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可以先把人放走?
周承源走过去打开门,低头就看到笑嘻嘻的提着一碗点心的祁阮守。
“我刚才去了一家点心店,那里烧的点心超级好吃,我给你带了一份。”祁阮守献宝似的提高点心在他面前晃悠,似乎害怕他会不喜欢,眼睛里埋着还算明显的紧张。
周承源接过点心,淡淡的‘嗯’了一声。
祁阮守乐呵呵的笑了,哼着歌走进来,发现沙发上的手机,赶紧拿了起来,嘟囔着:“我说怎么找不到手机,还以为被人偷了呢,哼哼,果然嘛,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蠢到被人摸了口袋都不知道。”
你就算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周承源表面上盯着电视,心思却跟着他转。
“嘿嘿,周帅哥,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真爱粉了。”祁阮守没脸没皮的抱着抱枕挤到周承源旁边,平时他还是很注意和完美强迫症患者周承源保持距离的,现在这个情况说明他心情真的非常好。
祁阮守一张开嘴巴就喋喋不休的说。
“那家伙真的超级喜欢我唉,哦不是,是真的超级喜欢我的书,一些细节居然记得比我还清楚。”
“……还是个大学生,好像是当学生会的,也打篮球,好学生的感觉啊。”
“对了对了,他还邀请我去他那里,说请客,包吃包住……”
周承源现在只想把这个家伙丢出去。
“虽然不是跟踪狂,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运气挺好的,这不是认识你了吗?你那么帅,而且那么好心……”祁阮守狗腿的说着恭维的话。
内心的烦躁奇迹般的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出的难以名状的感受。
祁阮守一无所知的兴奋的跟小学生和家长报告似的有声有色的讲他发现一家书店里面有很多书,又差点走迷路。
就是这个人,聒噪,厚脸皮,吃饭的时候恨不得把头埋到菜里,睡觉的时候翻来翻去,莫名其妙的闯到他的生活里。
“周帅哥,现在也知道没有跟踪狂了,我是不是应该搬走了?”祁阮守闪烁着眼睛问。
周承源一言不发。
祁阮守又嘿嘿的笑了几声,试探性的商量:“能不能我再住几天?我可以多交点钱当房租的,你看我中午吃饭还胃难受了,回家吃泡面的话,我的病真的要拖到猴年狗月才能好了。”
脸皮简直厚的能跟沙发的厚度比一比。
周承源深沉的看着祁阮守。
祁阮守还以为周承源不乐意,默默的朝美好的生活告别,不舍的说:“看来我还是……”
“住着吧。”周承源发话了。
“周帅哥你人真好,好人一生平安!”祁阮守一下子坐直了,兴高采烈的给周承源颁发一个好人卡。
“等我病好了我就走。”祁阮守还暗地里琢磨着怎么把病给拖延住,心里转过各种各样的鬼点子,完全没想到等到他真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恢复健康时,拖着小行李箱回来却发现自个儿的宝贝电脑和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被丢在门口了。
“谁扔我东西?”祁阮守生气的翻了翻,发觉自己的所有家当几乎都被丢出来了。
正纳闷的想着这年头还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的闯到别人家里乱来,就听到楼梯口传来嘲讽:“我扔的,怎么了?”
房东大妈一扭一扭的下来了,人矮气势不矮,瞪祁阮守一眼,伸手又要捏耳朵。周承源及时的把祁阮守拉到身后,房东大妈翻个白眼,骂骂咧咧的。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我把房子租给别人了,反正你现在有地方去了,不用住在我这个破房子里。”
祁阮守在这里一连住了三四年,早就习惯房东大妈的大嗓门和揪耳朵神功了,还一直觉得虽然她的嘴巴坏了点,人还是挺好的。
“大……姐,我就是不小心拖了几天房租,我租了这么久,以前都没有拖房租,这次真是意外,我可以马上补给你的,你不能把房子租给别人啊。”祁阮守算算时间就知道自己拖房租了,他还以为房东大妈就是开玩笑生个气,连忙表示自己会补恭上房租,还保证以后不会拖欠。
谁知道房东大妈不依不挠的说:“这房子我该就要租给别人,怎么着了?我的房子还不由我说了算?”
