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就当没听见,啊,你们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最后结果是怎么样我都高兴。”施夫人两袖清风地说道,这事儿她不掺和,就是这样。
“哼哼,好吧,您等着瞧呗。”施宁说道,任他们在自己的身上弄这弄那地。
这边儿准备出发了,那边儿的新娘子也已经准备好。尤副将的家里,新娘子一早就起来打扮了,此刻就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等她的兄弟来背她出门。
不多久,就说新郎官来接新娘来了,外头吵吵闹闹地正起哄着呢。
这位尤小姐的哥哥,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笑呵呵地来背妹妹出门。只是当喜娘把妹妹扶上他的背时,他怎么感觉妹妹那么重。
“妹子啊,你不愧是咱们家的铁娘子,呵呵呵,这结实的身板,可是和哥哥有得一拼。”尤大爷呵呵地打趣道。
喜娘捂着嘴巴偷笑,这家的大爷也真是的,居然这般打趣新娘子。要是新娘子脸皮薄一点儿,不是要羞死了么!
背上的妹妹不说话,尤大爷以为她害羞了,就哈哈地笑着,一路把人背了出去。
尤家的众人,瞧见新郎官是个这样的小小少年,都不敢太过为难他,所以他没花多少功夫就把新娘子接了回来。
当药牵着新娘子的手过火盆的时候,施宁不太愿意去牵,可是新娘子居然主动牵起他的手来,还在他掌心里重重地扣了一下。掌心可是施宁的要命地方,这一抠就把他弄得浑身哆嗦,心道这人怎么这样子,害不害臊!
可是转念一想,谁家新娘子这般大胆,居然敢去牵未婚夫的手,还这般孟浪。施宁不由自主地多瞧那新娘子几眼,可惜盖着喜帕呢,什么也瞧不出来。他的视线只好一直往下,从身材到脚面。
好家伙,身材高挑结实,比他还高上一个头不止。当看到脚的时候,哎哟妈,一双好大的脚!
这真是个媳妇呀?
正疑惑着,他俩已经走进了喜堂,这时那新娘子又在作怪了,不止抠他的掌心,还摸他的手腕儿。施宁心中一跳,有点紧张起来,因为这般不要脸的摸法……天底下就只有一个人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施宁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原来人在这儿,还以为那人不管他了呢。这般想着,他也捏了捏那人的大手爪,噗,就是一只大手爪没错儿。
喜堂里的众人,瞧着两位新人这般黏糊,瞬间都有些反应不及。特别是施夫人和施嘉,他们家儿子是号称非男人不可的,怎么一转眼就和新娘子打得火热,这也太出乎意料了。施夫人则是想,男人的心果然靠不住哇,朝三暮四啊,哼!
“老爷,我怎么瞧着咱们儿媳妇好像高了不少。”拜堂的时候,施夫人忍不住说道。好像之前去看的时候,跟施宁应该是差不多高的。
“你看错了吧,哪里是儿媳妇高了,明明是咱们儿子太矮了。”施嘉瞧了施宁一眼,说道。
“是这样么……”施夫人讪讪地说道,因为儿子长得像她,个头也像了她,没少被嫌弃。
“可不就是,我说这儿媳妇好呀,将来不必担心我孙子个头矮。”施嘉笑哈哈地道。
施夫人翻了两个大白眼,没法子跟他说话。
“一拜天地……”喜娘唱到道:“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原是新娘子送入洞房,新郎官留下来陪客人喝酒。只是在施宁家中,陪酒的人从来不必纠结,他爹一个顶全部。而且施宁那个小身板,众人还不敢灌他呢,生怕把他灌出过好歹来,那人家爹还不怨死了。
于是施宁就意思意思地喝了一杯,然后就尾随新娘子的脚步入洞房去了。他有些肯定那就是印心,所以此刻眼睛亮亮地,两颊绯红,迫不及待地跑回洞房里看他的新娘子。
施宁一路小跑回到喜房,打开门踏进去的时候,突然就有些近乡情怯。他想呀,万一里面的不是印心,那该怎么办?他们手也摸过了,堂也拜过了,可就真的是夫妻。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辜负俩个人,施宁的心就闹哄哄地。
印心坐在喜床上,听见明明那人进来了,可是却一直没到跟前来,就急了。怎么突然就不进来了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可是他又不敢出声,怕有人听见他的男嗓子。
没有办法之下,只好一拂袖子,把那对龙凤烛洗熄灭了。房里的喜娘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她念叨道:“怎么突然就熄灭了,这可不是好兆头……”于是她又摸黑着想把火烛点起来。
这时候施宁开口道:“不必点了,你出去吧,我来点。”
喜娘笑道:“这怎么行呢。”
“你出去吧,我自个会点。”施宁任性道,故意凶巴巴地说道。要是太可气了,铁定会纠缠到不知什么时候去。
“那好吧。”果然喜娘一听,就不坚持了,没得把人家新郎官给惹生气了。
等喜娘出去以后,施宁反身拴上门,又摸到桌前点亮那对龙凤烛。这才悄悄地来到新娘子的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对个暗号呗……”他实在有些紧张,万一里面不是印心怎么办?
