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哥，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我是gay我很确定，我对女人没有兴趣，我想去追逐我自己的幸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gay，但是我知道你会结婚，所以我们俩没有以后。我喜欢过你，从小到现在，在没遇到航哥之前，我一直以为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现在，我想我是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我不希望你在对我心存幻想，我也不希望我们再这样暧昧不清。你如果还拿我当兄弟，就把我们的关系定位在好朋友上吧，我想这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张小伟依旧仰着头，盯着头顶上方的一株迎春花。
张志看到张小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噙着泪水，也有些动容的说道：“你难道不准备结婚？你可是家里的独子，你如果不结婚，又怎么传宗接代，叔叔婶婶也不会答应的，你想让他们成为左邻右舍的笑话吗？你看看咱村的光棍，老了，一个个多可怜，没人陪，他们那是娶不到媳妇，你这么优秀，肯定会娶到一个好媳妇的。到时候，我们各有家室，也可以……”
“也可以什么？也可以跟你做地下情人，也可以跟着你继续来这约会，野合，对不对？你他妈的好意思拿一个无辜的女人当挡箭牌？你他妈的好意思把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扯进来？你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就忍心欺骗别人，我果然是看错了你！我选择了你才是真的瞎了眼。”
面对张志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张小伟直接怒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我为了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要！我现在考虑的也是怎样能够跟你更长久！”张志看到张小伟愤怒的样子，慌了，他把张小伟约在了这样一个熟悉的地方，就是希望能够让张小伟回心转意，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什么为了我，去你大爷的，你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理由，却跟别人说吧，我可不稀罕，我走了。”张小伟转身就走。
“你别拉我！”张小伟甩掉张志拖住他的手，他牛脾气上来了，谁也拉不住。
“你慢点，这里这么多石头。”张志想扯住张小伟，却被张小伟甩掉了，他跺了下脚，急忙追了上去。
张小伟听到了张志追了上来，也加快了步伐，只是心里着急，脚下就乱了分寸，他没留意踩到了一块石头，而那块石头摇晃不稳，张小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快给我看看。”
张志看到张小伟摔倒在地正在揉着脚腕，急忙迈开大步跑到他的身边，急切地问道。
“没怎么，没事。”张小伟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看着张小伟倔强的样子，张志心疼万分，此刻他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他把张小伟拉近怀里，没等张小伟反应过来就亲吻上了张小伟的嘴唇。
张小伟被张志强有力的大手摁住，他用力的想要掰开张志的手臂，却徒劳无功。他只好闭上双眼，紧紧的咬住了牙齿，不让张志的舌头撬开。
“好玩么？很有意思对不对？要不然我现在脱下裤子让你草了我，你就满意了，是吧。”等到张志松开了他，张小伟冷冷地说了一句。
“也让我再最后任性一次吧，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抱抱你。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张志说得有些伤感，张小伟也不好意思再发脾气，只好转过身子，慢慢向前走去。
“你别逞强了，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行不行？让我先看看你的脚，大哥，我算服了你了。”张志忙走到张小伟面前，伸开双臂，挡住张小伟，不让他走。
张小伟心头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他看了张志一眼，没说话，坐在了石头上。
张志蹲在地上，给张小伟脱下了鞋子，看看肿胀的脚，表情有些凝重。
“刚才看你还能走，就没什么大事，吃点药应该就能好，不过最好去医院看看，咱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去青岛，好不好？”
张小伟寻思了一下说道：“村里的张刘叔会正骨，直接去他家吧，大过年的，青岛的医院除了值班医生估计都回家了，我感觉没事，就是崴了一下。”
“我还能把你吃了？跑得那么快，如果伤到骨头，还让不让我们过年了。”张志嗔责了一句，给张小伟穿上鞋，然后蹲在他面前，笑着说道，“上来吧，又让你捡个便宜。”
“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喊出来，不然我在家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你还是担心一会回家，你怎么跟我老妈解释吧。”张小伟顺势趴在了张志的背上，揪着张志的耳朵说道。
“背小猪咯，正好过年，小猪养肥了，宰了吃肉喽。”张志掂了掂张小伟，乐呵呵的说道。
“胡说八道，明明是猪八戒背……”张小伟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失误了，此刻媳妇二字卡在嘴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还羞得脸通红。
