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乔其宁愿留在那里也要让自己走。事情居然这么棘手，空青忽然想到自己还把人家钱老板叠罗汉的叠在那里。
大洛的表情也非常沉重，一瞬间，室内两个人一只鬼都沉默了。
乔其忽然站起来，“我去求钱老板，我惹的事，没理由连累你的。这部戏能进来就已经够不容易了。”
空青汗颜，他进剧组真的很容易的。不过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能让乔其去，钱老板一定会折磨死他的，“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大不了不拍了就是，又不是天下所有的电视都是他钱老板投资的。”
空青也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说起来那么轻松，但是事已至此他是绝对不能让乔其再去找那钱老板的，要不然今天的罪就白受了。
他看了看一只站在一旁，一脸悲愤的大洛对乔其说：“我觉得你的那个人也不稀奇你这样委屈自己吧！就算为了他，你也应该好好保护自己。”
这话一出口，乔其的眼睛红的更加厉害了。
两个阴阳相隔的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即使彼此的眼睛都红了，却永远都没办法伸手为对方拭去眼泪。
不安稳的一夜就这样在忐忑中过去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空青就接到了制片人的电话，让他快收拾东西走人。
四十四
空青接到制片人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昨晚一直都睡不着，等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比起他来，大洛要没心没肺的多，一只鬼飘在半空中睡觉，醒过来看到这一幕还有点小惊悚。
制片人在电话里说的非常严重，如果他还不走，钱老板恐怕不会放过他。这也是看到章文铭的面子他才会提前来通知空青。
空青听了制片人的话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原本就睡得浅的乔其跟着惊醒了。
“我要是走了，乔其怎么办？”空青问制片。
制片人在那边焦急地说：“你管他，看个人的命吧！他又没有背景，没人能罩得住他。”
乔其的脸色惨白，估计猜到空青接的电话是什么了？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他？”
“你丢不丢下他，他都完蛋了！钱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反正是通知你了。”说电话就被挂掉了。
空青有点木然地坐在床上，乔其一脸惊恐地坐在隔壁的床上。
大洛飘在半空中也醒过来了，电话他听了个大半，也知道了一点点情况，忙吩咐空青，“你先跟乔其离开这里吧！以后的事以后再算。”
顾不上太多，空青带着乔其出了酒店，丢下一一个烂摊子就跑掉了。空青也没地方可以去，原本想跟着乔其回他家，但是大洛给他出主意，这个时候还是去找章文铭比较好。空青想着也是，这个角色是章文铭给他安排的，他搞砸了也要给章文铭一个交代。
两个人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章文铭的家，空青一看车库的车子都还在就知道章文铭在家。他带着乔其有点忐忑的进去了，进门后，新来的管家告诉他章文铭在后面的花园里晒太阳。
这种天气晒晒太阳真的很惬意，章文铭难得的清闲在花园里看看书，小睡片刻，一睁眼就看到空青垮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身边还跟了个美少年。
章文铭微微仰头看他，明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偏偏还故意问他，“你今天不是应该在拍戏吗？”
空青的脸垮的更加厉害了，“对不起！我又给搞砸了。”
意料之中的事了，章文铭摆摆手，“你推我到那边走走吧！”
空青推着章文铭在后花园慢慢的走着，乔其很识趣的没有跟过来。
章文铭的腿听说已经快好了，但是还打着厚厚的石膏，空青对这个石膏一直都很感兴趣，腿断了被这样的东西包着就容易好？不过这一次发现石膏上面居然还有扭七扭八的画，不用说一定是小章鱼的杰作。
“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能在进组的第二天就被赶出来？
空青心虚地放慢了速度，然后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章文铭听完后冷笑了一下，“就你这样还帮人出头？你就不知道那姓钱的是什么人？”
空青自己想了一下，在这事之前他就算知道钱老板是什么人，他也照样会帮乔其出头的，但是在章文铭面前，他也实在是硬气不起来，只能小声说道：“我欠人一个人情。”
章文铭心情一下子就不美丽了，“你欠别人人情就这样拼命，欠我的呢？”
忽然出现这样的问题，空青的脸有点不受控制的红了，“我会用我一辈子来偿还的。”
这句话还算中听，章文铭也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随便一句话就把自己哄得开开心心的，他的威严呢？顾不上威严的章文铭伸手拉过空青的手，让他蹲在自己身边，刚想说话，视线却落到了空青的手腕上。
“他们昨天打你了？”
空青急忙抽回自己的手，“我也打回去了。”
章文铭侧头看他，“嗯？”
这么怀疑的语气，简直是怀疑空青的本事，空青不服气地把手机拿出来，给章文铭看了那照片，章文铭一下子没绷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原本还有假装生气的脸根本绷不住，“你怎么弄的？难怪制片让你走，你不走，换谁都要找你麻烦。”
