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良眼里精光一闪,抓过了一旁的瓜瓜,拎着他的耳朵吩咐了两句。
用一副“你好变态的”的表情看着邹良,瓜瓜嫌弃地说,“我妈说了,不能干骗人的事情。”
“事成给你买一桶士力架。”
飞快地抹完了嘴角的油花,瓜瓜讨好地一笑,“马上去!”
将车停在路边,唐博熄了火,“我请你吃个饭吧,当做是谢谢之前帮忙的事情。”
“不用了,反正我也添了不少麻烦,”解开了安全带,霖夜火一挑眉,“慢走不送。”
正要打开车门,唐博突然拉住了霖夜火的胳膊,“等等!”
疑惑地转过头,霖夜火看着唐博有些犹豫的样子,正想问他要说什么,突然听到车窗外一阵熟悉的犬吠声,扭头一看,哈萨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两只狗爪子正扒拉在车窗上,一脸凶神恶煞地叫着。
也不理会唐博,霖夜火立刻打开门,一把搂住它,“儿子,你怎么出来了,知道爹来了?”
唐博看着霖夜火和大狗逗弄的样子,眼里带了几分温柔。
“爸爸!”
听到这声,霖夜火顿时一个激灵,看着朝自己小跑过来的大王萝卜,顿时嘴角狂抽。
他怎么给忘了这一茬了!
瓜瓜哪里管你脸色好不好看,一把搂住了霖夜火的脖子,狠狠地香了两口,“爸爸,你怎么下班才回来啊?”
“忙,忙!”小霖警官一边艰难地挤出笑容,一边在心里疯狂告诫自己这也是自己半个侄子,侄子和儿子也差不多哈哈哈X﹏X。
听到这一声,唐博心里警铃大作,“小霖,你有儿子了吗?”
啊了半天,霖夜火没有回答,却见瓜瓜可怜兮兮地指了指哈萨,泪眼汪汪,“爸爸,弟弟说他饿了,我们能先去买大盒士力架吗?”
忍住在这里挖坑埋掉自己的念头,霖夜火一把夹住瓜瓜,朝唐博扔了一句“我先走了明天见”之后掉头就跑,顺便抽空朝哈萨怒吼一声,二人一狗飞速逃离了现场。
气喘吁吁地蹲在家门口,霖夜火看着正站在门前的邹良,一把扔过了瓜瓜,“收好你的侄子,他又喊我爹了!”
微微一笑,邹良突然觉得心里那些乱糟糟的情绪,都在见到他的时候不见了。捋了捋霖夜火汗湿的黑发,邹良捏了捏瓜瓜的小手。
“这是你舅妈,记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10、轨道之外的爆炸
哈萨最近非常难过,不是因为家里的瓜瓜欧巴总是带自己去厕所进食,也不是因为进食的都是自己生产出来的,只是因为它很久都没有见到两个狗爹了。
用爪子数一数,大概有两天零六个小时那么多,对于它才短短一年的狗生来说,简直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不过这也不是最让它伤心的事情,最最可怕的事情是,他的狗爸生病了。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傍晚,它正在沙发上认真地咬着皮球,邹爸那个被称作手鸡的东西响了,接通之后邹爸只说了一句喂,然后手鸡啪叽摔在了地上,变成了鸡蛋花。
那个小小的孔里一直有个男人在说话,好像在说,霖子出事了。
哈萨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下这个叫霖子的东西是能吃的吗,然后随他的大小便,继续玩耍。
不过从那天之后,自己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狗爸,没有狗爹,只有瓜瓜的地方。不过连平时的混世魔王都对自己好了起来,还常常给自己肉吃,搞得哈萨都有点不习惯了。
综上,哈萨突然想念起他的捡屎工了。
霖夜火被人捅了,身上中了两刀,浑身是血的送进了医院。
接到庞煜的电话时,邹良愣了大约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感觉他的世界脱离了轨道,在不知名的地方,砰,炸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庞煜和另一个男孩等在医院门口,庞煜自己胳膊也被拉了两道,看上去狼狈得不得。庞煜看着邹良,声音嘶哑地开口,“这次帮忙去抓两个毒贩子,没想到那个毒鬼刚刚抽过冰,没控制住,被他拿到了刀。”
霖夜火正好是扣着毒鬼的那个倒霉蛋,中了个大彩。
“这起案子还没有办完,局子里说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就没敢找霖子爸妈。我看他平时和你联系最多,想想还是找你来了一趟。”说完,庞煜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旁边那个男孩的手,眼睛血红。
邹良坐在医院的回廊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他感觉脚上有些疼意的时候,才微微动了动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是半夜,身边的庞煜和那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轻轻抬起来,发现踩着一片血水,仔细一看,原来是脚底进了跟铁钉,穿过了棉拖鞋的底扎进了肉里。
这一看,似乎才让浑身的痛感找了回来,真疼,钻心地疼。
不知道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一个戴着口罩的老医生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助手模样的人。本来已经走过了邹良身边,想想,老医生还是转了回来,朝身后的助手说,“那个推进重症的小伙子待会还有手术,最多只能看五分钟,听见了吗?”
