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国名菜,唐僧肉,可以红烧、清蒸,也可以生吃,作用是可以长生不老永驻青春。”白伶生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你觉得我变年轻了吗?”
“你才23岁。”
白伶生悠哉的靠着座椅,欣赏着车窗外大好的田园风光,“但是23岁的我,不应该坐这种18岁青少年坐的梦幻南瓜车,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而且,你不觉得那边那辆贵族老爷坐的黑色马车更适合我吗?”
“克劳德太太是个很有浪漫细胞的人,这大概是她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
“se,你没有跟她说跟你结婚的不是一个90后洛丽塔美少女,而是一个正直青年吗?唔。”
唐昭宁塞了一块猫咪肉爪状的曲奇在他嘴里,总算堵住了这张从开始坐马车之后就喋喋不休的嘴。
白伶生瞪了他一眼,唐昭宁安抚道:“回去的时候带你坐黑色马车。”
这还差不多。
白伶生最近都没有戏拍,因为下一个需要他出演的场景在c国,所以魏麟和马修都回剧组之后,他却闲了下来。不过说是闲,他也基本还是每天都去剧组观摩学习,今天是因为唐昭宁要带他出来见人,所以就跟着来了。
城郊华伦庄园里的克劳德太太是唐妈妈的朋友,以前唐昭宁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受过她的照顾,这次两人到了这里,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拜访。只是两人来e国的时间有些不凑巧,如果早来半个月,唐妈妈就正好在这里做客,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国家去了。
克劳德太太是个身材很丰腴的上流贵妇,面色红润,手上和耳朵上都戴着昂贵的珠宝,特大号的那种。所以初次见面,看到白伶生全身上下只有一枚银色圆环状的戒指时,不知道有多心疼。
她一边拉着白伶生进去,一边埋怨着唐昭宁。
两人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茶时间,于是大家就聚集到院子里。精致的茶点搭配着香醇的红茶,高尔夫球杆挥过,白色的小球滚过绿草如茵的场地,舒适,惬意,最主要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知道唐昭宁要来,所以今天克劳德太太的一双儿女也回来了。同来的还有贝拉的哥哥夏默,以及唐昭宁其他的几个同学,白伶生事先科普过,所以都知晓他们那些不凡的身份。只得感叹一句,唐大老爷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
让人意外的是,贝拉居然没来,这让白伶生顿时觉得人生失去了一项挑战。
“白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忽然,夏默走了过来,很绅士的问道。
白伶生点点头,夏默一如贝拉所说的那样,是个严肃刻板的人。他也会讲c国话,但是显然没有妹妹说的好,腔调真的很平,快把平仄都给抹杀了。于是两人说着说着,又说回了外文。
“那天酒吧的事,贝拉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没有的事,她跟我说了很多昭宁上学时候的事情,我觉得很有趣。”
“关于这个你其实可以问我,我当时跟他住在一起,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帮他代收情书。有的时候放在课桌里,有的时候就从宿舍的窗户里扔进来,大家都是男生,总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办法。有一次他甚至从我们生物老师那里拿到了写着情诗的试卷。”
虽然夏默的语调很平,表情也很严肃,但是白伶生仍然从想象中的画面里,看到唐昭宁当时那无奈的表情。
“他当时那么受欢迎吗?”白伶生忍不住问,毕竟东西方审美不一样,照理说他们应该更喜欢阳刚一点的,而且唐昭宁当时的身体比现在差,一定是个纤细派的美少年。
夏默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了,我们全校所有人都知道203有个来自东方的神秘美人,唐的美是跨越了性别的,他虽然冷了点,但这是美人的特权。”
“好吧……”
“而且他成绩如此优异,平时只要在湖边晒晒太阳钓钓鱼,安静的像一幅画,就能获得好成绩,很神奇,不是吗?我们那时候都在打赌,到底谁能获得他的芳心。”
同学,你的用词错了啊喂……
可夏默同学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克里默你知道吧,当年他不信邪的去骚扰唐,结果被唐扔进了德尔加湖里,砸到了一只大白鹅。从此以后湖里的大白鹅每次看到他都要追他。他因为这事,被同学取笑了整整一个学期。”
白伶生不禁莞尔,脑海中飘过一行字:少年唐昭宁以及他的大白鹅保镖,哈哈哈哈什么鬼!
“对了,你有他那个时候的照片吗?”白伶生记得莱顿公学里都是穿统一的校服的,学校给了具体的样式,然后学生们各自去找自己家里经常光顾的高级服装订制店量身定做。白伶生忽然很想看唐昭宁穿着正经校服打着领带的样子,平时唐昭宁都不喜欢拍照片,家里连一张正装照都没有。
夏默却摇摇头,语气里带着遗憾,“没有,毕业典礼他都没有参加,所以连合照都没有。”
白伶生也觉得很失望,正在这时,克劳德太太忽然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我有啊。”
白伶生瞥了一眼还在另外一边跟别人说话的唐昭宁,回头拿泛着小星星的眼睛看着克劳德太太,“能给我看看吗?”
