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宁表示基本满意,然后飘过去了。不过他的脸色仍然不是那么好看,自己的人被人肖想?
呵呵,烧,烧烧烧!通通流放到西伯利亚去!
……
“卡!”白清水再次不厌其烦的喊停,“秦恺你过来!”
正在对戏的两人立刻停下,秦恺跟白伶生说了声抱歉,连忙朝导演那里跑。
白清水让他看回放,“你看看你们刚才拍的这段,看出问题在哪儿了吗?”
秦恺哪里看不出来,问题就在于他太紧张,跟不上白伶生的节奏。他不禁把眼镜摘下,镜架上沾上了汗水,有些滑。
“导演,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白清水拍拍他的肩,“别太紧张,你对着魏影帝的时候都能不怯场,要有信心。记住,你跟白伶生是旗鼓相当的,在镜头前你就是赵折,不是秦恺。”
“是。”秦恺戴上眼镜,又回去继续拍。
其实他跟白伶生寻常说话的时候还好,但是一旦入戏,白伶生就成了一个标准版的宋青衣。秦恺的戏又时常需要跟他对视,甚至做一些很亲密的动作,那种一转头就对上白伶生的眼神的感觉,能让秦恺瞬间出戏。
那是一双能传情的眼神,让秦恺觉得自己也像戏里那些来头不小的看客们一样,为之倾倒。
白伶生的表现完全不像个新人,但他却甚至不是表演系科班出身,好像也只有天赋异禀能解释了。
穿着军装霸气侧漏的魏麟走过来,勾住了秦恺的脖子,“后辈,不要担心,你就当他是千年老妖或者天山童姥,表面年轻,内心沧桑。”
秦恺:“前辈……”
“注意微笑,看那边。”
秦恺看过去,就见那边树下聚了几个女粉丝,正拿手机在朝他们拍。看到他俩哥俩好的勾肩搭背,顿时兴奋的冒着粉色的泡泡。
这时白伶生从那边飘了过去,女生的注意力就又跑到了他身上。
白伶生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吃了吗?”
“……”
“一看就知道没吃,喏,帮我吃掉吧,导演不让我吃,说我会增肥。”白伶生一脸不舍的塞给她们一把巧克力球。
那几个女生握着巧克力球激动莫名,秦恺也看得很感动,跟魏麟说:“前辈,我觉得伶生能做演员真的太好了,他简直像天生就要吃这碗饭的。”
“你不嫉妒?”
秦恺连忙摇头,“怎么会。”
“但是后辈,江湖险恶啊。”魏麟赞赏的拍拍他的肩,说:“他很像我一个朋友。”
险恶?朋友?秦恺不明所以,然后就听白伶生的声音传来。
“你俩凑那么近,在说我坏话吗?”
魏麟面不改色的把秦恺推出去,“他说他很崇拜你,要向你学习。”
“我……”秦恺不知所措。
“可以啊。”白伶生却欣然答应,嘴角勾起来,迷人的笑挂起来,拍拍秦恺的肩,“来,跟我到一边去,我跟你做个基础训练。”
基础训练一。
跟宋青衣状态下的白伶生近距离对视十分钟。
五分十八秒,秦恺,卒。
白伶生和魏麟一同看着坐在椅子上羞愧捂脸的秦恺,抱着臂,用前辈的经验告诉他,“要是赵折的话,坚持多久都没问题。”
“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赵折同样是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
秦恺抬起头,若有所思。
那厢导演开始炸毛了,“主演呢?摸鱼还没摸完吗!”
白伶生摸摸鼻子。
“拍完这一条再吃饭!”
白伶生拍拍秦恺的肩,“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转眼两个月过去,天气渐渐炎热,白伶生已经先别人一步吃上了雪糕。
照理说,这会儿还不到吃雪糕的时节,可白伶生想吃的时候,距离拍摄地点最近的一家小店里就突然开始卖雪糕了。
再比如说,白伶生想吃冰冻绿豆汤的时候,店里就会突然开始卖绿豆汤。
白伶生想吃糯米糍的时候,店里就突然多了一位热爱糯米糍的糕点师傅。
这是一家神奇的店,虽然不大,但作用堪比哆啦a梦的口袋,以至于剧组里的人走过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一眼。
它真的有那么神吗?
这个猜测一直挂在大家心头,直到有一天,剧组一个同样爱吃的化妆师路过,亲身试法,向小店许下了一个真诚的愿望——我想吃驴肉火烧!!!
第二天,店里真的开始卖驴肉火烧。
化妆师姑娘吃得泪流满面,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火烧!那家店真的太神奇了!业界良心!
围观群众也纷纷表示真的好神奇,有路过的游客一个激动就把这个神奇的事情传到了网上。于是这家原本不怎么起眼的小店,忽然就红火起来。
这家小店的店主是对老夫妻,大半辈子就守着这个店,原本因为生意不好开不下去了,结果这边造了影视基地,总算撑了下来。老人家心很好,卖的东西价格公道,柜台上还有个糖果盒,专门送糖果给随行的小朋友。
因为神奇许愿事件慕名来这里消费的游客看到这对老人家,也就不怎么计较许愿是不是真的能实现了,反正也就是买一瓶饮料的事。
故事起源于白伶生,却远未结束。白伶生还在向真正的神明许愿:
闪电小超人:啊,突然好想吃糖炒栗子!
