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说说,你们如何玩的?是不是这样啊?
一处:这是你的,要不要尝尝?
一处:合欢,听说吗?喝下去
一处:嗯~~~~~~~~
一处:哈哈哈
一处:贱人
一处:披着男人的皮囊,却做着女支女的勾当。
一处:不就是野种吗?
一处:好玩吗?
万处重复,齐声有人,无助喊苦。回身无地自容,一幕幕尽数演绎。肮脏刻在心头,洗不净的耻辱,忘不掉的羞辱,摆脱不了的绝望中的期目。
那一幕再次上幕,避开食物,吐出食物,隔指的碰触。全都融入其中,没人知道其中的苦。
丫鬟立在那处,沉眸看着在院中失疯的人慌乱的张扬着手费尽九牛二五毫无实处,可怜极了,却也可笑极了。外人丑话说了那么多竟然还不知趣。
左右回身,前后回身,看到的全是那一幕幕。绝容的脸苍白如霜,惶恐中似乎被麻痹了一般渐渐沉下去却是唤不醒的死寂。围在其中的恐惧,不想看到。
这双眼,都是这双眼,看的太多了。
狠心抬手,尖锐的指甲缓缓刺向自己的眼眸。或许,没了这东西就不怕了,什么也就看不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策从天而落,慌慌张张的将那手握住,揽进怀里。回身瞪向那边的丫鬟。
可曾料及,丫鬟有些惊恐,渐渐的往身后褪去。
挥袖间白绫既出,左右各一挥,片刻破碎零离,声入耳盼刺入心魔。
丫鬟随着铜镜倒下,血染满地玻璃碎片。
“我没有。你相信我,我们什么也没有。没有,没有。”玉清风死死拽着他的手臂,惊慌的看着他的双眼,生怕他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看着他如此畏惧也是第一次,如此惶恐只为一个无人能信的事情。
“你相信我啊!你说啊!”得不到回答,他竟愤怒的嘶吼,手中的力气加大无数,恨不得撕碎这一切。“我是清白的。我不脏。为什么嫌弃我?为什么?”
他的怒气在他面前,他太过于淡然,眉头不动,脸色不该,眼色渐渐随他怜惜。若早早说了,又如何会生出如此多得事。
“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我拿我的性命跟你做保,我只要你一个人相信我,你相信了,全天下人都相信了。你开口啊!”他无助,他愤怒,他急促,他害怕。颓废的得不到回答渐渐松手滑下。
他木然不动看着他,那个猖狂的他终不再了。落下那一瞬间,还是伸手将他捞起,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相信你。”
听得到答案,凄苦笑出,抱他入骨。
他一切应他。
“我害怕没有你的时间、地点、声音、画面。不要离开我。”即使相拥仍觉不安,害怕一分一秒的孤独。
“好。”
“我的波澜不安只为你起,只有你可为我平定。我心的煎熬源自你刻意的伤害,我不懂红尘,也看不清红尘,可,我不贪恋红尘却贪恋你一人。”睁着眸子靠在肩旁,寻找安心。只有紧紧抓住才不会害怕失去的措手不及。
“好。”
停息了半刻,怀里的人才缓下去,可抓着衣襟的手却没有放开或者松开。
原来,他的心魔如此大,竟想戳伤双眼来避开这些。
扯下白绫三尺,亲手遮去他的双眼,既然不想看,便不看。
“我带你回去。”
耳畔的声音温如璞玉,流进心坎里暖融融的,微起波澜的心慢慢的平息下去。忽觉左手被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握住,面容痴傻看着看不见的人。
“没有路让我走。”
“你有路,即使,没有这双眼。留在我身边,是你最好的路。”
“好。”玉清风一字回应。
