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穿越 三)——九小二

作者:九小二  录入:10-09

燕新堂仔细掂量一番,对燕秋尔说道:“行,既然秋尔要,我便找蜀地的熟人问问,秋尔要多少?”

“十两。”

燕新堂的心肝一颤。十两啊……那蝉花要一钱都难买,秋尔竟一开口就要十两,先不说能否凑齐,那十两蝉花得花多少钱啊。不过秋尔帮了他那么多,如今只客气地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他定当竭尽全力。纵使知晓彼此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依旧将秋尔当做是弟弟。

唐硕也默默地将这十两蝉花记下,准备背着燕生四处打探一番。

“劳烦三哥了。那蝉花若是有了消息,三哥也不必特地知会我,只管放出消息说洛阳有人得了蝉花,正欲出手,若有人来买,先不急着出手。”正值商联会之际,这洛阳城里突然出现卖什么的人都不足为奇。

“我明白,秋尔放心。”经商这么些年,这点儿小伎俩燕新堂可是十分擅长。

转念一想,燕新堂又不解地向燕秋尔问道:“可来到洛阳的若非骆时本人,会是谁?”

闻言,燕秋尔的眼色微沉。

是啊,会是谁呢?是淮安王本人?淮安王还打算掌控商界之后直奔常安逼宫吗?可若不是淮安王,又会是谁呢?除了与太子有仇的左家,能被淮安王利用的,还会有谁?

第97章:望好自为之

与燕新堂和岚风只聊了半个时辰,燕秋尔便与唐硕离开了邸舍。想着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与燕生约定好的时间,心中不安的燕秋尔便弃了马车,与唐硕二人步行往回走。

唐硕规规矩矩地跟在燕秋尔的身后,心中却是惴惴。他没想到禾公子竟就是他们的五郎君,若早知道……若早知道……若早知道,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药丸他只有一颗,也只会给主君。

而走在街上的燕秋尔被风这么一吹,心里的不安倒是化开了几分。心情转好之后,燕秋尔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唐硕的异样,心中微暖。

“唐管事,你若一直这样心神不宁,燕生定会盘问你的。”

唐硕抿嘴。梁成也总是说他虽然话少嘴紧,可什么事都在脸上表露无遗,外人兴许看不出,可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怒忧愁。

见唐硕的脸色还是变不回平常,燕秋尔轻笑出声,安抚道:“唐管事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那蝉花定是能引来闻名西南的鬼医千无,若他来,便定能让他解开骆家酒中之毒,这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

听到鬼医千无的名号,唐硕稍微安心了些,虽然没有见过鬼医本人,可唐硕曾从肖何那里听说过这个人,说是在江湖中颇负盛名,医术也是了得,可惜的是那人虽为医却从不替人诊治,会在江湖上闯出名声来也是因为他到处去偷人家的医术灵药,又随随便便出手拿人试药,犯了众怒。五郎君若是有办法制住那人最好。

不过一瞬间的心安之后,唐硕又担忧了起来,看着燕秋尔问道:“蝉花并不好找,若找不到呢?”

燕秋尔笑而不语,转回头继续向前走。若找不到蝉花,便请不来鬼医千无,那他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应对此事了。

唐硕抿嘴,跟上燕秋尔的脚步,因着心中的担忧和愧疚,唐硕在护卫工作上丝毫不敢怠慢,生怕燕秋尔再因为他有了闪失。

回到帝府,燕秋尔连门都没进,就瞧见了站在门口堵人的齐渊。燕秋尔无奈一笑,举步上前,行至齐渊面前,躬身一拜。

“齐先生。”

这小家伙倒是谦和有礼,只可惜为何偏是男人身?

“嗯。”齐渊将那些不满统统压下,板着脸看着燕秋尔,问道,“小郎君可是常安燕府西苑的五郎君?”

明明都已经从燕生那里听说了,为何非要再问一遍?

