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亲自去总部一趟,还有一些很重要的机密文件不知道还安不安全。打定主意韩翼扬起身叫雨泽准备车。
「少爷,莫言少爷特意嘱咐了要让您好好休息,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韩翼扬听到这话一下子被激怒,他眯起眼睛看眼前的人,「怎么?你想限制我的自由?」
「不不,少爷,雨泽不敢。只是莫言少爷交代了不让您离开悠咛阁,我不敢不遵从。」
韩翼扬拍案而起,「放肆!你还知不知道谁是这日月堂的主人了?」
雨泽低下头不再说话,韩翼扬被他的态度彻底激动,不能掌控的无力感让他突然有些害怕,「赶紧去备车!」
雨泽出去后韩翼扬才发觉自己手心竟然开始冒冷汗,看这形势莫言必是已经收买了人心,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挽回。想想自己竟然还被莫言感动,韩翼扬心里一阵寒凉,为什么都这么对他?
雨泽看看疾驰而去的汽车,在心里一阵阵冷笑,看来把宝压在韩翼扬的多疑上真是明智,这个人,他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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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泽看看疾驰而去的汽车,在心里一阵阵冷笑,看来把宝压在韩翼扬的多疑上真是明智,这个人,他相信谁?
韩翼扬很快来到总部,大家看见韩翼扬都颇为惊讶,纷纷围上来问寒问暖,韩翼扬随便敷衍了几句,「莫言和穆叔呢?」
「他们在楼上开会。」
韩翼扬快步上楼,推开会议室的门,几个人看见韩翼扬都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莫言先站了起来,「少爷,您怎么来了?」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韩翼扬挑起眉冷笑,「哦?我不应该来吗?」
莫言一时没注意韩翼扬语气里的深层含义,他走到韩翼扬身边,「伤口感觉怎么样?」
韩翼扬看莫言关心的眼神只觉得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微眯着眼睛,「你希望呢?」
莫言有点懵,韩翼扬的表情像是……厌恶?莫言想不出早上还赖着自己的少爷怎么突然这般奇怪,「自然是希望少爷赶快好起来。」一边感叹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一边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那最好不过了,我已经没事了,从现在开始重新掌管日月堂大小事宜,莫言,这段时间为难你了。」
莫言看着韩翼扬疏离的目光和冰冷冷的声调一直在检讨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自然要替少爷分忧。」
韩翼扬看莫言对自己的收权并未表现出什么异议,神色如常,内心也不禁动摇,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
韩翼扬坐下看看周围的人,「继续吧,在讨论什么?给我大概说说。」几个人都看着莫言不说话,韩翼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局外人一样,这几个人看样子都为莫言马首是瞻,这种失控感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莫言,你先回悠咛阁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韩翼扬看了看莫言,「我在总部了解一下近来的情况。」
莫言本想拒绝,但看了看韩翼扬坚定的眼神转念一想也好,少爷在房间也很多天了,现在听听大家的汇报也好。而自己也确实很累,今天状态一直不好,坐都坐不住,屁股还隐隐作痛,这样下去没准会出错。
「那好,谢谢少爷。穆叔,你把最近的事和少爷说一说。」莫言转身离开。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甜甜的感觉,少爷让自己回去休息,是关心自己吗?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自己了吗?这么想着,心情大好,身上也不觉得那么疼了,莫言开着车轻轻哼起了歌。
到了悠咛阁莫言直奔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软软的床上,动作过大牵扯到身体内部的伤让他咧着嘴倒抽了一口冷气,可心里还是高兴,少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自己特殊待遇算不算说明自己对他来说是有些特别的呢?
