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样的人,身边的美人不知凡几,自己虽然在普通人眼里姿容甚佳,但是在他眼里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机会了。
狠狠心,任歌语决定赌一把,要赌就赌上自己的一生,成则前路光明,败则跌入深渊再也不能爬起。
他联系了霍安狂。
这实在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他与霍安狂不过是那一天的交情,他现在赌的就是霍安狂对他的兴趣有多大,或者说是那天霍安狂小小的品尝了以后,对他的身体有多么满意。
用法术将信送出以后,任歌语忐忑极了,他甚至闭门不出,专心等待回信的到来。
他在信里夸张伪造了自己的境遇,说自己遇人不淑,现如今即将被抛弃,想要寻求霍安狂的帮助。
言语间处处凄凉,极力显示自己的无辜可怜和凌风起的绝情与可恶,在这封信的语气里,他只是把霍安狂当成一个朋友,一个萍水相逢但是非常可信的朋友。他虽然向霍安狂求援但是并没有显现出攀附的心思,只是觉得霍安狂见多识广,必定有法子处理这样的情况。行文间更是虽然处处显现出凌风起的可恶,但是更多的则是以善意的猜想为他开脱。
怎么能不让人怜爱呢?
至少对于霍安狂来说这个路上偶遇的小美人还是很可人的,虽然容貌上不能算是多么出彩,但是他楚楚可怜又单纯可爱的形象与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骄傲跋扈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就嚣张得很的女修们截然不同,与那些脑袋几乎要仰到天上去的那些天之骄子也不一样。那些摇尾乞怜,阿谀谄媚的小人更是不能与他相比。
可怜霍安狂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身边都是一些优秀的男修与女修,优秀的人总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即便只是一夜情缘也难掩本性,往常的猎物都是窝边草的霍安狂第一次想采采野花、换个口味就遇上了任歌语。任歌语的伪装让他深感新鲜有趣甚至不惜花上远比以往多得多的精力来对待,如今听说美人有难,自觉只是自己挥挥手就能解决的霍安狂怎么可能不去帮忙呢。
更何况,他的心中还是有一股郁气的,本来看着任歌语那单纯不知世事的样子,霍安狂自然觉得他必然以前没有被人染指过,更觉得这样的人大概扔在那里就算再过十几年也未必能够懂得情之一事,他本来是志在必得要在任歌语那纯洁的人生中画上浓墨重彩的那一笔的,谁知道如今竟然知晓被别人抢了先,虽然还没有把这只小白兔吞吃下肚,但是以他那天对任歌语各种吃豆腐小家伙都没有发现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实在是太容易被占便宜了,说不定就被那个凌风起揩了多少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这样想着,霍安狂决定要把任歌语带回教来,自己上手好好言周教,同时那个什么凌风起自然也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让小美人伤心了不说,更是让自己不爽了。
至于说正清教,呵,那算是个什么玩意,一个二流势力罢了,出身于炼天宗这种大宗派的霍安狂从没有把它放进过眼里。当然,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他灭了正清教,霍安狂心里觉得自己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过事实就是再怎么得罪正清教他都不怕。作为炼天宗出来的人,尤其是作为霍家的人,面对小小的正清教,自己的态度嚣张一点算什么。
这边霍安狂心里开始谋划,那边舒牧却完全不知情。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人一狐的相处场景,作为系统能够纵观整个世界走向的从歌,默默的提醒了一下一直围观看戏的舒牧。
“你……最近多注意一点任歌语那边最近的动态吧。”从歌不好说得太多,作为系统具现化的意识,在第二个世界他主动为舒牧提供使用本应该在第四个世界才能开启权限的“移运”的机会,对于系统法则来说已经是一种逾越了,现如今这样事先预警系统持有者更是系统规则不允许的事情。
“任歌语他又怎么了?”舒牧怔愣了一下。这些天来任歌语一直闭门不出,声称是要专心修炼,不过以他的心性,能够静下心来才鬼了呢,不用想都知道任歌语是在用这个借口来逃避现在这个让他尴尬的情境。
从歌摇了摇头,具体的他真的不能透露了。
舒牧有些着急,但是他没有办法自主得知任歌语的状态,虽然他现在是最适合探知秘密的阿飘状态,但是凌风起和任歌语的洞府相距足足两个山峰,有距离目标人物50米远的限制,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看从歌那么严肃认真的表情,舒牧敏感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
不得已,犹豫了半响,他只好找上凌风起说道:“你的好师弟可能要害你,你务必提防一点。”这可是大白话,一点也不婉转。没法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舒牧能做的就是把情况的严重性说给凌风起听。
凌风若的神情一下子肃然起来,他询问舒牧道:“你如何得知?”