心中腹诽,燕秋尔的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正是晚辈。”

齐渊瞄了眼燕秋尔身后的唐硕,冷声道:“你可知唐管事的日常工作是什么?”

燕秋尔抬头,看着齐渊微笑道:“这话齐先生不该与我说。”

齐渊被噎住。这话确实是不该与燕秋尔说,唐硕是燕生的属下,从来只听命于燕生,而燕生若是想要做什么,甚少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尤其是先前那个情形之下,燕秋尔能说服燕生放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再加要求,燕生怕是要将他锁在闲居里了。

暗自庆幸齐渊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燕秋尔继续说道:“齐先生会在这里等我,怕是没能说服燕生按照您所希望的那样决定吧?”

齐渊眉梢一挑,冷哼一声。这五郎君的脑子转得倒是快。

燕秋尔突然正色道:“齐先生,常安燕府的事情想必还没能传到洛阳,主君也不会主动开口与你们说,那么晚辈斗胆劳烦齐先生酌量着将这件事情传下去,就说常安燕府西苑里的郎君与娘子们已尽数离开常安燕府,自立门户。这个中缘由并不应该由我口中说出,齐先生若想知道,还是去问燕生好些。幸而西苑只有三哥燕新堂深入燕家生意,如今这部分也已经转交他人。

再告诉齐先生一件事情,那些离开燕府的西苑郎君与娘子们,如今都是我在养着,用的却没有一分是燕生的钱。我并非是如齐先生所想那般为燕生所养,哪怕是离了燕家,我也有办法维持生计并且养育我的兄弟姐妹。

齐先生对我不满,无非就是因为我是男儿,我知道,并且无能为力。齐先生不必与我多说,因为不管齐先生与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从齐先生的建议,或许听了齐先生的话是对燕生好,可我不想负了他的心意。我也不会在这里向齐先生许下任何承诺,前路未知,没有人知道我能与燕生走到哪里。”说完,燕秋尔垂眼,似是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几分感伤一般。

燕秋尔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是齐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齐渊甚至心生愧疚,觉得他在这里堵着一个心若明镜的人着实不妥。

思量再三,齐渊突然叹一口气,道:“既然五郎君与主君都已经想得如此透彻,也知晓你二人日后会遇到何种阻碍,老夫说再多也是无益。望好自为之。”

齐渊摇摇头,返身走进了帝府。

燕秋尔拱手冲着齐渊的背影一拜,恭敬道:“多谢先生教导。”

看着齐渊离开之后,燕秋尔便与唐硕踏进了帝府。

尽管前世来过帝府很多次,燕秋尔也依旧分不清去后院的路是哪条,一路上被唐硕纠正多次,终于是到了闲居的湖畔。

湖边的小船上,燕生撑着竹蒿,笑眼看着燕秋尔走近,不满地抱怨道:“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回来?”

燕秋尔眨眨眼,仰头看了看天色。他回得晚了吗?

见状,唐硕上前一步,凑到燕秋尔耳边提醒道:“晚了一炷香。”

燕秋尔抽了抽嘴角。一炷香的时间也算晚吗?将视线从天空中收回再一次看向燕生,燕秋尔道:“我确实只在外边呆了一个时辰,只是又在你这前院绕了一炷香的时间。”

前院?燕生不解。他这前院还有什么可看的吗?

见燕生疑惑,燕秋尔笑道:“也真难为帝府的仆婢们了,这府宅本就够大,还建得弯弯绕绕得如迷宫一般,也不知他们是花了多长的时间才记住了路。”

燕生闻言一愣,而后忍俊不禁。原来不是在参观,而是迷路了啊。

燕秋尔也微微一笑,而后上前几步,踏上了那条小船,看着燕生手上的竹蒿戏谑道:“你会撑船?”

燕生斜了燕秋尔一眼,也不答话,只熟练地撑着小船往闲居去,以实际行动来解除了燕秋尔的疑虑。

燕秋尔笑眯眯地在船中坐下,撑着下巴欣赏着湖景,向燕生问道:“为何要将闲居建于湖中?要造这么大一个湖也挺不容易的吧?”