“……”喜帕里的印心抿嘴笑了笑,突然有个逗弄他的念头,于是一动不动地。
“你是我媳妇不是,是的话,就伸出左脚,不是的话,就伸出右脚。”施宁试探地问道。
印心很快就伸出左脚,这不是废话么,都拜堂了还不是媳妇。
施宁也觉得,这样试探没用,他又道:“你知道爱马的游戏怎么玩儿吗?知道就伸出左脚,不知道就伸出右脚。”
说罢,就看见新娘子伸出右脚……右脚……
施宁心一凉,不可置信地道:“你伸出的是右脚你自个知道吗?”
印心在喜帕下咕咕发笑,他伸出的是右脚他知道呀。
“再给你个机会,你要是没回答好,我就不要你做媳妇了,你可明白。”施宁在床前烦恼地转了两圈儿,搔搔头道:“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伸左脚是爱吃肉,伸右脚是爱吃鱼。”
印心犹豫了一下,鱼也是一种肉来着,施宁也没多爱吃鱼。
“快伸呀?”施宁催促道:“你要是回答得不好,我就不要你做媳妇了,我回头再找一个。”
印心没法子,早知道就不耍弄他了,这般情况下,只好伸出右脚来。
只听施宁说道:“伸错了,我哪样都不爱吃。”然后就蹬蹬地跑到一边坐下来,好像打定主意不要这个媳妇了。
印心听在耳里,发现他一定是生气了,就只好自个扯下喜帕,目光灼灼地瞧着他。可是施宁也只是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就撇开头不看他了。
见此情形,印心笑了笑,又重新把喜帕盖上,嘴里轻声道:“好宁儿,快过去掀喜帕。”
施宁哼道:“我不,你刚才戏弄我。”
“那我给你说对不住好不好?你快过来,别生气了。”印心柔柔地哄道。
“说对不住也不行啊,你害我担心了好久。”施宁还是不消气道。
“不然你说,要如何才行?我都听你的。”印心说道。
“真的?”施宁转过来,犹豫地道:“那我……要你,叫两句夫君来听听。”说罢就自个儿扭着头笑了,那娇羞的模样儿,仿佛做新娘子的是他才对。
这有何难,印心在喜帕下笑了笑,便张嘴柔柔地叫道:“夫君——请夫君原谅则个?”
施宁脸儿一红,捧着脸道:“你好不要脸……”让他叫他就叫,也不知道害臊。
“这有什么不要脸的,咱们拜堂成亲可不是作假。”印心说道,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来呀,快来掀喜帕,等会儿夜就深了。”他们还没洞房呐。
“你急什么呀,我这就来。”施宁说道,跳下椅子就走了过来。对于掀喜帕这种新鲜的玩意儿,他还是很有兴趣的,特别是掀的印心的喜帕。
红着脸儿,慢慢地把喜帕掀开,施宁和那人四目相对,他眨了眨眼,娇羞地低下头。
“哟,你羞什么呀?”印心十分爱煞了他这副模样,就打趣道。
“羞你的鸟鸟,我羞了吗!”施宁不承认地道,他只是看见印心穿着大红裙子,有些不自在,还是男装的印心比较好看,这样像个唱大戏的花旦似地。
人这般口无遮拦,确实不像会害羞的人,印心无言地瞧着他叹气,说道:“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你去拿过来。”
施宁一想也是,这回自己是新郎,合该自己去做这些跑腿的事儿。他笑道:“成,你等着啊,夫君马上就回来。”说罢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俩个正儿八经地喝完交杯酒,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印心侧耳一听,竟然是一大群来闹洞房的。这可不行,他们的洞房不能被人进来闹。
“怎么办?”施宁也听见了,他着急地问道。要是那些人一进来,可就露馅儿了。
“不用怕,咱们不开门,他们闹一会儿就走了。”印心说道。
“可他们要是一直不走呢?”施宁担心道。
“那有什么,我有个法子,保证能令他们离开。”印心笑吟吟道,然后一把拉着施宁,二人滚上了床。他迅速地拆下脑袋上的凤冠,往地上一扔,借着就手脚麻利地宽衣解带。
施宁看见这情形,自己怎么能被比下去呢,也坐起来,一手脱衣裳一手脱鞋袜,好不忙碌。
“快些呀,我都脱完了。”印心催促道,已经是光着了,就开始帮施宁剥裤子。俩个马上抱到一块儿,亲起嘴儿来,这还不算,满床翻滚,故意弄出大动静来。
外边儿的人,貌似听见了床架子咿呀咿呀地响。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别吵,新郎官和新娘子在亲热啦!”大伙们顿时安静下来,通通挤在门口听墙角。
这时候施宁已经被压着了,随着床架子的咿呀声,也一声一声地叫起来。
众人闻声,禁不住脸红耳赤。心里都在暗想,这家伙叫得好生撩人,好生不要脸呐。可是听声音,又不像是新娘子的声音,难道是新郎官?众人面面相窥,只能佩服这位新娘子,真是技艺高超,能把丈夫叫成这样子。
印心想错了,他们亲热起来,外边儿的人不但不会走,而且还会津津有味地不舍得走呢。所以他们就这样,被听完了一整场活春宫。把外边的人听得是浮想联翩,两腿发软,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找个人抱一抱。
等好容易结束了,众人心道,这新郎官看似挺瘦小的,没想到耐力这般好,那持久度,足够令许多男人羞愧。只能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正想等着,他们还会不会有下一场,可是等了许久,也听不见动静。
嘿嘿,耐力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枪倒。众人各自调侃一番,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虽然没闹成洞房,但是听了这么一场激烈的活春宫,也是很心满意足的。
而洞房里的俩人,当然不是一枪倒。那是因为不想再被人听墙角了,虽则刺激,可是印心不敢出声儿,到底不爽快。
施宁拍着上边那人的胸口,媚眼如丝地道:“这会儿可以动了吧?”
