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上——疯魔成活

作者:疯魔成活  录入:09-27

白尘吐舌一笑,“对不起啊小狼哥哥,我才是笨蛋!”

“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好好在这儿等我来接你……”

“不要!”白尘扭开身子,“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深入虎穴吗?虽然不知你那天在静室里跟惠王说了什么,但是隔天你跟惠王商谈的时候,我根本没睡着,所以我知道你们要联手拿下玉甸国,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跑到敌方阵营出卖你们,而且不隐讳我的真实身份,到时你们要智取还是强攻都随便,反正你要丢下我,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你瞧着办吧!”

白尘愤然含泪,单朗则大笑,“不愧是我的人,胆色气魄一样不差!只是含着一包眼泪没有震慑力啊!不过还是勉强能用,所以乖乖等我做好一切准备,带你去玉甸国吃百花宴,好吗?”

白尘破涕为笑,狠狠抹去泪水,狠狠点头,累赘也好,麻烦也罢,甚至致命的软肋,怎样都不管了,只要跟着小狼哥哥,跟着他的神,一切灾祸都无所谓,反正他是自私的人,不能同生就共死!

单朗走后的第二日,天气由晴转阴,挨晚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完美地配合了白尘忧闷的心情,推开没吃两口的晚饭,跑到窗边去看雨,想着小狼哥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做着怎样的事,有没有吃饭,雨越来越大了,有没有找地方避雨……

“饭菜不合口吗?”

白尘闻声回头,顺手关了窗,倒一杯茶给惠王,自己则继续吃饭,以此作了答复。

惠王夺下白尘的碗筷,命人换上热乎汤锅,另有温酒一壶,“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两杯?”

“心情不好的是你吧?”白尘自斟一杯饮下,涮一片羊肉放到惠王的碟里,“我只知道你们要联手拿下玉甸国,但是头天你们在静室里说了什么我不知道,能告诉我吗?”

“能。”惠王慢慢嚼食羊肉,慢慢咽下,然后笑,“你再给我涮一片,我就告诉你。”

白尘小翻白眼,倒是乖乖涮肉,惠王依旧细嚼慢咽,然后自斟一杯仰头喝干,笑叹,“他叫我自尽!”

白尘点头,“我就猜到全这样,但不是他的意思,应该是皇上暗示的结果,然后呢?你们是怎么达成协议的?”

“我助他拿下玉甸国,事后,他放我走。”

“你要亡命天涯?”白尘惶急。

惠王笑,“你并不担心我亡命与否,你只担心我走了会连累单朗,但你放心,我不会走。”

白尘羞惭而窘迫,又涮一片肉给惠王,“你别用生离死别的眼神看我,也不要隐晦地指责我不顾你的生死,因为你不是我的什么人,虽然答应帮你,但也不是毫无顾忌,只要不连累单朗,我总有法子帮你活命,现在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除去攻战大事,其他时候,你都尽可能地转移你的钱财,知道怎么做吗?”

惠王含笑摇头,白尘啧叹,“你怎么这么笨啊?而且在商量你的生死大事,麻烦你严肃一点好吗?”

“是。”惠王紧抿唇角。

白尘皱眉想了一阵,“你不是笨,而是舍不得王爷的身份……”

“不是,我只舍不得你。”惠王神色凄怆,白尘不忍打岔,又听惠王轻笑道:“当日接到皇上密旨时,我曾想过一死了之,后来在堋州遇到你,我才知道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因为死了会见不到你,所以我遵旨行事,为的是死得慢些,好再去堋州赴你的标夜之约,可是如你所说,谁都不能预测将来,哪怕我提前十天到了堋州,你还是跟别人走了,再见你时,你已心属他人,我永远追不上,甚至没有太多时间把你看个够,虽然永远都看不够……”

“你哪来那么多永远?”白尘一脸不耐烦,随即轻叹,“真正的永远是死亡,但是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只要逃过这一劫,到另一个地方开始你的新生,你会发现从前恋恋不舍的都很可笑,你也会遇到值得你珍惜的人,到时你会知道除了死亡,还有另一种永远,那就是两心相许,生死不弃。”

惠王不置可否,只是含笑看着白尘,突然轻笑出声,“你不止是小骗子,你还是小健忘……”

“不许你这么说!”白尘恼了,只有小狼哥哥可以说他小笨蛋、小呆子、小健忘……不管小什么,只给小狼哥哥说。

“好吧,或许不是你健忘,而是我弄错了,五年前我在玉甸国遇到一个小骗子,骗我说他崴了脚,泪巴巴要我背他回家,还十分可爱地叫我哥哥,谁知我刚转背蹲下身去,他就给了我一闷棍,打得我头破血流,然后小骗子变成了小抢匪,因为怕吓着他,所以我装晕随他抢,但他动作太慢,害我失血过多,真的昏过去了,后来我到处找他都没找到,四年后在堋州遇到个跟他很像的人,尤其左眼下这颗泪痣,简直一模一样。”

