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晚上睡客房。”书正咽下这口饭,准备让瞿海映脱离苦海。
“不准。”瞿海映想都没想,再一勺子送到嘴边来,书正又抬手,瞿海映给他瞪回去,“吃东西的时候自然不能忍受了,睡觉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书正总觉得瞿海映这话有别的意思,他说的时候笑得那样招人喜欢,张口吃下再一口粥,心里想:不会跑的,你撵我都不会跑的。
结果晚上睡觉,书正自觉把手放在外边,离瞿海映远远的。瞿海映又觉得他那样手冷,拉回被窝里来。
一个要伸出去,一个要拉回来,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睡下来,瞿海映拿了衣物给他把手裹起来。做完了这些忍不住说:“惹不起你,早晚要被你气死。”
书正不说话,笑望着瞿海映躺下来,左手伸到他那边,攥紧了他的睡衣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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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醒过来的人是书正,动动身子发现瞿海映趴在自己身上。一撇头就能看见瞿海映的头顶。瞧瞧天光,书正觉得心慌,赶紧推推瞿海映,推了半天瞿海映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是随着晃而已。
书正逼不得已伸左手捏瞿海映的脸,哑着嗓子喊他:“瞿海映,瞿海映……”
“嗯。”瞿海映终于有了反应,一把逮住书正的左手,说:“劲儿够大啊,捏青了你怎么赔我?”
“我觉得你上班要迟到了。”书正才不理瞿海映的索赔,把紧要的事情告诉他。
“迟到也要你赔。”瞿海映撑起身子来,睡眼惺忪的凑到书正面前来,“是你让我高兴得睡不着的,哼哼哼……”
书正就被瞿海映说得脸红了。
瞿海映一大早起来欺负了人心情大好,起身来换衣服。
书正裹紧被子望着瞿海映,傻乎乎的红着脸。傻了一会儿害怕瞿海映看见了嘲笑自己,把半个脸都藏到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偷偷看,看呀看觉得瞿海映能喜欢自己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又觉得等呀等等到瞿海映这样一个人是多么的幸运,没一会儿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嗳?!”书正傻得认真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逮住了自己的脚,伸出头来一看,瞿海映上半个身子已经从床尾钻了进来,赶紧收脚,却抵不过瞿海映力气大,双腿被他拽得直直的。
瞿海映的手掌顺着书正小腿往上,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书正全身,让人又害羞又不知所措。书正想叫瞿海映住手的,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老老实实躺着让他上下其手,唯一还有反应的地方就剩脸蛋了,越发的红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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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海映衣裳穿一半的时候瞄了瞄时间,唯一的感叹是真的太迟了,回过头来一想,就算自己拼了命各种神速,迟到这件事还是板上钉钉。想到这里瞿海映就觉得干脆还是脱了衣裳好好跟书正老师谈谈心。
回过头来看看书正老师,哟,整个脸都埋在被子里了,是有多么的不想见到瞿海映,还是满脑子里面都是王小海?也不想给闷货打招呼了,偷偷撩开被子钻了进去。人家现在手上有伤,自己还是自觉一点儿从下面去吧……
一开始还收腿收脚的人,摸两把后就老实了。瞿海映钻到一半的地方,张开手抹上了书正平坦的小腹,轻轻摸两把之后,一把拉下了睡裤。
闷货就是闷货,被人扒衣服了,都只是抖了两下。瞿海映害怕闷货抬腿踢蹬自己,拉下来之后还稍有防备的顿了顿,结果闷货抖两下就老实了,还是一动不动。
瞿海映就想这是想着被子里使坏的人是王小海准备舍生取义对吧?哎呀呀,难得闷货一片丹心,瞿助理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软塌塌的小东西被瞿海映握住,轻轻揉两下就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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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海映是看不见书正的样子,如果看见了一定会说干嘛呀吓成这样。
书正以为瞿海映是准备爬上来跟自己一块儿睡,结果半道上他就动手了——把睡裤给扒了下去。还在紧张他是不是要亲热的时候,瞿海映已经拿住了书正的命根子。
“……”书正的气息已经乱了,瞿海映用嘴巴服务自己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样突然袭击而来的舒爽还是让人应接不暇。双手紧紧握住被子,眼睛闭地死紧。按照书正的原意闭上眼睛是为了不那么难为情,谁知道闭上了眼睛,少了一门感官,对身子上的刺激却更敏感,反而越发让自己难为情了。
最明显的反应就是书正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渐渐曲起来,身子也轻轻做出迎合的动作。书正觉察出自己身体的动作之后,想要让瞿海映停止的想法就真的仅仅是想法了。
没多大会儿之后,舒服到不行的书正也懒得再纠结自己的“想法”,紧闭着眼睛,咬着唇享受瞿海映的服务。
虽说是声音一点儿也没有发出来,可舒服却是实实在在的。卖力服务的瞿海映应该得一百分的评价。
书正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一丝丝的惊惶,左手拼命撩开被子,这么久之后终于又开口,忙不迭得喊瞿海映瞿海映。
终于四目相对的时候,瞿海映双眼含笑望着书正。
书正红着脸,眼里写满了我不是故意的。
瞿海映扯出书正的睡裤,很是优雅的将人家丢到了地上,眼神的意思是瞿助理已经完美解决了,书正老师你不要在意。
书正的视线跟着睡裤落到了地上,回过头来瞿海映已经凑到了眼前。
“手呢,搁到我肩膀上,自己别被压着就好。腿呢,这腰给你……”瞿海映坏笑着分开书正的腿压下来,在书正耳边说:“是缠上去还是张开了事我就不管了啊……”
书正微微扁嘴,瞿海映便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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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到正午,瞿海映恋恋不舍的起身。书正被他折腾的不轻,眼睛都不想睁开。
起床后的瞿海映,稍微整理一下房间,把书正的外套挂起来,意外碰到兜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省川剧院精品剧目展演的套票,以为是他们剧团给的福利,正要放下的时候,觉得厚度不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卡背面签名处工整地写着六位数字。
瞿海映夹着银行卡看了看,做为一张商行的白金卡没有六十万是不可能让它躺在你的口袋里的。全部身家二十五万已经彻底被折腾完的书正老师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张白金卡的主人,而且这张卡的存在恐怕他也不知道。
想了想,心中有了答案,瞿海映要确认一下,爬上床掰开书正的眼睛,让他只能望着自己 ,笑着说:“谁给你的套票?”
