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所有人都涌到了阳台前观望,当他们看到弥生昏倒在地上的时候,顿时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关切地询问着“
发生了什么事”,“弥生怎么无缘无故晕倒了”等等。
严英从容不迫地解释道:“请大家放心,弥生只是喝醉晕过去而已,我带他去房间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小高,阿
敬,把弥生抬去酒店的客房让他好好休息。”
琉夏此刻已恢复理智,他踩灭掉落的烟头,“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说着,琉夏从围堵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幸终转身对着所有人一脸嫌弃地说道。
大家看到幸终充满煞气的脸都吓了一跳,于是也就纷纷散场回家了。
待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幸终斜眼蹬着严英开口道:“严英,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严英往后捋了捋前额的头发,然后点燃了一根烟,此时的严英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场,他除了打
鼓的时候才会只穿一件白背心,其他时候都以一副商人的形象示人。由于是中美混血,严英的智商比普通人高许
多,而从小跟着父亲严康混迹商场,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地就培养出了自己的领袖气质,严英给自己取的英文名
也是艺名叫Ark,取自Noah’s Ark诺亚方舟,可见他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而又准确。
严英虽然是一个固执疯狂的音乐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精明自私的商人。他抽了几口烟,叹道:“嗯,很早就知道
了,但是我对弥生说了琉夏虽然长得秀气但不是同性恋,另外我也告诫过他不要对乐队成员出手。”
幸终一把抓起严英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可恶,竟然不早告诉我,害我疏于防范,你又不是不知道琉夏到底
有多受欢迎!亏我还这么相信你!”
严英打开幸终的手,掸了掸衣襟:“幸终,我知道你很爱琉夏,我会再找弥生谈的,让他远离琉夏,这样总可以
了吧?”
幸终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哼,这样怎么够?弥生那个臭小子,自恃过高,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场表演的
时候,还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琉夏。竟然敢碰我的人,当然要给他点教训才是!”
严英心中一沉,警觉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有损你乐队的事,还记得白天那些八卦记者的问题吗?”幸终嘴角微微扬起,“既然他已
经有绯闻,那不如让谣言做实?”
“你是说让海砂和弥生在一起?!”严英大惊,继而转作沉思状,“这样做……虽然对弥生而言是残忍了一点,
但也不是不可以。”
幸终坏笑起来:“我就知道你骨子里还是个商人,残忍的手段对于你来说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严英抽了一口烟,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望向无边的黑暗夜空:“啊,没办法啊,谁叫我们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
人呢?如果不用残忍的手段,怎么维持这种摇摇欲坠的地位呢?”
幸终拍了拍严英的肩膀:“不愧是YK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有魄力,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对了,如果东京那边你
有任何不称心的事,就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摆平的。”说完,幸终露出满意的微笑离开了。
第一曲:Le Papillon(蝴蝶) Ending
结果,弥生宿醉到翌日傍晚才醒来。
“好痛好痛!”弥生坐起身,捂着头一脸痛楚状,“我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只见严英正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弥生,眼睛却望着落地窗内反射出来的弥生。
“你怎么在这?”弥生惊讶地问道。
“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严英开门见山地问道。
弥生摸了摸微肿的后脑勺,走下床,从茶几上拿了一瓶纯净水,一饮而尽。然后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睡眼惺
忪地说道:“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我拿着红酒走到了阳台,然后……然后……啊呀,然后发生了什么?话说为什
么我的后脑勺有点肿,还这么痛?”
严英的嘴角露出一丝微小的弧度:“忘了也好,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今天晚上,海砂会来这里,等到凌晨三点
的时候,你就和她一起出酒店,我已经透露了消息给狗仔队,到时候你演得逼真一点。”
弥生闭上眼,仰在沙发上:“啊,不是颜苓儿,是季海砂啊。”
“你真的喜欢颜苓儿?”严英转过身,看着沙发上的弥生好奇地问道。
弥生的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她的眼睛很像某个人啊。
“我也想啊,但是喜欢不起来呢。”弥生懒洋洋地说道。
“怕你忘记,我再说一遍,在娱乐圈,不管是亚洲还是欧美,只要一天被称为‘基佬’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它甚至比嗑药还要毁人声誉,你如果还想跟我一起进军美国,登上Billboard排行榜一位,那就管好你下半身的欲
望!”
