。
王氏说到底是个见识短的妇人,自从嫁给陆员外后养尊处优,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登时就有些慌乱:“这可怎么办才好,那玩意儿吃死了人,我都说了不能乱用的,可是你就是不听我的。”
陆员外听的心烦意乱,不耐烦的挥手:“你给我闭嘴,这个时候怪我还有用吗!”
陆元道:“爹,我们这么窝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不如找刘县令说说看能不能掩饰过去。”他如今那个地方算是废了,不过身体却是慢慢的恢复过来了,所以最近也一直在酒楼的帮忙做事。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是清楚的,甚至刘县令的儿子,都是他拐带过来的。
“是啊掌柜的,刘县令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不怕他不帮忙,县太爷开口的话,可比我们有用多了。”海天随声附和。
事到如今,陆员外也只能依靠县令的力量了。
自古以来,民字上面一张口,官字底下两张口,官府说你死的活该,那么百姓说什么都没用。
陆员外咳嗽了两声,脸色阴沉的道:“就这么办,元儿你先从后门出去给刘县令打招呼,海大厨你就随我出去会会那些刁民。”
“那我可怎么办啊?”王氏有些着急的道。
陆员外瞪了王氏一眼,恨不得把这个蠢女人塞回去回炉重造,“你就呆着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别给我添乱!”
王氏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得陆员外气冲冲的脸,也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海天推开陆家酒楼的大门,让陆员外走在前面,自己则是不慌不忙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些围在陆家门口的百姓都认识陆员外,见到他来了,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一步。陆员外的积威犹在,普通的百姓还是不敢得罪他的。
只是那些受害者们,尤其是豆腐西施一家,却是不怕陆员外。
豆腐西施指着陆员外的鼻子就骂:“你这个黑心员外,我家夫君前天白天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吃了你家的饭菜晚上回来就咽了气,你说,你家的饭菜里到底加了什么剧毒的毒药!”
她一开口,别的受害者家属也都纷纷开口,陆员外一时间万夫所指,但他毕竟老谋深算,脸色居然一点都没变。
陆员外一本正经的道:“豆腐西施,我陆家开门做生意这么久,自问不曾亏过任何人,你说你家的夫君是吃了我家的饭菜而亡,可有何证据,血口喷人,本员外一定不轻饶。”
陆青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他所谓的亲生父亲,也不得不骂一声老狐狸。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陆员外还是能保持冷静,陆青很想知道,他这张虚伪的脸皮什么时候才会被扯下。
豆腐西施冷笑一声,指着她丈夫的尸体道:“这就是证据,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我夫君是食物中毒而亡。”
“食物中毒?整个芳林县卖食物的地方多了去,你怎么就敢确认他是吃了陆家的食物中毒,照你这么说来,我还说是你图谋不轨,下毒杀害自己丈夫呢!”陆员外这次没说话,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海天开了口。
海天这话说的恶毒至极,不但拒不承认,还将一切都推到了豆腐西施身上。
这么无耻至极的人豆腐西施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就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就要落于下风,另一家受害人高声道:“只要吃了你家的食物就吃不进去别人家的,就好像得了魔怔一样,陆家的食物绝对有问题!”
此言一出,百姓哗然。
正是因为在场的百姓们,大部分都吃过陆家的饭菜,他们恍然大悟,觉得那人说的还真是,吃完陆家的饭菜,就跟得了魔怔一样!
本来他们只觉得是陆家的厨子本是高超,但是今日一看,居然有人因此身亡了,这,就有些太过惊悚了……
第三十九章
围观的群众们最初只是看热闹,到了最后却发现连自己都被牵扯进去了。
本身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去陆家酒楼吃饭的,然而现在陆家酒楼里的饭菜吃死了人,他们就算是再怎么爱吃陆家的饭菜,也会有所退却。
不过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已经被那罂花壳子弄得神魂颠倒,一日不吃就挖心挠肺的想念。这些百姓对陆家此刻的状况不管不顾,唯一心里念叨的就是陆家酒楼何时能够正常开张做生意,他们何时能吃上饭菜。
这不,有一个人实在忍受不住了,就替陆家说话道:“吵什么吵,我还等着吃饭呢,聒噪!”