“天下之大,相似何其多!”白尘避开惠王的目光,一面给惠王斟酒,一面在心里哀呼,天,这人真的被他骗过,也真的被他抢过,甚至抢完后为绝后患……又补了一棍……太恶劣了……不堪回首……

“你被他打了以后,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患?”白尘一面问,一面给惠王涮了好几片肉。

惠王一面享受照顾,一面郑重点头,“他给我留下了很严重的后患,从那以后,只要看到年龄相仿的男孩,我第一眼都是看他有无泪痣,更严重的是,我对女子再无兴趣,以至于两番谢绝了皇上的婚赐,其中一个是玉甸国的公主,皇上不想要才赐给我,我也不要,皇上就推给单朗,谁知单朗也不要,皇上又强加给我,另附密旨一份,让我择其一而从之,选公主就终生无虞,选密旨就生死对半,所以你瞧,这后患非但严重,还挺多。”

“可是也挺好玩不是吗?”白尘连声冷笑,“你根本没有生死劫难,你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即便我们没有主动,你也会找机会协助单朗,事成后,不管皇上记不记你的功,单朗都会为你说情,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跟单朗也算小有交情,甚至你跟皇上的关系原本不差,他忌恨你父王是真,但他真正恼的是你抗旨拒婚,单朗也因为同样的事惹恼了他,所以那份密旨是他惩罚你们的开端,管你们要友情破裂还是并肩作战,拿不下玉甸国,你们都要死,我猜得对吗?”

惠王正色点头,“你很聪明,但我以为单朗跟你作过相关说明,因此之前不是故弄玄虚要你猜……”

“我不猜谁会跟我明说?尤其关系到军国机密的大事,我怎么可能细致追问?单朗又是那种只求自个儿明白的人,当然他是不想我伤精费神才不跟我详细解说,可是我拿你当朋友,你不该从一开始就逗我玩到今天,害我费了不少心思给你想了好几种活命方案,其实事成后你既不会自尽也不会走,而是继续做你的闲职王爷,对吧?”

“虽然对,但我不想做王爷了,我想带你四处游历……”

“谢了,我喜欢安定的生活。”

“我在几个外域城国都有生意,你喜欢哪个地方,我们就定居……”

“多谢,我喜欢单朗在的地方。”

“这也无妨,等他卸掉逍遥候的职分,不再涉务内阁机要,远离皇族是非,到时我会送你去他在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白尘警惕而悚然,左手已经滑到桌下,随时可以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这是多年的惯性装备,跟小狼哥哥重逢后便废弃不用,可是独自一人时,仍会备置了以防万一。

“你小心点,别割到自己。”

“你……你什么意思?”

惠王呵呵笑,“你个小刺猬!还是这么可爱!”

“少打岔!刚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你紧张的那个意思。”

惠王还是笑,白尘咬唇又咬唇,起身道:“管你什么意思,我困了,你回去吧!”

“好,但你要小心点,别割到自己。”

“你莫名其妙乱说些什么?”

“我一转身,你就会袭击我,若还是棍子还好些,这次恐怕是利器,所以你要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你胡说八道,好好的,我袭击你干吗?还说我紧张,其实是你发昏章!不然怎么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但你乖乖的不要跑,因为你不知道单朗在哪儿,一个人瞎走乱逛很容易出事……”

“我为什么要跑?”

“因为你要找单朗商量对策。”

“你一定要跟我打哑谜吗?”

“因为你不信我,不肯跟我说真话,我怕太过直白会引起你的过激反应,何况只是哑谜你就过激了,但是小骗子,你都猜到我跟单朗小有交情,怎会猜不到我那年为何去玉甸国?”

白尘冷笑摇头,“我不猜,除了单朗,我不信任何人!”

“双飞呢,你信吗?”

“信,因为单朗要我相信他,所以我就信。”

“好吧,我又输了一着。”惠王给白尘斟了一杯酒,“喝了压压惊吧!我不跟你打哑谜了!如你所说,我跟单朗只是小有交情,算不上十分信任的朋友,所以他的很多事,我多数靠猜,知道他多年都在寻找一个人的时候,我曾请求参与,被他拒绝了,当时还有些失望,后来才知他要找的人也是皇上一心缉捕的人,所以他拒绝我参与有可能是不信任,也有可能是为我好……”

“他当然是为你好!你是王爷,没必要趟这浑水!”白尘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丧气般坐下,道:“你那年去玉甸国,就是背着单朗替他去找人的,对吧?”

“嗯,你很聪明。”

“在你面前,我是傻瓜!”白尘一个劲灌酒,忿忿道:“接着说啊!你找到那人没有?”

“应该没有吧?虽然遇到一个有可能是的,但他是个小骗子,不可能是单朗要找的人,当然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我给单朗传了消息,后来听说单朗果然在玉甸国找到那人,可惜赶到时,那人已经死于战乱火场。”

惠王言毕长叹,白尘暗里翻白眼,面上配合哀叹,“可惜死了,不过也好吧?毕竟是皇上缉捕的人,不死的话,会给很多人带去灾祸,所以死掉了好!”