严英的语气并不重,但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刀刺痛着弥生的心脏,弥生突然抓起那只喝完的空纯净水瓶朝严英扔去
:“啰哩吧嗦一大堆,你烦不烦啊!”
严英敏捷的身手稳稳抓住空瓶,将它捏皱,扔到垃圾桶里:“反正都让你烦了,我就索性让你烦个彻底,我再提
醒你一句,琉夏和你不是同类人,你如果敢掰弯他,我……”
“你灭了我?”弥生微眯着望向严英。
“不,我怎么会舍得把‘上帝之手’给灭了?世界上恐怕找不到可以替代你的吉他手了,但是再找一个可以替代
琉夏的主唱我倒很有把握。”严英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喂!严英,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弥生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一如既往的卑鄙,你真是浑蛋中的浑蛋!”
严英保持着从容的微笑,这笑容更确切点说是带有些许胜利的意味,他无视弥生的恶语,俯下身,敲了敲茶几,
上面放着一张纸和一副黑手套:“前几天给你的林允的歌词有些改动,这是新的版本,今天晚上你闲着也是闲着
,就给我把它完成了吧。”
“今晚你不是要我陪那个什么季海砂吗?我哪有时间写曲?”弥生发牢骚道。
“借口太弱智,驳回,那么我明天来验收。”严英朝门口走去,“另外小高说昨晚抬你回来的时候,你左手的手
套不见了,所以换了一副新的。”
说完,严英关门离去。
弥生拿起茶几上的歌词,浏览了一遍,鄙夷道:“什么作词大师,不及琉夏的万分之一。”一边埋怨着,一边粗
暴地将它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
弥生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走进浴室,打开浴缸的热水,快速冲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就
钻进蓄满热水的浴缸,闭上眼泡起澡来。
弥生的思绪渐渐飘回了半年前初次遇到琉夏的那个夏天:
当时严英带着他飞到东京,来到银座的一家酒吧,只见酒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弥生抬头一看:“仙乐斯酒吧?名字虽然有点恶俗,但人气似乎很旺嘛。”
严英调侃道:“是不是让你想起了自己的虹酒吧?因为你的关系,那时门口也是这么热闹呢。”
弥生微微一笑:“在飞机上听你说那两个人的时候,我倒没有感觉,现在到了现场,我倒有些兴趣了。对了,你
说的主唱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又忘了。”
“芮琉夏。”严英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门口。
门口的保安看到严英,立刻向他深鞠躬,然后让侍者带他们进入了里面的VIP包座。
酒吧内,人渐渐多了起来,严英预订的座位位置非常好,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演出台。
半个小时之后,演出终于开始了,随着在场的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的惊声尖叫开始,乐队上场。
“哈?主唱是个女人?”弥生失望地说道。
严英却故作神秘,笑而不答。
只见主唱像女王一般用蛊惑人心的狐狸眼高傲地扫视了一番台下的观众,结果这一横扫使得尖叫声分贝立刻直线
飙升。
带到尖叫声平息之后,主唱微微抬了一下嘴角,然后直奔主题:“第一首Stereophonics的《Dakota》,请欣赏。
”
“啊,原来是个男人。”听到主唱的声音后,弥生不禁脱口而出,“连开场白都没有,这个家伙还真是嚣张啊。
”
弥生看着眼前的这个主唱,露出了欣赏的面容:这小子似乎还挺有趣。刚刚台下如此喧嚣,但他却依然可以保持
冷静不受任何影响,虽然一脸傲慢,有故作清高之嫌,但通常天才都是这副德行,这一点倒和我有几分相似。他
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距离感,让人觉得不可靠近又想去怜惜。啊,越来越有趣了,我有点迫不及待
要听你唱歌了呢!
