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跟陈羽打招呼,挨着他就地坐下,他问我:“你们没训练,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顺势跟他抱怨我们教官有多严厉,还没聊几句,他们就集合了,我也不好再呆着,又开始继续跑步。
在快经过我们班的时候,教官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问道:“够了没。”
我点点头,说:“够了。”
“归队。”
我立正,大声说:“是。”小跑着进去。
一天的军训下来弄的我筋疲力尽,放学还没等回家,拉着陈羽和张洋在校门口的小摊前买了吃的来填饱我咕咕叫的肚子,张洋很不客气的吃了好多,陈羽却只是喝了好多水。
陈羽问我:“你怎么还是没有把书回来。”
我正吃着烤串,自认为很潇洒的一挥手,说:“累了一天哪还有力气搬书,放着吧,丢不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
陈羽是有点偏内向的,也算是忧郁型的帅哥吧,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让他兴奋起来是很难的,往往都是大家玩到最后他才进入状态,或者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才会异常活跃,话多,想法也多,行为也没没有人多时那么拘谨客气,就算有张洋在,他也是放不开的。
后来的后来,我变的就和他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到家冲了澡,就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9点,按照正常的作息,这个时候我是应该准备上床睡觉的,但是我那些从小保持到大所有的好习惯,全部都在上大学不到一个月后就被彻底的打乱了,各种没规律的生活,不过半夜零点绝对睡不着,两三点睡都是常有的事而,不到上午8点绝对醒不了,醒了也不一定起得来。现在刚上一天初中,异常的不适应。
洗了把脸,出去逛超市,买了点菜和面条,也不能顿顿都在外面吃,自己过了那么多年,我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又挑了防晒霜,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我应该是从这次军训开始,就对太阳紫外线过敏了。
逛超市的时候看见了左彦昆,他推着车跟他妈妈一起买东西,他家住我们后面,离得不远,后来我还去过他家几次。没有说话,对他笑了一下,选齐了东西就去算账了。
对于别人家的父母亲情,我现在一点也不羡慕。忘记上辈子在乎过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想开的,我一直都认为,上天是公平的,给每个人都一样多,只是给的东西不同罢了。
我有四个姑姑对我极好,轮流来看我,姥姥姥爷把我拉扯大,从来没让我受过委屈,爷爷奶奶虽然很少见面,但是每次去了都会给我准备好吃的,我从没缺少过来自亲人的爱,所以也不在奢求父母的爱。每个月准时到账的零花钱和节日时收到的各种礼物,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没太多的需求,太深的执念,所以,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些什么。
阿诺和飞飞都说我好像参禅悟道的老者,看的很开,其实,我只是在乎的少罢了,不想计较太多,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得失感了。
9.军训
接下来几天的军训,虽然我依旧提不起精神,但还算是认真,也没在出什么差错,教官拿我当例子,在全班面前说:“你们谁要不听话,就罚你们跑圈,你们看唐果,跑过一次就老实了吧,你们问问他跑圈怎样,肯定不好受。”
要是放以前,我肯定要撇嘴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当中被反复提起,但是,年龄越大脸皮越厚,我现在完全不放在心上。
每次军训期间肯定是会下雨的,最差也会有一场雨,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不用训练的那种程度,这是一个不可推翻的定律,被反复的验证过。我一直都在期待着那场雨,它却迟迟不来。
第四天训练的时候,天气依然很好,晴空万里无云,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地面,许是前几天持续训练,身体有点吃不消,站军姿的时候头有点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我记得以前我军训向来都很顺利的,一次状况都没有出过,虽然累,却也没到这种情况过,哎,都赖我大学时生活不规律造成的啊。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报告教官时,就有一个同学先我一步晕倒了,马上有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抬到了树荫底下。也没多严重,被后面的同学接住了,没有倒地上,被抬起来的时候就睁开眼了,班主任很快就拿了水喝毛巾给他。
看他那么受人照顾,我突然觉得好庆幸,幸好我没倒,堂堂男子汉,竟然连女生都不如,我们女生一个个都精神的不行。
他叫许泽言,是我们班入班成绩第一的,后来虽然不是第一了,但成绩从没掉过前五名,我们的第二任班长,做了两年,高三才换下来,高中会跟我一个学校,复习了一年考到了北京去上大学,算是我们这一个班里最出色的吧,但是我对他的为人有点反感,关系不好不坏,一般般吧。