祁阮守傻眼了,这一时半会的,他要带着一堆行李去哪里找房子住?宾馆又住不起,更不能再麻烦周帅哥了……
“我多交点房租,你还是租给我行吗?我总要一点时间去找房子吧。”祁阮守低声下气的说。
“你找房子关我什么事?反正我已经租给别人了,你带着你的东西爱去哪儿去哪儿。”房东大妈冷哼一声,故意撞了周承源一把才走。
祁阮守看着眼前堆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片刻的恍惚,眼睛都失去了焦距。
“我再去和房东说说,你先回去吧。”祁阮守低着头说,抬腿就往楼梯走去。
周承源拽住他的胳膊。
“别去了,收拾东西去我那。”
祁阮守扬扬嘴角,牵强的露出一个笑容:“不能总麻烦你啊。”
周承源发觉祁阮守的状态不太对,仔细一看,眼眶周围透着红,脸色也白,更重要的是,情绪不对。
这人压根不会藏情绪,一张脸能把什么心理活动都给卖了,平时没心没肺,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周承源猜想祁阮守可能是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口气放温和了一些,试图说服他。
“你就当和我合租,房租和这里一样。”他拍了拍祁阮守的肩膀,蹲下身去整理门外的杂物。
祁阮守愣愣的站着,呆呆的就看周承源这个样子,感觉就像是自带悲情背景乐似的,这个场景真是充满煽情。
自觉娘了吧唧的祁阮守回过神来,收拾收拾情绪,蹲着收了几件衣服,电脑都被摔坏了,老古董一个,维修的费用估计都和买一个新电脑的价格差不多了,他就没要,剩下一下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没什么可用的。
“走吧。”祁阮守拉了拉周承源。
“遇到我说不定真的是你倒大霉,又要麻烦你了。”祁阮守真心觉得自己是攒了八辈子福气才遇到一个周承源,像是茫茫大海里的一根浮木。
这回是正式入住,就需要一个房间了,好在二楼走廊过去还有一个空房间可以让祁阮守住,他又跟着周承源跑前跑后临时买了点家具。
“终于弄完了!周帅哥,我请你喝酒吧!”祁阮守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发出邀请。
“我可是千杯不醉,你肯定喝不过我。”这么说着的祁阮守努力的彰显自己的好酒量,一杯又一杯的喝掉倒的满满的酒。
周承源认为既然他酒量好,就没看着他,任由他喝酒,认为其中可能还有他调节心情的因素。
等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再一看,祁阮守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紧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第十四章:不小心吃了周帅哥的豆腐
祁软守正陷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处境里。
以床的正上方视角来解析是这样:周承源侧躺,脸朝右,就算在无意识的睡梦中也完美的保持住男神形象,表情柔和。至于祁软守,他正在用生命诠释名为章鱼的动物特征,他平躺着,一只手横在周承源的腰上,另外一只手压着莫名其妙脱离原位的枕头,一条腿也压着周承源,另外一条腿脱离被子的保护区域,自由的挂在床边。
然后,祁软守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猝不及防的,看见一张帅他一脸的熟悉的脸。
请允许祁软守一生脑残智商低,他的脑海里首先是蹦出一句歌词: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
在心里深情款款的唱完两句歌词,忘词的祁阮守的注意力羞耻的集中在美色上。
睡梦中的周承源面部线条是清醒时完全见不到的柔软,少了一些距离感。
周帅哥眉毛好淡,细细长长的。
祁阮守摸摸自己的眉毛,光是这触感就能证明他拥有两道浓浓的眉毛。
周帅哥睫毛好长,还浓密。
祁阮守忧郁的发现自己几乎感觉不到睫毛这种东西有在自己的眼皮上存在着。
打量完脸,祁阮守心里头冒出一个不太好的点子,他伸手在周承源的面前虚晃几圈,见他没有丝毫醒过来的预兆,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还是忠实的顺从了自己的内心---隐秘地,小心翼翼地,猥琐地,伸手摸了一把周帅哥的腹肌。
所有内心的欲望都得到满足之后,祁阮守才开始思考很严肃的问题:1.为什么他和周帅哥躺到一张床上去了?2.他该怎么在不打扰周帅哥的前提下离开这张床?
对于第一个问题,祁阮守自然而然的认为是自己发酒疯之类行为所导致的结果,他开始果断的思考第二个问题。
第一步:先收回正贴在周帅哥肚皮上的罪恶的手。
祁阮守万分小心的把手从肚皮上抽离,不舍得和腹肌道别,有惊无险的得到手的自由权。
第二步,把腿给收回来。
祁阮守刚抬起脚,周承源就皱了皱眉毛,手一伸,脚一抬,发展成祁阮守一条腿被夹住,整个人被抱着紧贴周承源的姿势。
这个举动让祁阮守在不经意之间发觉自己居然换了一件衣服,布料软软的贴在皮肤上很舒服,怀着莫名的心情看一眼周承源,他也换了衣服!
祁阮守开始思考一个可能性:酒后乱性。
祁阮守摸摸自己的屁股,掐一把,不疼,他的后面还在。正准备放下心来,瞥到脸色带着浅浅的几乎不可见的红色的周承源。
我!该!不!会!睡!了!周!帅!哥!吧!
这个猜测让祁阮守惊呆了,据说在下面的人完事第二天会腰疼,祁阮守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周承源的腰。
周承源两道眉毛聚拢的更厉害了。
哦不。
祁阮守脸都僵住了,虽然他一直对周帅哥的美貌还有腹肌有所窥探,但是他可以用大大的良心发誓他那纯粹是出于人类对美的追求,那是一种纯天然的本能,绝对绝对没有一丝半点的……色情。
#我酒后把高冷男神霸王枪上弓了我该肿么办#
情商低下的祁阮守需要求助广大热心网友的帮助,他扭头一看,还好,手机在可接触范围内,他够着手机,拿过来,飞快的登上百度贴吧,依旧是那个他常驻的齐王殿下的贴吧。
发帖:我喝醉了睡了高冷男神
我昨晚喝醉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高冷男神就睡在我旁边,我们衣服都换过了,听说在下面的人第二天会腰疼,我刚才戳了一下,他好像挺疼的,他还没醒,我现在该怎么办?
