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困了。
打了哈欠。就又闭上了眼。
柒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病好之前,不许出去。’
‘为什么。’
‘下地穿鞋,再让我看见你光着脚再地上晃一次试试。’
‘凭什么。’
‘从多会儿开始难受的。’
‘昨天晚上。’
‘谁信你。张嘴,我看看嗓子。啊——’
‘啊——’
‘嗯,好了,真乖。’
‘不要用那副对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连个小孩子你都不如。我没现在收拾你已经很不错了,别跟我讲条件。’
‘你又要干嘛。’
‘打你。’
小狐狸听完就不去理他,身子朝后一仰,又再次躺回了床上。
‘啪。’
在他身后落了一巴掌。‘别装死,下地洗漱吃饭。’
‘我想吃糖葫芦。’
‘等病好的。’
‘真是麻烦。’
‘嫌麻烦别闹病,你知不知道还有三天过年。这么大的雪就给我往外跑。你帮忙,你不给别人添乱就不错了。’
‘嘁——’
‘你为什么病了还这么大的精力。’
‘我可是只狐狸。’
‘嗯。全天下就你最厉害了,可以了么。’
‘嗯,这还差不多。’满意的点了点头。滚下床去吃饭。
病了吃的到还是不少。
能吃能睡就没啥大问题。
还没进年三十,就听着外面放炮仗。
‘我想出去。’
‘不准。’连点商量的余地的都没有。
‘你为什么今天不去医馆了。’无聊至极的清荻变回狐狸,四肢展开摊在桌子上,看着一旁写东西的程然。
‘为了伺候祖宗你。’
‘不用不用,你快去吧。’
‘把我支走你好跑是怎么的,死了心吧,你什么时候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去。’
小狐狸呲着牙凶他。见反抗无效,索性跳下桌子躺倒地上。
‘起来。地下凉。’
‘不要,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整个人就在地上打着滚。
‘一身白毛滚黑了,我不给你洗。’
‘我不管,我要出去。出去啊——’地上即使铺着毯子,还是凉的打紧。‘咳咳咳,咳,唔嗯。’
程然听他咳嗽赶忙跑过来,拍着他的背。
‘有事没。’
‘啊——没事,口水呛到了。’
清荻看不到程然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变回去。’
‘你干嘛。’翻了个身盯着程然。
‘变回去。快点。’这个表情——上次好像看到过。他想跑。
程然提溜着他把他扔到床上。‘快点,再说就没意思了。’
‘你你你——’
‘反正早点晚点你也不在乎,正好咱们养病养伤一起。我还省的找人天天看着你……’
小狐狸听着他那声音,不自觉就开始抖。
‘喂——’
程然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迫于心理压力,还是变了回去。
‘嘁——’
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到膝上。
小狐狸手肘撑着床,想要从禁锢中逃出去。
‘我还在生病诶。’
‘啪。’将下摆撩起来,顺手将他底裤剥落。
‘你倒是知道。’又不安分的在他腰际上捏了捏。‘真是长肉了。’
什么叫士可杀,不可——
你捏吧捏吧捏吧,待会儿少打两下就可以。
‘啪。’
‘唔嗯——’干嘛上来就这么狠。小狐狸扭过头来看他。
你手里那东西从哪来的啊。
泪汪汪扭过头看程然。
后者手里端着戒尺。
所谓不为所动。
‘啪。’‘啪。’
‘啪。’‘啪。’
‘啪。’‘啪。’
。
。
程然打两下就揉揉臀肉,小狐狸就配合着往他怀里缩缩。偶尔还间带着一两下抽泣声。
好像病了之后,连疼痛都变得那么敏感。
‘痛。’
两手汗涔涔的抓着程然衣摆。
‘最后二十。数着。’
‘啪。’
‘唔——壹。’
‘啪。’
‘贰。’
。
。
‘啪。’
‘十四。’上次好像数的是十二吧。
‘啪。’
‘十七——’十七就十七吧。
‘啪。’
‘二十。’知道程然有意放水,就更加肆无忌惮。‘不许打了。’
程然其实打的不多,但每一下都下足了力气。
‘行了,不打了。’小狐狸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子里呆着去吧,我去拿药。’
‘不要上药。’
‘要不我把少打了的补回来。’
‘嘁——’
被他打的老实不少,却也是更难伺候。吃饭必须的喂着,但喂什么都不吃,非说是苦的。哄着摸着安慰着讨好着总算一脸嫌弃的喝了碗粥。
不过确实再程然的无微不至下两天都没有再发烧。程然也能好好睡个觉。
早上程然要出去的时候,小狐狸还在睡着。一只爪子抓着自己袖口。程然想是不是也要试下断袖。
轻轻在他腰上挠了一下,成功让小狐狸翻了个身。
捌
‘程然那畜生——’
小狐狸醒来后,发现程然终于不在了。扑腾了两下,却是发现那厮把门从外锁住了。锁住了。
‘啊——你个混蛋。’
程然上午坐完诊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看到床上那惨不忍睹的一幕的时候。小狐狸正乖乖的坐在床上。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是再干嘛。’
‘拔毛。’
‘啊?’