印心听着人走了,这才虎虎生风地动起来。他有个床上的臭毛病,就是喜欢和施宁说话。问一些让人脸红的话,说一些没完没了的荤话,什么都来……
主要是施宁给惯出来的,因为他胆子大又不害臊,问什么就说什么,你不问他还硬是要说给你听呢。久不久就蹦出几个令人虎躯一震的词儿来,这就把印心惯坏了,哪一回没有听见就浑身不自在。
紧实的门窗,关住了一室的春光,关住了倾泻而出的浪言浪语,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这才刚刚开始呢。
施嘉是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儿媳妇梦早就破灭了,现在洞房里的,是俩个不知羞臊的东西,正在你一口我一口地亲着对方的玩意儿。
第二天一大早,新人理应要给公婆敬茶。可是施嘉和施夫人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儿子和儿媳妇过来敬茶。派人过去一看,好家伙,竟然还没起床。好,估计是昨晚太累了,这都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儿子身子骨不壮,要满足新娘子不容易啊。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没等来新人敬茶,却等来了尤家人。那是个管家模样的,给施嘉送来了一封信。一封尤副将亲笔写下的信,里头的内容大概是这样:好兄弟,事情乱大发了,我在家中发现了晕过去的女儿,嫁过去你家的还不知道是谁,赶紧着去瞧瞧,这他奶奶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施嘉看完信,整个儿也乱大发了。尤副将说他女儿还在家里,那和自己个儿子成亲那人,又是哪个?
他咬牙切齿地想,还能是哪个!不就是隔壁的那个!一直肖想他儿子的那个!
“夫人!走,咱们去救儿子!”施嘉立即吼道,把信往桌上一拍,叫上施夫人齐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施夫人问道,施嘉突然发火,她尚是一头雾水中。
“咱们儿子给妖人得逞了,昨天进门的根本不是尤副将的女儿,是隔壁的那臭太监呐!”施嘉痛心地道,差点被气出了一口老血来:“安儿还没走吧,去,叫上他!咱们一块儿把那臭太监赶出去!”
施夫人闻言,惊讶归惊讶,但是也不敢迟疑,就叫人去把施安一同找来。他一家三口会师前堂,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进攻儿子的新房。
只是他们来到门前,施宁的房间还是紧闭的,里头也无一丝动静。施嘉抬手就砰砰的敲门,同时大声喊道:“宁儿,快给你爹开门!快开门!”
施宁先头已经醒了,只是身子疲乏,不想起来。这会子突然被他爹大声喊叫,还伴随着门扇被用力拍打的噪音,顿时就心下慌张,脑子轰隆一声形成乱麻。
“印心!我爹来了,怎么办?”他在床上连爬带滚地坐起来,一时也忘记身上的不适了。
“别着急,慌什么。”印心睁开眼道,还是那般懒洋洋地躺着,他瞧了瞧门口的方向,没有动弹。
“咱们开不开门啊?”施宁愁眉苦脸地道:“要是把门打开了,你们一准儿打起来。”昨晚开心归开心,可是忘了考虑天亮以后的后果。
“这有什么,总会有消停的时候。”印心慢慢说道,把施宁拉进被窝里来,他还没穿衣裳呢。
“起来吧,先把衣裳穿上。”施宁说道,开始满床寻找他的里衣和裤子。
“别找了,在床底下。”印心一伸手,把他的衣裤捞了上来。
“你也快起来穿衣裳。”施宁轻轻踹了一脚他,然后七手八脚地套上裤子和衣裳。
这是施嘉已经等了没耐性了,对施安和施夫人道:“你俩走开,我来踹门!”施安和施夫人一听他要踹门,连忙劝道:“别啊,这怎么行!”可是施嘉哪有心思听劝,一脚就把门给踹了。
施宁在屋里听见一声巨响,整个人吓得滚进了印心的怀里。
施嘉带着妻儿大步地走里屋,又绕过一道屏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室的氵壬靡景象和气息……
只见他儿子衣衫不整地窝在一个男人怀里,身上露出的地方,还可见点点红痕,那不是亲热留下的痕迹又是什么?而他儿子的脸上呢,则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他。
施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形容,可是就在他要爆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