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救你脱离苦海,要不你搬去我家住几天吧。反正现在顾凡晚上都在医院里。”夏惟一脸上是一脸的正经,心里却是笑道,也就只有周云溪可以管住你。
“呃……”苏若愚眨巴了下眼睛,嘿嘿笑道,“我还是不了,每天晚上学习好呀,不用怕期末考了。”
“我觉得……”夏惟一话说了一半,又咽回去,忍俊不禁地说道,“那好好学习。”
“你……”苏若愚看着夏惟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生病了,也堵不住你的嘴。”
“我的伤又不在嘴上。”夏惟一闲适地半靠着,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这样和苏若愚斗斗嘴,可以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不至于那么疼。
苏若愚眼珠子转了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不是已经被顾凡推到了?”苏若愚说完这句话,在一旁一直冲夏惟一挤眉弄眼地笑。
“你丫的,才没有。”一句话让夏惟一耳根红了起来,“别笑了,笑得跟狐狸似的女干诈。”
“欸……说说看,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苏若愚趴在床上,把下巴枕在手臂上,八卦地问道。
夏惟一白了他一脸,说道,“别露出一副大妈的样子,好不好?”
苏若愚直接忽视他的嘲讽,继续问道,“说嘛,你说了,我就告诉你我的。”
夏惟一目光动了动,然后说道,“就是……抱了一下,然后还吻了一下。”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连语气中都带着点羞涩。
“嘿嘿”苏若愚贼贼地笑道,“我们也一样了。”
“说说看,平常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时,顾凡是什么样?”苏若愚继续八卦道。
然后,夏惟一就开始和他唠家常了。时不时地又问下苏若愚,周云溪是什么样的。两个大男生,各自带着甜蜜讲述着自己喜欢的人。也许,恋爱中的人,都会变温柔。
……
“不会吧,完全看不出来。”苏若愚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个木头人顾凡,会有那么温柔浪漫的一面。还会弹吉他唱歌,这也太魅惑了吧。回去让周云溪也给我唱一首来听听。
“想不到会长,私底下挺腹黑的嘛。”夏惟一忍住大笑的冲动,怕扯到伤口,只是轻笑。
“可不是呢。”苏若愚表示赞同。
两个人,推心置腹地聊着各自的小秘密,等到另外三个人来了以后,默契地闭上嘴。看着两个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三个人都有点儿莫名其妙。
“开吃吧。”
然后,五个人在病房里开始了聚餐。
夏惟一享受了病人的待遇,拿着勺子吃饭,而且不需要自己夹菜,碗里是满满的饭菜。
21、白头到老不过是细水长流
下班以后,匆匆赶到的夏茂看到这一幕后,笑得合不拢嘴。阿一有这样一群好朋友,他是从心里感到高兴。这孩子,以后不会孤单了。
从那天以后,云飞扬依旧会每天来看夏惟一,只是停留的时间不长。一般是把东西放下后,小坐一会儿就走。
转眼间,十几天就过去了。距离除夕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又是新的一年了。
夏惟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外面阴沉浓烟色的天空。今天,他就要出院了,幸好赶在除夕之前,不然在医院里过年,那似乎有点悲催。
“你说会下雪吗?”夏惟一望着灰色的天空问道。天空上布满厚厚的云层,阴暗而压抑。
“不知道。”顾凡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过了一会说道,“可能会。”
夏惟一回头对他笑道,“希望会下雪。”他们还没有一起看过雪呢。
“阿一……”人未到,声音先到。苏若愚在走廊里就喊起来,声音里满是喜悦。
“都收拾好了吗?”苏若愚看了看行李,盯着夏惟一问道。
“嗯,”夏惟一点点头,大笑道:“终于解放了,我们回去吧。”
“好。”苏若愚高兴地一把搂过夏惟一的肩膀,两个人往前走。
顾凡周云溪云飞扬三个人跟在身后。
在医院门口,云飞扬本来打算独自回家。但是夏惟一说想请他们一起去家里玩,顺便请大家吃顿饭,于是也跟着去了。
五个人一起打车回去,苏若愚和夏惟一同一辆车,周云溪他们三个人同一辆车。
下了车以后,还要走五六分钟的路。
苏若愚显然很兴奋,一路上说说笑笑个不停。
夏惟一时不时地仰望着天空,期待着会有雪花飘落下来。
像是老天爷终于感应到夏惟一渴望下雪的心情一般,下午低沉灰暗的天空,突然落下片片洁白晶莹的雪花。
“顾凡,你看,下雪了!这是我们的第一场雪!”趴在阳台围栏上等候着下雪的夏惟一伸出手,接住飞扬而下的雪花,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凡。
“我们去石湖看雪,好不好?”顾凡温柔地走近夏惟一,将手覆在夏惟一的掌心上。
“好。”夏惟一点头微笑。
石湖公园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他们曾经一起去看流星雨的地方。
两个人全副武装后,相视一笑,戴着手套的手牵在一起,直奔石湖公园。
“看完雪后,顺便去接爷爷下班吧。”夏惟一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好。”顾凡宠溺地说道,伸手将夏惟一大衣的帽子给他戴上。
刚戴上的帽子又被夏惟一扯了下来。顾凡眉头微蹙,“小心感冒。”
夏惟一笑了笑,说道,“这样一路走下去,我们的头发都会变成雪白的吧。”
我多想一不小心就与你白头偕老。
“嗯。”顾凡点头,“雪好像变大了。”
