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莫名其妙:“不喜欢啊,怎么了?”
“你说,要是我喜欢关桓咋办?”沈修犹豫一会儿说道。
“喜欢就喜欢呗,不过沈哥你已经结婚了啊,儿子都那么大了,就别祸害人家小关老师了啊。”王秋毫不客气的讽刺,倒是让沈修着急了。
这可咋办,脑海中突然蹦出俩字儿:离婚!对,离婚!
王秋看着沈修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知道他想出了什么破点子,提醒道:“沈哥,你可别想着抛弃妻子啊,那可就太浑了啊。”
沈修无奈的笑笑,王秋顿时瞠目结舌:“不、不是吧?你真想抛妻弃子?”
“我不爱顾洺。”
“那、那你和她结婚干啥?”
“我的工作和应酬需要啊,还有要是我结婚了,那我在业界的信誉与口碑岂不是要好上一大截?”沈修耸耸肩,说的理直气壮。
王秋忍不住摇头叹息:“啧啧,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沈哥你是如此薄情的一个人呐。”
这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王秋左看右看,直觉告诉他顾洺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清秀天真。
作为沈修的兄弟,自然是希望他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离婚这事儿吧,说支持估计在别人看来会很不厚道,说不支持吧,又很希望沈修幸福。
王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终保持中立态度,这是人家家事儿,他一外人参与总归有些欠妥当。
正当沈修想的出神,助理敲门进来了:“沈总,王总来了。”
沈修奇怪的问:“你昨天不是和他吃饭去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没有啊,昨天他有事儿没来,把老子撂酒店门口喂了半小时蚊子,才匆匆打电话说来不了了,他妈的没信用的老家伙。”球儿抱怨。
“叫他在会客室等我。”沈修对一边的助理吩咐道。
“一起去?”他冲着球儿挑了挑眉,球儿不屑的冷哼一声,表明了不愿意。
他忍不住嗤笑:“瞧你那臭脾气。”
球儿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会客室中,被称作王总的男人毛发半秃,脸色蜡黄,沈修刚进门就给他做了评价:典型的纵欲过度。
王总一看到沈修,赶忙站起身,伸出右手:“沈总,久仰久仰。”
沈修公式化的伸出手,稍触即分:“王总,稀客。来点咖啡?”
“好,好。”
沈修用眼神示意助理,助理点点头退下。
“王总亲自过来有何贵干?”沈修随意的交叠双腿,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修刚到D市没多久,只是一个没有太大名气的房地产商,虽然之前出了装修公司不愿合作那档子事儿,但是知道这事儿的毕竟只是少数。
况且,也没人愿意把这事往外说,商人的友谊往往建立在利益之上,他们无意中得罪了沈修这尊大佛,自然也不想让同行好过,因此故意不把事往外透漏,等着其他人在沈修身上栽跟头。
摆出这副架子,显然有些引人非议。
王总也不例外,看到沈修这副模样,当下只恨的牙痒痒,心道:要不是见你刚来D市,觉着你好骗,谁他妈愿意找你啊?
可是面上却是做足了样子:“这不是昨晚失约了,今天特地想找沈总聚聚,一起吃个饭,权当赔罪了,不知道沈总能否赏个脸?”
沈修爽朗的笑道:“王总开口,哪儿能说不啊?”
王一伟也算是D市的一个巨鳄,手中地产无数,手中的小情人不用怀疑也是数不胜数。
沈修在京城的时候,除了睿智的脑袋,令人赞不绝口的还是他那一心顾家、不沾花惹草的好丈夫好爸爸形象。
当然了,这些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只有沈修顾洺两人知道他们虽住着同一间屋子,同桌吃饭,语言交流却少得可怜,更不用提及身体交流了。
晚上,竹铭轩酒店内的包厢中,觥筹交错,没个人脸上都带着看起来诚恳真挚实质上却并不那么真诚的笑容。
酒瓶辗转,几杯白酒下肚,开始称兄道弟。
王一伟毕竟有求于人,一口一个沈哥叫的亲热。
沈修对于他的寒暄皆是敷衍了事,因为他不是太喜欢应酬,甚至有些反感,喝酒什么的对身体最不好了!
