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竭力克制了,但是周围人还是听出了他极其愤怒、一股要吃了人的欲望。
5、吃醋
实际上七号并没有在楼下待太长时间,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没敢让程昱多等,就很快进来了。
天气还不是太热,七号穿着衬衣和牛仔,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样子。刚刚在楼下看不清他的脸,这时候才发现是个十分眉清目秀的男孩,五官端正,十分耐看。虽然漂亮这个词不适合形容男生,但那一瞬间,让人不由得就把他们画上了等号。
旁边有人不知是刻意恭维还是真心夸赞,立刻夸张的说:“不愧是程少眼光就是好,这小东西长的真是,跟画的一样!”
附和声四起。
程昱颐指气使的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抽了口烟,接着不慌不忙的问:“知道自己迟到了吗?”
他刚刚并没有给七号限定时间,所以严格来说谈不上迟到不迟到的,但是七号还是点点头说:“知道。”
七号脸上的表情很温和,带着点很可爱的不知所措。他没有撒娇卖萌请求宽恕,或者理直气壮的辩驳,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让人很快就进入了他的频道,让这个包房也一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他根本不属于这里,只是路过,好奇的上来转转一样。
程昱听他波澜不惊的回答,倒像是自己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一样,一时间有些恼怒,故意挑刺的吼:“站着干什么,显得你突出是不是?!”
七号于是乖乖的走过去,坐在了程昱的身边。
祁天赶紧过去打圆场:“那个啥程昱,你看七号来也来了,我看来的也挺快的嘛,今天大家主要就是想见见他,你要是有什么事想问,回家问!回家再问好不好?”
程昱压根没有理他,没等七号坐稳,一手捏起他的下巴,脸上笑眯眯的,手上却越来越用力:“现在都快八点了,你回宿舍不是半个小时就够了?”
祁天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果然就七点多点,程昱又在一怒之间抹杀了几十分钟的光阴。
七号大概是有些疼,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他的头因为被程昱钳制而无法晃动,被迫露出漂亮的颈部曲线,喉结突起,脆弱而充满诱惑。程昱突然特别想狠狠的咬上去,听他紧张害怕的一声声求饶。
周围人也注意到了七号的狼狈,一些站着的人的甚至能够轻易的透过略微宽松的领口看到他白嫩光滑的前胸,想象到触摸这里时紧致而弹性十足的手感。
真是一个尤物!
程昱接着拿手拍拍他的脸,凑到他耳边居高临下的说:“你就是一出来卖的,也敢跟我摆架子,信不信老子让他们分分钟在这上了你!”
祁天看程昱这阵势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赶紧说道:“行了行了程昱,人非圣贤谁还不犯点错儿,再说七号这不是也意识到错误了嘛,以后好好把控时间绝不迟到就是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差不多得了啊!”
的确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明明是气他跟别的男同学说话,却偏偏责怪人家来的晚,到底这么别扭着能解决什么问题……
七号的脸色也不太好,可能是没想到程昱会这么流氓,又担心他真的说到做到,咽了口唾沫,没敢出声,全身紧绷着,僵硬的像一座雕像。程昱虽然离他还有点距离,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反正也不是真的要怎样他,程昱气儿也撒的差不多了,七号也给吓的够呛,程昱就准备顺着祁天铺的台阶下了,拍拍七号屁股意味深长的说:“你先回家等着,一会儿老子再收拾你!”
七号走后祁天又招呼着大家喝酒,都是些有眼色的主,自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心照不宣的继续玩闹。因为知道程昱心情不好,也没人敢过来敬酒,祁天于是瞅准了空当,凑过来对程昱说:“干嘛啊程昱,不就是跟同学多说了两句话吗,至于吃醋成这样吗你!”
程昱本来心情有些平复了,听了他的话激动的又差点跳起来:“吃醋?吃什么醋?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吃醋了?!”
祁天斜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满的写着:“不然呢?”
程昱脸色迅速黑下来:“老子这是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自己摆正心态知道自己是干嘛的,你他妈要是再乱说老子揍你啊!”
祁天愣眼,举起双手做了个服软的手势:“行行行,我不说了行了吧!我只是可怜七号,明明啥也没做,被你逼的话都不会说了。真不知道你平常是不是也这样,得亏你们只签了一年协议,要不就像你这样咄咄逼人的,人还活不活了!”
程昱回家的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再怎么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明明都已经被别人包养了,也应该自觉点了,光天化日下跟别人拉拉扯扯算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在大街上!再说了,同学而已,有什么事不能在学校说,还非得跟到酒店,这是巴不得别人都知道你们难舍难分吗?