书正没话,只是拼命闭眼睛。
瞿海映决定换一种问法,“陈煜给你的套票是不是?”
书正点了点头,瞿海映就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说:“不许出门,好好养你那爪子,听到没?”
书正又像刚才那样艰难地点了点头,瞿海映终于善心大发松开人,给他被子掖好,拿了那张白金卡,一步三回头出了家门。
第三十四回
王颖轩的办公室气氛不好,瞿海映跨上楼就觉察到了,加上停车时看见了北郊金都区建设局的车子,瞿海映更加确定。
瞿海映刚进来,王颖轩办公室里出来了灰溜溜的金都区建设局党组副书记吴林家。
“吴书记好。”瞿海映笑眯眯打招呼。
吴林家勉强扯出一个笑,点点头算是回应,随后叹气一声。
瞿海映看的出吴林家的意思,这声叹息是给瞿助理听的。
瞿海映笑着轻声说:“朱总让吴书记难办了?”
吴林家一听到说朱艾文,一改叹气的哀怨,说:“瞿助理知道就好。”
“吴书记您先忙,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瞿海映不打算在这儿把事情拿来说,压低了声音跟吴林家讲。
吴林家听了之后点点头,离开时心里有了盼头一般,比刚才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瞿海映看看脚尖,顿了顿才敲王颖轩的办公室门。
“听见是你了,进来吧……”王颖轩可是耳聪目明的很。
瞿海映关上了门,嬉皮笑脸喊了一声“大大”。
“小吴跟你叫苦了?”王颖轩端起茶杯,轻吹一口。
“没,就打个招呼。”瞿海映在沙发上坐下,“他都来您这儿叫苦了,就不用跟我说了。”
“他是没找着你,你去看病医生怎么说,活蹦乱跳的,想必没事儿。”王颖轩看瞿海映龙精虎猛的样子估计是撒了谎。
“呵呵呵,睡过了,闹钟愣是没听见,醒了都快十点了……”瞿海映机灵端了王颖轩的茶给他续水,“他要是找着我了,我也没办法,还得请示您。”
王颖轩接过茶杯抬眼看瞿海映一眼,“一共十五公里的路,怎么就不能给朱艾文了?”
“对嘛,也就才十五公里,朱总这单生意赚又能赚多少?咱们吴书记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大……”瞿海映气定神闲说完后一句,王颖轩想起来了。
两年前吴林家本来是三昧县的建设局局长,朱艾文承建三昧县那条三昧水沿河公路,夏季河水暴涨,退水之后整条公路就废了,工程质量糟糕到扛不住三天雨水泡。吴林家因此引咎辞职,因着是王颖轩的人,明降暗升了一把,到了省城市区继续老本行。
瞿海映瞧见王颖轩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他想起来了,便说:“也怨不得吴书记。那十五公里和银阳市相接,金都区和银阳市抢物流工业港落户,在咱们这儿,他们两个一把手争红了脸,您乐得不行,还记得么?这可是两个地方的面子问题,不怪吴书记来叫苦。”
“对对对,倒是忘了他们那两个一把手这茬事儿了。”王颖轩说着笑了起来。
“我觉得呀,咱们朱总踏踏实实把这事儿给吴书记办好,十五公里好路换金都区之后的大项目何乐而不为呢?”瞿海映说得轻飘,也就是拉家常的调子。
王颖轩想了想道:“这个事情还真要过问好,不能让我们自家人里头有嫌隙。海映你去办吧,把他两个的小疙瘩都解开。”
“知道了,您放心吧……”瞿海映说着站了起来。
“别跑。”王颖轩叫住瞿海映,“我叫你袁阿姨跟你妈妈说了让你去下面做一把手的事,她一点儿不松口,你是给她打了预防针了?”