妖怪大王:庄子里的荔枝熟了,给你一起送来。
唐昭宁放下手机,站起来推开窗,屋外料峭的春寒已经褪去,庭院又开始了新一季的繁荣。天刚下过雨,唐昭宁伸手接了一滴从屋檐上滴落的水,还是从中感受到一丝寒意。
唐老爷子过完年又回到了乡下,唐妈妈继续去环游世界,家里重新冷清起来。他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寒气入体,让他的身体再度变得虚弱。人一虚弱,某些思绪就开始无孔不入。
此刻忽然很想他。
第49章: 死去活来
忽梦少年事终于上映了,为此,黑云手剧组特意放了一天假,让大家从繁忙的拍摄中喘口气,睡个懒觉,下午去看电影,然后晚上聚餐。
唐昭宁说他会来探班,跟白伶生一起看电影,白伶生为此还挺高兴的,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虽然一直都有打电话发短信,但到底跟真实接触是不一样的。所以白伶生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出门的时候还哼着歌。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魏麟隔着老远就吹了个口哨,转头跟白清水说:“宋美人今天心情很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清水站在魏麟身边,已经没有了初见偶像时的激动与紧张,推推眼镜,说:“十有八九是姘头要来了。”
“有道理。”
于是两条单身狗决定不去白伶生那儿感受春天的气息,白清水还想回去继续工作,看看先前拍的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魏麟啧啧两声把人拖到了附近的台球室。
“啪!”五颜六色的台球接二连三的被打进球洞里,魏麟半坐在球桌边缘,俯身,一双星眸顺着球杆专注的盯着白球,却忽然不打了,转头笑着看向白清水,“要不要来试试?”
……
下午一点,剧组的人都聚集在影视基地里的电影院里,今天这场电影是参与过忽梦的魏麟和白伶生共同请的,晚上的聚餐则由剧组出钱,白吃白喝,sohappy。
然而白清水过来的时候,却感觉白伶生有点儿闷闷不乐的。他虽然还在笑着跟别人说话,很积极的趴在柜台上跟售货员小姐沟通要买多少爆米花和饮料,但看上去就是跟早上的好心情不一样了。白清水拉过白伶生的小助理,“他怎么了?”
小助理是电视剧开拍的时候才开始跟在白伶生身边工作的,都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来。
白清水环顾四周,姘头没来。
事实正是如此,唐昭宁说他有事,可能暂时来不了了。白伶生不是个腻歪的人,唐昭宁说有事那就是有事了,他也不会去刨根问底,但是心里对看电影的期待的忽然就减了一半,这让他觉得怪怪的。要知道,以前跟裴言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时常因为各自的工作分居两地,那会儿也没觉得心情忽上忽下的啊。
电影开始了,剧组是包场的,白伶生就一个人坐在最后排,左手边放着爆米花和薯片,右手边放着格力高还有各种零食,一个人傲视全场。
前面的人转过头来,“伶生啊,要不要坐前面来?”
白伶生摇摇头,“这儿宽敞。”
实际上这里的位子是他给唐昭宁留的,等到灯光暗下来了他再进来,谁都看不清。结果唐大老爷居然没赏脸,白伶生瘪瘪嘴,朝嘴里不停地丢着爆米花。
哼。
三个多小时的电影,长得让人不敢喝可乐。白伶生看着看着就渐渐的忘了唐昭宁没来的事情,东西也忘了吃——顶着一张原属于别人的脸,看着曾经的自己在荧幕上活跃,实在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
他甚至在想,他真的是祁湛吗?或许这所有的一切,车祸,重生,都是他的妄想,他从头至尾都只是白伶生。
不,白伶生摇摇头,这也不对。他拥有着齐湛的记忆,这不是假的。
但他也不再是齐湛了,更不是白伶生,就像一个原本该去投胎的孤魂,披着人皮继续混在人堆里——这样的比喻虽然有些惊悚,但白伶生此刻却觉得很贴切。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正跟一个‘死者’坐在一起,观看他演的电影。
而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孤魂,因为忽然觉得有些寂寞。这原本不是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但人在特定的场合里,总是会变得矫情些。
“你怎么了?跟他吵架了?”忽然,白清水挪到白伶生前面一排位子上,回头小声问他。
白伶生不明所以,只是头一动,就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抹了把眼泪,自己也觉得挺神奇,“啊……我忽然发现齐湛是真的死了。”
这回轮到白清水不明所以了,“他不是死了很久了?”