其实上辈子他应该有点敌视我的,开始不熟还好,后来什么都跟我比一下,最多的当然是成绩了。我成绩虽然也总是前五名,却除了第一次期中考试以外,总是被他压着一头,后来再也没有考过他,再加上他是班长,又是数学课代表,和老师关系比较好,而我那时又胆小,所以让着他多一点,这次若是他还如此,绝对不会在和上次一样了。
刚安顿好许泽言,马上就又倒了一个,杜晨伟,正好是与许泽言相对的,我们班倒数第一,初一快毕业的时候,因为各种问题不断,就被学校劝退了,虽然只是比普通同学熟识了一点,可是他在走之前,还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我知道他是装晕的,因为之前休息我还看见他和田宁扬等人一起去买了水,一路打打闹闹,半天虚弱的状况也看不出来。
不过,多亏他们两个晕倒的功劳,我们才可以很快的又休息了一次,再次集合训练的时候,也没在站军姿和练体能,只是简单的进行了齐步走,原地踏步和转体训练。
数学上讲,定律就是绝对的真理,是不需要反复进行证明的结论,可以直接使用,就好像地球永远围着太阳转一样,所以,在军训的第四天下午开始阴天,夜里开始下雨,第五天下了一整天,第六天早上才停,却因为操场上积了雨水,只好等到下午才继续训练。
下雨不军训的时候,我们在教室里上自习,因为还没有上课,所以也没什么好学的,有老师看着的时候大家就看看书,没有的话就聊聊天,教官只看了我们半天,做了会无聊又幼稚的击鼓传花游戏,在我们强烈的要求下,也叫我们唱了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却没有唱军中绿花。
我和同桌只是随便的聊了聊,还没有过多的交谈,我害怕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将后来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我对他还是相当了解的。
我们班座位安排的格局是两边两行,中间四行的那种,我和我同桌在中间那四行的左边,我在外面他在里面,我不喜欢这个位置,四面不着边,没有安全感。
同桌和他右面的女同学聊得很好,我就是和前桌两个男同学聊天,一个会是我们高三的班长,江文超,是唯一一个民主选举出来的,人气超高,另一个在下学期转学了,因为他进不了班里的前十名。后桌本来是女生的,可是又被老师换走了,换成了一个同学,小学的时候同班过,好像二三年级那个样子吧,偶尔也调头过去和他瞎聊几句,多数都是他问我答,他学习一直不好,却也不闹事,初中混着毕业后竟然通过关系去当协警,我高中出事儿的时候他还帮过忙。
田宁扬和杜晨伟等一拨人都在我左边那行的最后一排,我与左彦昆之间只隔了一条走道,他和高一凡一桌,他没有和田宁扬他们瞎侃,趴在桌子上听我和江文超还有他同桌聊天,不时插一句嘴,就这样算是熟了起来。左彦昆是他们一群人中脾气最好,最乐观的一个,很好相处。
关系的发展和上辈子有点出入,也没啥,毕竟我这个时候和上辈子初中时候不太一样么,就单单是待人处事这一方面就成熟了很多。
10.上课
上课如我想象中的一样轻松,依次见过了所有的老师。地理老师和政治老师很像,我有点脸盲,上辈子曾一度认为是一个老师在给我们讲课,知道后来被地理老师找了一次才发现是两个,这次依然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分清。
同桌学习不好,每次都要抄我的数学作业。由于我小学的时候很沉默,那个时候又没有班级排名一说,虽然学习不错却也不是很受老师喜欢,一直被认为处于中等水平,从来没有人跟我接过作业抄,那时的小学同桌不会也只是向我请教,所以当同桌第一次和我借作业时,我特别的不理解,没有给他,很认真的要给他讲,结果被好几人说成是装模作样。
这次没等他借我就主动给了,他自然是很开心的,另外几个跟他不错的女同学看我这么好说话,之后也总是来跟我借作业。
田宁扬借过一次,刚巧不在我之里,之后再也没结果,我有点叹惋,他就是这个脾气,借个作业都不愿有半点低头的意思。
左彦昆和杜晨伟倒是常常来借,尤其是杜晨伟,执着的不行,就算作业不在我手里,也要等那个人抄完还回来了再抄。有一次老师是第一节课,想上课的时候讲,要课代表在早自习之前收上去,算起来时间比较急,我让他先借江文超的,他都不同意,就站我旁边等,等我同桌写完了才拿过去抄。
他本来就是我们班最高的,站我旁边特别有压迫感,更何况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上辈子就是他让我弯的。不能说是他把我掰弯,只是他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性向而已,但就是因为这个,他站我旁边等作业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难道他就不能回自己座位上去等么。
每天照例和陈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只骑了一个星期的自行车,他就有点反感停车棚太远,我顺势一说,他就同意和我一起走着了,反正时间都是差不多的么。张洋偶尔会和我们一起走,彼此相处还算融洽。
这个时候感觉真的好幸福,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有的幸福,谁说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会来,候鸟都会迁徙,每年在固定的节气飞到同一个地方,这不,老天又给我了一次青春的机会,就算是到那个时候,再次死亡,不会在重生,我也不在乎了,本来我对未来的日子就没什么期待。
和左彦昆还有杜晨伟就在借作业中熟识,进而,与他们那一小群都能说上话,这种发展比上辈子要早的多,也要快的多。我记得上辈子刚和杜晨伟能够说几句话,他就被劝退了。这次,有更多接触的机会,我同样也很有兴趣和他交往的更深一点,毕竟,如果不是他,我知道自己喜欢同性这一点可能不会这么早,我一直都猜测,他也是同性恋。这辈子我不需要他来引导,所以想好好的观察一下,可是好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也没变现出什么特别的,他和其他他男生一样,招惹那些小女生,整天讨论着游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简单,每天都可以听到同桌抱怨上课,期待着周末,我却分外珍惜每一节课的时光,还能够听老师认真的讲课,听到他们的督促,害怕着不交作业被找被罚,在我看来,这些被他们反感的事情是那么的幸福,学校里,还有关心着你,关心着你的成绩,关心着你的未来。
