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哲》自不会管那些人对他是如何看法,那些人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又是连续高速的急驰了几分钟,《魏哲》侧耳凝听,方圆百米之人没有任何人声,显然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
这一如他预估的状态,却依旧让《魏哲》感觉心情不错,他低头,看着从刚才他急行开始就一直沉默,但在与他中却满脸害怕的凯文·埃里克·帕里。
《魏哲》忍不住轻嗤一声,看着凯文·埃里克·帕里越发紧抿嘴角,强忍害怕的模样,《魏哲》霍的手间一松,任着凯文·埃里克·帕里无力的摔至地上,伴随着凯文·埃里克·帕里摔倒而激起的枯叶中,《魏哲》任着胸口急速的心跳,站着挺直,当枯叶渐渐散去,凯文·埃里克·帕里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身影时,〈魏哲〉突然轻笑了起来,低低的轻笑声像是无比愉悦,却让凯文·埃里克·帕里再也保持不住那种中忍的沉默。
“你,你还要怎么样?”那般低低的颤音,配着那整个摔倒于地半天不起身的模样,此刻的凯文·埃里克·帕里说不出的狼狈和落魄。但对比之前面对魏哲救命由于自身被逼的妥协,此刻的凯文·埃里克·帕里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何不对。
对比于失去生命威胁,一切的贵族风范那就什么都不是。
啧,又一个轻易被吓破胆的贵族,这些贵族除了包裹的那一层倨傲,那还真是来的脆弱。
眼见凯文·埃里克·帕里又要无助的开口,〈魏哲〉终日止住了那像是恶魔般的微笑。
“虽然我还想跟着让你尝尝之前那种美好的滋味,毕竟现下看来,那之前我们合作都不错,你也挺享受。可惜我不如你这贵族少爷这般恩将仇报,既然你那些跟随者尚算守信,你虽百般令我看顺眼,我也会遵守承诺,放了你。不过……”说到这里,《魏哲》突然一改之前那种令人压抑的轻柔,微微弯身,放至裤子口袋的骨刺刀不知何时又被他拿在手上,此刻当他弯身之时,那把骨刺刀却正对着凯文·埃里克·帕里的眼眶。
“不过,什么,你说,我能做到我绝对会做到。”此刻的凯文·埃里克·帕里,任着那骨刺刀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很是乖顺道。
啧,真是顺服啊,到是比以前那些还要识趣些,难怪能被称得上天才么?呵!
“不过,你也别想再来挑畔,你要知道,我的耐心可有限。”〈魏哲〉很是满意凯文·埃里克·帕里的顺服,也不做任何停留开口,当然这种一边低低开口,一边骨刺刀对着凯文·埃里克·帕里脸部描绘,每过之处,都有血丝溢出,已然让他的话语有了最大的说服力。
明明已经早就没被《魏哲》束缚,但面对着《魏哲》这般的动作,凯文·埃里克·帕里竟是一动不动,就那般满眼惊惧,身体微微颤抖的任着《魏哲》的动作。
“不,我不会。”
细细微微的声音无比坚定的从凯文·埃里克·帕里的嘴里溢出。
差不多了。
在凯文·埃里克·帕里急着表忠心之时,《魏哲》眉头忽的微微一皱.
急剧的心跳已然仿若凝成了实质,让〈魏哲〉整个耳鸣开始翁翁作响,胸口那种熟悉的甜腻味开始渐渐翻滚,此刻的〈魏哲〉根本没有表现出的那般无碍。一切只不过是因为〈魏哲〉惯于隐忍而已。实际的情况是《魏哲》接手时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在此刻却仿若已经到了极限,正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已经没有丝毫时间浪费!