然而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燕秋尔却是半晌都没得到回答。

“燕生?”燕秋尔不明状况地探头想要看到燕生的脸。

燕生突然抬起一只脚踩住船边儿以保持平衡,偏头瞪燕秋尔一眼:“别乱动!”

燕秋尔赶忙坐正身子,却还是一脸好奇地看着燕生。燕生定是听见他的问题了,可为何不回答?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重新开始撑船,燕生敷衍地回答了燕秋尔的问题。

燕秋尔挑眉。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为何要花那么大的财力、人力和物力来造这座人工湖?而且这湖的面积还大到离谱,湖上三座建筑也只占了湖面的五分之一大小。兴师动众花了那么多钱,燕生竟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过燕生不说,燕秋尔也不会多追问,大不了等见到肖娘或者梁成时记得问一句罢了。

“小心。”待船靠岸,燕生便拉着燕秋尔的手将燕秋尔带下了船,而后抬脚一踢,将那条小船给踢开了。

燕秋尔被燕生的这个举动惊得一愣,待回过神来转身去看时,那小船已经飘飘荡荡地去了湖水中间。

“你、你怎么把船踢走了?”

“无妨。”难得能见到燕秋尔惊讶的表情,燕生愉快地微笑,而后便牵着燕秋尔踏进了闲居,“去与三郎说了什么?”

燕秋尔收回视线,看着燕生眉梢轻挑:“这是在盘问我?”

盘问?这个词让燕生眉心微蹙,扭头剜了燕秋尔一眼,道:“先前便与你说过,你要做什么,我不管,让我知道你安全。”

燕秋尔撇撇嘴,低声道:“我与三哥一起还能做什么不安全的事情吗?”

燕生拉着燕秋尔在一扇窗边坐下后说道:“你在盘算的事情,十件有九件都不安全。”

燕秋尔想反驳,可张开了嘴之后却发现自己似乎还真没做什么安全的事情,虽然在他这个知晓未来的人看来是安全的,可那些未来燕生并不知晓。

燕秋尔撇撇嘴,垂下了头。

燕生扬起嘴角无声微笑,开口问了另一件事:“你先前说,是三郎瞧见了骆家人与你说了不妥之处后,你才来找我的?”

“嗯,是啊。”燕秋尔点点头,不知道燕生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特地来助我?”燕生眼中的笑意更甚,似是十分开心。

燕秋尔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去助你,不然我去做什么?”

“那你与三郎说了什么?”燕生接着问道。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得,燕生还是想知道。

第98章:跳还是不跳

洛阳城南市,燕秋尔戴着黑色的半面面具,携岚风悠然闲逛,偶尔扎进哪家店铺里走上一圈,就要为一些精美之物花掉不少钱。

尽管知晓燕秋尔出身燕家,岚风还是被他这大少大脚的模样吓到了,所购之物中有些其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岚风看来甚至是毫无价值的。忐忑不安地走在燕秋尔身后,岚风想劝却不敢劝。

“岚风啊,想说什么便说,你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叫别人看去了还当我是个恶主欺仆呢。”又买下一尊玉雕让人送到花月阁,燕秋尔好心情地调侃岚风道。

“岚风不敢,只是……”岚风扭头看了一眼他们方才逛过的店铺,一想起燕秋尔在那里面花掉的钱,岚风就心疼不已,道,“只是主君,咱们花月阁就……就是一家青楼,主君您买这些东西回去有何用处?”

这岚风与青玦一样,看着他花钱都要心疼几分。

燕秋尔笑道:“这东西买回去,自然是为了让花月阁不仅仅是一家青楼。既然你问了,我便一道说了。这些东西送到之后,摆在显眼但安全的地方,具体要如何放置你只管去问三哥。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人来求,届时只换,不卖。”

“换?”岚风不解,“要如何换?”

