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猫 下——恩顾

作者:恩顾  录入:09-08

“耶!”邱正夏一溜烟躲到对面去,还有心情唱歪歌:“臭警察你不懂爱~青铜马会掉下来~”

63.死仇

杜寅缺了冲锋枪,火力差了图刚一大截,藏在遮蔽物后。图刚端着冲锋枪走出来,语气诡异地柔和:“小白兔,好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死了。”

邱正夏狐假虎威:“就是!小白兔!你出来啊!”

韩贝举枪瞄准了图刚后背心脏的位置:队长叮嘱过,有机会遇到图刚,当场击毙!

枪口止不住地颤抖——他没杀过人!

“你那样虐杀我,我却没死,你很失望是吗?”是周王言的声音,冷冽又决绝。

“怎么会失望?我太高兴了,这说明我们缘分未尽,还能继续呢。当年你逃得太早,我没玩够,后来那小子落到我手里,虽然不如你,我也不嫌弃,使劲疼他,疼你的十倍那样疼他,可他受不住,三天就求死了,真是扫了我的兴啊……”图刚的口气柔情似水,像对爱人说话。

听到这,杜寅骤然狂性大发:“我杀了你!”

“杜寅!别去!”周王言拦阻不及,杜寅冲出遮蔽物举着手枪砰砰乱射。

图刚引出杜寅,不慌不忙地又缩回隅角,丧心病狂地“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满足愉悦!笑毕,他探出枪杆,挑衅般悠然随意地开了几枪:“来啊!一枪就死多没劲!我看你挨几个子儿才死!”

杜寅手枪里仅有五发子弹,一发也没打中图刚,全浪费了,“咔哒咔哒”地空响,图刚的一发子弹击中他的左臂,血花飞溅,他却浑然不觉,咬牙拔出一只匕首,一副精神失常的赴死模样,血红着眼不依不饶杀向图刚。

韩贝一犹豫就打不到图刚了,恨不得挠墙:队长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啊?

邱正夏唯恐天下不乱,跃跃欲试地冒头:“臭警察!你找死,我成全你!”

韩贝歇斯底里地喊:“正夏!不要——”

“臭警察!受死吧——”邱正夏一枪把图刚的冲锋枪枪杆打碎了。

图刚:“……”

韩贝:“……”

周王言乘乱把杜寅拖进拐角:“蠢货!你没事吧?”

邱正夏挠头,真心诚意地道歉:“狗,狗没拿伞,手滑了……”

“你小子在玩什么把戏?”图刚那只完好的眼睛瞳孔收缩,冷飕飕地打量邱正夏。

韩贝猜想图刚手上没有武器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邱正夏!你快给我滚回来!”

“来了!”邱正夏滚过墓道,一个滚、两个滚、三个滚……每个滚都是标准的前滚翻。

韩贝捏着把汗,“去你妈的!你还要滚多久?给我滚快点!”

“韩少爷,你们俩不想搅混水就快走!”周王言执枪杀出来,对着隅角连放三枪,杜寅在他的掩护下跃到墓道对面,打算左右夹击。

滚得正投入的邱正夏吓了一跳,差点被误伤,屁滚尿流爬回韩贝身边,瘫在他的肩头:“贝贝,我好饿!”

“你死开啊!”韩贝没心思瞎贫,甩下他,贴墙移动向杜寅,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支援;邱正夏有样学样,也贴墙挪向周王言,还朝杜寅竖中指。韩贝怒火中烧,用眼神砍了他一刀又一刀。

四面包围,已是瓮中捉鳖,无奈图刚狡诈透顶,绝非等闲之辈,又窝在隅角里不出来,十成十是要玩花样,不可轻敌。周王言摆摆手,制止杜寅继续浪费子弹,打手势:我去引他!

杜寅整张脸都狰狞了,把手挥得呼呼生风:不允许!你给我往后退!

邱正夏指手画脚地口语:你们别争了!我有办法!

韩贝瞪他,眼珠子快要瞪脱眶了!周王言忍笑比了个“请安静”的手势,韩贝咽下涌到喉间的怒骂,心想:这贱小子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只见邱正夏掏出一片花花绿绿的糖纸,搓了点火药放在纸上,小心包起来做成了一个假糖果,然后放在地上,他拔长探棍慢慢地、谨慎地、神情专注地将糖果推到隅角口。

其余三个人屏气凝神看着,不知他点燃这么一丁丁炸药能起什么效果。

邱正夏说:“嘬嘬嘬,喵喵来吃。”

糖果炸药没炸,韩贝先炸了:“吃你妹!贱人!快给老子滚回拐角去!”

杜寅与周王言不约而同地扶额:我们想太多了!

青铜马没缘由地晃了晃,额部的青玉当卢摇摆不休,勉强维系的金丝锁边终于断了,那珍贵无比的镂空玉器脆弱得不堪一击,一旦落地就是粉身碎骨!韩贝本能地飞身去捞,扑到半空才记起图刚还窝在下方隅角中,自己扑进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只要一枪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那三人急火攻心地失声疾喊:“韩少爷!”“蠢材回来!”“韩贝——”

捞到青玉当卢的刹那间,韩大少爷后知后觉地悔得肠子都青了——日哦!什么玩意比本少爷的性命重要?

