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去,第二天回来,也就是两天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毕竟有个农场在这里,费景铄该做的事情还真不少。
昨天订的青菜与土豆种子今天全数都到了,哪怕有着机器的帮助,开垦土地,去除杂草,拔种,施肥,一千多株的种子种下去足足花费了费景铄五个小时的时间。
一千多株的种子加上地里原本有的幼苗,已经有着十几块地,以着每排三块地的方式排列着,费景铄仰头看去,一种满足感直接在心头成形。
一点一点,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荒无的农场充实起来,就若他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在这个陌生的未来城市站稳了脚。
不过就算有着智能机器的帮忙,费景铄算算自己的信用点,敲敲自己酸疼的腰,觉得请个把人看样子是适在必行的事情。
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一团筷子折呀折不断。
儿时的歌时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辣么应景的存在。
费景铄拍飞脑中的歌,深呼口气,转身朝着正无比欢快叫着的小青与小土走去。
两天的时间把小青与小可是明明只是分别两天,为什么突然就有种家里有小孩肿么都不放心的感觉?
“小土,我要离开两天,这两天我可能就没空过来看你们了。”
“嗯,主人,我会很乖的,我也会很想主人的。”
“乖~”
“嘻嘻,主人,小土好喜欢主人。”
“嗯。”
萌妹纸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心软,也总是特别令人放心。
“小青,我要离开两天,这两天我可能没空过来看你们了。”
“嗷嗷嗷嗷,小弟,小弟,一大波的小弟。”
“小青,我说我要离开两天。”
“啧,知道了,费景铄,你们人类真麻烦,不就离开两天么,去吧去吧。嗷嗷嗷嗷,小弟,小弟,一大波的小弟。”
“……”
熊孩子总是这么令人糟心!
不过这样也算是交待完毕了,对……吧?
费景铄看着由于被夸奖而收拢两片叶子的小土,再转头看看啪答着叶子嗷嗷叫着的小青,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不知不觉中,阳光竟是已经退去,漫天的红晕遍布在整个天空,竟是已经傍晚。
费景铄又仔细的检查一遍整个农场的各种设施,拿着检测仪又检测了一遍幼苗的生长状况,怀揣着莫名不安走出了农场。
吃饱喝足,去光脑逛一圈放松下心情,费景铄深呼口气,终于点开可视通话。
不过是数秒,关于费伟毅与温极霞的身影就显露在费景铄面前,已经近七点了,费伟毅与温极霞所呆的地方依旧农场,浅淡的灯光照耀下,费伟毅眯了眯眼,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站直了身材望向费景铄。
“景铄。”
“嗯,爸,妈。”
身体内久未闪过的钝痛感又一次袭来。
费景铄视线下垂,竟是一时无法与着费伟毅对视。
“昨天你们说的对,我两个多月没回去了,的确应该回去看看了。”
“嗯,景铄,你真的要回来了?”
惊喜的,带着几分温柔的语音竟是在费景铄的话语声落立即传来。
这是……温极霞?
费景铄忍不住抬起头,望着在可视视频另一端嘴角上扬,眼里满是欢喜的温极霞,眼里不由的闪过一抹惊愕。
此刻温极霞的表情竟完全慈爱的母亲终于等到最爱儿子回归的欣喜。
可是慈爱的母亲?
最爱的儿子?
这两种身份套在他与温极霞身上……
呵呵!
“是的,妈,我明天一大早就会回来。”
心念极速流转,费景铄极快的把那抹惊愕压了下去,顺着温极霞的话语回道
“好好,明天妈给你烧你最爱吃的菜,我跟你爸在家里等你。”
‘嗯。”
“那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来。”
“好。”
这真是极为出乎意外的聊天,从始至终温极霞的表情依旧是温柔的。
极为温馨的一家三口的聊天,但就算是这样,从头到尾费景铄根本没感觉到一种温馨,惟有只是越发浓重的违合。
温极霞,他的母亲,这般的欣喜,真的会是为了离家两个多月的他而欣喜的吗?
第29章:为什么
“爸,妈,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
“景铄回来了,饿了吧,我跟你爸等了你好久了,烧了你喜欢吃的菜,清洗下就直接吃饭。”
“好的,妈。”
“景铄,来,这是清炒木耳青菜,这是酸辣土豆丝,这是西红柿蛋汤……尝尝看。”
“……妈,这也太破费了。”
“这有什么破费的,你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吗?”
“嗯。”
“……”
“景铄,吃饱了吗?”
“吃得很饱了,谢谢爸,妈。”
“反正天色也不是很迟,我们去农场转转怎么样?”