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少爷的身体渐好,上次的事也已经有了些眉目,莫言觉得紧绷了很长时间的神经终于能得片刻休息。而且,少爷还那么体贴的准他假,莫言孩子气的在被里弹了弹腿,微微笑着阖上了眼睛。
青辰一直注意着悠咛阁的风吹草动,看着莫言貌似很舒畅的步入自己的房间,青辰邪邪的勾起唇角,「哼,看你还能高兴多久!」
韩翼扬看莫言离开,「大家先去办自己的事吧,穆叔,你留下来。」
几个人奇怪的看了看韩翼扬,不是要了解情况吗?看韩翼扬面色凝重不好说什么,收拾好东西陆续离开。
穆管家看大家都离开了,看着韩翼扬脸色不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少爷,怎么了?」
「穆叔,在悠咛阁给您打电话接不通呢,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穆管家苦笑了一下,「让少爷担心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我,早上下车的时候着急了一点跌了一跤,手机被压坏了。」
「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少爷见笑了。」
「没摔坏就好,穆叔,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我还仰仗着您呢。对了,穆叔,莫言,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什么逾距的事?」
韩翼扬不想再问题查清楚之前显得过于严重,谨慎的措了辞,但这话还是穆管家吃了一惊,他听出了一些韩翼扬的话外音,「少爷,是谁这么跟您嚼舌头?莫言这孩子可是对您忠心不二的啊。」
韩翼扬微偏着头,手指轻敲着桌子,「周围的人换了很多,这么大的人事变化他有没有和你商量过?」
「少爷,你受伤之后莫言顶着多大的压力啊,他害怕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才把外面分堂的一些人调回来,他害怕总部这些人年轻没经验才让我来的,这无可厚非啊。」
「穆叔,你了解他多少?你知道吗?现在感觉悠咛阁和总部的事都是他全权负责,都看着他的颜色了。」
「少爷,你要是这样讲的话真的太伤人心了。您生病了莫言自然是要挑大梁的,您醒了是您给他的权利,他把日月堂上下打理的这么好,现在却又说他争权。少爷,这对他太不公平了。」穆管家一想到莫言那么付出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禁不住为他抱不平。
韩翼扬这么说莫言心里也有些别扭,毕竟莫言救过他的命,可是种种迹象又让他觉得极度不安,「我也不想怀疑他,但是我感觉不太好,去密室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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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翼扬这么说莫言心里也有些别扭,毕竟莫言救过他的命,可是种种迹象又让他觉得极度不安,「我也不想怀疑他,但是我感觉不太好,去密室看看吧。」
韩翼扬和穆管家一前一后走向韩翼扬总部办公室里的密室,密室的所在和如何开启这是历届日月堂的最大秘密,只有少数几个和堂主亲近的人才能知道。
进入密室,韩翼扬迫不及待的打开保险箱,大概整理了一下,几分重要的合作伙伴资料找不到,日本分堂的信物也不翼而飞,韩翼扬又仔细查看了一遍,东西放的方式和以前不大一样,很明显的翻动痕迹。
刚开始看的时候韩翼扬还略微有些紧张,这紧张或许来自于对莫言的期待,可是到现在韩翼扬反倒镇定了下来,「穆叔,这段时间只有莫言有这个权利来这里吧。」
「……」穆管家感觉有点乱,一切似乎都是早就布置好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莫言,「少爷,这个还需要从长计议,上次莫言要调回日本的一部分人自然要用到信物,或许就放在别的地方了。」
「他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吗?」韩翼扬大概清算了一下不见的东西,看到日月堂的堂印还在稍稍放心,看来莫言还没来得及把股份转到他手中,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通知悠咛阁,把莫言软禁在他房间里,不许他离开。」
「少,少爷。」穆管家怎么也不相信莫言会背叛韩翼扬,「您不能这样啊,那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还是要调查清楚。」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权利和能力进出密室?事实摆在这你让我怎么相信他?穆叔,你真的了解他吗?」
