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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伸了个懒腰,动了动手指,关闭了视野内的界面,退出了系统,然后道:“外面下雨了?”一边这么问,夏瑜一边叫殿外看守的寺人来给服人换衣服。
服人由着寺人服侍换点湿了的衣服一边,道:“从军营赶回来,刚好碰到雷雨,我看你最近总司用意犯困,是不是下都心里记挂着下都武阳的修建,过来看看,没想到吵醒你了。”
夏瑜听到这话,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道:“最近忙了些。”
此时那寺人帮服人退了外衫和中衣,却发现拿来的备用中衣拿错成夏瑜的了,不合身,值得战战兢兢的退出去再去取,折腾了半天才把衣服换完,服人倒是也没去怪罪那寺人,只是回身时叹了口气,道:“我有点想念菏泽了。”
夏瑜倒是彻底醒了,将方才在看得的奏报整理的下,接着拿起毛笔干活,道:“我也想菏泽,可是无终城到底还要留人看着的,虽说谦儿在无终城监国主国事,但朝中不少干臣都随我们南下了,菏泽再不留下,宫里的事情我不放心。”
服人可能也有点饿了,随手从案几的盘子里拿了块点心啃着,道:“齐国最近倒是很安静,没什么动作。”
夏瑜道:“易水南岸的驻军不能少,齐国现在只是在整军,和晋国这一场大仗消耗太大,我觉得他们没放弃想要北上的心思。”
服人拿着手中的点心,微微沉吟,道:“就怕齐国事和晋国事混在一起,这事儿就难办了。”
夏瑜打了个哈气,道:“晋国的内乱,我倒是怕他们爆发的太快,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这段时间我们扩张的也太快了些,需要时间消化下。”
服人看夏瑜实在是累得睁不开眼的样子,便将手里的毛笔按住,抽出来,道:“你去睡下,这些我来。”
这段时间情形特殊,夏瑜几乎时时刻刻开着卫星地图盯着列国情势,生怕一不小心除了纰漏毁了燕国的此时势如破竹的进攻大势,同时间国府事物繁忙,诸事种种,皆是极耗精神体力的,难免觉得疲惫,此时他一阵阵的犯困,服人要他去休息,也便不强撑,便放下手中的毛笔,道:“我去歇会儿,君上也不要太晚了。”
夏瑜起身转进了国俌正室的寝殿,服人拿起刀笔开始忙活着一案几的奏章,各种杂事繁复,服人却是先着手把自己熟悉的不少事情,比如早前已经和夏瑜商量好的军中封赏名录之类的东西弄完,忙活良久,也有几分困倦,寺人上前说已近子时,提醒君上休息。
服人也放下手中这些奏表,转身进了间殿,着寺人拿了一床被褥,在侧榻上休息下了。
这些年来,国事繁忙时,服人和夏瑜常常彻夜商议,有时也会在国俌正室殿中睡下,也都是如此在侧榻一床被褥就过了。
十年君臣,同殿不同榻,同寝不同床。
第210章
晋出公十九年,也就是燕国庄公姬姓服人十七年,被燕国持续盯着猛揍的中山国实在是撑不住了,国君亲自率领中山国宗室上下朝堂公卿,向燕国投降,中山国灭国。
也是在这一年,晋国执政智瑶表示,晋国原本是中原霸主,但这十几年来,齐国日益强大,意图取代晋国霸主地位,为了能够复兴晋国,愿意显出一部分城邑给国君,同时要求韩赵魏三卿也显出一部分土地。
事实上,自从晋国出公姬凿出奔以来,晋国新立的这位国君已经完全沦为了智瑶的傀儡,智瑶所谓现出封邑给国君,其实和献给智瑶没区别,说白了这就是在敲诈韩赵魏,韩赵魏虽然不乐,但是此时智瑶方才做了废立国君的事情,威势正盛,韩赵魏也不便公开反对,但是也不知道智瑶是怎么想的,对待韩、魏,智瑶要求他们上缴的封邑还不算多,可是对一向似乎还有几分交好的赵氏,却狮子大开口,指定要赵氏将蔺、宅皋狼。