夏惟一沉迷地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热情洋溢地从空中飘扬落下。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轻声说道,“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路走到白头。”
顾凡的目光顿了顿,伸手接住雪花,落在手上的雪花,细碎美好。轻声说道,“一路携手白头。”
我们都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幸福地过下去。一直相守每一分每一秒,一起度过每一个十年,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我们以为白头到老,只不过是细水长流,终究会走到。殊不知,人生有太多的与我们以为相悖的意外。
你以为白头到老只是区区几十年,实际上那比永恒还要难以企及。
只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白头到老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两个人坐在当年顾凡坐过的那条长椅上,安静地看雪花飘落,任白雪覆满全身。
一会儿,身上已铺满白雪。夏惟一看到状似雪人的顾凡后,噗嗤笑出声来。
然后,两个人绕着公园,牵着手,转了一圈,赏雪赏身边人如花笑魇。
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下午又在外面吹了几个小时的风,晚上夏惟一开始发高烧。一张脸红扑扑的,身上也在冒冷汗。
顾凡给他吃退烧药,可是每次夏惟一都会吐出来。
从小,夏惟一就不喜欢吃药,也吃不下去药,每次把药吞下去,那些药丸都会像长了腿似的又自己从喉咙里跑出来。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夏惟一迷迷糊糊地抓住顾凡为自己擦汗的手。然后扯着嘴角笑道,“幸好爷爷睡了,不然他又得念叨了。”
顾凡把被子掖紧,说道,“那你好好睡觉。”他知道夏惟一是怕夏茂担心,所以才撑着没有去医院。
晚上抱着夏惟一,顾凡一直都没有睡去。而夏惟一也因为身体不舒服,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动来动去。
顾凡把身体贴近夏惟一,握住他的手,脚也贴近夏惟一的脚,让他暖和些。
半夜时夏惟一忽然发寒热,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冷的。顾凡起身开灯,倒了杯温开水,想要叫醒他,可是夏惟一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昏睡着。
顾凡拿毛巾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探了探夏惟一的背,全是汗。犹豫了一下,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然后又把夏惟一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将夏惟一搂在怀里,让他的头贴着自己的胸口,这样紧搂着他睡。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夏惟一才退烧,趴在顾凡的胸口,沉沉睡去。顾凡见夏惟一熟睡后,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安稳地睡去。
夏惟一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大大的熊宝宝,晒着暖和的太阳,舒适地躺在藤椅上。好生惬意,于是他笑醒了。
窗外的白光穿过窗帘投进室内,夏惟一眨了几下眼,才睁开眼睛半眯着。
今天好像有太阳,现在会不会已经日上三竿了?还有床怎么变得这么光滑了?夏惟一迷迷糊糊地在顾凡的身上摸了一把。
下一秒,立刻惊醒。天呐,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会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顾凡身上?重点是为什么自己是光着身子的,而且顾凡好像也是……夏惟一又把手往顾凡身下摸了一下,得到证实后,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又红又烫。
怎么办?夏惟一此刻的脑袋已经奔溃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继续保持着那个八爪鱼的姿势,赖在顾凡身上,那里有他眷恋的温暖。
算了,继续装睡,等顾凡醒来再说。思来想去,夏惟一觉得还是不动比较好,不然这样起来太尴尬了。于是,又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顾凡,早在夏惟一刚刚醒来时,拿手摸他的那一刻就醒了。他只是想装睡看看怀中的家伙想干什么?所以就一直闭着眼睛。刚刚夏惟一顺手摸到他大腿的那一瞬,浑身一阵酥麻,差点就破功了。幸好,夏惟一并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他身体的微颤,不然得要多尴尬啊。
顾凡睁开狭长的双眼,看着怀中像是在熟睡的人儿。嘴角轻扬,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片温柔的剪影。翻身侧躺着抱住了他,将他更贴近地抱在怀里。
夏惟一尴尬地动了动眼皮,却没胆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任由顾凡抱着,等待顾凡醒过来。
