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没事多想想之前老奴教你的那些。”
老管家的教课可算是全面，连下车要牵着夫人到夫人不开心要给个拥抱这样的事情都教了。
战扬闻言眼神闪了闪，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小册子上的画面。他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管家见他笃定的样子，虽不放心，但也只能相信将军。
战扬瞟了一眼浴间，一抹红慢慢爬上他的脸颊。
沈晨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见战扬在桌前坐着就问他：“你洗吗？”
战扬摇头，朝他推了推鸡汤。
“管家做的？”单是闻着那味儿沈晨就馋得流口水，胡乱擦了擦头发坐在桌前，小小的喝了一口：“唔……管家手艺真不错！”
明明夸的是管家，战扬却觉得夸的是自己一样，心里也很开心。就见沈晨跟只小猫咪一样眯着眼睛喝完汤，又舔了舔唇……战将军咽了一口唾沫。
战扬自觉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事情，慌忙拿起帕子要帮沈晨擦头发。
沈晨在家也是被伺候惯了的，并不觉得有人帮擦头发是什么大事。捧着他的小罐子，喝汤喝得不亦乐乎。
见他满足地眯着眼睛，战扬心里软成一片，拿着帕子笨手笨脚地擦头发。他轻轻地擦，头发太滑，总是往下掉。他擦得太用力，又怕损了乌黑的头发。
对着一头长发，战将军竟觉得比对着千军万马还紧张，鼻尖上都沁出汗珠。
沈晨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由于战将军笨手笨脚，身后的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紧紧地贴在肌肤上，衣料沾了水变成半透明的，透过薄薄的布料，能看见沈晨削瘦的肩胛。
战将军耳朵红得不像样，心里念着非礼勿视，但总忍不住转头回来看。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脑子混混沌沌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晨发觉身后人的动作停了，好奇的转过头，看见战扬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背。他反身过去看，没发现什么啊。
“怎么了？”
战扬猛地回神，不幸又看见沈晨红润的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我出去一下。”战将军落荒而逃。
出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沈晨不明所以，捧着鸡汤继续喝。
管家还是不放心他家将军，本来想上屋顶偷偷看一眼的。才进了将军的院子，就看见将军抿着唇，红着脸站在角落。
“将军？”
战扬点了点头。
老管家在心里暗暗计较，将军这般样子又是为何。没想到战扬主动说了，他对这个从小照顾他的人很信任。
“我……我见了夫人就觉得心跳异常，总想抱抱他。”战将军无限苦恼：“我是不是病了？以前没出现过这种事情……”
老管家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结结巴巴问：“将军……您和夫人，那个……您还没抱过夫人？”
那之前那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战扬想了想，摇头，“抱过，睡觉的时候都抱着他。但是不一样……”战将军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要怎么表达，“现在看着夫人，心里就像小时候抱着猫的感觉，软软的，很痒。”
他很苦恼，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军营的时候不讲究，洗澡都在一块，男人的裸体看得不少，但他都没现在的感觉。但今日不过是看见沈晨白生生的脖颈和削瘦的肩膀他就有了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形容，总之很奇怪。
管家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家将军真的长大了啊！
也难怪将军不懂，从小在军营长大，又不习惯被人触碰，性子又淡。就连初精都比一般孩子来的晚，将军不懂，也难怪。
“他是您的夫人，您会想要亲近他是正常的。您不必躲着他，只要夫人同意，您想怎么办都可以。”这话说得够含蓄了吧。
战扬听了，先前的沮丧一扫而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管家：“怎么办都可以？”
“是，夫妻之间过日子就要商量着来，将军记得尊重夫人的想法就是。”
“嗯。”战扬爽快地答应，他的夫人看起来就像小白兔一样软软的，他是断不能欺负的。
受到鼓励的战将军再次回到屋子，这时候沈晨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床边靠着看书。
见他回来，问：“事办好了？”
“嗯。”战将军挨着夫人坐下，转头看沈晨，“夫人，我可以抱抱你吗？”
沈晨倏然睁大了眼睛瞪着战扬，见他抿着唇期待地看着自己，眼神很干净，也很认真。
“咳，你……又不是没抱过！”沈晨没好气道。
战将军天生敏锐，知道夫人这是同意了，开心地伸手捞起沈晨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环住他，微微仰着头看满脸通红的人。
夫人香香的软软的，抱着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很开心。
“看什么！”沈晨色厉内荏。
战扬把腿微微分开，沈晨往下落了一截，两人恰好面对面。战扬凑上去，贴着沈晨的唇，问：“能亲亲夫人吗？”