宅皋狼是赵氏祖先发家的封地,同时也是赵氏宗庙祭祀的所在,智瑶这个要赵氏将这块地方进献出来的要求一传达到赵无恤那里,赵无恤立刻回绝,派人去回禀智瑶,非常委婉的表示愿意用别的地方替换宅皋狼,可智瑶一接到赵无恤的回复,勃然大怒,不顾韩氏与魏氏的劝阻,胁迫国君下令宣布赵氏为叛逆,胁迫韩氏、魏氏一起发兵攻打赵氏。
赵无恤一接到这个消息,长叹一声,整军备战,及至智氏、韩氏、魏氏的大军赶到,赵无恤一路且打且退,慢慢将兵士、粮草、军械尽皆击中在赵氏的坚城晋阳。
晋阳这座城池,在赵志父多年的经营下,非常富庶,昔年赵志父被范鞅打压,被憋在封邑时任命尹泽为晋阳的邑宰,尹泽在晋阳时,非常努力的加固晋阳的城墙,及至赵志父被中行氏、范氏围困在晋阳,中行氏、范氏集结全部力量围攻这座坚城,围城战打了三年都没能攻破城池。
那场大仗中,赵志父率领赵氏全族苦守晋阳,日日夜夜,也是拼命的加固城池,所以及至今日,晋阳的城墙,可以想见,其高,其厚,几乎可以说是绝冠列国,也很自然的,智氏、韩氏、魏氏到了这座城下,将其团团围住,仍旧是打不下来。
历史如此吊诡的地方,赵无恤几乎重复了他父亲赵志父的人生轨迹,只是不同的是,当赵志父被围困在晋阳时,他身边相伴的是想要相守一生的爱人,赵志父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智氏的大营,远远看着那高高的观将台,心中只剩下无限痛楚。
遥望智氏族军的大营良久,良久,赵无恤转身,他还要去巡视城防,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去感慨什么。
晋阳的围城战打了一年,此时距离齐晋大战、燕国收回故地,已经过去了快三年,韩氏、魏氏苦劝智瑶退兵不成,智瑶筑堤挖土,引导汾水,水灌晋阳,晋阳一夜之间变成泽国,苦守了快一年多的晋阳,眼看摇摇欲坠。
筑堤挖土时的智瑶,状若煞神,那眼神中的疯狂,看得韩虎、魏驹两人心境胆战,也就在此时,赵无恤派出使者,暗中联络韩虎、魏驹,直言若是此时赵氏被灭,接下来就轮到韩魏了。
韩虎、魏驹这一年多来,眼见智瑶日渐疯狂,只要攻城不利便开始杀人,自己智氏的家臣心疼,杀得少,可对韩氏、魏氏的家将却没那么心疼了,一批批的宰下去,可是把韩虎与魏驹吓坏了,此时赵无恤派人联络反转过来攻打智瑶,韩虎与魏驹也动了心思。
韩虎、魏驹与赵氏秘密结盟,韩虎与魏驹带着亲兵先是暴起突袭汾水堤坝上的智氏亲兵,然后导汾水入帅营,尽淹智氏军卒,同一时间赵无恤率领赵氏军卒突出晋阳,直击智瑶所率智氏亲兵。
智瑶猝不及防,被斩于乱军剑下,头颅被砍了下来,送到了赵无恤的面前。
晋国最后的执政,春秋最后的贵族,智瑶,死无全尸。
然而让众人不解的是,赵无恤见到智瑶这按理来说该算是死敌仇人的头颅,竟是没有很高兴,反而潸然泪下。
智瑶被杀,韩、赵、魏等于是和智氏彻底撕破了脸面,智瑶虽死,但智氏的封地还在,智氏的族人还在,虽然主力在晋阳被韩、赵、魏歼灭瓜分,但是智氏残余力量还是不容小觑。
就在韩、赵、魏集结起来,准备朝着智氏的封地族人继续进攻,而智氏族人已经能够知道族长被杀的消息,拼命集结一切剩余力量准备抵抗进攻时,在燕国的先晋军姬凿突然在燕国的协助下,派出使者,通知列国诸侯,以霸主国国君的名义,宣布韩、赵、魏为逐君叛逆,兴兵讨伐,而在韩氏、赵氏、魏氏还没得到姬凿通知宣布他们叛逆的消息前,已经有赵氏的边境斥候星爷疾驰送军报入晋阳:
“边境十五万大军入境。”
正在开会的韩虎、魏驹皆是大惊失色,韩虎急急问那斥候道:“哪里突然冒出的十五万大军?”