空青只能干着赔笑，“唉……他们动手在先，我才会小惩大诫。”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先让人看看你的手腕吧！”
章文铭叫来家庭医生给空青处理手腕上的伤口，至于乔其他原本不想管，不过空青一直强调自己欠对方人情，那就没办法了。不过章文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表示那钱老板的口味实在是有点特别，这种病弱类型的，他章文铭还真不感兴趣。
乔其还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大洛自然是跟着乔其走了。空青暗示他不要靠乔其太近，也不知道大洛看到没。
空青先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下来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到了。
医生检查完空青的手腕后，表示，伤口根本就不轻，比看起来要严重好多，而且当时没有及时处理，现在已经有点严重了。
章文铭眉头紧皱，“你身上还有什么伤吗？就只伤了手腕？”
空青仔细想了想，“我这里也有点伤。”
说着就要扒开衣服，被粗粗瞟了一眼的章文铭给按住了，“这里看起来不严重，等下留点药，我给他擦。”
医生一脸鄙视地瞪了章文铭一眼。章文铭立马挑衅地瞪了回去，“那是敏感部位，外人不能看。”
“你这种护犊子的心态真微妙。”医生一边给空青处理手腕上的伤口，一边跟章文铭斗嘴，“又不是女人，看看胸口怎么了？”
“要是女人我就让你看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损这对方，其乐无穷。
空青还是第一次看到章文铭跟人这样毫无芥蒂的开着玩笑，平时的章文铭几乎一整天都是工作的状态，表情也是非常的严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往的聊天，章文铭还时不时露出他不曾看到的笑容，空青心里居然了一丝不舒服。
章文铭没有察觉到空青的异样，等医生给空青处理完伤口后，拿了药就把人赶走了。
空青尴尬地说：“医生似乎人挺随和的。”
“他这个人除了毒舌一点，什么都好。”章文铭把自己的位置挪到跟空青很近的地方。
空青心里闷闷地，“你们关系挺不错的。”
章文铭的手已经摸到空青胸口的衣服了，“是挺不错的，从小一起长大的。”
空青还想问什么，就被章文铭摸到他胸口的手吓了一大跳，空青胸口上的伤痕其实已经痊愈了，不过章文铭的手摸上去的时候，他居然还是觉得伤口敏感的被一碰就热了起来了，就像刚开始被划到那种微微灼感。
“动刀了？”
伤口这么明显，章文铭一眼便看出来了。
空青老老实实地点了头，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瞒不了章文铭。
章文铭黑着一张脸把药抹到空青的胸膛上，手指把药化开，一点点涂抹在空青胸口的伤口周围，这细小的动作让空青的脸慢慢地变红了，眼睛也不敢看自己的胸口，四处乱瞟，最后落在了章文铭的脸上，两个人有些日子不见了。他原计划是拍完戏拿了片酬再风光的回来请他们父子两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又是这么尴尬的回来了。
章文铭摸着空青的胸膛，最初还在规规矩矩的擦药，慢慢地也有点心猿意马了，再一抬头发现空青居然也在看自己，这气氛就再恰好不过了，两个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慢慢的脑袋越靠越近，嘴唇也越来越近……
就在两个人要贴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个惊呼声传了过来。
“哇！！！空青你回来了！”放学回来的小章鱼一把丢掉书包朝着空青扑过来，直接越过自己老爸跳到了空青身上。
两个成年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小章鱼太兴奋了，从进门看到空青一直到睡觉都没能甩开，空青好不容易把他哄睡着了，出了门发现章文铭的房间居然还亮着灯，他便走了进去。
章文铭看到空青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明天你还回剧组去！”
合虚城
“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有段时间没跟你师弟说话了。”
“是你只记得调戏那酒桶，都忘记你还有个徒弟在人间受苦吧？”
“凌泉，你这是在吃为师的醋？”
“什么？”
“你是在怪为师天天调戏你的酒桶了？”
“师父……”
“唉，我就知道……徒弟长大了，学会护犊子了，为师碰一下你的酒桶都不行！”
“师父……颠倒是非你最强。”
四十五
空青不知道章文铭做了什么，居然还可以让他回剧组，“你做什么了？我都把钱老板那样了，他还能让我回去？”
章文铭摘下一直戴着的眼镜有点疲惫地揉了揉脑袋，空青就很自觉的跑过去帮他做按摩，章文铭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我让他带着他的资金滚了。”
空青哀嚎了一下，“那是多少钱呀？”
章文铭想了想，“能买好多好多个你。”
那真的是好多好多的钱呀，对金钱一直都没什么概念的空青心里虚了很大一下，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不过看现在气氛还不错，他还是开了口，“那乔其呢？”
章文铭睁开了眼睛，“你那朋友根本就不适合娱乐圈。”
空青不明白，“就因为他没答应钱老板？”
章文铭看着空青，“你知道这个圈子，有多少人会爬别人的床？”
空青摇了摇头。