我脸皮薄,这么尴尬的场面,让顾凡先面对。夏惟一抱着这样的想法,决定死撑着。只是这样不着寸缕地紧密相依,夏惟一还真的无法淡定。一颗心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心痒难耐,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
“咕……”半个多小时后,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夏惟一咬着牙,欲哭无泪,突然间觉得人生怎么那么悲惨。饿了,却不能起来去吃饭。
“饿了吗?”顾凡搂紧了怀中的人说道。
“你醒了。”夏惟一在顾凡的身上蹭了蹭,把头靠近顾凡的脸说道。
这一蹭,蹭得顾凡一阵燥热。
“嗯,早醒了。”顾凡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目光闪烁。
“那起来吧。”
“好。”
一秒,两秒,……两个人都没有动。
“你……先起床吧。”夏惟一咬了下唇,对顾凡说道。
“嗯?”顾凡不解地微蹙眉头,好看的眉眼纠结在一起。
无论看多少遍,夏惟一都会觉得顾凡很帅气。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不要皱眉。”夏惟一抬手抚上顾凡的眉,身体不自觉地贴近了顾凡。
赤裸相对的身体在相互触碰到时,都有了敏感的反应。两个人尴尬地撇开目光。
“你再躺会儿,我先起床。”过了会儿,顾凡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
“嗯。”夏惟一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过了一会儿,又拉开被子,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顾凡,然后又飞快地躲回被子里,小心脏砰砰直跳。
好身材啊!夏惟一暗暗赞叹道。嘿嘿,昨晚占便宜了。过了会儿,夏惟一就邪恶地回味着昨晚了。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能够感觉到顾凡一直抱着自己。因为很温暖很踏实。
早上两个人喝完清淡的白米粥后,就窝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窗外银白的世界。夏惟一拉着顾凡的手,在手中拨弄着他的手指。
“今天好些了吗?”顾凡将手覆在夏惟一的额头上,问道。
“神清气爽。”夏惟一精神地说道,“昨晚出了一身汗,全好了。”
“嗯。”顾凡点头,将他搂进怀里。
夏惟一窝在顾凡的怀抱中,感受着冬天的温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一束阳光,一碗白米粥,一个陪着看雪的人,生活可以美好得如此简单。
22、他说,他许了一个愿
除夕过后,就是倒数着上课的日子了。每过一天,夏惟一的忧伤就多一些。
这样每天闲在家里,慵懒地窝在沙发上或者悠闲地抱抱顾凡的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他很不想特别不想回到学校。每次想起要开学了,夏惟一都会郁闷得连饭吃不下。
这不今天才吃了半碗饭,夏惟一就说饱了。顾凡皱眉看他,夏茂放下碗说道,“怎么了?今天才吃那么一点。”
“胃口有点不好。”夏惟一见夏茂好像也吃饱了,问道,“爷爷怎么也吃这么一点,难道爷爷也郁闷吗?”自从夏茂找了门卫的工作以后,就很少在家里吃饭。一般都是早出晚归,三餐也大多在外面解决。而逢春节,可以放假三天,夏茂才得以在家里和他们一起吃饭。
“哈哈,你是说你郁闷么?”夏茂避开夏惟一的问题,笑道,“说说阿一郁闷什么?”
夏惟一当然不能说自己的郁闷是因为要开学了,于是眨巴着眼睛盯着夏茂看,脑子转了转说道,“我觉得爷爷瘦了,我在想是不是爷爷工作太辛苦了。”夏惟一发现夏茂从做门卫以来确实是消瘦了很多。
顾凡目光沉下来,食不知味地嚼着口中的饭菜。夏茂摸了摸脸说道,“是么?我都没有发觉,不过现在不是流行骨感美么,爷爷是赶上潮流了。”夏茂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顾凡,冲他笑笑。
“爷爷,那都是人家小姑娘干的事,你呀还是要多吃饭,长点肉。做个威风凛凛的门卫。”夏惟一乐呵呵地说道。
“好!”夏茂刚想再去盛半碗饭,突然一阵抽搐般的腹痛,让他皱紧眉头。“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夏茂忍住腹痛,干呕的感觉,疾步走回房间。
顾凡神情凝重地看着夏茂的背影,目光中有着担忧。
回房后,夏茂一只手撑在洗漱间的洗手台上,一只手捂住胃部,不停的干呕。剧烈的疼痛,让他满头大汗,胃部恶心的感觉,更让他难受。
夏茂用水冲去刚刚呕吐出来的东西,那分明带着血。
夏茂脸色苍白地半躺着,呼吸粗重,额头上冒着汗。
“谁?”听见敲门声,夏茂努力保持平稳的呼吸说道。
“是我。”顾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夏茂从床上下来,打开门。
“您打算什么时候去住院?”顾凡看着夏茂苍白如纸的脸,直接问道。
“再过段时间。”夏茂躺回床上,似乎躺着可以让他感觉疼痛减轻一些。
“可是您的病情不能再拖,阿一迟早也会知道的。”顾凡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激动。
“孩子,别担心。我保证过了元宵节就住院。”夏茂笑道,“我想和你们在家里过元宵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你们一起过下一个元宵节。”夏茂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平和地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