只要凯文·埃里克·帕里敢于尝试,谁胜谁负谁也说不准。
只能说《魏哲》这一次的空城记唱的无比成功。
“呵,我期待你反悔那天,那样我会让更多人看到我们的凯文·埃里克·帕里这个尊贵的贵族少爷哀叫是如何美丽而动听。贵族少爷,为了自己的性命,好好祈祷。”《魏哲》微皱的眉头很快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用着骨刺刀背轻轻的拍了拍凯文·埃里克·帕里的脸庞,《魏哲》无比倨傲自信的话语声中,紧挨着凯文·埃里克·帕里的骨刺刀忽的抽地,脚尖一踮,《魏哲》却是又一次迅速的蹦跳起来。在往前急驰了百米后,《魏哲》却是迅速的换了另外一个方向。只有那人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朝着一个相同的位置急驰足够的距离就代表着安全。
眼前这般懦弱的凯文·埃里克·帕里,对比于之前那般在他面前耻高气昂的模样显得可笑而令他更有摧毁欲。但显然他在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浪费时间了。
哪怕这个贵族少爷很有可能以后会由于今日被他各种欺辱而奋起,那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了。
他今天的利益已经收到足够令他舒爽的地步。
急行中,《魏哲》的速度很是迅速,用着超高速又往前急驰了五分钟,〈魏哲〉眼前的场景已然变成了山石嶙峋,树木繁密之地,离此刻〈魏哲〉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山壁上有一被枯草很好遮掩的山洞,《魏哲》的目的正是那。
这般的山洞凭着他的掩盖气息的能力,只要他稍做掩饰,那将是最好的恢复体力的地方。
哪怕仅仅只是这么一会,〈魏哲〉凭着能力已经计划的很好,原本他可以做的更好,但!
但就在这时,《魏哲》一直向前移的脚步突地一个颠簸,伴随着“呕”的一声,他嘴里溢出一大口血,这口血就像是一种信号,〈魏哲〉强撑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极限般,哪怕〈魏哲〉再是隐忍,此刻也不以其意志为转移“怦!”〈魏哲〉却是重重的摔至于地。
可恶!
只差这么一点。
《魏哲》紧皱着眉头,粗重着喘息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模模糊糊,好一会,《魏哲》方才恢复神智,当意识模糊清醒之际,伴随着内心扑面而来的懊恼,《魏哲》用力的狠狠咬了一口嘴唇,那力道显然不掺丝毫虚假,仅仅只是一会,被咬出大量的鲜血溢出。
很好。
《魏哲》大声的喘了喘气,借着此刻嘴间的疼痛,尝试九次都无法起身后,《魏哲》就着这种姿势往前爬去。
这个地方不够安全,他必须到那山洞而去。
他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不能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哪怕爬他也必须爬进山洞才能闭眼!
以那人愚笨无用,如果在此刻他昏迷,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这个身体是他的,但同时也是他的!
那人不能死,他也绝对不能死!
一步一步《魏哲》爬的很是辛苦,草地上能清晰的看见那爬行的痕迹,《魏哲》自是吃力消除,结果却不尽人意,当嘴间的疼痛渐渐再也激不起之前的的效果,《魏哲》放弃了这种遮掩,把所有的力气了全数花费在爬行一事上。
二百米,并不算远的距离,如若是平常,急速中《魏哲》仅需一至二分钟。
而此刻,仅凭着意志力爬完这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的二百米,《魏哲》足足过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后,当《魏哲》紧靠着洞里的石岩,身后那石岩独有的阴凉感与他此刻周身的灼热感混杂在一起,却很快的让《魏哲》最后一丝神智渐渐消失。
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好的。
只是,如果他是那主控者的话,而不是那人,那该多好。
在《魏哲》意志消失的最后一刻,带着无限不甘的念头又一次涌在他的意志中。
第35章:依恋
是这边。
魏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次次变幻,执着的用着刚刚变回人体,尚显无比疲累的发感知着那人的气息。那人行走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频繁利用疲累的发感知,魏栖清楚的感觉到从发透过来阵阵无力与疼痛。
那发既是他的枝体,分枝,亦也是他的伙伴。
在父与母离开他,在他漫长孤寂的时间内,这些发更是他的玩伴,也是惟一的玩伴,亲人!