“猪八戒背什么？说啊？”张志歪头瞄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张小伟，想故意糗他一顿。
“背你大爷！”张小伟扯着张志的耳朵，趴在他耳边，憋出了几个字。
“唉，唉，大爷好，大爷手下留情，小的知道错了。”张小伟的手上使了劲，张志龇牙咧嘴的喊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你虽然惹大爷生气了，但是大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你吧。明天初一，咱们都要去爬山，我也想去看看虚山大师，你说我怎么去呢？”张小伟摇头晃脑，一双乌黑的眼珠却在骨碌碌乱转。
“大爷，你饶了我吧。那山那么陡，你这么重，我估计走到半路就累瘫了。我明天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可好？”张志可怜兮兮的求饶道。
“看大爷我心情吧，你准备好随时待命就可以。”
张志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把张小伟塞进了车里，抹了把汗，伸长了舌头，气喘吁吁地说道：“小时候把你从这里背回家也没觉得累，现在背了这么一段路就累了，真是长大了。”
“我们先去张六叔家里吧，免得爹娘不放心。”张小伟不想再提起过去，岔开了话题。
张志发动起车，刚脱了外套，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张志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号码马上挂断了，笑着说道：“大过年的都不清闲，一定是推销电话。”
张小伟瞟了一眼张志的电话，那个电话号码没有标名字，张小伟也没有吭声。
很快就到了张六叔家门口，张小伟对着张志说道：“志哥，我刚好像看到张六叔提留着公鸡出去了，你看看他是不是找人杀鸡去了？”
“好，我去看看，你稍等我一会。”
张小伟在瞅着张志进去之后，快速地拿起了张志的手机，把刚才的那个电话号码翻了出来快速地记在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把手机放在原处，平复了一下心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着张志出现。
第一一四章：似水流年
张志扶着一瘸一拐的张小伟要推开大门的时候，停了一下，看着张小伟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了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让我来承担你遭受的痛苦。”
张小伟楞了一下，他没有料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张志会说出这样煽情的句子。他看着张志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泉，黑亮清澈，眼睛深处流露出来的痛惜，让张小伟更是心神巨震，因为在他的眼睛里他真的看到了‘欲以身替’四个字。
“哈哈，你是怕我老妈批斗你吧，没关系的，六叔都说了没伤到骨头，吃几天药就会好，所以这是小事一桩。反正我老爹把你当亲儿子，他肯定会给你撑腰的，你就真的不用担心了。”张小伟即便看出了张志眼里的万般深情，也只能佯装不知，他随意的拍了拍张志的肩膀，打了个哈哈。
“我不是担心婶婶骂我，如果婶婶打我一顿可以消气，我宁愿让婶婶打我一顿，我的心里也好受一些，反正我皮糙肉厚，从小也就被打习惯了。我是内疚，因为你是我带出来的，又是因为我受的伤。”张志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我自己走的着急，崴了脚，怎么又是因为你受的伤呢？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到家了，如果你害怕俺娘，可以撤了。”张小伟看到张志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不你在家养养，到开学再走，那个时候估计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去给你把火车票退了。”张志试探着给张小伟提了一个建议。
张小伟没有回答他，推开门，喊道：“妈，我回来了。”
“正好回来贴对联。”伟妈闻声端着一盆浆糊走了出来，看到一瘸一拐的张小伟，把手里的盆往伟爸手里一塞，惊叫道，“儿子，我的心肝，你这是咋了？”
“婶婶，对不起……”
还没等张志说完，张小伟就打断了张志的话，说道：“有你什么事，你对不起个毛线啊，我自己走路没长眼，脚踩空了，崴脚了。不过，妈咪，刚才志哥带我去六叔那里看了，说没问题，没有大事，他给我拿了几分草药，吃了就好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别站着，上炕坐着，我看看。小志你说你也不好好看着小伟，你知道他莽莽撞撞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伟妈见到自己的儿子受伤，有些心疼，忍不住责备了张志几句。
“你说你怎么回事，小伟都说了，是他自己的原因跟小志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老六那技术我们都信得过，他说没事就没事，你跟着搀和什么？”伟爸听到伟妈埋怨张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维护张志说道。
“你才跟着搀和呢，我哪里埋怨小志了。好像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一样，一点都不心疼。”
“你越说越混了，儿子受伤我肯定着急，但是你也不能乱发脾气。”
“两位，两位，两位，你们要吵到大门外面去，大过年的也不消停点，这么点事有什么好吵的。志哥，咱俩进屋，让他们在这吵吧。”听到两个人嚷嚷起来，张小伟的头都大了，他也知道自己爹娘什么脾气，所以知道怎么让他们停下来。
“儿子，我来看看你的脚，这药什么时候吃？一天吃几次？小伟，你慢点走。”伟妈瞪了伟爸一眼，一路小跑跟着张小伟走进了屋里。