在这十万火急的当口,邱正夏身影一虚,以猎豹的速度窜到青铜马下,炮弹般撞开了韩贝,力量堪比火星撞地球,韩贝脚尖刚刚着地,落地不稳,遭受这一撞整个人飞出三米远,青玉当卢从他手中颠出来,摔成三瓣……

隅角内是空的!

原来青铜马晃动时是机关被触动了,隅角底部凭空出现一道窄路,直通墙的另一面,图刚逃走了!

“追!”杜寅领着周王言马不停蹄,顺着窄道追去。

韩贝也想跟上队长的步伐,但浑身骨头被撞散架了,牵动腿上的枪伤,半天爬不起来。

邱正夏怯怯地蹲在韩贝身边,戳戳他的脸,“贝,贝贝,你,你还,还好吗?”

韩贝拨过碎了的青玉当卢,哭丧着脸嗫嚅:“我日你的隆冬球,快扶我起来啊……”

两个人你搀我扶地穿过窄道,哪还有队长他们的影子?

“里面的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警方的谈判专家吆喝起来没完没了:“你们不要执迷不悟了,自首伏法吧!只要认罪态度良好,接受教育后,今年就可以回家吃上团圆饭了……”

邱正夏吐槽:“韩贝,你听,有这么忽悠人的吗?大骗子!”

韩贝心有所悟,掰转邱正夏的脑袋,鼓起勇气正视他的眼睛:“正夏,可能你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不想再骗你了,对不起,我……”

邱正夏用一个浅吻截断了他的忏悔,随后,缠缠绵绵地抱紧他,在他耳边沉声说:“笨蛋!你还没看出来?我才是……”

“救命啊——救——命——啊——”

不远处一迭声惨厉的呼救把邱正夏后面的话音压了下去,邱正夏蹙眉:“是刘懒,那小子又怎么了?”

“过去看看!”韩贝二话不说,迈开长腿找过去。

追着呼救声跑近一看,卫金钩和刘懒掉进了一个扇形地砖下层,韩贝与邱正夏赶到时,柳真伏在地上,往地砖空隙里抛绳子:“刘懒别鬼叫了!抓到绳子没有?”

卫金钩沙哑地嘶喊:“太窄了,挤不过去!”

“怎么回事?”邱正夏推开柳真,用手电照下去,沉默了。

韩贝看到滑溜溜的地砖下方三米多,被第二层地砖覆盖穿插,人在这第二层砖下面,只透光却不见人,应该是几块榫卯结构的巨型积木石块,启动机关后便拼在一起,将盗墓者碾成肉饼。

“他们想搬石阶下的四连体熏炉,我怕警察追上来,劝他们快跑,他们不听,我只好自己跑了,没跑没多远就听到刘懒喊救命。”柳真往外退去,想脚底抹油溜走了,“我们救不了的,快走吧!等警察来会救他们……”

“等不到警察来他们就被碾死了!”邱正夏想把手伸进两层砖中间,胳膊怎么也不够长,急的团团转,嚷道:“我有办法,柳真,我要你帮忙!”

柳真踌躇不定:“怎么帮?”

韩贝撸袖管:“能关闭机关吗?我要做什么?”

脚下“咯咯”地响,地砖还在运动,邱正夏往探棍里装了几个镜片,伸到下方观察一番,语速飞快地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进来时这个机关被人触发过,是已经启动到极限的展开状态,现在要合拢恢复静止,等受到触发再启动,所以目前的步骤是不可逆的!我们错过最佳解救时间,目前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的距离缩得太窄,需要三个人在三个点上,把第一层地砖往上拔,留出空间供他们爬出!”

柳真的小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不知听进去没有。

“我看到一层石砖下面三个角打了环钻铁链,这非常好,我们需要一个人爬下去,把铁链抛上来……”邱正夏对韩贝使了个眼色。

韩贝心有灵犀,挪到柳真身后,“柳大哥,缝太小,我和正夏钻不进去,你会缩骨……”

柳真蹦起来撒腿就跑,韩贝和邱正夏早有准备,一前一后围堵住他,韩贝缠住他的上身,邱正夏抱住他的双腿,扭打成一团。柳真脸红脖子粗地怒吼:“开什么玩笑!我下去找死吗?万一你们拖不住地砖,我就会被压成肉饼!”

韩贝急火火地央求:“柳大哥!我能下去绝对不会为难你!你跑掉,他们俩就死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柳真喘着粗气停止挣脱,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小眼睛睁开了,看看韩贝,再看看邱正夏,“能保证我的安全?”

邱正夏猛点头,拍胸脯说:“能!能!我的方案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只有你能救他们!再不赶紧就来不及了!”

“这不到半米就合拢了!”卫金钩语无伦次地哭号:“柳真!救我!我把家产全给你!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刘懒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柳大哥!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柳真思前想后,终究不忍心,“好吧,我试试!”