不分不离,心心相印,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它们与他更亲近之人,在碰见魏哲之前魏栖一直那般确信着。
之后的数年虽然由于魏哲的出现:那最为亲近之人,在魏栖的概念中又多了一人,那人正是魏哲。
但就算这样,那些发对于魏栖而言,依旧无比重要。
而在此刻,这些发,这些他无比重要的伙伴那般疲累,那么辛苦的传递着它们的念头,他却选择直接无视,只是因为……
魏栖抿了抿嘴,眼瞳幽暗而深沉。
“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要不要追上去。”
“乔巴斯……”
耳侧传来嘈杂的声音,由于此刻魏栖与他们间隔有些远,在此刻听来有些模糊,但所表露的意思却那般明显。
那些人已然追了上来,而那些人的目的正是魏哲。
不,也许那人不能算做是魏哲。
那般强大,自信!
那些可恶的人类用着诡计,利用他的弱点让他一直自豪无敌的状态消失,沦落到那般狼狈之地。可是那人,明明身上由于之前的遭遇而鲜血斑驳无比狼狈,可那人,却可以用着那般模样,从头到尾那般自信倨傲着。明明只是一人面对那么多,却能让那些人以着那般卑微而臣服的姿态面对着他。
强者,比他想像还要强的强者!
崇拜强者的本能让他看着那般的那人,整个身心都在微微颤抖战栗。
可是……
魏栖急驰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那人那般的强大,却也那般的冰冷,不,应该说让他感觉冰冷入骨。
望着他的视线,毫无情绪,面对他迎面而来第一个选择却是躲避,任着他狼狈不已重重摔倒于地。那人,从头到尾末看他一眼。
现在依附在魏哲身上的是这种人,对他毫无感情的人,他也该救吗?或许他放任他被那些人抓捕会更好?
不,绝对不行!
魏栖眼瞳内的幽暗瞬间退去,全数换成坚定之色。
之前魏哲末曾昏睡前,那般倔强的眼神,那哪怕昏迷依旧望着他的眼神,魏栖怎么也无法忘却。
那人的出来,是因为他的无能,无能让魏哲浑身鲜血的昏迷,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出来。
而且,不管怎么样,那人从头到尾末曾看他一眼,却为他要来了解药,不管基于是何缘由,这一点不吝于救了他一命。
况且,如若他放任那人被那人捕获的话,那人与魏哲共用一个身体,那岂不代表着他也放任着魏哲被那些人捕获!
“喂,我帮你取名好不好?跟我姓,姓魏……”
“真是令人看的恼火的战斗.”
“魏栖,你身上好暖和呢。”
“啧,一个空枉称七级变异噬血妖化木却无能力,被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就弄的束手就擒的无用噬血妖化木幼体,一个五级的勇者,却满是龌龊心思,一个三级候植物操控师,却善恩将仇报,以及……以及,一群只会愚忠却被愚弄而不自知的三级武士,真是可笑,就凭这般,就弄的这般狼狈。”
“魏栖,虽然这个茅草屋简单了点,可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哦。”
“你们以着一种臣服的姿态在我面前怅悔,并且乖乖的把七级噬血妖化木送至我的面前,那样,在确保你们这些人离我足够的距离不会惹我厌烦的时候,我会放了你们这位贵族小少爷。”
两种不同的声线,不同的语调,却是同一具身体,同一个相貌的人影在魏栖脑中闪现,魏栖一直却是有些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所想的是何种。
不,那些都不重要了!