我们是在军训第二天拿到的校服,当时心中一阵感慨。
初中学校没有那么严,只是规定每周一早上升旗的时候必须穿。也就只有小学和初中是用周来计算的,高中用月,大学用年,时时刻刻的提示着我们时间的流逝。
我每周一穿着校服去学校都会特别开心,一点也不觉得难看,肥肥大大的裤子一条裤腿可以放下我两条腿,袖子也长,有点戏服的感觉。天气还比较热,而我们有只有春秋的那种校服,好多同学都是带到学校去,在升旗的时候穿那么一会,我却会穿一路,直到升完国旗才脱下来。
早上走的时候我都会把手缩到袖子里面甩来甩去,陈羽就说我:“不就是穿个校服吗,你看把你美的,你要是愿意怎么不天天穿啊。”
“我才不,天天穿就没什么期待了。”
“你快别甩了,多丢人。”
说着,他过来用一只手把我两个袖子都抓住,我手伸不出来,也动不了,就像他求饶:“你快放开我,这样才丢人,我不甩还不行。”
被他放开后我接着甩,一边甩一边说:“哎呀,又不是丢你的人,你看我像不像唱戏的。”
“我看你像要饭的。”他稍稍离我远了一点,说:“别说你认识我。”
我觉的他那个样子又可爱又好笑,就特别认真特别大声的冲着他喊:“陈羽,我不认识你。”
很平静很舒适很开心的一个月,很快的就放了十月一长假。
11.胡思乱想
我觉得我这个人有点享不了福。只要一生活的悠闲舒服了,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必须得找点事儿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个毛病,从来没有变过。
开学一个月,过的特别舒服,没有一点烦心的事儿,这刚放假我就受不了,觉的上辈子什么都没做成,现在正好是个弥补的机会。可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出去打工吧,这么小肯定没人要,创业什么的我又一点儿也不懂,做网站也不会,文章自认为写的还可以,可是上辈子投稿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倒是可以去学个特长什么的,上辈子就学了点画画,这次可以学学唱歌,可是我又五音不全,对音乐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上辈子曾经很喜欢街舞,可是大学的时候在学校学了校园广场舞,感觉比街舞还要有意思,一群人跳特别带感,乐器什么的吧我也没兴趣。我自然知道技多不压身,多会一样总是没坏处的,可是我又不想让自己那么痛苦的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就这么费心纠结着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什么都没做,却有要累死的感觉。
下午,张洋来我家找我,拉着我去找陈羽出来玩,我本来不想动的,可是又不愿意他在我家呆着,就出去了。
到陈羽家,直接坐到沙发上抱着个靠枕我就不想动了,他俩打游戏,竟然玩的还是小游戏。
陈羽拿水果的时候看我状态不好,问道:“怎么不开心了,精神真么不好。”
“没睡好。”
他递给我葡萄,我没抱着靠枕没伸手接,看了他一眼,他直接摘下来一粒塞我嘴里边了,说:“要不你去屋里睡会。”
“不去,我睡不着,等晚上再说吧。”
“自己拿着吃。”他把盛着葡萄的盘子放到桌子上,又回去和张洋一起打游戏。
我看着他俩,想起自己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可能就是初中的时候过的太平淡了,没有疯狂过,什么都是平平常常,没有疯狂的学过,没有疯狂的玩过,也没有疯狂的爱过,这一世想要弥补,可是,却发现没有什么好让我疯狂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放下一切疯狂去做的理由,是我顾虑太多了吗,是吧,我骨子里还是胆小的。
其实我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什么都不上心,可又什么都在乎。考虑来考虑去的,什么都不敢放手去做,阿诺就曾经评价我:太过优柔寡断。
我反驳他:“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不后悔的放手去做。”
他说:“你都不做怎么知道会不会后悔。”
我无言以对,却还是一如既往,做不到他那么大胆,我害怕自己拿得起放不下。
张洋和陈羽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我无聊的看着电视,偶尔逗一下琪琪,总觉得这样又是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
一天的思考也没有得出结果,比军训的时候还要疲惫,这种思维上的混乱远比身体的劳累带给我更多的痛苦,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吧,想的太多,所以太累,所以上辈子才过的并不快乐,有些东西,我真的很想放下,可是却做不到,混乱的思维啊。
在陈羽爸妈下班回家之前离开,先送走了张洋,然后我就去我家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个本子,上辈子在高中的时候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不开心的,痛苦的纠结的事情,在没人可以诉说的时候我都习惯记下来,也算是发泄一下吧,写出来不记在脑子里心情就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