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们这里的人?”刘蒙似乎有些听懂了。
“这不过仅仅是猜测而已,鬼门的人也是对我们很了解的,而且这样的事情确也符合他们的风格。”安陵禹灏有些鄙夷的语气,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测。
“对啊对啊,上次绑架皇妃就是他们干的,该不会这次?”梦儿忽然想起安陵禹灏和凌紫宁大婚之日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鬼门平日里的确尽做一些小人之事,但是此次的事情或许真的未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安陵禹灏把自己刚刚的猜测又给否定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真的只能在这里猜测的话,到还不如亲自行动,引蛇出洞为好。”子夜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尽,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分析。
如此不理智的子夜,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却也明白了这样一个对谁都无法用心的男人,在遇见宝宝的事情之后,便被击的粉身碎骨。
“子夜,我知道你要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但是现在恰恰是需要冷静的时候,你不是说要万无一失的吗?可是你现在这样的状态真是……”鬼月不禁对子夜有些担忧。
“子夜,你放心好了,大家一定会安全的救出宝宝,相信我!”梦儿满怀深意的看着子夜,满眼的肯定与坚决。
任谁都没有注意到子夜看到梦儿的神情,竟然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似乎在被梦儿一句劝说下,脸色却也缓和了许多。
(鬼门密室中)
宏伟的地下宫殿泛着冰冷的寒气,黑暗的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庄重的气氛下凝结着怪异。
“你们到底怎么办的事情,为什么那个宝宝和萧肃都不见了?”鬼王几乎有些愤怒的口吻,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大开杀戒。
“回义父,这个萧父和宝宝突然的就不知去向,就连他们的邻居都不知道他们去向了何处,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屋子早已经空无一人,而且据我观察,那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烈煞回想着他去萧堇墨家中的情况,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鬼月冷冷的说道。
“请义父息怒,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烈煞看出鬼王的不悦。
“我倒是想看看这个萧肃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看来他一早就知道家里已经不安全了,至于他们可能去了哪里,或许我可以给你指点一二。”鬼王忽然语气一转,竟透出几分神秘,虽看不清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诡异。
“还请义父明示!”烈煞听到鬼王的话,不禁喜笑颜开,毕竟这么大的地方找两个人太难了,况且如今生死未卜,怎么想都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只见鬼王忽然冲着烈煞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走近一点,烈煞便急忙的走了过去,鬼王只是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旁窃窃私语几句,便看见烈煞的表情竟有些震惊。
“义父,烈煞还是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那么确定萧肃和宝宝的失踪不是被别人劫持呢?”眉宇间透着几分疑惑。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萧肃!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可以挟持得了他。”鬼王的话语似乎有着更深的一层含义,竟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了如指掌。
“孩儿懂了,那我就赶快去办理此事。”烈煞似乎更加明白了什么,向鬼王请示道。
“事不宜迟,快快去吧。”鬼王有些迫不及待的口气。“你把媚儿叫进来。”
望着烈煞离去的身影,鬼王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萧肃你不要怪我,我做出这一切也实属无奈,从当年你做出选择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局。”自言自语道。
“义父!”媚儿有些娇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鬼王却也依旧没有任何温柔的语气。
“回义父,据我所观察,萧肃和宝宝的失踪和安陵禹灏他们没有关系,似乎对于这件事他们也是万分的急切,似乎也在找寻方法来解决,不过……”媚儿回忆着她在皇宫的所见所闻。
“不过什么?”鬼王有些急切的问道。
“不过好像这里面又横生出一个事件,竟然在皇宫中留下一个字条,承认了是他们绑架了萧肃和宝宝,而且让拿凌紫宁去交换,不知道这神秘人又是谁呢?”媚儿疑惑的娓娓道来。
“又出现的神秘人?绑架了萧父和那个孩子的神秘人?”鬼王在听到这个事情的瞬间竟也有几分惊讶。
“的确如此,说是三日之后在毒崖口会面,义父您觉得这件事情?”媚儿有些迟疑的等待鬼王的意见。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门密室中)
“就连我都有些琢磨不清了,现在只能好好盯住安陵禹灏他们,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只需我们顺藤摸瓜的查清那个刺客的底细,是敌是友还需要好好的查探一番,倘若是友便要为我所用,若不能有助于我,留他何用?只会成为绊脚石而已。”鬼王毫不留情的语气,不过这恰恰也是他的行事风格。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不至于造成大的影响,却也让他有些开始注意到此次的神秘事件,若是烈煞所到的地方还是没有萧素和子夜的孩子,那么事情就真的很棘手了。
“媚儿明白了,这就去继续观察。”媚煞也懂得目前形势的紧急,因为金星凌日即将快来到,鬼门的新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成败的关键一刻,是任何人都不敢疏忽的。
(安陵皇城,聚宾苑)
彼此沉默的静坐在聚宾苑的正殿上,鬼月却也一言不发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眼眸里闪现出一刹那的坚决。
“我们这样坐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所以还是先各自回去好好从长计议,或许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陵禹灏忽然开口,望着窗外的夜色建议道。
“那也好,反正我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还不如好好调查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只有知道这个刺客的来历,我们才可以有更好的应付办法。”梦儿自从下山以来,竟也学会了一些江湖上的应变之策。
子夜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离去,早已魂不附体的他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刘蒙示意性的看了一眼梦儿,梦儿竟然与以往不同的乖巧懂事,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紧跟在子夜的身后离去了。
“现在恐怕真的需要有人陪在子夜身边了。”安陵禹灏却也透出些许的担忧,“让梦儿去,不介意吗?”