‘我好无聊啊。’
‘拔自己的毛——玩?’
‘嗯。’
程然快走到床前。‘变回去。’
清荻抬头看了看他,化回了狐狸。
‘你拔的哪的毛。’
‘尾巴。’
程然盯着他的尾巴看了看。有抓了两把‘你再生能力这么快。’
‘是挺快的啊,诶?拔的不是这一条啊。’
程然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把这孩子憋得有点问题了。
‘你有几条尾巴。’
‘三条啊。’说着还晃了晃尾巴,又抖落出另两条尾巴。‘开了春我就有第四条尾巴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知道。’在床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盘成一团。
‘你先给我把这儿收拾了。’
小狐狸露出一副,你怎么那么麻烦啊,的表情。甩了甩尾巴,把附近的毛全部扫到了地下。
没叫你这么打扫啊。
‘啪。’
管你是不是狐狸啊。程然提溜着他,把他放到地上。自己动手开始收拾起来。不多时,见程然收拾的差不多了,小狐狸就又自觉的蹦回了床上。
程然将他抱在怀里,清荻就化回人形,脑袋枕在程然腿上。手里玩着自己的尾巴。
‘为什么会有三条尾巴。’
‘一百年长一条啊。这不是常识么。’
‘那是你的常识。’程然顿了顿。‘你今年——多少岁。’
拨拉着手指‘二百九十九。开了春就三百岁了。’
‘已经——三百岁了啊。’程然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又看了看他那副孩子模样。
‘怎么了么。’
‘没事——我以为能陪你长大的。’轻轻搂过他,在他背后轻拍着。
‘为什么不可以。’翻了个身子,躺平了看着他。
‘你还没长大,我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要去哪里。’
‘少爷——吃饭了。’屋外传来叩门的声音。
‘端进来吧。’把他抱着坐起。‘下来,吃饭了。’
‘哦。’点了点脑袋,皱着眉看他。
除去清荻成天要吵着往出跑以外,这个年过的是很愉快的。
‘我今天还不能出去么。’
‘去吧去吧,把衣服穿好了。就在院子里,不许出府。听到——’话还没说完,再转身时,哪里还有狐狸影子。
过年了,程然整个人也就闲了下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清荻。程然让所有人都别进院子,清荻就满意的换回了狐形。
‘别往雪里钻。’
藏在雪地里的小狐狸听不清他说什么,猛地从雪里钻出来。
。
晃了晃身子,抖落了几下。
纷扬起的雪。
‘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你小心一点。’
‘嘁——’
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很干净的小狐狸。
和这雪一样的干净。
玖
这年还没过完,小鬼就又不给他老实。
以前程然在屋里看书的时候,小狐狸就在屋外自己玩自己的。现在,小狐狸只要看到他看书,就非要过去招惹他。
‘你是不是闲的太厉害了。’
小狐狸其实挺想点头的。
‘你教我写字吧。’
‘不要。’程然看也不看他,一口回绝。
‘为什么。’清荻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这么快。
‘用个筷子我就教了你半个多月。你哪有坐这儿练字的耐性。’
‘怎么没有。’清荻晃着他身子。
‘你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在凳子上坐着,不吃饭的时候你能消停下来了。’清荻瞪他,说的自己好像只会吃饭一样。
‘才不是——’整只狐狸就差挂在程然身上了。
‘真要学?’程然把他从自己身上拽下去,也不知道他又打着什么主意。
信誓旦旦的点着头。
‘每天两个时辰。学够了才能出去。嗯?’