沈晨爆红了脸，心想，这将军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他什么都不懂，偏偏什么都会。要说他懂，那刚才那个问题又是怎么回事？
他还在胡思乱想，唇已经贴上来了。
战扬很认真地学习过小册子，虽然还是很生涩，但也知道要撬开沈晨的小牙齿，探到里面去。
带着一点小窃喜，又带着小心翼翼，两条小舌终于碰到一起，激起谁甜腻的闷哼，又被谁带去全部的力气。
第十九章
天微微亮的时候战扬就醒了，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他睁开眼睛，低头看猫在他怀里的人。
脸颊红红的，紧挨着自己的胸膛，呼吸吹起脸颊边的发丝，双手自然地握成拳头，抱在胸前……
将军怎么看怎么喜欢，很难得的战将军想赖床，等夫人一起起床。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必须起床。
战扬低头在还在熟睡的人额头上亲了一口，小心翼翼地把手从沈晨脖子下面抽出来。也许是感觉到他要走，沈晨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抱在胸前的手捏住战将军的前襟。
将军犯难了，夫人不想他走，但是……
“乖。”将军红着脸亲了一下夫人的手指，干净利落地起床。
“将军。“苏小和早就等在门外，今天她一身暗红色的武装，显得身姿挺拔，颇有巾帼英雄的气势。
“嗯。”战扬点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淡淡的神情，“查清楚了？“
“清楚了，证据都找到了。”苏小和语气轻快，似乎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战扬没再说话，沉着脸往将军府自己建的牢房走去。
牢房不大，就一间小屋子，平日多半是用来关犯了事的下人。这次这间屋子还真的发挥了一次本来的作用，真正关着一个犯人。
肖宁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地坐在里面，听见有脚步声，他立刻扑到小窗户那里，对着外面的人喊：“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现在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哪还能看出在桃林时候风流倜傥的模样。
战扬负手站在小窗户处：“冤枉？冤在何处？”
肖宁锐瞳孔缩了缩，虽然只能看见那人胸前一小片地方，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好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我……我是，是被人指使的！“他鼓起勇气道。
外面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肖宁锐觉得他要被这阵沉默逼疯了的时候，冷清的声音终于响起：“有证据？”
肖宁锐眼神暗了暗，他哪里来的证据，那人给了他钱，告诉他时间地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他本想着不过是走一段路，好奇心驱使，他也就去看了。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给他钱那个人说的情况……
他也是一时糊涂，那样标志的小公子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怪只怪他色胆包天！
战扬见里面的人不说话，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苏小和，这人送去衙门。“
他虽没有说明要衙门定什么罪，但衙门那些人个个是人精，将军送去的犯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战扬一路疾行，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像一尊大佛一样坐在主位，吓得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抖如筛糠。
他也不说话，等上了茶，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秋叶平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又得老夫人欢心，胆子特别大。见战扬坐在那里，她小心地靠过去，含羞带怯地看了将军一眼，细声细气地问：“将军可是在等老夫人起床？”
战扬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秋叶心猛跳一下，心想，将军果然是人中之龙，被他看一眼都好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都舒坦。
“老夫人昨晚上回来得晚，恐怕今早……“秋叶也是个没记性的，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现在居然还敢来将军面前说话。
也许在她看来，那个少夫人一点不得将军的欢心。
本来就是嘛，一个男子，要身段没身段，要妩媚没妩媚，将来连个子嗣都不能给将军留下，怎么可能获得将军的关注呢。
秋叶这么想着，心里窃喜。
只要她服侍好了老夫人，说不定能给将军做个妾。虽然与一个男人共事一夫有些不好看，但那人若是将军，也不是不可以。
她这边想得美好，苏小和暗地里不知翻了一个白眼。那个女人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看她那狐媚样儿，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想爬上将军的床吗？