章文铭继续说：“各取所需并没什么，但是你要用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换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这就要看一个人的悟性了，你那朋友没有这种悟性。而且他的性格并不适合做明星，继续在这里熬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困难。”
虽然空青很想反驳章文铭，但是章文铭说的太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了。
“已经很晚了，你要留下来一起睡吗？”正事聊完，章文铭开发出邀请了。
空青红了脸，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挺想章文铭的，都这么久没见了，他还想好好跟他聊聊天。
章文铭满意地笑了笑，伸出手示意空青抱他上床。
空青先把章文铭抱上去，然后自己也脱掉衣服爬了进去，人刚刚钻进被窝就被人给按住了，结结实实地亲了一遍，空青红着脸推着章文铭，可是对方执着得让他都没办法用力。
好不容易亲吻结束了，空青很是防备的捂住被子，满脸通红，“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章文铭笑着把他搂进怀里，抬了抬自己还没好全的腿，“我这个样子还能对你做什么？”
空青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不过马上他就后悔了，章文铭直接把手伸进了被窝，空青只剩下哀嚎了。
这一晚上两个人是折腾来折腾去，虽然都是互相半个忙的程度，但是也够空青脸红到第二天。
第二天王特助来接空青回剧组，空青有点担心乔其，章文铭告诉他，“你还有我罩着，钱老板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要是带他回剧组能不能继续拍戏我不清楚，反正钱老板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一大早就开始跟着空青的大洛站在一旁一直冲空青点头，“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情你也尽力了。”
“可是，乔其他……”空青还是有点担心。
章文铭被空青这犹犹豫豫地态度给弄烦了，“你给我把戏拍好了，你这朋友，我给他在公司随便安排个事情做都行。做不了明星也不至于饿死。”
章文铭都开口了，空青就放心了，忐忑的跟着王特助回了剧组。钱老板的事第二天剧组就传了个遍，什么版本都有，不过空青这种背后有人的事也跟着曝光了，再回来待遇一下就上升了，背后嚼舌根的事那也仅限于背后，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事了。
这部戏整整拍了三个多月，空青比起在学校来进步的更加快了，要不怎么说实践才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中间许旭来探过一次班，他已经知道空青和章文铭的关系了，还带来了章文铭让他带给他的东西。
事情到这一步，空青也知道瞒不下去了。比起一开始觉得自己和章文铭只是朋友的关系，到现在他已经清楚的了解到在这里形容他们这种关系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金主关系。
许旭很不齿这种关系，空青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只知道现在他和章文铭的关系已经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地步。章文铭已经成了他生命中除了师父和师兄外最重要的人了。
“你好自为之吧！”许旭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对空青来说戏拍完了，才是另一种人生的开始，因为毕竟在剧组算能排的上号的几位，所以拍完戏后的宣传活动，主角们没有档期的时候他就顶上，无论是大小场子，是电视台还是网络还是全国各地，只要有宣传在召唤他就必须到场。
从最开始连自我介绍都做不好的他，慢慢的还能跟人开一点点玩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从上次翘班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虽然每天都能和章文铭通话，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觉得不够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章文铭，他已经开始后悔让空青跟着跑宣传了，看人家拍的照片，他发现这家伙居然瘦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他居然让助理取消了空青接下来的行程，气的人家许旭冲进来顶撞了他半天，他也没有把这个决定改变。
空青在外面跑的人都灰了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人都乐疯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跟着他一直在外面跑的大洛也满是风尘仆仆了，一人一鬼的回到家里。
一进家门空青发现乔其居然还在这里，章文铭不是说让他去公司做事？看样子乔其不仅没有出去做事，而且似乎跟家里人混的很亲。
更微妙的是，小章鱼那种挑剔的小屁孩居然比起空青来更加粘乔其。看到空青回来了就伸手要礼物，空青因为太忙都没来得及买礼物，小家伙小嘴一撇就跑到乔其那里玩去了，多看空青一眼都没有了。
空青只能在心里把这小家伙给骂了一遍，亏他还天天念着他。
乔其人倒是精神了很多，看空青回来了，斟茶倒水的忙个不停，弄得空青反而像个外人了，大洛神经粗倒还没想到这些，只是一直在空青耳边念着，小七胖了不少，很好，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