最后一句,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邹良没有动,一直都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直到等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然后他去了前台,挂了今天的第一个专家号。
“病危单有多少,我签多少。”
我不能切身为你承担风险,但我能拿我的一切为你保驾护航。
其实不管怎么排,也不能让邹良来签,但二次手术前,公安局的局长亲自来了电话,说一切签字都可以让邹良负责。既然有人愿意承担责任,那么医院也愿意第一时间救治,毕竟大家都明白,拖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第二次手术很成功,但霖夜火却迟迟没有醒来。
在病床前围了了一群医生,各科的主刀医生都来问诊,却都没有发现问题,围在一起商量治疗方案。脑袋油油的脑科主任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地推测,极有可能是病人的脑袋受了创伤,一时无法苏醒。
这时,邹良走上前,轻轻嘘了一声,顿时全场寂静。
接着,就听见小霖警官均匀的鼻鼾声传了出来,啊呼——啊呼。
通宵了三天的小霖警官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结束了这个又长又香的大觉。眨了眨眼睛,霖夜火看着眼前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想想开口。
“真丑。”
随后,被闷蛋抱住大脑袋,狂啃了十几口了事。
埋在邹良脏兮兮的居家服里,霖夜火开心一笑,其实他本来打算再睡一会儿的,只可惜那个谁一直吵来吵去,让自己完全没办法好好补觉。
一直有个闷蛋,在自己耳边一刻不停地说话,说阿夜你醒醒,阿夜你别睡了,阿夜,家里还有两口人等你过日子呢。
这日子没了你,没法过。
作者有话要说:
11、走,回去恁死你
咖啡馆。
咖啡馆的靠窗位置里。
一个穿着绿色衬衫的青年窝在靠椅里,一对眼睛朝着窗外一眨不眨地瞧着,生怕错过什么似的。透过玻璃窗的倒影,可以看见青年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满眼期待。
霖夜火不安地拽了拽领口,今天出门的时候,霖妈非不让自己穿平时的衣服,说是刚刚遭了祸事,要穿点大红大绿的冲冲,结果自己在霖妈掏出大粉的衬衫之前,随手抓了一件就跑出了门。
瞄了一眼自己的影子,霖夜火一口气叹到了心里。
青秧子白脑袋,大萝卜妥妥的。
眼睛盯着窗外,顺便无聊地戳着吸管,霖夜火有些怅然。自从上次醒过来之后,自己就被爹妈拖回去养伤,硬是被压在床上半个多月,差点没长出草来。更甚者,自己的手机电脑全都被断了,说是辐射大了对伤口愈合不好。
想想自己靠听收音机过了半个月,霖夜火觉得也是够了。
中间两次想偷偷给闷蛋打个电话,都被霖妈给扼杀在摇篮里,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却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再回想刚刚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居然紧张得话都说不全,现在脸上还热乎着。尴尬地清咳了一声,霖夜火不自然地左右瞧了瞧,嘴里嘟囔着,这闷蛋怎么还不过来。
眼光落到了一处,霖夜火一下子停住,盯着那人步步走近,脱口而出。
“你怎么来了?”
唐博坐在对面,看着绿油油的霖夜火,那句“你没事吧”怎么都没说出来。明明是中了两刀送去急救的人,居然养得要多水灵有多水灵,白嫩嫩水汪汪的,根本看不出病样来。
反观唐博的样子,一改以往精英霸气的样子,脸色蜡黄,胳膊还是吊着的,浑身都是风尘仆仆的味道。霖夜火有些疑惑,问,“你是出任务了吗,怎么弄成这样?”
“你不知道吗?”
霖夜火啊了一声,“什么?”
“那个卖冰的,我给端了。”
手里的吸管一下子掉了下去,将橙汁溅起了一点点的水圈,慢慢晕开。
沉默了半刻,霖夜火继续装傻,“不愧是唐队,作战神速啊。”
唐博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低沉,“你知道我是为什么。霖夜火,你不傻,我也不傻。”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霖夜火有些为难,“唐博,这样不对…”
听到他这样说,唐博反而低低一笑,“怎么,想用这个理由敷衍我?那个人我见过,那次在车里,还看到他吻了你…”
那时候,自己不经意间一瞥,当场像是被雷劈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复杂得难以言表,有惊讶,有不甘心,但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终于,终于,你原来离我没有那么远,已经到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静静地坐在车里,回想起那个男人一边拥着霖夜火,一边警告地看着自己,唐博不仅没有知难而退,甚至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开始不听话地翻腾起来。男人的劣根性告诉他,他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这让唐博兴奋,更让他开始嗜战。
如果是自己拥抱着霖夜火,亲吻着霖夜火,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就在两人都僵持的时候,一道人声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让开。”
邹良神色淡淡地立在霖夜火身后,与唐博正式四目相交。邹良的样子比起唐博来,看上去还要糟糕,不仅仅是衣衫不整,短发也乱糟糟的,更骇人的是,脸上全都是青紫,眼睛因为受伤还充着血。
“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慌乱地站起来,霖夜火心疼地看着自家闷蛋,手都不知道该不该碰才好。
微微一笑,邹良眼里的冷意渐渐褪去,“放心吧,小伤。”
唐博站起身,伸出了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你好,我是唐博,之前多亏你照顾小霖了。”
看着他如此理所应当的表情,邹良挑了挑眉,手也覆了上去。收回手,邹良继续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唐博也学他一挑眉,“怎么?”