小狐狸眯起眼歪着脖子想了想。抬起眼对上他的眸子。‘成交!’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嘁——’
‘学不会再收拾你。’
程然收拾了桌子上的书,又给小狐狸拿了套笔墨,换了本适合小孩子读的书。‘你前二百九十八年为什么不学。’
‘你——见过狐狸,不对,你见过写字的狐狸么。没有!对不对。那我为什么要学。’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学。’
‘嗯。我——乐——意——’
‘懒得跟你废话,搬凳子坐过来。’
开始几日还能耐着住性子。再往后——
‘别走神。’
‘我没有——’
‘嘶——疼——’
程然后来索性就把尺子放桌子上,不想学的时候就拍打两下。反正这一天下来,也能让小狐狸揉着屁股趴在床上不想动弹。
从冬雪化时,一直到春芽生时。
开春了啊。
‘痛痛痛——别打了。’小狐狸捂着屁股跳出老远。
‘咱们已经是连续三天讲一样的东西了,换个人早就不教你了。’
‘换个人我还不让他教呢。’本是看着程然的,突然就别过脸去‘嘁——’
‘少爷——’
‘怎么。’
‘有人找——小少爷。’
‘找我。’正在被程然摧残的小狐狸立刻要往外扑腾。却被程然抓住。
‘请进来吧。’
这进来的是个——小姑娘。小姑娘都算不上,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脸冻得红红的。看了看清荻,突然扑过去,抱住他。‘辉途?’
‘清荻哥哥——’
清荻把他从身上扯下来。‘别装嫩。好恶心。’
辉途白了他一眼。‘我要不是怕你出什么事,怎么会来找你。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
‘我去年秋天走的,你今天才来看我。’
‘大冬天的你想冻死我。’
‘姑娘——可是只兔子。’程然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诶诶诶诶?你怎么知道。’辉途大睁着眼睛看向程然。动了动鼻子。‘真的是人类啊。’
清荻一脸不屑的看着她。‘你先把你那红色的眼睛收回去可以么。’
‘诶?’辉途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
‘这次呢。’
眸子和头发一样,都是灰色,只是乍看起来,与黑色无异。
‘行了行了,就这么着吧。’
‘姑娘吃饭了吗,待会儿和清荻一起吃吧。’
辉途看了看程然。‘好啊。’
程然吩咐下面多做了些素菜,饭菜上桌时,程然把她抱到桌子上。却没注意小狐狸拿眼瞪她。可辉途看到了啊,就故意朝清荻吐了吐舌头。
‘你只死兔子——’
清荻看着那只兔子,呲了下牙。
三人饭桌上闲聊着。
‘啊。对了,清荻你是下个月的生辰吧。’
‘不知道。你要送我礼物么。’
‘胡萝卜你要么。’
‘你还是送我两只烤全兔好了。’
程然拍了一下清荻脑袋。‘好好跟人家说话。’
‘嘁——’
反正程然看着他俩吵了整整一顿饭。
拾
‘姑娘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清荻?’程然送辉途走时,不解问道。
‘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他好不好,他母亲过世那会儿把他托给我,不过他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也不跟谁来往。我也就定期去看看他,采些果子给他吃。’这语气——哪里像是个四五岁的娃娃。
‘啊,对了。清荻是三月廿日的生辰。’说着在怀里掏着什么。‘我觉得他这次下山估计就不回去了。这个是他母亲留在我这里的,算是给清荻的礼物吧。’
玉佩么。
‘听说是清荻父亲给她的。以前的那些事啊——呐,就送到这里吧。回去的路我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