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困妻)下——九夜凰

作者:九夜凰  录入:09-22

从此,世上有了一个真正的战神,杨谦。

云国那一战,不光损失了一员大将,兵士也死伤无数,朝内震动,似乎众人才醒悟过来,原来,从来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李国,已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变得强大了起来。

这,不是结束,只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始。

云国几经商议,打算与李国言和,当时的三公主,便是成了这和亲的棋子,从云国远嫁李国,成了李国皇室后宫三千佳丽的一员。

似乎,这三公主本就是个不详之人,就像那会巫术的云国与李国的诅咒,她的到来,让一切都变成了悲剧。

为了显示两国友好,武帝对她宠爱有加,除了上面的皇后,后宫她便尊贵无上,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便是生了一男孩,李氏本就人丁单薄,武帝立后,几年都无所出,朝中不少呼声,欲立此长子为太子。

几年之后,大将军杨谦也终于成亲,似乎这就是个吉利的开始。

那年之后,李氏人丁才渐兴旺,只是没过几年,那正值年盛的一代明君突然变得言行奇怪了起来,朝堂上竟是与那杨将军开始不和,之后竟是将那他亲自赐婚与杨谦做妻的容苏羽抢了去,强自纳入后宫为妃,朝野震惊。

没过多久,不知是谁暗中与武帝陈了杨谦“叛国通敌”之罪,武帝一怒之下,便是将这与他并肩沙场的兄弟打入了天牢,秋后问斩!

本来好好的朝堂,似乎一夜之间,不知何处开始分崩瓦解起来,岌岌可危。

杨谦,没有等到那个秋日,他破了天牢,回到了那人赐予他的宅邸,只派人与了那人一封亲笔书信,便是一把火葬身在了茫茫火海。

至今李国宫中和民间还有不少的传闻,那日,好多人都看到,一身明黄的天子,慌慌张张地在街上策马飞奔,等至将军府时,眼看着那冲天的火海,一下子整个人就蒙住了,那一大街围观的人,就看着那人突然抱头痛哭,一众的近卫都来不及拦住,他就已是冲进了那片火海。

众人就看着那一代英明帝王,在火海中,抱着怀中没了呼吸的人,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男人,也会哭得这般痛苦。

帝王心思深如海,常人哪得几回知?曾经同榻过兄弟,今朝御赐阶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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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儿,看什么坊间杂书看得这么仔细?”

正是在书摊上看得无聊时,孟沧一转头,便是见着容浅夜翻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得仔细,便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却是一个字没见着,那人突然就合上了书页,转头,看着他,眸色沉重,“你可懂帝王之爱?”

孟沧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后,摇摇头,帝王之爱?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可没接触过,也懒得去揣摩这站在权利中心的人的心思。

容浅夜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转头与孟沧说了句奇怪的话:“李家的人,大多也是疯子,只可惜了,身在帝王家,多了事不由己。天意弄人,谁都未曾算到。”

听着这一没头没脑的话,孟沧是万分的不解,一把抓起刚才那人翻过的杂书,好奇的仔细看了内容,“话说那小红儿解了外衫,无骨娇躯攀上檀郎,一双柔荑灵活如蛇滑进他内衫几番挑逗,樱唇微张,时有娇吟出口,杏眼含羞……”

银色的瞳孔突然就瞪得老大,本来白若脂玉的面容,一下子就染上了绯红,就似手上拿了烫手的烙铁一般,烫得他一下就将之扔了开去。

“小夜儿怎么可能看这种书,我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孟沧晃晃脑袋,自个催眠,然后快步跟上那在人烟稀少的街上看着雪景的人。

“你为何脸色这般红?”

容浅夜立马发觉了孟沧的不对,看着两人身后白茫茫的一片,面上有些困惑。

“没,没,没什么……”

孟沧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以掩去心头的不自在,要死啊,要是那李未央知道他领着他的宝贝在大街上看那“嗯嗯啊啊”的书,绝对要把他劈了!

“难不成你以前没看过这些写民间情事的杂书?”

哪壶不开提哪壶,被问个正着的孟沧,一下子面上就跟烧了开水似的,热得滚烫,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浅夜,“你,你,你……”

“刚才你翻的那书,我看着写得不错,你有空倒是可以研读研读,这人世间,情之一字,可是妙趣无穷。”

孟沧就看着那人脸上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几步上了张柒早就订好位置的飘香楼。

“妙趣无穷?”从来没经历过男女情事的某人,终是转头,看着那少有人光顾的书摊,眼中全是不解。

也不怪他,还未入世时,一心扑在草药上,刚入了世,花花世界没玩儿几天,就被绑在了殷傲天的裤腰带上,他走哪儿,他跟哪儿,被这该死的孽障压了十几年,压着压着,他自己都习惯了,那什么男女之事,他就打心底没想过。

如今,被容浅夜这么一点拨。他妈的,那该死的殷傲天,把他当女人使了几十年!前不久还在外面偷人被他抓个正着!哼,要不是为了小夜儿的病,他是猪,才回这该死的地方!