魏栖眼瞳内神情霍的凝重起来,原本一直在抗议,发着各种疲软情绪的发在此刻却传来一阵阵兴奋的情绪,以及极度渴望进食的欲、望。对于发而言,有着这种强烈的欲、望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鲜血,鲜活人类的鲜血。那种感觉在那最初那次他吸食人类鲜血后就出现过,那之后他足足用了整整半年方才克制住。而这一次,他会这般显然跟他那时放任吸食那些可恶人类的鲜血有关。
但,这鲜血的滋味……
魏栖下意识握紧手掌,感知着发无力的垂落于手侧,魏栖手指轻轻的抚了抚那发,算作安抚,脚步进一步加快。
这鲜血的滋味,这般熟悉而令他心痛,惟一的可能只是魏哲。
魏哲,魏哲……
脑中那两种声音同时退去,惟一留下的只有那魏哲临昏迷前,浑身鲜血,却满眼心疼留恋之色的眼神,那般的眼神仿若在说:对不起,终不能帮你更多了,魏栖。”
那种眼神,总会让魏栖想起父与母离开前那种似绝别的眼神。
不,不会的!
魏哲绝对不会死!
哪怕这鲜血的浓郁度令他心悸,他喜欢的,他依恋的魏哲绝对不会死,他以七级噬血妖化木的生命及灵魂起誓。
魏栖那张妖异的脸越发的惨白,但从之前开始,他的脸色再无一丝变化,不论触碰的是何种草木,魏栖所做的却是直接冲撞而上。
“啾啾……”
“扑扑……”
“哗啦……”
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响起,约摸过了五六分钟后,魏栖的脚步终是慢了下来。
有些惊慌的神色在他的眼里涌出,魏栖手间微微颤抖的推开眼前与他齐高的繁密树枝。
魏栖被遮挡的视线霍的开朗起来。眼前是一临见山崖的平地,对比于别处繁密而嫩绿的枝叶,此处平地上全数是枯黄的枯草,有一种生命凋零的凄凉感,魏栖至没有那种悲伤春秋之感,吸引他视线的是那枯草上蜿蜒伸展的鲜血,那鲜血最初所在之地,显然那人已经用力遮掩过,仅仅只是零星出没,而相距不过几十米,那些鲜红的鲜血却是再无丝毫遮掩。
一嘀一嘀,艳红而连惯,配着那有些杂乱压倒的枯草痕迹,仿若一条由血扑成的血道。
魏栖那般望着,仿若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人是如何费力的尝试遮掩自己的气息,以及最后如何无力的放弃那种行为,费尽全身力道费力向前的模样。
一嘀,一嘀,一道一道,鲜血的鲜血顺着那人的身体四周开始毫不留情的滴落喷洒。
“啾啾,啾啾。”
发越发活跃起来,哪怕魏栖极尽压制,依旧有数抹不受控制的伸长,弯曲迅速向前。
“不行,绝对不行。”
魏栖用力的抓住那向前的发,任着发由于本能的欲、望驱使巨烈挣扎而让他手间一阵阵巨烈的疼痛,魏栖就那般执拗而坚定道。
“死了,喝。”
“血,要。”
这是第一次,魏栖能清楚的感知着发如人类般发言,却令他原本看到鲜血就钝痛的心越发的疼痛,那般的疼痛就仿若有什么在剜着他的心般。
魏哲,或者那人,如果死了……
如果死了,如果真的死了!
这个词在此刻就仿若在魏栖的心中生根发根,以着一种无比坚定而不容忽视的模样出现。
不,绝对不会!
好一会,魏栖狠狠的举起另一空余的手,咬破中指,鲜血滴落于那挣扎的发上,安抚发那种贪婪的欲、望,当发的挣扎渐渐变缓,魏栖无视那尚在滴血的手指,紧抿着嘴,一步一步无比坚定的顺着那鲜血漫延处向前。
那人,绝对绝对不会死!
否则,为何看不见那人的尸体?
仅仅只是抱着这一看就毫无逻辑的念头,魏栖却就像抱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眼神坚定而信念。
两百米,在魏栖的行走下,并不算长,但当行驶到最后,魏栖看着那鲜血消失的源头,被枯草遮掩的山洞,缓缓伸高紧握着那遮掩洞口手指这一次除了有些僵硬外,却无一丝发抖,就仿若之前他的所有情绪已经宣泄完毕,此刻的魏栖只是以着一种本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