那斥候回答道:“先君求援燕国,以姬姓同宗血脉的名义,求得燕国十五万人南下来袭。”
韩虎、魏驹皆惶惶然,要知道晋国这段时间一直是多事之秋,三年前攻打齐国那场大战,四卿俱是损耗非小,紧接着,齐国完了手绝的,挑动晋国内乱,四卿匆匆和齐国罢兵,回头就开始攻打中行氏、范氏的残余家臣和族人,接着国君姬凿又闹事,四卿又掉转头的去打国君,再然后,没歇多久,智瑶这疯子不知道为什么,死活要和赵氏为难,智氏、韩氏、魏氏三卿率领各自家族主力,和赵氏在晋阳死磕了一年多。
也就是说,韩、赵、魏三家尽是兵疲将怠,而且还在和智氏对峙之中,智氏军卒在晋阳城下被歼灭不少,智氏实力大损,这个时候的晋国,可以说是在军事战斗力上来讲,最为衰弱的时候,比当年被齐景公率领的诸侯联军包围分割时还要般衰弱,可惜,此时的晋国已经没有再一个的赵志父了。
比之韩虎、魏驹的恍然无措,赵无恤倒是很是冷静,神色间甚至有几分漠然,就那么漠然的看着自己案几上的那个盒子,那个里面乘着石灰保存着智瑶头颅的盒子,什么表情都没有。
韩虎很是焦躁的搓手,转头看向赵无恤时,发现对方又在低头看那个木盒子,心中真是一阵阵烦躁,还有几分发毛,心道:这个赵无恤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非要把那个装着智瑶头颅的盒子放在案几上,天天看着,就是再恨智瑶也不带这么玩的啊!难道他不害怕不会做噩梦吗!?
不像韩虎,此时还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魏驹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这借了燕国的军队南下“复仇”的先国君姬凿身上,急急的问赵无恤道:“这……这燕国人真的南下了?他们疯了吧,我们可是霸主之国,他们怎么敢向我们用兵?燕国和我们可是有盟约的,他们的死敌该是齐国啊,怎么冲着我们来了。”
赵无恤一直面无表情,此时听了魏驹的话,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道:“他们为什么不敢向我们用兵?燕国已经灭掉了中山国,将中山国土并入燕国,也就是说此时燕国已经直接与我晋国接壤,燕军南下,一定要经过我赵氏,而我赵氏已经在晋阳围城战中消耗非常,边境几乎除了斥候探兵,几乎没有兵力看守边境,燕军现在要南下,几乎不会遇到像样的抵抗,完全可以长驱直入。”
赵无恤抬头,没有看向韩虎,也没看魏驹,目光有些惘然之色,喃喃道:“你们还记得昔年虒祁台那时还是燕国太子内佐的夏瑜,绢上论兵吗?”
赵无恤一说到昔年绢上论兵,韩虎、魏驹都回忆起来了,可这回忆起来还不如没回忆起来呢,韩虎、魏驹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而赵无恤却似乎根本没看江那两人的脸色,喃喃自语的背诵起夏瑜昔日的虒祁台论断道:“晋国,处四战之地,北有北狄,西有秦国,东有齐国,难有楚国,当晋国是拧成一股绳的完整国家时,晋国自然是天下霸主,但当晋国不能握紧拳头公卿团结一致时,晋国还能存在多久?晋国与晋国满朝公卿,已近冢中枯骨。”
当日夏瑜张狂无忌,压制的晋国诸人反驳无能,而在虒祁台站起来压制夏瑜,信誓旦旦的要维护晋国霸业存续的人,此时已经至于下一颗头颅,安置在赵无恤的案几之上。
第211章
正如赵无恤所说的,晋国四卿内乱,智氏、韩氏、魏氏在晋阳和赵氏打了将近一年的围城战,晋国北地往昔与中山国也就是现在与燕国接壤的地方,都是赵氏的土地,而以往守卫边境的赵氏军士,都被赵无恤集结在晋阳,也就说晋国赵氏封邑边城,守卫已空。
服人协姬凿一起率领燕国十五大军兵临城下,姬凿以自己作为晋国国君的身份命令守军开城投降,肯开城投降的自然好说,不肯开城投降的,一个字——打。
及至今日,离燕国迁国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燕国府库富足,甲兵齐备,人口倍增,加之种种如军功爵的奖励机制,举国上下,二十年的累积,倾泻而下,几乎如洪水席卷四方,无人能挡。