突然想着了这里,孟沧越是生气,脚下一跺,转身就气哼哼地去了那书摊,与那买书的老板扔了一大锭银子,抓了刚才那本书就在放入了袖子里,顺手又翻了翻其他的,见着一本全是画着男女裸着身子一上一下的图的书,也一并收了去。

嘿,你个殷傲天敢背着我打野食,老子也去看“艳书”,待爷爷学着了上面技巧,看不勾搭个十个八个美人回去气死你!

“公,公子,您这太多了,小的找不起啊。”买书的老板看着手上的一大锭银子,愁起了眉头。

“谁要你找了?这又不是爷的钱!爷今日心情不好,就是不乐意要你找钱了怎的?”

孟沧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转身便气哼哼地离去了。

卖书的老板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木愣了许久,这年头,有钱人原来是这般拿钱撒气的?

大爷,您下次也这样来这里撒气吧,小的祝您诸般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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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浅夜上到“飘香楼”二楼小三早先订好的包间时,那里,坐的却不是他一人,只是,那人此时背对着他,给了他一个陌生的背影,不知两人此先是在说着什么话,此时的小三,他看得出,面色很是难看。

他还未来得及大招呼,两人已是双双转过头来看着他。

“哟!我说张兄今日包了这‘飘香楼’最好的天字房是为了哪个佳人呢,原来竟是个漂亮公子。”

那穿着一身样式与张柒类似的黑衫人,边说着,边几步向着站在门口的容浅夜,抬手便是要轻佻地挑上他的下巴,却是还未碰着,已是被身后的人一把拦住,眨眼之间,那眼眸美的似夜色的人,已是于他隔了好远。

“这只是我的朋友,还请刘左使放尊重些!”张柒皱着眉头看着那人,将容浅夜整个人都挡在了身后,不让那刘行看个清楚。

听着此话,那人倒是有一瞬的诧异,明明平日他是在他面前百般挑衅这张柒都是懒得理他一句,今日他就是这么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他竟然拿话抵他?

看着那一副将那身后的人护得紧紧得张柒,刘行转着眼眸仔细地思量了许久,摸着下巴,突然觉得有趣起来,张嘴道:“莫非还真是被我说中了?我黑火教的木头右使今日是真的开窍了?平日里从来半分都不看这飘香楼一眼,今日倒是花着心思去弄了这间最好的雅间。这不是砸银子去哄美人开心?我还以为是哪个美人呢,想不到还是个男人。”

说着,刘行面上笑容越是讽刺,“想不到我们堂堂右使倒是舍得下功夫去拍教主的马屁,如今是连这喜好都是要与教主相同的……”

却是话语还未说完,那一直护着身后的人,已是身形一动,一把便是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信不信,你再乱说一句,我立马让你血溅当场?!”

平日里,从来不顾及别人说法的张柒,今日,竟是轻易就动了怒。

那刘行却是丝毫不觉危险临近,越看越是挑了眉头,转眸看着那美目若画的人,眸色全是怪异的笑意,“小美人,倒是不错,与孟大夫有得一拼……”

然后,就似是装上面皮的笑容,立马就被他撤了下来,他一下子挣开张柒的钳制,理了理身上衣衫,大踏步离去。

屋子里的两人,看着那人的离去,均是皱了眉。

只是,那人转角之时,衣角带起,正是看着他背影的容浅夜,突然睁大了眼眸,“嗯?”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追上去,那人却是已下了楼,上了马,留了一地的雪色飞扬。

“怎么了?”追出来的张柒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容浅夜看着那人离去得身影,眸色里,全然是深思。

他好似记起一句话,“今夜邀君醉花容,浅夜云逐桃花空”。

……

没过几日,京城,长安王府,书房重地。

李未央看着手上两本坊间杂书,尤其是看着那一上一下正在“嗯嗯啊啊”的图画册子,眉头皱的厉害。

手上,是一封刚从北疆传过来的书信,上面,洋洋洒洒只几个字,颇为霸气,“贵府王妃借与吾妻一阅,今归还与王爷”。

修长的手指,不时在桌面上敲打着,下面一众议事的将领,看着上座明显不悦的人,以为出了大事,均是紧了心神,“王爷,边疆是否有变?”

“无事……继续。”

一众将士,战战兢兢地议事完毕,纷纷找借口离去,就怕今日这王爷突然得来的这一身的邪火没处撒往他们身上使。

李未央也懒得理他们,只刷刷刷地抽了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然后裹了装在竹筒里,交到一旁伺候的张伯手上,“速速送回”。

北疆的某人,一天之后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字,身子就莫名地抖了抖,“你若不乖,待本王过去慢慢收拾你,若不信便可以试试”。

容浅夜委屈,写书回去,“我哪里不乖了?”

“今后不可再读那些俗书,你若要学房中之事,为夫得空亲自教导便可。”那人回他此句。

“……”容浅夜看着这几字,脸刷刷刷地就红了……

“你无耻!”