“好。”
两个多月的时间,真要说起来感觉也算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但真要说长,那也长不到哪里去,至少当费景铄跟着温极霞与费伟毅走进农场的时候,一切看来是那么熟悉,没有丝毫陌生感。
工具的摆放位置,每块地种植的农作物品种,间隔……
在这一刻一切就仿若与着之前重合了般,没有丝毫变化。
“景铄,你看,我跟你爸这么努力,结果这木耳青菜还是失败了。”
微微的恍神间,费景铄就听见温极霞带着几分失落的声音响起。
那轻微的恍神瞬间消失,费景铄顺着温极霞的声音望去,就见这么行走间三人竟是又走到了小房间内,正正方方的四块地上,种满了木耳青菜以及木耳草,只不过不管是木耳草还是木耳青菜,叶片都发着黄,显得极度没有精神。
此刻温极霞正手中握着检测仪对着眼前的木耳青菜检测了一次,满脸都是强压的失落,眉眼间带着一抹温柔望着费景铄。
费景铄微微垂下眼,低声应道:‘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温极霞面对费景铄的表情微微愣了愣,手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检测仪,随既又既快的松开,快步走至费景铄面前,伸手竟是握住了费景铄的手。
两手触碰时,两人手同时抖了抖,接着温极霞却是重重的握住了费景铄的手,只是那手冰凉而寒冷。
“对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景铄,之前我记得你离去前,不是说要在木耳青菜旁种木耳草吗,这样种植的最后你种的那株木耳青菜变成了八级。景铄,你在种植的期间是不是有什么决窍?”
温温柔柔的女音,眼里是带着几分期许的神情,原本冰凉的手由于被他紧握,不过一会却是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费景铄看着眼前这张与着自己有着近七成相似的脸,突然嘴角上扬的笑了起来:“妈,这才是你找我回来的主要目的对不对?”
此刻的阳光尚未退去,哪怕有着薄膜阻挡在农场的上方,依旧有着深浅不一的光线透着薄膜照在农场内,照在眼前的费景铄身上。身侧的费景铄如同两个多月前一样,温顺,柔和,仿若毫无尖锐的棱角,但是当费景铄嘴角轻勾,眼里满是一种了然的神情,温极霞只觉得心里一滞,那些原本打过无数次草稿的话语竟是顿住。
“怎么……会?”
一句迟疑的,带着几分苍白的辩解就这么不经思考的从嘴里溢出。
“呵!这样才对呢,爸,妈,不用浪费那么多信用点去做绿色作物,如你们所言,我是你们的儿子,帮着你们原就是应该的。”
是呢,儿子。
二十多年的时间,不管再恨,再怨,终究养了下来,只是因为这是她们的儿子,而现在这个孩子大了,有能力了,回报父母原就是应当的。她之前那顿花了六百的信用点的饭可真是浪费了,对了,还有这些表情……
温极霞手极快的从费景铄的手中挣脱,看着费景铄没有一丝挣扎的顺从往后退了几步,温极霞抬起头,脸上那些笑意,温柔瞬间就退了去。
“费景铄,上次我跟你爸看到你就是木耳青菜间隔种着几株木耳草,你种的成了八级,而我们种的却从八级又降加九级,你是不是故意藏着没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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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
在那个时候他连后一顿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藏起来?
在那个他屁颠颠的种植了木耳草被尖锐的呵斥,最后只能通过软弱的要玩具的名义要一株木耳青菜软弱无极的那个时候?
从昨天开始到之前一直进行的一家三口温馨戏码终于结束了,现在这样的温极霞才是费景铄所熟悉的方式。
费景铄看着眼前的温极霞依旧在笑,眉眼弯弯极为愉悦的方式。
就若那些此刻在心头急速转头的讽刺念头从来没有过。
就若那些原本明知之前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违和至极身体却不由升起的欢喜从来没有过。
就若在此刻面对真相后身体越来越闷闷的钝痛一直不曾存在过。
费景铄掠过温极霞,握着检测仪检测了一遍地里的木耳青菜,果真全数是九级。
木耳草的摆放与着费景铄所摆放的位置全数一致,凭着手感费景铄也感觉不到这青菜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或许温极霞与费伟毅这边的惟一差别只是这里少了个小青?
“妈,我没有什么藏着的,你的种植与我的种植方式一样,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那边刚好种植了一批木耳青菜,要不下次我寄些幼苗你过来种种看。”
“种种看?然后再次的结果又是九级?
费景铄,这样你就算是该做完的都做完了
费景铄,你是我们的儿子!
对着爸妈都这样,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
你一直嫉恨我跟你爸,就想看着你爸跟我一直这样穷下去对不对?
所以一直藏着一直藏着!”
当去除那温柔的假相,温极霞面对着费景铄,总是会轻易的从平静变得尖锐。
一声一声,非要刺得眼前的人心口疼痛方才罢休。
费景铄看着眼前话语尖锐,眼神满是恨意的温极霞,看着那从开始一直沉默着的费伟毅,哪怕胸口的钝痛已经到了令他难以忽视的地步,费景铄依旧很平静,这是原主的母亲父亲,因为接收了这具身体,哪怕最初就没有感觉到丝毫亲情,但费景铄在接到费伟毅的电话时,依旧选择回来,这是原主的父母,他接替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有理由照顾他们。
不管怎么样,他们养大了他。
不过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
从头至尾,他完全是自作多情了不是吗?