贴吧永远是活跃的,也许是祁阮守帖子的标题太过于吸人眼球,很快就有人回复他了。
原谅你脑残:二楼
总有人胡思乱想:信息量好像有一点大?
你只能当受:我觉得我见过楼主,之前说是被跟踪然后认识一个高冷男神结果还同居的是不是?
祁阮守赶紧顶着‘我爱齐王殿下’的ID回:对对对就是我,我现在该怎么办?他要是醒了我是应该说我会负责的,还是说昨晚都是意外我们还是好兄弟?
‘你只能当受’很快就回复:
你还是先看看他现在什么情况在考虑台词问题吧,听说第一次做而且在下面的人会发烧的。
祁阮守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放在周承源额头上,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烫?
这个时候,周承源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祁阮守呆住了。
怎么办我现在应该说什么谁给我一句台词!!!!!!!!
祁阮守呆愣的表情下是咆哮的内心活动。
“你干什么?”周承源抓住祁阮守贴在他额头上的手,语气有点软,感觉有气无力的。
“我我我我我我……”本来决定还是说忘了昨晚吧的祁阮守可耻的又被美色迷住了,他结结巴巴的改说:“你你你好像发烧了……”
周承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放开祁阮守的手说:“一楼厨房上面第三个格子里有退烧药。”
“哦哦哦,我去拿。”心虚的祁阮守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砰砰砰的踩着楼梯跑下去了。
祁阮守按照周承源说的,果然在柜子里找到了退烧药,还有感冒药和医药箱什么的,挺齐全,他盯冒气的正在工作中的热水壶,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该怎么办?”
“是男人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吧?”
“可是我好像喜欢的是女孩子啊?就算我从来没有追到过女孩子,我还是一直喜欢着大波波的宅男女神啊。”
“虽然周帅哥的腹肌也不错,而且会做饭会打扫,好像很贤惠……”
“不不不,我不能这样,这不是乱来吗?”
热水壶成功完成任务,再也不吭声了。
热水壶:我不想听你废话辣,蠢货,再见!
祁阮守忧郁的倒了满满一杯热水,自言自语的说:“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他,这不就是渣攻了吗?”
“对。”祁阮守点点头,脸上一派深沉:“等周帅哥退烧了再说。”
路过的猫咪殿下:喵
祁阮守屁颠屁颠的端着杯子拿着药跑上楼了,周承源已经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显得有些慵懒。
心神不由自主一晃的祁阮守控制住心情,把水放在床头柜上,认真严肃的说:“先喝药,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周承源扫了他一眼。
祁阮守自动理解为一个饱含幽怨的眼神,他立马软了,狗腿的说:“水太烫了,我去弄凉一点。”再次闪到厨房里。
祁阮守又拿出一个杯子,把水倒进去。
“我真的太混蛋了,怎么就睡了周帅哥呢?我原来这么饥渴吗?现在完全都不好意思面对周帅哥了。”祁阮守又把水倒回去,与在他正对面吃猫粮的殿下深情对视一眼,他问:“殿下,你觉得我该咋办?”
“喵喵。”殿下懒洋洋的叫了两声,伸出小舌头舔舔前爪。
“哎,你什么都不懂。”祁阮守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手上继续来回倒水,又开始小声嘟囔:“都怪我喝酒,喝什么酒啊。”
终于端着一杯温开水上楼的祁阮守在心底默念三遍:昨晚都是意外,我和周帅哥就是好兄弟!昨晚都是意外,我和周帅哥就是好兄弟!昨晚都是意外,我和周帅哥都是……
祁阮守看到周承源静静的坐在床上,在看书,一副宁静致远的安适模样。
妈蛋,颜值这么高还怎么愉快的做好兄弟?
“我出去给你买碗粥,呵呵呵。”祁阮守又落荒而逃了。
继续徘徊在自我安慰自我说服中的祁阮守心不在焉的买了两碗白粥和一些小菜,慢吞吞的挪动步子,终于还是回到了家门口。
磨磨蹭蹭的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祁阮守端起自己的碗,再看看周承源,一如既往的好吃相,不声不响的。
祁阮守小口小口的喝粥,心想该怎么开口说昨晚的事,又要怎么解释。
“昨晚……”周承源吃完饭,开口说。
祁阮守立马接下话:“昨晚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这种事情,我都会负责的。”
呸!应该是昨晚都是意外我们还是好兄弟!
莫名其妙念错台词的祁阮守声音发抖的改正:“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周承源倏然勾起嘴角,脸还有点显白,笑起来却是别有韵味。
“负责?”他意味深长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