他当时想着事情,只拿着那些书乱翻,哪里有仔细看了里面写着?

不过,他以前在桃花镇的确也是不小心翻看过这类书,大抵是知道这些书写什么的,故意去逗那孟沧的,哪里知道,那该死的孟沧,告状!

李未央回他的信,在那“耻”上打了个大叉叉,批到,“为夫有齿,夜儿不是试过?”

“……”无齿……

51、张月

自那日容浅夜与张柒、孟沧三人去了山下的镇子逛了一次,回来后几日他都未曾见到孟沧的影子,每日的药都是由别人熬好了与他送过来的。

“你可知孟大夫是怎么了?为何这几日都未曾见着他身影?”

送药的小童,听着他这么一问,立马就脸红了起来,看得容浅夜暗暗挑了眉头,“回公子的话,小的也不清楚,是教主吩咐,这几日公子的事情全由小的来打理”。

“哦?是吗?”

夜色般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容浅夜仰头,皱着眉头将药碗中的药喝了个干净,对着那眉目清秀的小童摆摆手,“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小的这就不打扰公子了。”

待小童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容浅夜才拿起桌上小三刚与他买回来的糖葫芦,好整以暇地咬了一个山楂在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地品尝起来。

原来,李未央说的,让孟沧断子绝孙的人,就是这黑火教的教主,殷傲天?话说,他来这里好几日了,还未曾见着那人张着如何模样呢。

说来,这晚秋阁,人还真是少呢,除了孟沧、小三和几个下人,他也难得见着别的什么人。世上的人,都以为,杨谦的儿子,死了;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容浅夜觉得从来没有的好,他现在,只是容浅夜而已。

他再不是容苏羽的儿子,再不用面对青姨,和那个女人。

串着糖葫芦的竹签签,在空中欢快地打了好几个圈圈。

“小三,下来。”

就似出笼的小鸟一般,容浅夜向着门外飞奔而出,对着对面白雪皑皑的屋顶上正打坐的人招招手,那人立马睁开了眼睛,身如孤雁,轻巧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小三今日穿着依然是黑衣,只是领口和袖口名贵的黑貂皮毛,让这一身黑衫显得更是精致,虽是落了不少的雪,却是看着暖和了许多。

“可有空再带我去下山走走?我还想多买些糖葫芦。”

边说着,容浅夜伸手边将小三那毛领上的落雪拍掉,抬头再看着他那粗长的眉毛和眼睫毛全是一层霜白,倒是觉得这人别般有趣,就不与他将那些雪弄下来了。

“好。”

张柒点点头,抬脚便是去了室内,去了一狐狸毛的斗篷与容浅夜罩在身上,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是抱着人往着山下飞奔而去。

容浅夜转头看着身后渐渐远离的被白雪覆盖的楼宇,惊喜得睁大了眼眸。

糖葫芦,其实,也就是酸酸甜甜的味儿,吃多了,也就没觉得有多稀奇,只是,它是一种感觉,一种记忆。

容浅夜享受的是,有人愿意与他买糖葫芦的这种感觉。

“容浅夜你个该死的家伙,姐姐我好不容易办完事情回来看你一看,你倒好,跟我哥自个下山去逍遥了!”

正是抱着一大堆的糖葫芦、糖人、草编蚱蜢之类的东西满脸高兴地来到晚秋阁的红衣女子,正巧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撇了撇嘴,面上不豫之色一闪而过。

“哼,这么多年了,就记得我哥一个人,好歹我张月还时时念叨着你呢,你个没良心的,想必连我名字都忘了。”

红衣女子站在雪地里,看着两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赌气了许久,这才将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放到屋子里的檀木桌上,转身跟了过去。

红衣魅影,几个起落就到了院子外面,然后在一片雪白上飞奔,踏雪无痕,只一抹轻盈身影,在被雪覆盖的山上显得格外突兀。

黑火教位于这座北疆最高雪山的半山腰,这里,常年冰雪覆盖,平常人鲜有上得来的,凭着张月那一身不俗的武力,从山腰下来,都用了快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眼见山下的镇子已是出现在了不远处,张月这才停了下来,边微微的喘着气边调息体内真气。

却是还未走几步,就看着不远处,一颗雪松下,倚着一黑衫人,本是满带急切喜意的丹凤眼,看到那一抹黑影,一下就带上了不悦。

张月看着那人,眉头皱的厉害,这人杵在这里作甚?

就似是在等她一样,那人抬头,对着她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张堂主”。

此人,正是那日容浅夜在酒楼看到的黑火教左使,刘行。这刘行素来就与张柒两兄妹不合,因为争夺教主之位,更是经常找他们的麻烦,张月一直就对这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的,今日见着他主动打招呼,根本就不打算理他,只白了他一眼,径直就要离开。

“张堂主,这是要去哪里呢?”

那刘行却是先她一步,挡了她的去路。

“让开!”同在一个屋檐下,这十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张月早就知晓这刘行是个什么人物,从来都是与他没什么好脸色。

推书 20234-09-20 :而立——午时三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