“柳大哥你是真英雄!真汉子!天字第一号大善人!普天之下唯你独尊!”邱正夏放连珠炮般奉承着,麻利地把绳子绑在石柱上,另一端系在柳真腰间,同时对下面的卫金钩和刘懒说:“三个角都必须有人支撑,还得空余一个人拖人上来!你们认真听着,别乱套!柳真下去,丢三个角的铁链上来,我和韩贝各扯一个角,柳真在下面撑着一角,拉开一、二层的距离,卫金钩爬到这,先撑住我这个角,等我空出手拉刘懒上来!”

柳真柔软了四肢,“咔咔”地拗起肩膀含胸收腹,虽然没香东潭那么逆天变态,不过也能如愿往一、二层地砖间隙中挤了进去。

一切如邱正夏的安排一样顺利,刘懒第一个爬出来,哭着抱住邱正夏蹭鼻涕:“啊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吵嘴了!你真是靠谱的好哥们!”

邱正夏踹开他:“快去扯你舅舅那个角,换他出来!”

刘懒忙抖着爪子扯住铁链,“舅舅,你快出来吧!”

韩贝不得不佩服邱正夏的计谋能力和领导能力都非同一般,他既酸又喜,喜的是自己的眼光不错,酸的是自己堂堂刑侦警察,不如一个小瘪三!

卫金钩受伤的手使不上劲,邱正夏连拖带拽,费了好大功夫,他才顺着绳子攀出来,刘懒火急火燎地催:“快快快!舅舅,警察快来了!”

邱正夏抹一把汗:“你快去接替柳真的那个角!”

不料,卫金钩抓起滚落在墙角的四连体熏炉塞进包里,丢下三个字:“刘懒,走!”

64.骗子

刘懒傻眼了,“舅舅!柳真还没出来!”

卫金钩将手边能搜刮的文物一一扫进包里,“刘懒!警察快来了!还不快跟我走!”

韩贝出离愤怒:“卫金钩!你还是人的话就快来帮忙!”

“舅舅!柳真是为救我们才下去的!”刘懒哭喊:“舅舅!你不能这样!”

“卫金钩!你他妈是不是人?”柳真悲愤交加,撒下自己支撑的角落,爬到缝隙下方,破口大骂:“恩将仇报!你这个畜生!”

地砖立时失去平衡,邱正夏果断丢下绳子,扯住柳真那角的铁链,命令韩贝与刘懒:“拉稳!别放手!”

卫金钩兜头扇了刘懒一巴掌,“蠢货!别傻了!柳真是警方的卧底!”

没等刘懒质疑,柳真暴跳如雷:“放你妈的屁!你胡扯!你这畜生!”

卫金钩哈哈大笑:“我没杀你就算客气了!在百色的招待所,我就怀疑上你了,你暗度陈仓,把到手的地图又送还给韩贝,为了让我们两方势均力敌,以免一方独大,你控制不了,对不对?”

韩贝瞪视邱正夏,无语:我的个老天爷,狗玩意用这么低级的栽赃竟然能起神效!

地砖高且光滑,没借助绳子爬不上来,卫金钩站在间隙边看下去,狞笑:“你怕黄邓查出卧底,就怂恿我搞什么点火装置招惹蝙蝠,引我们内讧,搅混水贼喊捉贼!”说着,他挥动受伤的手,“在我的打火机里装跟踪器,害我点火时炸伤了手,也是你!只有你会搞这些下三滥的组装!你露的马脚太多了,我只能去哪都带着你,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办事,省得偷偷玩花招。”

柳真矢口否认:“我没有!是你自己疑神疑鬼!”

邱正夏争着说:“装跟踪器的是我是我啦!全当是我干的还不行吗?有什么仇什么怨发我身上来,先救人要紧啊!”

卫金钩只信自己的推测,听不进别人的话,他拎住刘懒的后领,咬牙切齿:“白痴!快跟我走!”

刘懒拽着铁链不放:“舅舅!不管他是不是警察,他救了我们!我们不能害死他!”

四通八达的静谧墓道渐渐嘈杂,谈判专家的扩音喇叭响彻不绝,不时混杂了枪声和喊叫似近又似远,催逼得人心惶惶,生怕警方的大队人马一窝蜂涌来!

“你跟他们一起去死吧!”卫金钩不曾想一向没主见的刘懒这回不听话了,实在拿他没辙,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几脚,背起一包文物逃走了。

“舅舅!舅舅,你回来啊——”纸老虎刘懒又泪奔了。

柳真无助地咆哮:“卫金钩!卫金钩——你还是不是人?”

情形极端被动,地砖往下沉的势头越发难以控制,三个人卯足力气扯住铁链,大眼瞪小眼,邱正夏愧疚地对柳真说:“对不起,柳大哥,你再委屈一下,帮我撑住这个角,我去搬救兵。”

柳真断然拒绝:“不行!你是个神经病,不靠谱!我不相信你!”

韩贝深以为然:“说得对!”

邱正夏:“干!信不信我直接放掉铁链啊?”

刘懒问:“那我去好了?”

“不行!你是个白痴,就算想搬救兵,也不一定能找回来!”

刘懒气绝:“日哦!我就该跟舅舅跑掉才对啊!”

柳真换了个哀求的口气:“韩少爷,劳烦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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