“或许此刻让她去更为合适。”一旁的鬼月若有所指的说着,却露出依旧有些异样的表情。
“刘蒙,我要你调查一个人,你尽快把他的情况找寻到。”安陵禹灏若有所思般的说道。“你现在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新消息。”
“遵命,小皇子。”刘蒙俨然成为了那个衷心的侍卫,无论在什么时刻,无论安陵禹灏对他怎样百般疼爱,对于君臣之礼他始终是要遵守的。
房间内就剩下了安陵禹灏和鬼月,死一般的寂静犹如暴风雨的前夕,似乎压抑着沉默,等待爆发出惊涛。
“鬼月,你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安陵禹灏打破了沉默,似乎有意的在提醒着什么。
“不知安陵皇子是什么意思呢?”鬼月沉稳而冷静的反问道。
安陵禹灏对着鬼月轻轻一笑,转身打开竹窗,望着皎洁的月色,淡淡的说道:“龙飞,你真的对这件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就在这平淡话语的后面,鬼月那张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里突增了几分惊讶与错愕,疑惑的眼眸盯着安陵禹灏,微微张开双唇,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萧伯父之间的关系了吧?”安陵禹灏并没有回望,但是他却早已经料到鬼月的神情。
“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又何必再问我呢?”鬼月似乎默认了安陵禹灏对他的称呼,也就不在避讳什么了,他知道既然能够揭穿他原本的名字,那自然也就把他查的彻底,继续伪装下去便也毫无意义。
终于缓缓的转过身,一脸平和的看着鬼月:“因为我只是想知道萧伯父的宝宝的去向,对于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而直觉告诉我,你或许会知道一些线索。”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知道?”鬼月满是好奇的语气。
“自始至终最为冷静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想想就算是萧伯父和你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外,但是子夜的儿子宝宝也随之失踪,你万万不会这样的坦然,因为他是子夜最为在乎的人,但却恰恰对于这样一件令所有人都焦急的事情,唯独你最为镇定,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你的理智,而是你可以确定那两个人绝对有能力应付一切。”安陵禹灏终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哈哈哈……好一个安陵禹灏,好一个安陵皇子,竟然在这样的时刻,还能睿智的思考问题。”鬼月顿时大笑起来,却是由衷的赞扬,没有掺杂半点的讽刺。“不过我真的也是没有办法确认这件事情,也只是在猜测而已,因为萧肃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或许他和宝宝在另一个地方。”
“在哪里?”安陵禹灏走上前去急切的问道,他能感觉到此刻的鬼月也没有过多隐瞒。
“寰昭国都。”鬼月字字清晰的说出了这个地名,这更是一个让安陵禹灏有些不愿提及的地方。
“好,那我们就需要事不宜迟的查办,否则三日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呢?安陵禹灏当机立断的就决定派人前往寰昭国都,似乎一点都没有怀疑鬼月的判断。”我先出去看看今晚的情况,不知道那个刺客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尽然在我的天下里,我就绝对不会把任何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说罢,便欲离去。
“既然什么都知晓,为何还这般的信任于我?”鬼月望着安陵禹灏即将离开的身影,突然问询道。
安陵禹灏忽然停住了脚步,认真的说道:“因为你真的在保护一个人。”
(枫叶斋)
背负了太多,不是不愿意诉说,而是习惯了寂寞。
月影孤寒,霜降于天,所有的离愁别绪都被这萧瑟所搅乱,那是再也解不开的线。
安陵禹灏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枫叶斋,明知道天色已晚,萧堇墨或许早已经安然的入睡,却还是止不住的脚步,哪怕只是一眼,都足以抵上万年。
轻轻的走到窗外,刚欲行礼的守卫被安陵禹灏及时的制止,示意他们不要作声,免得打扰了里面的静谧。
只是静静的站在外面,看着门旁的竹窗竟然都忘记关严,丝丝的寒风从虚掩的窗缝间吹过,夹杂着小声的嘶吼,在这深夜中异常的诡异,撕破了沉静的凉意。
顺着缝隙望去,便看见萧堇墨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这几日的劳累让他如今看起来愈发的疲惫,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他安详的睡容,就只是这样远远的观望着,安陵禹灏便沉醉了,不乞求老天给予的太多,哪怕就是许他一个安静的午夜可以驻足观望,他就已经足矣。