陆员外从群众的口水沫子中得到了暂时的空隙,对着那替他说话的人赞许一笑,却没想到这句话才是真正点燃了受害人的导火索。
豆腐西施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想起了她那死鬼丈夫,从早到晚说什么都要吃陆家酒楼里的饭,怎么说都不听,而且在吃饭的时候那表情跟个凶猛的野兽一样,教人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而从方才说话的那人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丈夫的影子……
这一回,她才算是真正的明白陆家酒楼的问题了,也无比的相信,她丈夫的死绝对跟陆家有关系!
“当家的!你死的冤枉啊!”豆腐西施扑在她丈夫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一字一句,清晰的控诉着陆家的罪行,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当初我让你少去陆家吃饭,可你就是不听,一天三次的往陆家跑,你看看刚刚那人,着魔的样子跟你是一模一样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将那挨千刀的陆老板抓到阴曹地府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啊!”
听到豆腐西施这么说,陆员外也急了。人年纪大了,最忌讳的就是死亡,豆腐西施居然敢咒他死,陆员外又如何忍受的了。
陆员外气冲冲的上前,想让豆腐西施闭嘴,扬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只是那巴掌还未落到豆腐西施的身上,就被一个人捉住了手腕。
“连你也要跟我作对!”陆员外气的脸色通红,怒吼声像打雷一样炸开。
也不怪陆员外如此愤怒,因为那阻挡他巴掌的人物,正是陆员外亲生的大儿子——陆青。
陆青本是在人群中暗暗观望着,本不打算露面,谁知陆员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打人,还是在这么多百姓的面前。
由此可知陆员外在这芳林县实在是作威作福惯了,自以为自己就是土皇帝了。
不过,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陆员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绅土豪罢了。
陆青用力极大,将陆员外的手捏出了几道红印,然后猛地一甩,陆员外肥胖的身体差点被掀倒在地。陆青如今体格强壮,对付像陆员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绰绰有余。
“众人皆知我与陆家早已断绝关系,路见不平,我当然要管,不但要管,我还告你。”陆青波澜不惊,从他嘴里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震撼,一句比一句惊心。
食为天掌柜的曾是陆家不受宠的大少爷,这件事早就人尽皆知,传言陆青与陆家针锋相对,两家酒楼更是势同水火。不过父子两人面对面对抗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出现,陆青甚至说,他要将他的亲爹陆员外告上衙门。
围观的百姓更加激动,人群拥挤在前,恨不得把耳朵贴在陆青的嘴巴上听。
海天冷笑一声,死死的盯住陆青道:“陆青,你难道要做不孝之人吗!百善孝为先,就算陆员外有千种不适,你这个做儿子的要告老子,却是罪大恶极之徒。”
“我早就被陆员外赶出家门,何谈孝道一说?”陆青斜睨了海天一眼,似乎根本不把海天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一阵喧闹。
有人认出,来人正是芳林县各个酒楼的掌柜的,这么多掌柜的居然齐聚一堂,而且看那来势汹汹的样子,绝非善意。
“忘记告诉你,告你不仅仅是我的主意,而是整个芳林县的酒楼,都要告你。”陆青淡然道。
联合所有已经出现不良反应的受害人家属,这是第一步;再联合所有的酒楼掌柜,这是第二步。
陆员外若是正儿八经的与食为天争斗,陆青到不会做什么,毕竟陆员外是他的亲生父亲。然而陆员外居然敢使用罂花,却是犯了饮食行业的大忌,甚至连王法都触犯了。那些酒楼的老板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也发现了陆家的奇怪之处,不过碍于陆家的威压一直没有发声而已。然而顾客们不是去食为天就是去陆家,剩下的顾客寥寥无几,他们被逼的狠了,又被告知原来陆员外使用了禁物才有今日繁华,又怎能不眼红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