程昱想的入神,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打开了家门,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从沙发上站起来,冲他微微笑着迎接:“回来啦。”
七号笑起来十分的阳光,让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感染,程昱瞬间感到有股暖流淌过心底,浇灭了他心中剩存不多的怒火。他没有理会七号的话,只是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才回过头冲僵在当场的七号发令:“我要洗澡,过来给我搓背!”
七号做事一向很认真,洗澡也是如此,勤勤恳恳,十分卖力。程昱非常惬意享受他的服务,所以七号上上下下给他足足搓了两遍都没喊停。浴室很热,七号很快头上就爬满了汗珠,挂在额头上,像种特殊的装饰品。程昱看着他因为热而变得绯红的脸颊,和一脸专心工作、认真禁欲的表情,突然忍不住的叫了声:“七号?”
“嗯?”
“你现在……难道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
这小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开窍!程昱也等不及他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推倒了浴缸前,让他被迫弯下腰,双手撑在浴缸上。程昱其实早就硬了,看到他这个姿势更觉得一股邪火直往脑袋上蹿,烧的他都有点不清楚了,于是三下两下的扒掉七号的裤子,手扶在他窄窄的腰上,狠狠用力,接着不由分说的就要往里插。
七号就在这个时候,很不应景的、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程昱看着自己硬的发疼的那根,还无辜的孤零零在外面的时候,发觉了其中的蹊跷,问:“七号,你怎么了?”
七号没有说话,极为缓慢的站直身体,手扶上腰缓了好一会,才回答说:“我腰有点疼。”
这并不是程昱和七号的第一次,程昱对七号的身体熟悉程度也还不错,当然知道七号是没有什么腰上的毛病的,于是他十分狐疑的拉过七号来,一把掀起了他的上衣。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青紫色,几乎蔓延了整个背部,有的地方因为伤的太重,甚至还积了淤血,看上去又可怜又恐怖。程昱拿手轻轻的抚上去,慢慢按压,希望能帮他舒缓痛苦。但是七号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好像更疼了,头抵在墙上,暗自抽气。
程昱立刻炸毛了:“这是谁打的,啊?七号你别怕,给老子说,老子把他手剁了!”
相比较他毫无章法的鸡飞狗跳,七号显得淡定多了:“没什么,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一车撞到了——是我自己没看清路,司机也吓一跳,下车跟我道歉了好久呢。”
“撞车了?”程昱有点不相信,“撞车能撞成这样?”
七号坚定的点点头,接着说:“当时我同学也在现场,他怕我之后再出什么事,就送我过去找你了,我在酒店楼下没少跟他说谢谢呢。”
听着七号不动声色的解释今天的事情,程昱一瞬间有种心思被人看穿的尴尬。通常盛怒发泄后总是会觉得不值,加上小孩背上伤的很厉害,程昱连内疚的心都有了。接着他像攒足电力的马达一样翻箱倒柜的找跌打酒。程昱体质一向很好,感冒发烧什么的几年都没有一次,家里备的跌打酒还是当兵那时候留下的。
七号本来觉得不用这么大动干戈,不过拗不过他,也只好被迫同意了,按照他的要求撅起屁股趴在床上。程昱一看他这动作就觉得不对劲,本来下面刚刚有点舒缓的胀痛感卷土重来,但看七号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造次,只好独自忍耐着,咬着牙帮他抹好药。
结果七号翻过身,一眼就看到程昱身下支起了小帐篷,面色尴尬的问:“你……要来吗……”
程昱解释不通为什么自己面对七号的时候总会变成一个流氓,说实话他也不想的。于是更尴尬的说:“你睡觉吧,我忍得住……”
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程昱为了防止自己图谋不轨,特地抱了两床被子,跟七号分开睡。可是看着他在身边,耳朵甚至还能听到七号呼吸的声音,程昱觉得自己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难受。七号大概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声问:“你……还好吧?”
黑暗中的程昱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啊,还行……你快睡吧!”
七号听话的翻过身准备睡了,过了一会听到程昱那边的声音越来越不正常,又问:“要是实在不行……毕竟你给我钱了。”
6、张腾
你给我钱了。
这就相当于,他们俩就是甲方乙方、雇主与被雇佣者的关系。一张协议维系的感情,有多少心血倾注在上面呢?程昱完全可以不用顾及七号的身体情况,肆意的在他身上发泄,管他痛苦还是享受,都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更不会有法律、道义的指责。
但是他不想。并且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这种关系的厌恶。如果他跟七号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就好了,或者他以前就该经常到七号那个学校转转,说不定哪天两人就会相遇,然后一见如故,互许终生。
程昱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接着就听到七号轻轻叫他:“程昱?”
“啊?”