“王妃,王爷让你去大厅。”听雨苑内,宁忻恭敬说道。
坐在铜镜前的人看着里面的自己,没有神色。道“我立刻就去。”
“好。那老奴先去了。”
宁忻退后,敏儿上前说道“王妃,待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王爷要是问的话,敏儿一人承担就好。”
镜中的人未因敏儿一句话而又片刻的悦色,表情淡漠。缓缓抬手取下挽发的梅花钗,一瞬间,挽起的青丝尽数落下。
“走。”
大厅内。慕容策端坐于高位,珠帘下的人看不清表情却清楚他会是什么表情,茶在手旁却无香,伺候的丫鬟分别立在左右。
“参见王爷。”秦墨烟一身水茶色对襟半腰襦裙,宝蓝色轻纱水帛挽在手臂内,看着清雅。一头青丝被一根古玉簪挽起一份垂在身后,不施粉黛。一幕清如秋天。
慕容策示意一边站着的朱琪,朱琪明意的端着托盘卷起珠帘出去,立在秦墨烟面前。
“王妃,这里有两封书信。一封是空白书,一封是休书。你是聪明人,选择一份。”
听说休书那时,坚硬的眼神有些裂痕,不信的看向面前的朱琪。
“选择空白书,你可继续留下,但必须规矩。选择休书,你可转身就走,要什么拿走都可。”起初是不喜欢这人,但,后来还是觉得她可怜,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既然如此,离去对谁都好。对她,不用再煎熬的生活在这里,只能看着自己的夫君却什么也做不了。对煜王,也算是解脱。
秦墨烟问道“为何六年前不写休书?却在此刻写?”问一句,就问这一句,有这一句全都明了。
“你的存在就是为告诉世人,痴心妄想一世都是妄念。种什么果开什么花,既然,你种下痴情果何不自己亲口尝尝?”
秦墨烟垂眸,抬手拿起一封书信,道“既然,我都亲手种下了,何不继续培育下去?”说完,转身离去。
朱琪摇头。唉!若是早早知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何必求佛拜经?碎了木鱼、焚了红香,不过,岁月静失,留不住郎君一心。
在外等候的敏儿焦急,见人如此快的出来,开心的跑去,喊道“王妃。”
秦墨烟将手里的信封递给敏儿,毫无失落,道“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虽然,自己拿了那一份空白书却不敢去看,害怕里面藏着毙命的东西。
敏儿疑惑的接过,撕开,取出信笺,上面一句话,念道“回秦府一月。”还奇怪的话。
“收拾一些东西,明日一早便离开。”
“好的。终于可以见到老爷夫人了。”
夜来时,秦墨烟一人坐在琴旁,看着屋里的灯火,冷冷清清的。也是,六年都是如此。
手指上琴,歌起
“飞花入梦,三更影独。闲月上竹,小雨来急暮。未央轻袖凉兔,回旋那顾,春宫无数韶华促。桃花百里良人住,再无那年轻舞起步,徒留伤感无处可诉。寂寞庭院花容录,痴情酿苦种下三千情蛊,人去,曲罢了何人依旧盼回顾?”
曲子罢了,泪落琴弦炸破,湿了玲珑袖,窗外小雨滴答着窗台,洗尽了绿树。
门外的敏儿含泪矗立,不动一步,不出一声。
第86章:弹指剑从
红袖院里。
看不清现实的人坐在桌旁,听闻屋外的声音,再闻面前的茶香,渐生喜欢。还记得第一眼的小院,绿油油的好看极了,现在下雨了外面的景致或许更好看。
“王爷,天黑了吗?”
桌旁的人悄无声息,坐着不动也不出声。这人不敢看这凡间的弱点定要在两日内解开,否则,出去后一路不便。
没有听见回答,碎发下的眉头一动,有些不安。
“你还在吗?王爷?”
着急,慌张的起身,不知方向的想去找人。一不小心被脚边的凳子挡住,碰疼了膝盖,也未制止他想去找人的念头。说好的会陪在身边的,不可以言而无信,不可以?