「这孩子在日月堂这么久了,哪有一点叛乱之心啊,他不是那般无耻之人啊!」
「哦?穆叔,你忘了我在坐到这个位置之前也是隐忍着、蛰伏着的了?我也是无耻吧。」
「我不想有人用同样的套路把我挤下去,我不能栽在无谓的信任上,我不能回到以前那种生活,我不能。」
穆管家看着韩翼扬几乎扭曲着的脸,听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话,知道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近乎强迫的不安全感,无奈的摇摇头,出去向悠咛阁传达命令。
穆管家明白,韩翼扬是怀着对过去怎样的恐惧,他只相信自己,只有抓在他手里的东西才是可靠的,对权力地位近乎偏执的追求蒙蔽了他的双眼。
一切都在秘密进行,先是换掉了悠咛阁所有和莫言交情不错的人,接着更换密室和保险箱的密码,搁浅了所有莫言正在谈的生意,不许任何人和莫言联系。
整个日月堂在一下午的时间里变动如此之大,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大家都惶惶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如此针对莫言,韩翼扬把莫言碰到了天上,给他无上的地位,又亲手把他摔向地狱。
莫言这一觉睡得踏实又安详,少爷身体恢复情况很好,终于能重新掌管日月堂的事。多日提心吊胆的生活让他身心俱疲,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慢慢起身先冲了个澡,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一旦轻松下来,神经不那么紧绷着莫言才感觉出身体的不舒服。
身上某些被韩翼扬弄出来的瘀痕还没有完全消失,轻轻点上去还有点痛,但莫言看到这些痕迹,想起韩翼扬昨天晚上带着霸道的口气说要在他身上做点记号时的样子还是轻轻笑了,韩翼扬小孩子一般的霸道会给他一种被需要着的满足感觉。不敢奢求少爷的爱,只要自己还是被需要的,只要自己对少爷来说还是有用的,只要少爷还能留自己在他身边……
不知道少爷现在在哪,莫言换了身衣服,推开门刚要往外走,门外立刻走过来两个人「莫言,少爷下令禁止你出房间。」
莫言愣了,怎么回事?这两个人自己也并不熟悉,「为什么?」
「不清楚,还是请你在自己房间等候。」
莫言想了想转身关门进了房间。被禁足了,可是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太快,莫言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
正坐在床边胡思乱想,传来敲门声接着刚刚的两个人走进来,「莫言,少爷叫你去书房。」
糊里糊涂的变成这样,莫言也正想问问韩翼扬,很快起身上楼,两个人跟在他身后,莫言微微偏头,感觉自己像贼一样被防着,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到书房门口,几个人守在那,莫言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也并不是以前在悠咛阁的人,越发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越发困惑。
「交出配枪。」
莫言拿出手枪交给他们,这才被允许开门进入,韩翼扬坐在书桌旁边,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写什么,穆管家站在旁边。听见莫言进来,韩翼扬微微蹙起眉,抬起头「穆叔,去办事吧,你亲自在那盯着。」
穆管家点点头看看莫言出了书房。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莫言看着韩翼扬盯着他看的冰冷眼神,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莫言,跟了我多久了?」
莫言不知道韩翼扬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有两年多了。」
「很久了啊。莫言,我一直都很器重你,你是知道的吧。」
「嗯,莫言一直都谨记少爷的知遇之恩。」莫言隐约觉得今天的韩翼扬有些不一样,对他的态度咄咄逼人,和早上那个嘟着嘴耍赖的人完全搭不上边。
「我器重你所以没有对你隐瞒日月堂的机密,可是,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日本分堂的信物和几份合作伙伴的资料在哪?」
莫言听了这话直觉得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睁大眼睛看着韩翼扬,「少爷,这,不是应该在密室吗?」
「是啊,应该在密室,可是,」韩翼扬摇了摇头,「现在,找不到了。」