“叔，真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小伟，是我的错。”张志听到伟爸伟妈争吵起来，心里更加难受，伟妈刚走便向伟爸认错。
“孩子，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婶婶就那样，越慌越乱，你别放在心上。走，搭一把手，跟叔贴对联去。你拿着浆糊，我去拿对联。”伟爸把浆糊给了张志，自己抱着对联跟张志一起来到了大门外。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这脚肿的，你初三怎么走，干脆先别着急走了，在家养养再走。”伟妈看到张小伟肿起来的脚腕，心疼的说道。
“妈，没事，你赶快去做饭吧，真没事，不疼。”张小伟推着伟妈进了厨房。
其实现在萦绕在张小伟心头的就是刚才张志的那个电话，因为他看到张志看到那个电话时，明显有个撅嘴的表情。而他也有种直觉，这个电话，绝对是张志认识的人，而且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所以在看到人都出去了之后，他拿起伟爸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自己记下来的那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接通，刚说了个“喂，你好。”
张小伟就飞快的挂断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正是自己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他的声音，他的模样，这都是张小伟这辈子不想去碰触的。
“果然是他。”张小伟倒吸了一口凉气，花了几分钟才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张志带他去长沙，在青岛，甚至在养殖场，一直到现在，任健这个名字时不时的出现了张志的世界中。而且张小伟也能看出来，刚才张志看到电话时那一系列的细微表情变化，就证明他们的关系匪浅。
张小伟知道任健的手段，如果任健想得到的，他一定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会不会是志哥已经跟他？”张小伟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张志跟任健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景，这个场景着实让张小伟不寒而栗。
“这肯定是我胡思乱想的，志哥肯定不会的，志哥不懂这些，我这一定是吃任健的醋，所以才会扯这么远。他们俩没关系，他们就是朋友。”
张小伟忙在心里安慰自己。
张小伟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志推门进来，看到面色苍白的张小伟，吓了一跳，忙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疼得厉害，咱现在马上去青岛。”
“我哪里苍白了，都说了我没事。”张小伟的眼神有些躲闪。
“还骗我，从小你撒谎的时候就不敢看我，我觉得你有心事。”张志趴在炕上盯着张小伟的眼睛，温柔的说道。
在张小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电话适时响起，张小伟看到来电是航哥的时候，怔了一下，看了张志一眼，张志也看到了张小伟的来电显示名字，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我出去继续帮叔贴贴对联，你，你……”
张志一着急就容易结结巴巴，最后几个字委实说不出，退后两步，跑了出去。
“哈尼，方便说话么有没有想我？”电话那头传来李航有磁性的声音。
“当然有，你到家了？”
“嗯，真不想来回折腾，初二要回医院值班。如果不是你极力让我回去，我才不回去呢，看着我爸那张扑克脸我就头疼。我说去你家过年吧，你又不让我去，可怜我这个没人要的大好男青年了。你知道嘛，今天晚上我妈在酒店订了一桌菜，他们都不想自己做菜，这个鬼地方，没有一丁点过年的感觉，我想跟你去一起过年，我想跟你一起变老一岁。”李航忍不住抱怨道。
“咱中国的传统就是过年都要回家嘛，爸爸妈妈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盼望你回去，你回去好好的陪陪他们，别惹他们伤心。至于咱俩，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过年，还有以后的几十年呢，又何必执着这一年呢。”
“哈哈，我家哈尼最体贴懂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死你了。要不然你提前机票回来吧，我想给你过生日。你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肯定要在家多陪爸妈几天，毕竟又是半年不能相见了。所以，不要着急，你在长沙乖乖的等我开学就好。我不要什么生日礼物，你平日里给我就够多了，我已经还不完了，还要什么生日礼物。”
“好吧，一切都听你的，爸爸妈妈在做什么？妈妈有没有问起我这个好女婿？”
“得了吧，臭美，他们才没有问起你呢。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妈妈过来了，爱你，哈尼。”
挂了电话，张小伟得意的笑了笑。
张小伟隐瞒了他提前订好火车票的事实，就想给李航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当他突然出现在李航面前的时候，他的惊喜跟讶然了。
“我先走了，还是老样子，晚上跟你一起来守岁。”张志推开门，对着张小伟眨了眨眼睛，说道。
除夕夜，吃过年夜饭，收了压岁钱。张小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烟花，他知道他在期待他的出现。
终于，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张志终于来了。
“来得晚一些了，那帮家伙拖着我打麻将，我哪有功夫陪他们。他们要跟着我过来，被我赶跑了，我可不想被人打扰到我们的二人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