燕秋尔转眼瞟了岚风一眼,问道:“我买下你们的花月阁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消息……”岚风一愣,立刻明白了燕秋尔的意思,“谢主君提点,岚风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燕秋尔点点头。

以物易讯是燕秋尔尚在常安时与青玦一起试过的方法,就是将他先前不问好坏只看数字买下的东西放进花月阁,待有人求问时,便要求对方以具有价值的讯息来做交换。

初时燕秋尔以为那些精明的权势富贵之人不会为了死物做这种事情,事实证明只要不花钱,透露些他人隐私又有何妨?而燕秋尔将这些用死物换来的消息再转手卖给需要它的人时,所得到的利润细细一算竟是与当初他看到的数字不相上下。

如此一来,燕秋尔也不管那数字究竟何意,看到标数大似是有利的东西便买回去,有用就用,没用便搁着等着它变得有用。

可惜的是如今花月阁也只能收集到一些琐事,多说也只能用于官员弹劾,除了增添些收入,实在无趣。

“岚风,我将你带离青玦身边,带到这洛阳,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机灵,在常安城的花月阁中,除了青玦,便唯有你能独当一面,虽有欠缺,好在深谙察言观色之道,做得到左右逢源,暂时倒也足够。可若你一直这般看人脸色缩头缩尾的,我便将你送回常安去青玦身边辅佐便罢。为主与为仆总是有些差别的。”

岚风心中一动,恭敬道:“多谢主君提点。”

燕秋尔继续说道:“趁着如今我与三哥都在,有不知如何处理的事情,便张开嘴来问,待果断时日我与三哥都离开了洛阳,你便当真要独当一面了。

还有那曹参军,你不必忌讳他,平日里收集到的消息,若是与朝廷有关,便送他一份,若无关,也不必事事与他汇报。在洛阳城,你便是我,不要怕给我惹麻烦,你若折了我的面子,我才要与你算账。腰板挺直些,你不比别人低贱。”

“是,主君,岚风定不负主君所托。”岚风两眼一热,垂着头跟在燕秋尔身后。

听着岚风低下去的声音,燕秋尔心中觉得好笑。花月阁的这些人,都太容易感动了,感动得太早,日后被他折腾的时候可不要抱怨。

说话间两人便走到了之前那家骆家酒肆,燕秋尔想了想,便转身走了进去。

酒肆的小二一听见有客人进门的脚步声,便摆出一张热情的笑脸转身迎客,瞧见那张过目难忘的半面面具之后脚下一顿,而后重整笑容,迎了上来。

“这位郎君里边请。”

一瞧这小二的表情,燕秋尔便知道对方是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也不应声,只沉默着进了门。

见状,岚风赶忙开口向小二问道:“可还有包厢空着的?”

店小二点头如捣蒜,连连应道:“有有有,这位郎君请随小的来。”

燕秋尔两手负于身后,故作沉稳地跟随店小二上楼。

进了包厢,点了酒菜,没等多久,燕秋尔便等到了骆时上门。

礼貌地窍门,待得到了准许,骆时便由随从推着进了门,看着燕秋尔笑得温柔:“听店里的人说禾公子来了,时便厚颜前来叨扰,希望没扰了禾公子的雅兴。”

“骆家主客气了。”燕秋尔依旧话不多的样子,只伸手指向一边的座位,请骆时入座,“岚风,替骆家主斟酒。”

“是。”侍奉人这活,没人比岚风更熟练了。

骆时立刻开口阻止道:“禾公子且慢!时听人说禾公子来了,便特地带了些好酒来,想请禾公子品鉴。”

燕秋尔抬手阻了岚风的动作,抬眼看着骆时随从手上的那坛酒,眼神微亮。

见到燕秋尔眼中的期待,骆时微微一笑,摆手让身后的随从斟酒,自己则笑着与燕秋尔攀谈:“时听闻禾公子是从西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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