“哎哟我的大大,您找谁劝我别找她呀,多少年前就闹着要我跟她做生意了,你能找上她真是不英明。”瞿海映一脸夸张的笑,“我实话跟您说,她是巴不得我赶紧辞了,给她当卖命不拿钱的二老板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弄了两个摊子给我添麻烦……”
“打住。”王颖轩抬手,“我跟她说这事,她说你不结婚不处对象。我跟你说这事,你说她给你弄了两个摊子。你们娘俩都是一个路数——转移话题。”
“那不然怎么是娘俩啊……”瞿海映站得笔直,笑看着王颖轩。
王颖轩也看着瞿海映,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说:“我帮你定了西新区,下周新年茶话会,你跟我去,人都在,正好通气。”
“吖?!”瞿海映太意外了,王颖轩罕有的来了硬的,这样自己也不好驳他面子。小小惊讶之后只能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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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房门口,瞿海映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站了好几秒才抬手。手还没有碰到门,香茹拉开了门。
“瞿先生……”香茹被吓得退了半步,看清了是瞿海映又探头看了看外面。
瞿海映笑着说:“他没来。”香茹肯定是看书正了。
里面老人家问是谁来了,香茹还没说话,瞿海映笑着说:“阿姨是我,小瞿啊,我又来打搅你了。”
老人家一听是瞿海映,高兴地有的没有的,连声喊小瞿快进来坐。
瞿海映却并不往屋里去,而是微笑着看香茹,好像只要香茹不要他进,一定不进去半步。
香茹回过神来请他进去,刚才的愣怔就是想书正怎么没来?
瞿海映就像是能够读懂香茹的心思,说:“我跟他打电话,他说昨天晚上洗澡摔了一跤,拧到手,不方便,这才没来。”
香茹不好意思点点头,侧身让开路,瞿海映跨了进来。
冬天里难得的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明亮暖和起来。老人家躺在床上,看到瞿海映的眼神充满了光彩,寒暄了几句。老人家叫香茹把老家带来的柚子剥给瞿海映吃。
香茹前脚走,瞿海映立马说:“我去帮她剥。”
老人家笑得翘了嘴角,挥手让瞿海映去。
柚子放在香茹睡的另一间,这是套房病室,瞿海映特别关照之下住进来的。
香茹抱着柚子放在桌子上准备下刀,瞿海映走上前来拿过刀又接过柚子,道:“我来剥,别伤着手指甲。”
香茹说了声谢谢,站在旁边看瞿海映剥柚子。
“你们戏快弄完了?”瞿海映一边剥柚子一边问香茹。
“嗯……还有最后几场。我想着不好缺席,想让书正来帮我照顾几天。大家都忙,就看着他稍微闲一点。”香茹说。
瞿海映听了这话,笑的厉害,心想书正老师不管到那儿都让人操碎了心。香茹姑娘为了能让自己老娘看到书正的长处,连“路遥知马力”这招都想出来了。
“他笨就不说了又弄伤了手,怎么照顾阿姨?请个专业护理吧……”瞿海映直接给香茹拆了台。
“陈煜帮我找了一个,我还是觉得不放心。”香茹摇摇头,那些当着面儿做得漂亮,背着欺负老人的护理多得是。
“你又不领人家陈煜的情。”瞿海映说得笑呵呵的,“钱不要人家的,请的护理你也不要,我觉得他那人挺好的,别老是打人家脸。”
“我们熟,这些没什么,都是小事儿不会计较。”香茹被瞿海映这样一说,也觉得是了,自己做的太过了,但是嘴上总不想认输,跟瞿海映又不熟。
“那你跟书正熟还是跟陈煜熟……”瞿海映柚子皮剥完,使劲儿把柚子掰成两瓣。
香茹一下子变了脸,瞪着瞿海映没说话。
瞿海映撕下柚子上的那一层白软皮,细声道:“要不跟我熟算了……”
香茹抬手一个巴掌就拍了上来,瞿海映捏住她的手,继续小声说:“书正是个闷货,陈煜是个混账,我觉着我比他们好。”
“你也是个混账,你这样对得起你老婆么?”香茹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连退三步,瞪着瞿海映。
“也就这个不行,其他的怎么都行。”瞿海映觉得自己演技刚刚的,“我觉得香茹小姐你就不用盼望着书正了,他不喜欢你。”
“……”香茹揉着自己的手腕,被瞿海映这一句话说得没了动作。
“他若喜欢你的,这么多年都没动静。香茹小姐人家躲你这么多年,何必呢?”瞿海映剥好一半柚子。果肉晶莹剔透,果汁饱满,让人食欲大开,掰下一小瓣递给香茹。
香茹不接,只是防备得看着瞿海映。
瞿海映撕开那一瓣,吃了一口,“陈煜也不是个好选择,你们剧团都知道他和那个女老板扯不清楚的。”
香茹并没有因为瞿海映说陈煜的话而分心,忽然开口问道:“书正跟你说的他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