“在床上,腰不怎么用力,我能坚持的。”
程昱看他十分愧疚,心里一阵神使鬼差的难过,捧起他的脑袋,对着七号嘴巴狠狠的亲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说:“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解决。”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七号就被程昱叫起来,准备带他上医院。
“真的不用专门去趟医院,”七号已经有点哭笑不得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躺两天就肯定没问题了。”
不知道他哪句话刺激了程昱,程昱突然一拍脑门:“对啊,干嘛非得去医院啊,直接把小白叫过来不就得了吗!”接着转过头夸赞他说,“七号,你真聪明!”
七号目瞪口呆。
小白大名白宇林,是市一院的外科副主任。也是跟他、祁天什么的从小玩到大的,不过他这个人有些孤僻,当然这是站在程昱的角度,对小白来说是不屑于跟他们一伙。他从小就拒绝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同流合污,考学什么的都是靠自己,跟自己没爹一样。当年考大学的时候就是瞒着他爸报的医学,毕业后不顾七大姑八大姨的阻拦一意往医院考,最后还真被他考上了,而且混得风生水起,坚定的走在和谐社会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回头,几年时间当上了副主任,在他们这群人里算是个靠自己成才的例外,而且经常被拿来作对比:“你看人家白宇林多让他爸省心!”
小白认真的给七号查看完伤势,开了点药,把程昱叫到另一个房间,语重心长的教导他:“程昱,你的脾气呢我也知道,有时候控制不住了我也理解,可是你该收的还是收收,毕竟这是法治社会,不要总是说出手就出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程昱莫名其妙的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一拍桌子站起来:“不是老子打的!”
小白愣了一下,又一副“没关系我都懂”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你的人你想怎么打也没人管,哥们就是提醒你下手轻点,别闹出人命来……”
程昱觉得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冤屈堪比窦娥:“我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他去!”接着又一梗脖子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伤是打出来的?”
小白递给他个眼神,上书“明摆的事情还用问吗”。
“那有没有那种可能,就是被车撞的?”
见小白没反应,程昱又不甘心的问:“或者是其他可能,比如摔在地上什么的?”
这次小白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可怜,并对他死去的常识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节哀。
实际上对于七号跟别人发生冲突这件事,程昱并不是很相信的。毕竟按七号那个性格,别人无视他那是太理所应当了,要别人怒火中烧揍他一顿,程昱根本想不通会是因为什么。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学间的纠纷,七号何必这样处心积虑的隐瞒他呢?
于是程昱一边给七号抹药,一边又装作开玩笑的再次求证:“七号,那天撞你的车也太有眼色了吧,知道我一般做的时候喜欢面对面,所以伤都在背上,我看得见的地方连破皮什么的都没有。”
七号听后笑了笑,很坦然的说:“本来就不严重啊——还好我及时躲开了!”
他说的很真实,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撞车现场,回忆了一遍自己当时躲车的经历一般,让人没办法对他所说的提出疑问。程昱看这样子知道他是不会主动坦白了,决定另找突破口,凑到他跟前,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好像有个同学那天跟你一块,叫什么……张腾,是吧?带我去谢谢他!”
但凡是程昱决定了的事情,其他人就很难再改变他的主意,更何况是没什么身份地位,说话毫无分量的七号。
正好是周末,学生们都不上课,还是有不少好学的夹着书本匆匆忙忙的走着。程昱从小就不爱读书,但一直很喜欢校园的氛围,总觉得这里很干净,心无旁骛学术至上的那种。宿舍楼里也很安静,偶尔也会有几个认识七号的,见了他跟他打招呼:“嗨,七号,好久不见你回宿舍啦。”
七号也不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笑笑作为回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他心里好像没有谁的地位更特殊一些,也没有不待见谁。每个人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他既不会刻意讨好,也不反感讨厌,维持着一种带着微微的距离感的礼貌。
到了宿舍,七号打开门,宿舍里只有上铺躺了个人,懒洋洋的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眼睛看也不看他们,只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回来啦。”
七号点点头,应道:“嗯。”
被子像是被震了一下,立刻不动了,紧接着那人翻坐起身,看到是他显得十分的惊喜:“七号!是你!”
程昱看着他,依稀感觉他就是那天跟七号一起的同学。
果然,七号指着他对程昱介绍:“他就是张腾。”又转身对着张腾说,“这是我哥。”
张腾好像并不乐意认识程昱,眼神顺着七号的手势很是挑衅的眺过来,冷冷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后,又迅速的挪走了。
七号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敌意,倒了杯水递给程昱,又给他搬了个凳子,等程昱坐好了,回头对张腾说:“我哥想过来谢谢你那天车祸后送我去酒店的事。”
程昱把提前买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接着说:“七号伤的不轻,还多亏了你,这个是专程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