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原来是你。”
是的,他就是那天夜里在白医生家见到的男人。五六年的岁月,没有在他脸上刻下痕迹,只是增加了他给人的压迫感。
我说:“是我。”
他从跟班手里接过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他的手机号,你可以去找他玩。”他的语气很宠溺,就跟白医生是他儿子似的。
我接过名片,说了声谢谢,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找了个日子,去拜访白医生,他住的在我们这个一个自然景点的开发区里,据说这儿的房价贵上了天。不过这世界上,钱多得找不到地方花的人多得是。
在门卫那确认了身份,走过一段院子,就看到白医生坐在那儿晒太阳,脚边一条萨摩耶看到我立刻站起来。
白医生睁开了眼,浅笑道:“你来了。”
我走上前,“是,好多年没看过你了。”
“是好多年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我坐下来,那条萨摩耶凑过来在我身边闻了闻,有点兴奋的样子。
白医生说:“很少见生人,它觉得新鲜。”
我抬手想要给它顺顺毛,结果它嗖一声蹿去白医生背后躲起来。白医生笑着把它拽出来,“胆小鬼一个。”
我收回手:“可能是我长得太凶神恶煞了。”我说:“不过说起来以前我们特别怕你,也是不知道为什么。”
白医生顺着狗狗的毛,“我有什么可怕的。大概是要给你们打针吧,不过现在,你们想要我打针也不行了。”
“现在没做医生了?”我问。
他说:“嗯,身体不太好。”阳光下,他脆弱得就像一片倒影。浅浅的着墨于水面,仿佛一被惊扰,就会消失不见。
我不好意思再问下去,逗那狗玩了一会儿,看白医生已经有了疲态,便站起身告辞。走了几步,我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白医生说:“对了,我可能要结婚了。”
他抬头,深深的看我一眼,我以为他不会说什么,转身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他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冷冷清清,他说:“你幸福就好。”
叶女士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化疗,手术的日期定了下来,她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让林阿姨给我回了一个笑脸。我当时正在办公室审批下一季度的推广方案,等搞定了几个方案,我又叫秘书通知中高级管理层开了个会,开完会,我又和杜如梦通了个话,等挂掉杜如梦的电话,我终于忍不住叫秘书进来:“你看看我那个钟该不是坏了吧?”
秘书看一眼自己的表,又看看墙上的钟,“萧总,这个钟没问题。”
我挥挥手让她出去。既然钟是好的,那为什么像时间被截肢了一样,走得那么慢!
好不容易终于听到铃声响,我连忙拿起手机。
上面只有一个“OK”的手势。
一瞬间我的心中爆发出巨大的喜悦,洪水一般冲走了整个下午的焦躁忧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要不是怕吓着外面的秘书,真要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掏出手机,也给杜如梦发了个“ok”的手势。杜如梦几乎是秒回,我点开,一排大大的感叹号。让我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波动。我说:
“等妈妈回来,我们结婚吧。”
“等等等等!你叫她啥!!!”
“我的新娘,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
“哼,关不关注你也是我的新郎!还跑得掉吗!”一想到她抬着脸藐视我的娇俏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