慕容策安然坐在那,瞧他左右不分的出门去,也不管。径直的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王爷,你在哪?”屋外有人喊着,扰了红袖院的安静,这下雨的时候这里简直是仙境,却被他的声音闯入。
下阶梯,脸颊凉凉的,站在雨中的人错愕,踩着慌乱的步子在雨中乱走,幸好这里不是泥土,只是雨水沾湿了衣边,未脏那鞋子。
在哪?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到?
旋转了无数,错了几步,打翻了绿萝,惊恐如闻铜镜不慎打翻时破碎之声,像是失心后的琴声急乱的撤开,无意间出了院子去。白衣紫袖衣衫渐渐湿透,蒙着的白纱贴着双眸,即使雨如泪下也不愿取下,似乎在已经习惯了。
“你在哪?我”话音未完,忽觉前面有人呼吸,喜悦的上前,什么也不说便抱住了那人,道“我看不到一切,你是我唯一的眼睛。”
那人不言。
缠在腰间的手忽觉感觉有些不对,猜疑的摸了摸腰部并无青丝,而且,这人身上没有桃花香。
“你是谁?”玉清风惊恐的撤开,似乎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人一顶遮面斗笠,一身黑袍,灯火中的脸有些冷意,手中的青龙玄剑散发着冷气。
这人不是,不是的。转身想着离开,却被谁给拉住了手腕。
“好好待着别动。”
是他!
慕容策手执一把红伞,流苏上多了一颗珠玉,随着他人的行动而有些微颤。
“冒雨前来,可真是心急取我性命。”看着那人的妆扮,便知是何人,何须掩饰?
那人拔剑一出,劈碎了落下的雨滴,声道“不为取你性命,只为拿你心血一柱。”
玉清风辨别这声音,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能听得出这人是来伤害他的。那一心血柱或许是他的觊觎的权力,原来,这些已经成他心血一股。
慕容策抱着玉清风移到一边的雪柳树下,躲开那暗藏杀机的雨滴。
“小心。”
慕容策执伞离开,拿伞挡住那飞来的雨水。伞开两指直直指向那人,只见紫袖中一把麒麟暗纹紫玉剑如箭飞去。
慕容央严见状,以剑御来旁边的树叶,运筹为球,速度极快的踢去。
一剑一球,两力相抵。
看不见,看不清,比听见那声音更惶恐,眼前究竟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有那簌簌的声音?像是摧残着这个世界。
慕容央严袖手一扇,球忽受重力推剑而去。慕容策淡然,两指一收,剑入手,快如电。失去剑的球体跟来,起身一脚踢回去,比起最初的速度快了许多。
慕容央严侧身躲开,球体击到一边的雪柳树上,一触既破却也震落无数雪柳叶,随雨而下,花早早飞尽。
“功夫见涨不少。”慕容央严低沉着声音说道。
“若是不知上进,活不到今时。”伞下的人淡然,青丝紫袍未湿。
树下的人却快湿透了。他们在做什么?那人是谁?
“再接一招。”说完,点地起,运来未落地的雨水,慢慢积成沉重透彻的水珠,宛似红豆。
慕容策将剑向一处飞去,卷过雨水消失。
无数水珠,慢慢凝聚,成圆盘跳动如棋。
一时尽数袭去,慕容策抬指一挥,长剑从消失的地方速速飞回,带着无数樱花花瓣。
随着水珠袭来,起地半尺后移,一手运指,长剑转头,飞向慕容央严。樱花袭向那些水珠,一片一颗,瞬间既破,灯火下很好看。可有人却看不见这一幕飞花如梦。
慕容策移到玉清风身边,将伞移到他头上。感觉有人,又有花香作证,一时安心的抱着这人的腰,问道“你有没有事情?”