舒牧肯定是不能说出从歌来的,只能含糊的说:“自然是我感知到的。”
“那你必然是感知错误了,歌语……师弟虽然心性不若我曾经以为的那样单纯,但是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凌风起摇了摇头明摆着是不信的,“至少我们曾经朝夕相处了二十余年,师弟可以说是被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之间兄弟的情谊还是有的。就算现在知道了……或许他想利用我攀附我,但我不信他会害我。”
舒牧郁闷极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结果这种情形还是出现了。凌风起对于任歌语可以说是亲情还要大于喜欢,二十余年的相处和付出不是一句空话,现如今他是断绝了对任歌语的喜欢,却还认真的相信任歌语对他的亲情会如他对任歌语那样深厚。
以己度人,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那个人之间品性的差距有多么大。
舒牧简直觉得浑身无力到恨不得趴在地上,这种情况可怎么办?
明知有危险将要来临,却不做任何避让?
第44章:黑莲花受的世界(6)
束手待毙,这可不是舒牧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风格。
舒牧飘在半空中看着神情坚定的凌风起,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凌风起一直是这样固执的话,在危急时刻,自己就算是使用上一些强制手段也是情非得已了。
比如用上互换卡片。
好吧,事到如今,舒牧总算是知道自己那莫名其妙的预感是什么了,没想到这还真够准的?可是舒牧倒是宁愿它不准。
因为这是一个修真界,岁月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且距离主剧情发生的时间节点也有好多年,舒牧原本一直以为时间充沛自如,所以一直没有急着用上“凝身”来好好教育银泽,现如今得知了任歌语的境况,舒牧反而为自己没用“凝身”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多一张底牌总是好的。
至于教育银泽,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只是没有想到任歌语的心思这么急切。
即便从歌不说,舒牧自己想一想也能够大概推测出事实来,肯定不外乎是任歌语的哪个追求者被任歌语巧言挑拨,准备为他心中的白月光来挑事来了呗。不然以任歌语自身的实力,几个他都不够对上凌风起的。
至于这个追求者的人选……难道还有谁能比那个霍安狂更有实力吗?
舒牧暗恼自己一时大意,竟然没有想到任歌语的手段这么了得,仅仅只是和霍安狂见了这么一次面,就可以迷惑住这个花丛老手,让他为任歌语奔波。
接下来的半天里,舒牧一反之前沉默围观的形象,不住的在凌风起面前怒刷存在感,几乎要磨破嘴皮最后才好不容易把原本心神坚定的凌风起说的有点动摇,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霍安狂找上门来了,独身一人。
他行事张狂,毫不收敛,凭空御剑就直接闯入了正清教,凭着身上强悍的法器加持,完全视正清教的护教大阵于无物,硬生生的强行突破,留下了一个大窟窿。
这还不算完,他闯入正清教的同时,这边护教大阵的震荡还没有平息呢,霍安狂就用了传音术让自己的声音在整个正清教中回荡:“哪个是凌风起?无名小卒,还不快快出来!”态度之嚣张让听到声响出来围观的众多正清教子弟瞠目结舌。
他们正清教好歹也是在修真界小有名气,立得住脚,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找上门来侮辱过?还有凌风起,那是他们掌门的亲传大弟子,是他们这一代弟子的脸面,这个家伙怎么敢这么藐视大师兄?立刻就有气不过的弟子,一时气昏了头,就直接冲了上去。
他自然不是霍安狂的对手,霍安狂不过是一挥手,他整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努力了很久也爬不起来。
霍安狂看到那个人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起来,他轻蔑的笑着指着躺在地上的弟子说:“我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这么弱还敢对我亮法器,真是找死!”
这个时候,正清教的玄德掌门和众多长老们也都已经纷纷赶到。他们自然看得出霍安狂的修为非常好,但是也只是限于他的这个年龄,不说别的,这些长老里谁的修为都比霍安狂高上许多。
有长老先把受伤的弟子带了回来给予诊治,但是其他长老对于霍安狂虽然愤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是没有脑子,如果不是有所依仗,霍安狂怎么敢这么张狂。
更何况,以这样的修为打破护教大阵,这更说明他的身上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加身,不可小觑。
玄德掌门忍住怒气,拿出一教掌门的气度责问霍安狂道:“何方小辈,竟然这么无礼!难道需要我代替你的长辈对你教育一番!”
霍安狂却不以为意,他嗤笑道:“我敬你一声掌门。至于所谓小辈,那也得看是谁家的小辈,哦,看来是我忘了自报家门了,我姓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胆敢代替我的爷爷!”