克劳德太太哪里抵挡得了白伶生这样的眼神,而且她一向很乐于分享那张珍藏的照片,不过这可不能被可爱的小糖果发现,于是她偷偷的朝白伶生和夏默招招手,压低声音笑着说:“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看。”
于是三个人悄悄的,以为谁都没有发现的进了屋。
不远处,唐昭宁的余光瞥见那三个身影,心里打出一个问号,一定有鬼。
宽敞的客厅里,克劳德太太从一本诗集里抽出那张珍藏的照片,递给白伶生。照片上的唐昭宁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坐在图书馆里靠窗的位置上,趴着睡着了。
那大约是一个春天或者是秋天,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打在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阳光抹去了病色,少年的眉眼一如别人描述中的那样美好,黑色的头发在阳光里也显得格外柔软,近景镜头下,睫毛长得让人嫉妒。他整个人的气质也柔和很多,透着一股文弱的书卷气。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秀!色!可!餐!白伶生刷的把照片给反扣住,夏默就在旁边呢,被人多看一秒钟都是损失!
夏默:“……”
“好看吧?好看吧?”克劳德太太笑着追问。
“嗯,好看。”白伶生拿出手机,“我能照着拍一张照吗?”
“当然。”
于是白伶生把这张照片永久的保存在了手机里,而夏默,再也没有看到过它一眼,只能在一旁幽怨的干瞪眼。克劳德则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又去房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说是送给白伶生的新婚礼物。
白伶生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是一枚戒指,依旧是大块的宝石,祖母绿的,戒面方方正正,白伶生拿起来戴在大拇指上,竟然意外的合适。来之前唐昭宁就嘱咐过白伶生,有什么礼物尽管收着,她们两家每年礼尚往来,也不差这一项,不收反而显得不尊重。
看到白伶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克劳德太太果然很开心,于是又拉着白伶生讲了很多关于唐昭宁学生时代的事情。
另一边,哒哒哒哒,酒红色的细高跟在地板上踩出独特的韵律。贝拉抱着臂,从眼前一溜身高腿长的模特身边走过,手指敲打着胳膊,黑色的指甲油透着一抹冷意。
纤手一指,“你、你、你、你,通通不合格!”
“我是让你们展示身上的衣服,不是让你们表现的好像随时都会把衣服撕碎秀腹肌!我已经看腻了好吗?收起你们隆起的肌肉让我看点别的!眼神、表情、你们的动作!懂吗?!”
魔女发飙了,在场的男模们交换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可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达到贝拉的要求,刚开始的时候贝拉的标准还没那么高的,可是最近确实越发严了,就好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已经很难有菜色能满足她的胃口。
大家都面面相觑,杂志每个月都是定时发售的,可从来没开过天窗。但贝拉这样驳回了所有人拍的封面照,怎么办?
“继续去找,找到我满意的为止。”因为有截止日期所以就要将就吗?
不,贝拉绝不容许出现这样的事情。风尚这家杂志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地位,绝不是随便做做就可以的。如果连风尚也学会将就,那大家不如都去天桥底下跟流浪汉比时尚。
贝拉冷着脸推开门走出去,戴上墨镜,准备去一趟摄影棚。此时此刻,就连唐昭宁都不能让她分心顾虑。然而忽然,她顿了顿,脑海中闪现出个人来,于是嘴角微微上扬。
她忽然想到一个能让这件糟心的事情变得愉快起来的办法。
“我觉得人生真的很不公平,在你以为你自己已经够好的时候,往前看,总会有人自带几千瓦大光源站在那里,闪瞎你的眼。”
回去的路上,白伶生坐在他心心念念的黑色马车里,戴着绅士礼帽,拄着手杖,这样说道。
唐昭宁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一向自信的白伶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白伶生转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继续说:“不过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绝对的公平只会造就生产流水线。我觉得我应该去做点什么慈善来回馈社会,否则挺有罪恶感的。”
“罪恶感?”
“对啊,秀连郎。”白伶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最后那几千瓦大光源归了我,我是不是个很让人嫉妒的男人?”
其实此刻白伶生的心里有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在写对子。
霸气侧漏唐老爷,
秀色可餐少年郎。
横批:都是我的。
唐昭宁勾起嘴角,认真的看着白伶生,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性感,“那我占有了你,岂不是更让人嫉妒?”
白伶生呆了一下,才品位出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老脸一红。唐先森这夸人的姿势实在太帅了,说得他都快不好意思。
既然这样,本大爷赏你一个吻。
白伶生凑过去,摘下帽子挡住他们的脸,高高的礼帽遮掩下两个人做着羞人的事情,臊得太阳都躲进了远处的山坳。
可正当唐昭宁把手伸进白伶生的衣服里面,正打算做深入交流的时候,恼人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唐昭宁脸黑的想杀人,哦不,杀手机,白伶生连忙亲亲他的嘴角给他顺顺毛,然后火速接起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快。”
“白先生?”电话里传来外语。
于是白伶生一秒变回正常画风,“你好,我是白伶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过了一会儿,白伶生挂了电话,尚还有些愣愣的跟唐昭宁说:“风尚请我去试镜,拍杂志封面。”
唐昭宁不咸不淡的表示,“挺好的。”
“喂,那可是风尚啊!我才刚刚初中毕业,怎么能让我去拿大学证书呢?”白伶生说:“难道是贝拉回去之后,移情别恋了?”