慕容策不言。即使温和的面容也没人看见。
慕容央严御剑去,抵住麒麟暗纹剑。水珠还剩下几颗,樱花剩下无数。用力推回去,击碎了无数樱花落下。
“来日再拜。”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慕容策收回剑,入袖后看向那袭来的水珠,揽腰侧身躲过,却不料一颗划过玉清风右耳处断了轻纱。
落下时,轻纱入怀,眼前一片灯火,还有一个人。
恰是温文如玉,双眸有情时。
未料及他的眼竟会这般的再次睁开看这光明,那一眸竟觉皓水入眼,冷清无双。
凝视了不知多久,落花飞尽,满地残红,红伞依旧却湿了双肩。
“其实,现实不可怕,对不对?”
慕容策垂眸,似乎是在宠溺一般,道“对。可怕的是你自己得心,明知是幻觉却当真让他人有机可趁。”
玉清风轻笑,似乎看明白了一切,道“残红片地染紫衣,衣袂翩跹卓朱华。”
“回去换衣服。”
玉清风瘪嘴,这么没情致。松手拉住他的手,笑道“我喜欢你的红伞。”
“那我为你留着。”说话无心,难料多年后这把伞迎他回怀。
玉清风一身白色亵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慕容策坐在床头。
聊了一会儿,慕容策起身说道“你先歇息。”
玉清风看向一身淡紫亵衣的人,问道“外面下雨,你回哪?”
“你害怕?”慕容策侧身看向他,坚定的说道。
“不是。”其实,还是害怕。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干脆咬下牙关说谎。
慕容策倾身上前,伸手捧着那张倾尽天下为之一付的脸,细细的看着,像是打量。忽然被他这般看着,倒不习惯。除了那日樱花树下,近日都未这般过,不由一时有些意乱情迷,腮颊红透。这一张脸曾经恨过,却什么也没做将恨换做迷糊错乱的关系,亲吻、牵手、相拥,什么都做了。此刻,越看越喜欢,跳跃的心像是失去方向的小鹿却又像欲落未落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承受。
慕容策含笑亲吻下去,有人自觉的合上了双眸,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清水之中,一鱼缠着另一条,盘旋而行。飞花无数落下,遮去了那两唇相触一幕春色。
小窗未关,微风入屋,灯火摇曳,珠帘相击。帐下有人情迷忘了所有,有人清醒。
忘情的相吻,不知纠缠了多久,如桃花压枝缓缓倒下去,鼻息相交,双唇贴切无缝。安静的院子,万物皆静,任由帐下飞红。
片刻后,慕容策离开温如茶水的红唇,像是欣赏般的看着情迷的样子,有些微微的悸动。
伸手理好额前的青丝,绵绵细语,道“好好歇息。”
抬眸的人不知将眼里的风情收住,听他要走,缠着不放,道“等我睡着了再走。”像是孩子一般的撒娇,或许只是不经意间的流露。
慕容策无奈,这样子真是好看。
“好。”语气温和的不了,或许,是喜欢。
那人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去拉被子过来。
玉清风侧身躺着,只为看清这人。有他在身边会觉得很安然,就像白日,他在身侧便不思其他,一切都安静如水。
慕容策被迫无奈的撑着头躺在旁侧,看着他一眉一画。躺在同一帐下,第一次,也是第一次与他人同床,虽不及同床的地步。
“我睡着了再走。”不放心的人再次说了一句。
慕容策点点头。
擒笑闭眼。
看着闭眼睡去的人,不知为何,心生一种不舍,觉得如此睡去很好,可,片刻还是不再去想。
半盏茶后,这人呼吸渐稳,起身准备离去,却觉自己的手被抓的很紧。
“玉清风,放手。”慕容策轻声说道,带着一些哄骗。
那人动动眉,手指只是动了动,也没放开。
慕容策无奈,只好狠心的缓缓起身,伸手去掰开他的手。一指一指的松开,途中,这人眉头动了无数次,几次差点醒来。或许是手里没了东西,有些转醒的迹象。
担心这人会转醒引起不必的麻烦,慕容策拿过被子塞进他手里,这人果真抓的很紧,眉头渐松。
这人起身看了看已经睡着的人,转身将半透明的帐子卸下,灯火满屋,将屋子照的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