好在身边有王秋这么个兄弟,王秋啥兴趣没有,就喜欢天南地北的吃饭喝酒,对各种酒还有些研究,在他北京二百多平的豪华公寓内有着不少从法国酒庄空运来的颇有年份的红酒、白兰地。
于是,沈修便把这份美差交给了球儿,球儿也乐在其中,听着旁人的阿谀奉承,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好的滋养。
慢慢的开始自恋,但是这自恋情绪在誉为面前受到了狠狠打击,碎成了渣渣。
这几年下来,京城的富商都得知,只要讨好了沈修身边的王秋,就能搏得与沈修合作的机会。
酒过三巡,王一伟终于说明了此行目的。
“沈哥,我在钟楼附近有个房产项目,最近兄弟手头资金周转不便,你看能不能帮兄弟一把?”王总谄媚的笑道。
沈修假装好奇:“哦?王总真会说笑,谁不知晓你开豪车住豪宅啊?真是谦虚了。”
话中有着十足的嘲讽。
王一伟包养小情人的事儿被他老婆知道了,嚷嚷着离婚,还要把王一伟净身出户,王一伟说什么都不肯,他老婆把他告上了法庭。
离婚官司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并且没有充分的出轨证据,一般来说拖得时间都挺长,这件事情拖了近两年,他老婆硬是什么证据没找着。
就在前几天,他老婆跟踪他去了一家星级酒店,看着他搂着一小姑娘的小腰,两个人亲亲热热,腻歪的紧,她跟在身后拍了好多照片。
昨天晚上,他老婆和他大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他老婆撂下一句“咱们走着瞧”就走了,这也是王一伟为什么失约的原因。
这件事在业界被炒得沸沸扬扬,但是也是屡见不鲜。
D市日报上甚至刊登过两人在大街上吵嚷的照片,但是这事儿很快被王一伟压了下来,家丑不可外扬啊。
所以,王一伟说这段话的原因沈修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场官司王一伟必败,他必定是想把这笔钱转入境外私人账户,官司要是输了才不见得会身无分文。
王一伟僵笑:“沈哥哪儿的话,要不小弟明天带您去瞅瞅?”
沈修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行啊。”
第 12 章
王一伟内心乐翻了,认为自己能够宰到一头肥羊。
上午八点多钟,王一伟带着沈修在香堤半岛内转了两圈。
“沈总啊,你看我们这儿的房子都是精装修、四季恒温,要是你满意啊,今晚上我做东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附近的香堤绿岸、香堤花苑也都是王一伟的房产项目,香堤岛是前几个月刚刚竣工的,另外两个都是几年前就已经完工的,房子都全部卖得差不多了。
王一伟之所以把香堤半岛拿出来卖掉,就是因为这笔财产可以悄悄转入瑞士死人账户而不被发现。
沈修其实觉得这地产对他来说没太大吸引力,香堤半岛靠近一个二十几年的老小区,周围环境脏乱差。而且连个大型超市都没有,买香堤绿岸和香堤花苑房子的都是图房价便宜。
但是当关桓拎着早餐经过的时候,他打了个激灵,难道关桓住这附近?
“哦,好,咱们晚上见,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啊。”说完不等他回答,钻进车内一打方向盘,走了。
王一伟赶紧吩咐助理去订酒店。
关桓走的好好地,莫名其妙被一辆车拦路阻截,他刚想往边上走的时候,车主探出脑袋说:“这不是小关老师么?你住这儿啊?”
关桓习惯性的推推眼镜,淡漠的点点头以示回答,抬脚想走,沈修从车上下来:“你拎的那是早饭吧?正好我也没吃呢,一起吧。”
他自顾自的拿过关桓手上拎的早餐,关桓躲了下,没躲过,早饭被抢走了。
“我只买了一人份。”关桓歪了歪头。
沈修发现关桓的毛刺头长长了些,做歪头的动作时显得很孩子气,压下想去摸摸人家脑袋的冲动,脸皮厚的笑笑:“没事,我吃的少,一根油条管饱啊。”
他其实来这儿之前已经在外边吃过早饭了,不过要是如实说了,不仅早饭捞不着,连关桓的面儿都甭想见。
关桓从塑料袋中取出一根油条,两只手指夹着,“给你。”
沈修差点咬了自己舌头:“你欺负人!”说的十分义正言辞。
关桓没正眼瞧他,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豆浆油条,然后晃着那根油条,问:“你不吃?那我拿走了。”
说完还当真要往回塞,沈修当然不乐意,就着他的手叼走了油条,两人的行为有些暧昧,路过好些女学生一直回头瞅。
关桓皱了皱眉,把手上的油渍抹在早餐店送的纸巾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修美滋滋的吃着油条,他一点儿不着急,既然关桓以前不排斥自己对他的好,那么现在他依然有信心让他依赖自己。
但是说真的,关桓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他还真的挺伤心、挺郁闷的。
沈修决定天天来这儿晃荡,没准儿可以天天见着关桓呢。
晚上的饭局,沈修又是和王总胡吃海喝了一通,在签合同的时候,沈修夹着烟,斜眼盯着合同上的数字,冷哼一声。
“王总,你不会多写了个零吧?”
王总嘿嘿笑道:“哪儿能啊,这香堤半岛的房子你也看到了,哪儿能不值这个价啊?”