“对,他不死,你也会受连累,因为单朗从来喜欢的都是女子,突然就带个男孩在身边,皇上必定会起疑心,但是那人死了,皇上只会认为你是单朗的帮衬一个,表面是为了激怒朱氏,实则是跟皇上对抗,势必要皇上准他娶臻月,但他不知道,并非皇上不准,而是臻月因自身不足,所以请求皇上断绝单朗的念想……”

“单朗没有那种念想!我也不是什么帮衬,具体怎样,不告诉你!现在我是真困了,既然你不是坏人,我就不紧张你了,还拿你当朋友,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好帮单朗完成大事,到时我亲自做菜给你们吃,这次绝不骗你,一言为定!”

“嗯,我信你。”

惠王微笑离去,白尘撇嘴冷笑,我都不信我,谁信我,谁见鬼!

第35章

七日后,单朗携旨而归,宣旨完毕后,臻月几乎晕厥,皇上竟将她赐嫁玉甸国,这是断了她一世念想、绝了她的活路!

臻月当庭拒婚,惠王则代妹接旨,然后领了妹子下去规劝,单朗自然急着找他的小活宝,宣旨时就见小东西躲在门外,此时捞过来就是,拦腰抱回房里欲解相思,谁知小活宝挣扎抗拒,异常激越。

单朗恼火又丧气,“你不会又在斋戒什么吧?我都想死你了,你一点不想我?”

“想的,只是不高兴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

“你跟惠王是朋友,我从来不知道,你说搞定他也是目的之一,其实不用我出场,你们也会联手,之前你说惠王有野心,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密旨的事,故意把惠王说成坏人,无非是增强我对他的敌意,好叫我接手你所谓的任务来刺探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你特定的目的在里面……”

“没那么复杂,只是不希望他参与此事,所以拒了他的请帖,可他半夜潜入驿馆来见我,说他猜到你是谁了,希望我带你去见他,本来我不乐意,可是你不吃郡主的醋,我就趁便试你一下,仅此而已。”

“好吧,其它的我就不问了,但他窥察了我的真实身份,你又似乎不相信他,所以要不要把他……那个掉?”

“杀他无益,何况他是我朋友。”

“可他不值得信任,不是吗?”

“不是不值得,而是不想。”单朗起身整顿衣衫,走到一边倒茶喝,回头见小活宝仍在等下文,只好耐了性子简单解说,“他帮我寻过你,这是他惹恼皇上的真正原因,而我从始至终都希望他好好做个闲职王爷,因为他是唯一不惧我的冷言,锲而不舍要跟我结交的人。”

白尘恍悟点头,“你非但信任他,还挺为他着想,所以我之前说要杀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你杀不了,他的武功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干吗要生气?”单朗放下茶杯,扑到床上亲吻舔弄,白尘先时乖顺,突然又不干了,“你不是去作攻城准备吗?怎么带了圣旨回来?还把郡主许给玉甸国王子了,她喜欢你,你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这样做的,一个朱慧珍已经够烦了,再来个郡主,我会想杀人,把她嫁去玉甸国还能辅就皇上的大事,我们奉旨送亲,顺便送他们一个大凤子民的身份。”

“计是好计,可是皇上以为你喜欢她,你却不反对她嫁给别人,皇上必定会起疑心……”

“他爱疑就疑,何况我早跟他说了我是真喜欢你,虽然隐藏你的身份很重要,但我不高兴他们说你是我拉来演戏的男宠,你明明是我喜欢的人,是我唯一想娶的人,就算我一直宣称我不喜欢男人,可我喜欢了,关别人什么事?我两位哥哥都没多话,旁人有什么资格多事?”

单朗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白尘一时无语,半晌才喃喃,“如果没有我,你也会好好做你的候爷吧?”

“会做,但没法好,你有精神瞎想,不如乖乖让我做!”

白尘嗔目,倒也乖巧顺应,单朗如狼似虎,尽情纵享……

臻月的房间里,惠王几番温言相劝,臻月只是不允,惠王苦笑,“此非寻常婚配,乃是圣旨,由不得你抗拒,我知你一心单朗,但你今日也该明白了,他并未喜欢过你……”

“他曾亲口许意,也曾御前宣誓,纵然他果真变了心,也不该喜欢那男宠……”

“臻月!”惠王冷颜喝止,肃然道:“白尘刚来那天,我就跟你说过,他是我的贵客,后来还跟你说过,他是单朗真心喜欢的人,你可以羡慕他,但不能嫉妒生恨,你也可以悄悄讨厌他,但不能出言侮辱,记住了吗?”

臻月抹泪不语,惠王叹息欲走,又吩咐下人好生侍候,谁知臻月斥退下人,拉了他的衣袖,“哥哥当真要我嫁予外邦?半点兄妹之情也不顾了吗?我们虽非一母所生,但你跟父王承诺过会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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