“嗯,死了很久了,今天也圆满了。或许阎王爷会喜欢他的新电影,缓一缓他的朱砂笔。”白伶生说。
白伶生有时候说话就是这么不着四六的,白清水也没放在心上,宽慰道:“就算是偶像之死,那也是无法挽回的过去,珍惜眼前比较重要。”
白伶生点头,“说的有理。”
算了,死就死吧活就活吧,死去活来也是个不错的人生体验。不来也就不来吧,肯定是真的有什么事儿。
看完电影大家去聚餐,原本大家还以为会去路边摊什么的,结果却去了影视基地里一家有名的酒店。白清水花着大金主的钱,完全摈弃了之前的节约传统,非常土豪的说道:“大家随便吃,剧组买单。”
白伶生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慢慢走了出来,心里的寂寞转移到了嘴巴上,像只啃坚果的松鼠似的就没停过。
吃了一会儿,上厕所归来的魏麟走到他身边,“隔壁剧组也在,请我们过去赏个脸。”
白伶生挑眉,“你怎么去上个厕所还拉上皮条了?”
“厕所才是友谊的真正发源地。”
“你是影帝啊,最大牌,你觉得他们请的动你吗?请的动就去,请不动就算了。”
魏麟但是无所谓,“毕竟是隔壁剧组,低头不见抬头见,喊上导演和秦恺一起吧。”
白伶生也没什么所谓,于是四人交际花组出发去隔壁包厢做外交。
隔壁人大约有十来个,包括导演、制片、主演都在,还有几个长相挺不错的配角,估计是要提拔起来的新人。剩下的看他们看人的眼神就知道是生意人,传说中的大财主。
“来来来,快来这边坐。”导演欣喜的站起来招呼,“刚刚刘制片跟我说请了魏影帝你们过来做客,我还说他驴我呢哈哈。”
魏麟跟这位导演不是很熟,但也见过一两次,但娱乐圈里见过一两次可就算认识了,于是四人坐下来,一阵寒暄。
原本白伶生是想坐一会儿就走的,但奈何对方太热情,于是多留了一会儿。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秦恺这个初生牛犊已经被敬了好几杯酒。魏麟起身接电话,跟白伶生交换了个眼神——这边剧组不像是单纯来这边聚餐的,魏麟接完电话就可以借口有事,四人撤。
看到魏麟出去,包厢里的气氛显然更放松,劝酒的人劝得更起劲了。秦恺哪里抵挡得了他们的攻势,而且那边的几个跟他资历差不多的新人也在喝,他不喝好像在拿乔一样。秦恺又本来就是豪爽的性格,于是拿起酒杯又要喝。
忽然,一只戴着戒指的手伸过来,截走了他的酒杯。
“怎么只让秦恺一个人喝呢,这杯给我吧。”白伶生说着,半杯酒几口下肚,喝得不疾不徐,但是速度却很快,完了把杯口朝下,示意一滴都没有了。
“好酒量!”那个姓刘的制片人说着又给他倒了一杯,白伶生也很赏脸的又喝了下去,不过第三杯,那个制片人身边的大财主敬酒的时候,白伶生却面露无奈的摆摆手,银色的戒指在屋内的灯光下反射着银亮的光。
“我可不能再喝了,我家那位不大喜欢我喝酒。”
那位大财主忽然蹙了蹙眉,刘制片就赶紧出来打圆场,“诶,他现在不是不在么,大家图个开心,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谁说出去就罚酒啊!”
几个新人哄笑道:“对,罚他酒喝!白哥你尽管放心喝吧。”
白伶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这种饭局他早八百年前就摸清了套路,自认不会在这里栽跟头。
这时,房门忽然又打开了,白伶生以为是魏麟回来,正准备起身走人,却没想到进来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人。白伶生一看对方的穿着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再看刘制片他们一个个都讨好似的站起来打招呼,他不由的眯起眼。
那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大咧咧的走进来,目光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人,最终落在白伶生身上。冷酷的脸终于泛起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你是白伶生?”
“这位先生是?”白伶生还坐在椅子上,根本没站起来。
“我叫程承。”那人的话里隐隐带着一丝倨傲,“我听李健提起过你。”
“哦?”白伶生终于笑了起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听说他在中东挖矿,程先生在那儿看见他了吗?”
魏麟出去接了个电话,因为太吵,所以走得远了一点。他不太放心让三个新人留在包厢里,于是赶着回去,却没想到半路上被一个醉鬼给缠住了。醉鬼动静太大,把酒店的其他人也给招了来,魏麟一时半会儿更脱不了身。
程承没有生气,走到白伶生身边,原本坐在那里的人立刻给他让位,于是他就大喇喇的坐下了,说:“那倒不是,他跟我提起你的时候他还是你未婚夫。”
“我想李先生大概长期都患有妄想症,我从小就跟我家那位有婚约,他大概想差了。”白伶生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无一不让人嘴巴抽抽,且非常流畅毫无停顿。
程承却是越看他越感兴趣,带刺的野花总是那么的让人心动。他不禁想起前几天看到的白伶生的那张定妆照,画眉的时候只穿着一件单衣,让人忍不住想把那身衣服撕了,看看下面是怎样曼妙的一具身体。至于李健?呵,这人可不算他的朋友,再怎么骂也只是增添一抹乐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