“炼天宗的那个霍?”一听霍安狂自豪的提起他的姓氏,玄德掌门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修真界里姓霍的人不少,但是能够如此自骄自傲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姓的,也只有炼天宗的霍家了。再仔细观察一下霍安狂的年龄容貌,玄德掌门一下心头浮起那个霍家的嫡孙的传言,行为处事年龄修为全都对的上号,他心里一紧。
“自然,我倒不知道还有哪个霍能跟我们家族相比。”霍安狂一脸骄傲,半点没有对于修行前辈的尊重。
围观的弟子们一片哗然,炼天宗,这个大宗门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连带着,出了炼天宗大长老的霍家也是声名在外,人人打破脑袋想要加入。
玄德掌门面色不变,心中却默默的叹了口气,从此刻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起,他就知道,这事情是没法追究下去了,最多也不过是做做场面,仗着年龄大些训斥这个家伙两句就算了,想必这个霍安狂敢这么有恃无恐,也是事先就想通了这一点吧。
他自身的修为对于正清教的高层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背后站着的霍家却让正清教不得不顾忌,一旦面前的这个小辈以霍家的名义对他们下了什么打压的命令,那些本就想找着机会进入霍家的修士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玄德为人虽然刻板了些但是不是不通俗礼,像炼天宗这种大宗门,不是他们正清教开罪的起的,也不知道他们正清教到底是哪里惹着了他……不对,他刚刚不是喊着风起的名字来着?
玄德掌门心下疑惑极了,他此刻倒是没有对自家弟子引来这么个祸患感到生气的想法,反而觉得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没错,他不能相信凌风起得罪了霍安狂,他甚至觉得这是不是都是误会。
凌风起那是谁?那是他的大弟子,甚至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弟子,任歌语是碍于故人之情不得不收入门下,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是绝对不会把任歌语认作弟子的。不仅是资质问题,还有心性问题,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从带回任歌语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个孩子的性子。虽然对待两个弟子的态度并无不同,但在玄德的心中,他唯一的弟子就是凌风起。
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家伙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不管是心性还是资质上,都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从他的身上,玄德看见了更高的层次,更大的可能,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甚至于随着他的成长他会把正清教一步一步带向从未攀登过的辉煌。
玄德自知自己不是个细心的好师父,但是他自问对于自家弟子自己还是了解的,以风起那样专心修炼的性子,他是怎么可能外出遇上霍安狂从而结下仇怨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也知道,霍安狂这种人爱去的地方,风起必然是沾都不会沾的。这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可能会有交集的人。
正在玄德掌门心头疑惑的时候,凌风起也已经匆匆赶到了。他也听见了霍安狂之前喊出的那句话,然而之前脑海里的疑惑在看到霍安狂的时候全部转化成了满满的惊诧。
他认得这个人,那天他默默的跟着任歌语的时候见过他,在看到他和任歌语两个人相谈甚欢后,他就实在是看不下去离开了。但是除此以外,他们再无交集,这个人应该完全不认识他才是。
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的所有可能的联系不过就是任歌语。
联想到某个可能,再想起之前那个古怪灵物说过的话,凌风起的心渐渐的凉了起来,但他仍然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也许一切不过是个巧合,这一切与任歌语无关,毕竟任歌语没有理由要害他。
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多年来付出的这些关怀不过是一厢情愿。
但是当他向霍安狂表明身份以后,霍安狂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妄想。
“你就是那个凌风起?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歌语!”
凌风起那一刻感觉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也好,先处置了你,我好再把歌语带回去。”霍安狂的忽然将脑袋转向了一旁听到了“处置”这个词脸色大变的玄德掌门,“我想从你这里带走一个人,想必玄德掌门是不会在意的?啊,没错,就是你的小弟子,任歌语。反正他在你们这里也没有享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可有可无的,受尽了委屈,如今我把他带走,提供更好的条件给他,想必你作为他的师父也是乐见其成的。”他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围观的弟子们这下子又炸了锅,任歌语的名字在正清教内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原来是因为他的容貌和众多仰慕者,最近更是因为他和风起师兄的种种传闻而名声更盛。
但是不管是谁,就算是任歌语的追求者,都觉得任歌语和“受尽了委屈”这个词是搭不上关系的。他一被领回教就成为了掌门的亲传弟子,而后更是在风起师兄的照料下长大,以那样的资质享受着教内最好的资源,同时还因为出色的容貌拥有众多的仰慕者,他的生活如果说是委屈的话,那其他弟子岂不是生活在人间地狱?
而玄德掌门这下子哪里还不清楚,这个大祸患就是任歌语招来的!可恨他到现在还不出现。
他大怒之下也运起了传音术道:“大胆逆徒任歌语,还不快快给我出来!”
第45章:黑莲花受的世界(7)
任歌语最后是抽噎着走出来的,他本来就长得我见犹怜,现如今这样红着眼眶,低垂着颈项小步的挪过来,不知道多么让人想要揽入怀中好好疼惜。
可惜玄德掌门并不吃这一套,他愤怒的看向任歌语,要求一个解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霍安狂明显是不满意玄德掌门居然拿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任歌语,他愤愤的走到任歌语的身边以示支持,任歌语感激的看了霍安狂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玄德掌门。
他几次张口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玄德掌门的瞪视下凄凄切切的发了声:“师父,你不要生气……是歌语不好,我只是给安狂多说了几句心里话,谁知道他竟然全部当真了,还这样找上门来了。安狂的脾气不好,歌语这里代他向师父、各位长老还有师兄和各位教中道友道歉。”说着,他冲着在场的正清教众人行了一个礼,甚至还面带愧色的凝视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凌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