秋叶的小手段对别人也许有用，对战扬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他坐着等了好一会，不耐地用手指敲着桌面。
苏小和见状问：“要不小的去请老夫人起床？”
“嗯。“战扬思考片刻，“该起床了。”
秋叶还想说什么，被苏小和瞪回去了。她不情不愿地带着苏小和去后院，没想到老夫人已经起了。
老夫人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神色庄重，好像要去完成一件大事。出门前，她转头看了一眼苏小和，没说什么，拄着拐杖，挺直脊背往前厅走。
人来了，战扬却依然纹丝不动。
老夫人站在门口与他对视，半晌之后，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跪下：“见过将军。“声音里的苦涩，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请起。”见长辈下跪，战扬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的声音四平八稳。
老夫人起身，坐在下位，看着战扬，道：“将军找老妪有事？“
“你买通他人诬陷将军夫人，认罪吗？”
老夫人扯开嘴角笑了：“有何不认，是我做的。我战家世代皆出将才，为华国打下这一片天下，战家的荣耀，不能毁在一个小儿手上！“
战扬看着头发斑白的老人神情微动，以为她要说服软的话，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跟大家想的相差甚远。
“加害将军夫人，按国法当……”
“不用你说了，我一辈子为了战家，到头来战家还是毁在我手上。我愧对列祖列宗，不牢将军动手，我自会去宗祠赎罪。“她冷笑一声，“马上就走！”
“老夫人！“秋叶不敢相信，老夫人离开战家，那她岂不是……
自己身边的丫鬟，老夫人哪有不明白她心思，冷眼看了她，哼笑道：“你别白费力气了，将军为了那沈家小爷连祖训都不顾，还会留你？”
秋叶白了脸，缩着身子，小声地哭泣。
战扬皱着眉，神情不悦，但对老夫人的话并没有说什么。过了半晌，他淡淡道：“老夫人保重，若有需要，尽管派人来说。”
“哼，不用，谢将军好意！”
沈晨起床后得知老夫人回来了，正想去请安，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出了府。又看见战扬从那边回来，脸色不是很好。
嗯，也许是不好吧，沈晨也是猜的。
“将军？”
战扬见了沈晨抿着唇，看见他眼里真切的担心，鼻子忽然有些酸。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把脸埋进他颈窝里，闻他身上的香。
沈晨稍稍愣了一下，好笑地伸手拍拍战扬的肩膀：“怎么了？你这样子我以为你要哭鼻子了。”
感觉到塞在自己脖颈间的脑袋晃了晃，沈晨笑了，原来将军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啊。
“谁要出门吗？”
“老夫人去宗祠了。“战扬声音闷闷的。
是老夫人？沈晨瞬间想到无数种可能去解释这件事情，不过，他更愿意等战扬告诉他。
赖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抬头的打算，沈晨也就任他抱着，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娘亲拍自己的那样。
老夫人不在家里，规矩都免了，沈晨着着实实地闲了好几天，终于闲不住了。自己跑去厨房做了一堆奇形怪状的小点心装在盘子里，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撑着下巴看。
“唉……”沈晨无聊地趴在桌面上，用手指戳点心玩。
老管家看见了，悄悄退了下去。在门口堵住又要出去的将军。
“将军。“老管家抬手作揖。
“何事？”最近见到管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啊。
老管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将军要去哪里？“他明明知道战扬要去军营，这么说只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
战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静地等他下一句话。
“将军莫不是忘了老头子教您的那些？”
那些？
战扬有些疑惑，老管家教了很多，他该记得哪一项？
老管家眼见将军疑惑的眼神，自知他家将军是想不起来了，认命地叹口气，苦口婆心：“将军，公事虽重要，这家事也重要。夫人受了这么多委屈，您怎么就舍得扔他一个人在家？”
“……”
是关于夫人的事情吗？那确实是要认真对待的事情！
战将军抿了抿唇，管家确实说过，夫人是用来疼的。要陪着，护着，时刻关心着。
他不是不关心夫人了，他只是……
老管家见他半天不说话，接口道：“夫人是男子，你放他在满是丫鬟的院子里。夫人长得又这般标志，脾气又好，您……”
为了将军的幸福，信口胡诌就胡诌了吧！
战扬眼神一寒，嚯地转身回去，老管家见状满是褶子的脸再次笑成向日葵，笑颠颠地跟着将军朝院子走去。
沈晨本来是打算回床上躺着去，眼前的光线忽然被挡住。他仰头看不知为什么脸色很不好的战扬：“怎么了？”
战扬抿紧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夫人还是不要离开我的好。”
……
沈晨呆了一秒，脸瞬间红透，跳起来躲到一边，指着战扬道：“你你你，你瞎说什么！虽然……我……但是不代表我……你你你……”
第二十章
随后而到的管家见院子里这状况，忙上前来劝：“这是怎么了？将军欺负夫人了？”说着还责备的瞪了一眼满脸不解的将军。
沈晨涨红着脸躲在管家身后，气呼呼地瞪着战扬，半晌冒出一句：“登徒子！”
将军委屈了，老管家僵硬了。
“将军……您到底跟夫人说了什么？”
战扬转回看着屋子方向的脑袋，颇为无辜地看着老管家：“我让夫人不要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