随着燕军的战果日益扩大,韩赵魏派出的使者也来到燕军之中,意图试探燕国此次出兵意图。
这位使者的说辞很简单,概括下大概就是,我晋国和你们燕国是盟友,你们为什么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进攻我们晋国。
而此时已经学的蔫坏蔫坏的服人很是冠冕堂皇的表示:“我服人乃是姬姓血脉,晋国亦是姬姓血脉,于周室而言,晋君为伯,我服人相助伯主平叛,剿灭逐君叛逆,乃是天经地义。”
使者听得服人的话,还欲口舌纠缠,服人理都不理,直接将这位使者扔回去给韩赵魏回信去了。
接获使者送回来的信儿,韩虎、魏驹勃然大怒,晋国已经称霸的太久了,以至于晋国的公卿贵族们已经习惯了“霸道”,习惯了骄傲,习惯了高高在上,即使此时形势不如人,但骨子里的骄傲仍在,燕国这种傲慢的态度,如何能不令习惯了揍别人习惯了逼人向自己求饶的晋国上卿愤怒。
这个时候,韩氏族长韩虎愤怒中却还带着几分焦急,赵氏、韩氏、魏氏的封地其实是呈现从北向南依次而下排列的地理位置,燕国自东北而出,向西南进攻的过程里,先打的是接壤的赵地,其次便是韩地,在去与燕君和谈的使者返回的同时,韩虎就接到韩地也有几座城池被燕军攻陷的军报了,是以韩虎当真万分焦急。
与韩虎不同,魏驹与其说是焦急,不如说是恐惧更多些,因为魏驹虽然不直接与燕国接壤,北面还有赵韩做缓冲抵挡燕国,可是魏氏的南面就是智氏的封地啊,他与韩虎临阵反扑偷袭,宰了智瑶,整个智氏面对族长被杀的事情,可都是悲愤非常,比之燕国,这个可以说是生死仇敌的智氏在旁边盯着,魏驹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比正在面对燕国进攻的韩氏轻松多少。
与韩虎、魏驹相比,此时丢失土地最多的赵无恤,从接到使者的回信起,就很平静,看着韩虎与魏驹,道:“燕国,燕君服人,有意称霸,他想取代我晋国的霸主地位。”
赵无恤这话几乎是一语戳破了燕国的意图,让此时焦急、惶然、愤怒的韩虎与魏驹心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虎先是一愣,随即道:“赵卿的意思是?”
赵无恤的神色很平淡,声音也很平淡,道:“一个人也好,一个国家也好,隐忍越是厉害,图谋就越是广大,燕君服人,国俌夏瑜,昔年被齐国打得举国翻过燕山逃亡东北,近二十年的隐忍图强,其情状有类昔日越国勾践卧薪尝胆,现在的燕国国富民强,百姓归心,难道他们所图的就仅仅是收复燕国故地?”
魏驹听到这话,也有几分明白了,道:“你是说?”
赵无恤道:“我知道只要在先君出逃的路上,有所安排,可是先君最终无恙,竟是能安全到了燕国,燕国此时以助先君清剿叛逆的旗号来攻,名正言顺,诸侯都不回来相助我们,外援已断,其实,说到底,半途劫走先君,助先君清剿叛逆也好,都是借口,都是手段,燕国真正的目的与昔年的齐国景公一样,他们想取代我们晋国的霸主地位,屯兵我们都土地,抢劫我们的人民,让我们晋国国将不国,让我们对着他们低头。”
赵无恤的声音很平淡,几乎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过激的情绪,却让韩虎与魏驹背脊发寒,再一次的,这两人想到了昔年虒祁台与夏瑜论战时的种种,也想起夏瑜当日的诛心之言——晋国不能期望再冒出来一个赵志父,在山河破碎时出来力挽狂澜。
韩虎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我虎才疏德薄,见识浅陋,此时我愿意奉赵卿为晋国执政,听凭调遣。”
韩虎这话很突兀,让魏驹一愣,但马上的,魏驹就明白了韩虎的意思,立刻道:“我驹亦愿奉赵卿为执政,听凭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