“你聋吗。”
唐博皱了皱眉。
“让开。”说了第二遍,邹良的脸色却依旧未变,“这里已经有人了。”
这样的先入为主,彻底挑破了唐博的最后一丝等待,开始了分毫不让的争执,“抱歉,这要听小霖的,你说的没用。”
见到话又转到了自己这里,霖夜火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心是倒霉催的。清了清嗓子,霖夜火尴尬地说,“那什么,唐博你要是愿意坐这里,就坐着吧,我该和老邹回去了。”
唐博脸色一沉,“这是你的答案?”
瞄了眼身边的闷蛋,霖夜火摇了摇头,“没什么答案不答案的,我们不合适。我就一重点困难户,谁摊上我谁倒霉,邹良也和我半斤八两,凑合过就行了。”
拐了拐邹良的胸口,霖夜火又变回了之前斗胜小公鸡的样子,龇牙咧嘴,“走,丫麻溜跟我回去,不好好解释着这一身伤,回去我就neng死你!”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唐博静静地坐在那里,兀自出神。这一战,自己还没有出手,却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一句不合适,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博被自己手机的震动惊醒,接听后,放到了自己耳边,“喂。”
“知道你哪里败了吗。”
是邹良。
唐博冷笑一声,“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握着手里的手机,唐博渐渐握紧了拳头,心如刀绞。刚刚的话似乎像是一段魔咒,不停在他耳边回响。
“他不是我的附属物,他有做任何事情的权利,哪怕是他那天死在别人手里,也是阿夜的选择。阿夜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懂吗。”
你喜欢他,是将他看做你的恋人,是要尽力保护的人;而之于我,他是我的男人,是我值得依靠的人。
++++++++++++小剧场+++++++++++++++
小鸡仔:你真的觉得我是你的爷儿吗(╯▽╰)
哑巴:骗人的你也信。
小鸡仔:(#‵′)凸妈个叽的!
哑巴:你最多是个小鸭子。
作者有话要说:
12、谗言不听不听
站在门口,邹良拿着钥匙,怎么都对不准锁芯,手抖得不像话。霖夜火干脆拿过来,自己打开了门。
随着门咔哒一声关上,霖夜火瞬间落了一个深深的怀抱里。他能感觉到后面人的颤抖,想念,甚至是执迷。
或许总结到一起,就成了诚惶诚恐。
不再犹豫,霖夜火索性转过身,将邹良抱进怀里,两人身高相仿,相拥在一起,居然如此纹丝合缝。搂着邹良的腰,霖夜火眼睛微微发酸。
好久不见,你瘦了一大圈。
感受着怀里熟悉的气息,邹良只觉得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此时此刻再不求别的了。从前分开几天,只觉得思念要将人吞没,而这短暂又漫长的半个月里,他只是觉得空了。
就像是身体里的一部分被摘除了一样,不再完整。
轻轻抚摸着邹良的脖颈,霖夜火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他一直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没必要想其他小姑娘一样,成天腻歪在一起,说那些甜掉牙的情话。
可是情之至矣,无论你是男是女,是生是死,都会想将你的若即若离,患得患失一一说给他听。
霖夜火深深吸了口气,“闷蛋,我…”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自己耳边响起了均匀的鼾声,一上,一下。
小霖警官顿时脸一拉,“我艹…”
嘴上虽然嘀嘀咕咕,不过手上却放轻了力道,将人扛到了床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霖夜火挤了条热毛巾,给邹良擦着脸上的伤口。解开了他的衬衫,霖夜火不禁死死咬住下唇,眼睛怎么都离不开。
闷蛋身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打痕,伤口肿的很高,轻轻碰一下,都会让邹良眉头皱紧。用力咬着牙,霖夜火轻手轻脚地脱掉了他的外衣,给邹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沉沉睡去。
再看看家里,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一样,灰蒙蒙的,甚至好多东西还是自己走之前的那样。卷起袖子,霖夜火开始简单地打扫起来,烧满了热水,扔掉了冰箱里的陈菜,顺带将哈萨的狗窝也清理了一下。
做完一切,霖夜火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汗毛一竖。
14个未接来电,22条新短消息,全是霖妈一个人干的。
正看着,手机上又弹来一个新消息。
FROM: 霖太后
十分钟之内不回来,等死吧!!!(╰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