沈修可不吃他这一套,将烟蒂摁在烟灰缸中:“王总,和你说句实话吧,我在北京那会儿,赚的可不比你少,前不久在D市市中心拍了块地皮。”
“你要是觉得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开发商,打听打听,想坑我啊,你还没那能耐。”
王一伟心下一惊,市中心的地皮他也去竞拍了,可就是棋差一招,原来最后的得主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陪笑道:“是是是,沈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
“甭扯些有的没的,一点二亿,行,咱现在就签字,不行,还请王总另谋买主。”沈修从军区大院长大,又当了兵,身上多少带着些痞痞的习气。
说实在的,香堤半岛1.2亿这个价的确低于了本身价值,但是谁让王一伟的离婚官司判决迫在眉睫呢。
王一伟思量着,说不定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咬牙一狠心,同意了。
七天后,王一伟的私人账户就多了一大笔钱。
就在他乐不思蜀的时候,再一次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他老婆说她拿到的不是王一伟的全部财产,控告王一伟还有价值上亿的私人存款。
王一伟顿时傻眼了。
这件事是沈修做的,在进行银行转账的第一时间,他便复印了一份转账票据,把这份复印件交到了王一伟老婆手里。
沈修是个商人,王一伟也是,两人旗鼓相当,以王一伟的才智谋略必定能够东山再起,沈修不是傻子,为了铲除竞争对手,自然要做些心狠手辣的事儿。
不过这也怪不得沈修,谁让王一伟这人生活作风不检点呢,还娶了个财迷做太太。
王一伟自然也猜到了是沈修做的,站在被告席上,表情扭曲狰狞,暗自咬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沈修这个兔崽子!
沈修既然惹了这事儿,就不会怕人家找上门,他好整以暇的等着呢,可是左等右等王一伟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关桓那边出事儿了。
郁维又回了一趟北京,酒吧再次交由关桓。
虽说上次的事情挺尴尬,但是两人都是爷们儿,笑一笑睡一觉就过去了,所以关桓接到郁维的电话时也没有太多别的情绪,一口答应了。
可谁知替人看场的第一天就出事儿了。
一个社会混混,看着关桓觉得挺俊,又见他穿的是嫩黄衬衫打着红色领结,一身酒保服,就在关桓端酒上来时动手动脚,摸了关桓屁股两下。
关桓头皮一麻,那脚就踹上去了,还踹在人家命根子上。
那个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裆部骂骂咧咧:“操你妈的!给老子等着!”
说完歪歪扭扭的走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二十来个人,拿甩棍提刀子的。
在Corner闹事的情况也有过,但不多,但是关桓给人看场的时候从没碰到过,看到这场面,瞬间蒙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袋上就被人闷了一甩棍。
关桓闷哼一声,抱着脑袋沿着吧台蹲了下来。
Corner的服务员还挺彪悍,见关老师被打了,一个个提着酒瓶子上去干架,酒吧的保安匆匆赶到,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尖叫声四起。
不知道谁报警了,十分钟后,关桓等人都被带去派出所录口供。
有几个人受了伤,被送去了医院。
关桓脑袋被砸了一下,刚开始觉得疼,后来就不疼了,他就没用手捂,警察同志还以为关桓一点伤没受。
服务员领班在医院给郁维打电话汇报了这事儿。
郁维一听急了,赶忙问关桓有事没事,服务员说小关老师脑袋被照着闷了一棍子,被带回了派出所,看样子没啥事。
郁维哪儿放心啊,又给关桓打电话,但是没人接,思来想去拨通了王秋手机。
王秋接到小维维电话可开心了:“小维维?小维维?”
郁维着急麻慌的把事说了一遍,王秋一个电话打给了沈修,沈修听完怒吼:“什么?关桓受伤了?他妈的谁干的?”
王秋慢悠悠的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沈修飙车到派出所的时候,关桓刚录完口供,坐在椅子上发呆。
脑袋有些疼,用手摸了摸,起了一个大包,还黏糊糊的关桓把手放在眼前一瞅,一手血。
沈修也正好瞧见,一个健步上前握着他的手就问:“哪儿受伤了?哪儿啊?疼不疼啊?”
关桓没想到他会来,愣了愣才回答:“哦,没事。”
沈修怒了:“这么多血?没事儿?你他妈脑子没毛病吧?!”
他拉着人就往外跑,年轻的小警察在后边叫道:“哎哎哎,保释金交了没?”
沈修恶狠狠的看了小警察一眼,甩下两千块钱,拉着关桓上车。
闯了五六个红灯赶到医院,他还在一个劲的数落人家关桓,什么一点都不照顾自己啦,多大的人了被打也不知道还手啦……
关桓抽出被他拉着的手,摸了摸鼻子:“我先踹的人家。”
好嘛,还是关桓先动的手。
他奇怪的问道:“你踹人家干嘛?”
关桓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不作答。
沈修还算识趣,没有多问,前去挂了个急诊。
缝针的时候,关桓的一撮头发被剃了,沈修为了顾及他的面子,一直忍着笑,还去附近饰品店买了顶浅灰色棒球帽。
等到关桓缝完针,沈修把棒球帽往他脑袋上一扣,趁机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没以前柔软了。
这种亲昵的动作让关桓浑身不自在,戴着棒球帽急吼吼的往门口冲。
沈修手长腿长,赶上他,搂着他的肩膀往停车场走。
“拿开你的手。”关桓冷冰冰的说道。
“不嘛不嘛。”沈修耍无赖,还用脸蹭了蹭关桓的嫩黄小衬衫。
关桓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这人当街吵架,只好磨磨牙,问:“你知道不要脸三个字咋写不?”
沈修笑眯眯的说:“你不知道?我教你写啊。”
关桓拧拧眉,干脆闭嘴了。
第 13 章
窗外霓虹灯闪烁,璀璨耀人,拐进一条街道,景色变幻,昏暗的路灯把繁茂的树木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