原来沧海桑田后,要的不是那满城风雨,只求风铃浪静的平静午后,我能驻足牵着你的手,尝遍这一抹释然。
终究还是轻轻的合上了竹窗,怕是这般冷冽的清风会让萧堇墨感觉不适,自己反倚在竹窗上把影子映上。
房间内的萧堇墨有几时这般的安稳入睡,从自己知道失去记忆的那一天起,便只剩下了恐惧的梦魇,睡眠如同恶魔般疯狂侵蚀着他的一切,包括那仅剩的灵魂。
从安陵禹灏到的那一刻起,他便早已经知晓,不过是赶紧闭上双眼,让他不再担忧而已。
看着模糊的影子映在竹窗上,萧堇墨轻轻的走了过去,无论是有怎样的忘记,却从遇见的那一刻起,便不能再抹去,原来心的感觉是忘不掉的。
不舍的眼眸望着身影,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温柔的摸着影子倒映的竹窗,原来竟满是温暖,颤抖的双唇几乎被皓齿咬出了血丝,心里忽然犹如一阵绞痛,不由得捂住胸口,只是在那一瞬,泪水便涌出了眼眸。
安陵禹灏望着天上的璀璨,心里却也是对萧堇墨的不断挂念,为何明明相聚的如此之近,却总觉得痛苦的感觉犹如他远在天边?
心忽然竟像千万只蝼蚁的啃噬,细细密密的疼痛感让安陵禹灏不禁眉头微皱,或许是时间早已太晚,该是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明天开始新的一天,时间在继续,事情在发展,有些时候由不得人太多的思绪。
“萧堇墨,你离我永远都不会太遥远,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就在我的心间。”安陵禹灏微微低头的小声喃呢着,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在这凄清的月色下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竟然在这深夜之中还来到枫叶斋,看来的确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想着自己的行为,不禁暗自的笑了笑,然后便缓缓的离开。
看着竹窗上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萧堇墨竟在这一刻有些惊慌了,终于还是在里面追随着影子行走,却也还是消失在眼前。
终于理解了一切的感受,终于明白了所有的诺言,原来这般的不舍便是那些痛苦的源泉。
不愿意有任何的忍耐,现在只想把心中的所有都倾诉于他,只想把那个人据为己有,只想把他拦住,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孤独,却在打开门的瞬间,一切都消失在眼前,安陵禹灏的身影早已不在,徒留下一地的寂寞与幽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寰昭国都)
无眠的夜总会唤起灵魂最深处的孤独,从未消失过的画面不断涌现,触不到的伤口隐隐作痛,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忘记自己是个至尊的帝王,不过是个天下间普通至情男子而已。
凌晗终究还是缓缓的起身,自己披上了衣服,示意让周围的宫女都退下去,有些烦躁而导致睡意全无的他顿时环顾着四周的暗淡,此刻更有些凄清了,所望之处无不透着凉意,竟连那照射进来的月光似乎都凝结着冰霜,其实不过是没有温暖的心让整个世界都不再晴朗。
终于还是推开了门,一股弥漫着秋意的瑟瑟寒风吹进,却也让人清醒了不少,虽然是透骨的寒冷,思绪却也被吹拂的愈发清晰了。
凌晗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斗篷,便向御花园走去,想来也是满园的青葱早已经有些颓败,却在这冷清的月色下,让这秋季的花园显得别有一番情趣。
“谁在那里?”凌晗忽然觉得眼前有一个身影闪过,顿时有些警惕的说道,却也在随着身影逐渐靠近的时候,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让皇上受惊了吧?”昏暗的月色下,只有那两鬓长长的白发显得异常显眼。
“三弟?”凌晗惊讶的语气,原来在这深夜之中没有入睡的人不只他一人。“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孩子睡觉了吗?”
“嗯,早早便睡下了。”凌肃透着温和的语气。
“还是一直喊着他父亲的名讳吗?”凌晗却也有些心疼的看着凌肃,毕竟他才是一个孩子,离家这么久肯定是想念自己的父亲的。
“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不过他确实也是一个乖孩子,我告诉他很快就可以见到他的父亲了,昨日还突然跑来问询我,他知道萧伯伯名字中也有一个肃字,是不是这样的人都很和蔼呢?”凌肃提到这里的时候,却也有些迟疑。“除了他偶尔会问我萧伯伯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之外,现在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了目前的状态,一边盼望着他父亲过来找他,一边还在祈求上天让他的萧伯伯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