莫言脑袋「嗡」的一声,他看着韩翼扬别有用意的眼神,突然一切都明白了。
想想上午韩翼扬突然去总部的失常表现,再想想刚才自己门前严阵以待的样子,心象被什么硬物狠狠撞了一下,尖锐的痛。
所有的期待都被打破后,心灰意冷的莫言反而镇定下来,他一点都没做过对不起韩翼扬的事,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正视着韩翼扬,「少爷,我确实用过日本分堂的信物,那是为了向总部调派人手,用完我就把它放回原处了。」
韩翼扬抵着下巴看着莫言并不开口。
就在莫言和韩翼扬说话的时候,穆管家带着几个人进入了莫言的房间,「仔细找找,看有没有日本分堂的信物和几分加密资料。」
几个人分开来开始仔细查找,床下,书桌里,衣柜,浴室翻了个遍,不一会功夫整个房间就被弄得乱七八糟,地上狼藉一片。
「穆叔,你看这是什么?」
一个人在墙上的相框后面找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子,穆管家打开看了看立刻变了脸色,这就是丢失的那几份合作者资料,尚未开封,看样子是很仓促的塞进去的。
「继续找,仔细一点。」穆管家盯着相框和资料看了半天,他相信莫言,他想起莫言清澈明亮的眼睛,想起他毫不犹豫的为韩翼扬挡子弹的一幕,更加坚信了他的想法,可是要怎么能让少爷相信?情况对莫言非常不利。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要置莫言于死地?
正当他在想对策的时候,又有人在一块被敲空的地板下发现了日本分堂的信物,小小的一方石印被包在一块手绢里,穆管家把它托在手里摇了摇头,看来这是早就预谋好的,现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被卷入这样一场黑幕,莫言少不了要受苦。要想钓真正幕后黑手出来恐怕不那么容易,只能先委屈莫言,穆管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拿着资料和信物上楼去书房。
「少爷,这是,在莫言房间找到的。」穆管家无奈的垂着眼睛把信物和资料交给韩翼扬。
「穆叔!」莫言简直不相信他说了什么,看着穆管家交到韩翼扬手里的东西立时脸色煞白,几乎是抖着声「这东西怎么会在我那,我把它放回密室了啊。」
「少爷,我也觉得这件事还有待商榷,要仔细调查一下,要是有人陷害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自然是要弄清楚的,莫言,你怎么说?」韩翼扬一直盯着莫言,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穆叔,东西是在哪找到的?」莫言有些激动,嘴唇微微颤抖,眼睛都有些发红。
「资料是在墙上的相框里找到的,信物是在沙发下敲空的地板里发现的。」
「我房间的沙发下有敲空的地板?」穆管家点了点头,莫言嘲弄的笑了笑,「这太荒唐了,我根本不知道!」
「就是说整件事都是别人的诬陷,你一点也不知道是吗?」韩翼扬换了副慵懒的姿态,靠着椅子眼角上挑询问莫言。
「是的,整件事我完全不知情,还望少爷明鉴。」莫言看着韩翼扬怀疑的眼神,心渐渐凉了下来。
「好吧,会查清楚的。」韩翼扬微微笑了笑,「我也不希望自己养了只白眼狼。」
这笑容很是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就像是在嘲笑一个阴险夺权而不得的败寇,莫言本不善言辞,现在又被韩翼扬这样注视着更是说不出什么。
背上一阵发麻,昨天还是缠绵悱恻,今天却是冷语相加,莫言受不住这巨大的反差,只觉得万念俱灰,想想心底又是一阵钝痛。
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
莫言低头想了想,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韩翼扬看样子已然认定他就是叛徒了,只是在等有力的证据好让自己甘心认罪吧。罢了罢了,多说无益,现在死乞白赖的只会让自己更难堪,有谁相信呢?
自从爱上韩翼扬,已经交出了自己的一切,还是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给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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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爱上韩翼扬,已经交出了自己的一切,还是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给自己吧。
「少爷,是不是要把我送到总部关起来?现在吗?」莫言冷静下来,索性不再解释,沉静的看着韩翼扬。
韩翼扬摇摇头,「不必,你先回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