唐昭宁:“……或许。你不想去?”
白伶生重新扣上礼貌,微抬起下巴,“当然要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机会不抓是白痴。”
第68章: 红与黑
白伶生走在风尚的大楼里,就像一根豆芽菜,行走在长满金针菇的山坡,如此显眼。而且他今天还穿着一身黑,黑裤子黑西装黑墨镜,连皮鞋也黑得锃亮,但是这一身纯黑由他穿起来,却一点都不显得沉闷,尤其是黑西装里面没穿白衬衣,而改成了一件黑色内搭,柔软的布料,大方露出锁骨的设计让这一套正装显得随性不羁起来。
而且这人嘴角挂着的那点笑意总是让人不能轻易忽略,抿着嘴,并没有笑得很甜,微微有些耍帅,但就是能让看到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风尚的杂志总部很难得看到黑头发黑眼睛的人走进来,而且这位显然不是工作人员,所以大家都对他投去好奇的目光。就见那人进门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前台之后就大步走过来,双手趴在台面上,脑袋往前凑着,问:“我是来试镜的,请问该往哪里走?”
前台的金发小姐指了指另一边的通道,然后那人跟她说声谢谢,挥挥手走了。等他走了,金发小姐才猛地回过神来,跟同事说:“刚刚他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就突然间那张脸你知道吗?感觉像瓷器一样,好光滑……”
“他是东方来的大明星吗?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帅!”
白伶生一路小跑进了电梯,顺利到达楼层之后,就有专人接待。风尚的办事效率很高,没有跟白伶生多寒暄,就把人带到了摄影棚。
摄影棚里已经有个男模在拍,风尚选用的模特当然是顶级男模,白伶生只看了几眼,就自认功力不足。不过这也没什么好伤心的,模特也是一个职业,需要长久的时间来训练,可不是谁来都能上的。今天如果选不上,白伶生也没有什么好抱怨,所以心态很轻松。
白伶生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今天试镜里居然混进了一个c国人,这可是大新闻。谁都知道贝拉正在发愁下一期封面的事情,如果在所有人都被驳回的情况下却录用了他,那可真是要气死人。
今天来试镜的包括白伶生在内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在拍,两个在等,白伶生原本想去搭话,可隐约感觉到周围传来的敌意,以及那两个男模时而瞟过来的隐含不屑的打量目光,他迈出去的脚顿时就方向一转,拉开旁边的椅子,从容坐下。
他肯定是排到最后一个才拍,这会儿没人理他,他就自己坐咯。
见他坐在那边很安分,不吵不闹,于是也没有人特意来找他的茬。只是坐久了,那边两个男模就疑惑了,怎么他们永远只能看到那个人的侧脸?每次看过去他都正好扭过头,甩给世人一个高冷的下巴。
嘿,不给你看,就是不给你看。
不一会儿有人来叫白伶生去化妆和换衣服,前前后后折腾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终于轮到白伶生上场了。
这一期杂志的主题是红与黑的经典搭配,所以白伶生穿的还是黑色西装,但是比他原来那件要复杂奢华的多,走得复古路线,不仅领口有典雅领花,其余几个地方还点缀着蕾丝。白伶生的头发也用了发油重新固定造型,虽然依旧是微卷的,但卷的很整齐,几乎没有一丝凌乱。他的脚上则穿着仿军靴风格的皮靴,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十足,却又不失男性的英武。
所以当白伶生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定格在他身上。另外几个男模的造型跟白伶生总体上差不多,虽然都是精心准备的,但还是很常见的欧洲风格。但白伶生不一样,那种沉静的像是夜空的黑色跟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多了几分典雅,少了一些傲慢。
化妆师又急急忙忙跑过来,在他衣服前胸的口袋里放进还带着露水的红玫瑰,然后让白伶生手里也拿着一枝。
红色的宝石戒指,红色的玫瑰,在黑色的服饰上绽放,摄影师感觉到一丝灵感,连忙招呼白伶生开始摆动作。快门接连按下,那个来自c国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忽然间开始大放异彩。
他的水准肯定没有前面几个顶级男模好,可是他无论做什么动作,却都透着一股行云流水的顺畅感,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尴尬,或优雅,或从容,或魅惑,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镜头感,让人咋舌。
在场的人不禁都围过来看,对于他们来说,白伶生带给他们的观感无疑是很新鲜的。
贝拉在二楼看着,倚在扶栏上喝着红酒,静静欣赏白伶生的表演。说实话,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请白伶生来很有趣罢了,他会不会来,来了之后又能做到什么地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