面对着费景铄的沉默,温极霞望着眼前一大片已经没有希望的九级青菜,眼里的恨意竟是像是要涌出来。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样?
为什么这个孩子永远这样?
为什么这个孩子永远都不会为他们想想?
这样的孩子要他做什么?
什么都帮不了!
只是耻辱!
永远抹不去的耻辱!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一字一字极其尖锐的声音。
“霞,他是你的孩子!”费伟毅像是再也无法忍耐,在此刻从那阴暗处走了出来,重重的呵斥道。
如同以往一模一样,可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想把这个话题这般遮遮掩掩了。
费景铄的长样一惯是柔和的,但在此刻当他眉眼上扬,眼里却是同样带出几分锐气:
“爸,不用止住妈想说的话,我也想知道了,每一次妈都想要说出来,却每每都被爸你严历呵斥的到底是什么?
妈,是你想说什么,当初不该把我生出来吗?
是呢,我也挺想知道。
爸,妈,既然从头到尾都在厌恶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第30章:噩梦
“爸,妈,既然从头到尾都在厌恶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是啊,为什么要出生,如果不出生那该多好!
肩膀上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拍着,温极霞转头,果见费伟毅一如往常每次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时般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那些尖锐,偏激的情绪就若在瞬间从她心头退去。温极霞微微往后靠了靠,温热的体温借着互相碰撞透着背部又一次传了回来。
突然就感觉有些累了,温极霞越发放松自己的身体,身体的大半力道全数在靠着费伟毅支撑着。
“伟毅,藏着也不是事,总是要说的,既然景铄问了,那就说出来好了,再藏下去,我会疯的。”
藏着藏着就变成了毒瘤,碰不得,触不得,然后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愤恨。
“……嗯。”
费伟毅迟疑了很久,手不经意的用力,温极霞只感觉肩膀一痛,她抬起头,看着费伟毅紧紧抿着嘴的模样。
那件事费伟毅在心中何尝不是毒瘤,只是费伟毅惯于会隐藏罢了。
温极霞心内重重的叹了口气,就着眼前的姿势望着费景铄。
满脸的讥诮,与她七成相似的脸庞上满是一种沉痛到麻木的平静,那双眼里明亮至刺骨的地步。
《“妈妈,好疼,抱抱,呜呜呜,妈妈抱抱我好不好?”
“妈妈,景铄很乖,今天帮着爸爸一起在种菜,妈妈亲亲我好不好?”
“妈妈,叶承德他都不是你的孩子你都可以夸他,为什么惟独我不行?”
“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从稚气的童音再到渐渐成长的少年音直至最后的沉默,那个孩子眼里的渴求从鲜明再到极力的掩藏再到现在的毫无温度。》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总是这么顽强的活了下来,然后直至可以站在他们的面前反驳他们。
真好不是吗?
“是啊,为什么要把你生出来?你不出生你快乐,我也快乐,一个被强、女干所出生的孩子,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那以为绝对说不出口的话语,实则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
温极霞看着费景铄瞬间愣住的表情,手紧紧的握紧,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平静。
那些回忆,反正都挥之不去,再去想一遍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那一年是她嫁给费伟毅的第二年,两人的一切都处在刚刚起步的阶段,起早贪黑,所赚的也仅仅只是够维持支出而已,但是两人充满了希望,浓情蜜意,想着未来,每一在温极霞都过的极为欢快,那时候的土伦星球刚被联邦确认为农业星球,星球上的人并不像现在这么稀少,原住民,有些幻想着淘金的淘金者,刚踏入这个星球对着未来有着无限期盼的农业从事者。
热闹,嘈杂,人员混乱。
一个极度平常的傍晚,费伟毅体贴她的劳累,让她先走。
随着自动汽车极为平稳的往家的方向开去,温极霞满是甜密的坐在汽车的后方,想着等费伟毅回来时该怎么尽可能煮些好吃的东西给费伟毅吃,毕竟他们的信用点不多,日子还需要精打细算才行。
一路上极为安静,安静的就若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去。
然后……在行驶至一半的时候,尖锐的鸣声一遍一遍的提示着危险,温极霞满是仓惶的找到汽车内的惟一防御手枪看着汽车外的五人瑟瑟发抖。
淘金者有着各式各样,而其中就有一种是不牢而获靠着掠夺别人手中货物的淘金者。而她正是碰到了这种。
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这里什么也没有?
明知道最近有人说这条路不安全,可是由于走惯了她就习惯选择了这条道路。
早知道她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