音乐响起,琉夏一开口就把全场都被吸引住了,三分多钟的曲子,弥生完全沉醉在琉夏带有磁性和沙哑的声线营
造出的摇滚乐中。
四首歌之后,弥生已经完全爱上了琉夏的声音。而琉夏的表情一直没有多大变化,依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酷样:“今天Sterephoincs专场,最后一首歌《Stone》,请欣赏。”
听到歌名,弥生突然站起来,快步朝舞台走去,轻轻一跃,跳上舞台,从吉他手上夺过吉他,然后向吉他手吐了
吐舌头,抱歉地笑了笑,台上的吉他手有点莫名其妙。
而此时一直保持冷酷的琉夏总算有点表情变化了,他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家伙,一头黑色的短发,精致美丽的五
官,修长的手指,全身散发出着一股慵懒的洒脱。
看他这架势似乎会弹吉他,莫非是来踢馆的?
于是琉夏对自己乐队的吉他手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位。
这时,严英也跳上了舞台,贝斯手幸终一眼就认出了严英,而此时的严英已经脱去了西装外套,解开了衬衣脖子
处的纽扣,领带随意地搭在胸前,只见严英指了指架子鼓,向幸终使了个眼色,一副落拓不羁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幸终会意,向鼓手摆了摆手,于是鼓手把位置让给了严英。
带严英和弥生准备就绪之后,幸终对着话筒说道:“抱歉,我们临时换了一个吉他手和鼓手,那么,请欣赏今天
最后一首歌《Stone》。”
话音刚落,吉他声响起,紧接着鼓点加入,贝斯混音,短短20秒的前奏,就让琉夏对这两个临时加入的人另眼相
看:这个吉他手和鼓手,都堪称一流中的一流,配上幸终的贝斯,简直神乎其技,我能和他们的伴奏和音……真
是……太美妙了!
一向高傲的琉夏生平第一次竟有了一种荣幸的感觉。事实上他的声音真的因为高超的伴奏而被激发出来,比往日
唱得更好了。
演唱的过程中,琉夏多次偷瞄了弥生,他从没有见过吉他弹得如此之好的人,而那一双让人无法避开视线的猫眼
和过分美丽的脸庞,让琉夏为之动容。
此时的弥生沉浸在弹奏中,也时不时瞥眼看看琉夏,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长得像琉夏这么好看的(自己除
外),琉夏唱歌到动情处还会扭动腰肢,而那头柔顺的长发也跟着扭动起来,弥生看得如痴如醉。
偶尔两人有视线对上的时候,弥生都会露出赞赏的微笑,这让琉夏的心跳突然加速,琉夏内心冰封已久的沉重大
门似乎被人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伴随着副歌部分“You’re in my soul,you’re in my mind,but I don’t know where you are now”响起,
整场演出也达到了高朝,四人的第一次合作就配合得如此默契,严英心中乐坏了,而在场的观众也被完全征服了
。
曲罢,观众全体起立,给予了雷鸣般的掌声!弥生十分陶醉地看着眼前的琉夏,会心一笑:芮琉夏,我记住你了
。
《Le Papillon(蝴蝶)》
沉睡了千年的黑暗精灵
顷刻打破这窒息的宁静
在迷幻的双翅间睁开鬼魅的眼睛
窥视着腐烂堕落虚伪的人心
渗进你的心脏静静等候伺听
来自最深处不被人知的声音
华丽的谎言抑或诱人的真情
不知不觉早已坠入他的陷阱
红色蔷薇般诱惑之唇
如此甘醇如此甘醇
幽蓝玫瑰般高冷之魂
让我沉沦让我沉沦
哪怕停留的时间只有一瞬
请不要剥夺这短暂的温存
随着蝶醒
进入蝶境
溺死蝶情
注:这首歌是下弦月乐队的成名曲,在亚洲金曲榜连续五周排名一位
第二曲:Free Wheel(自由之轮) Verse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弥生从回忆中惊醒,他睁开疲倦的双眼,从浴缸中走出,拿起浴巾快速擦拭了一下全身,浴室的镜子中反射出弥
生腰椎上的一个纹身,那是由三个英文字母组成的单词。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啊,知道了知道了。”弥生烦躁地吐出几个字,把浴巾随手一放,从墙上撂下白色的浴衣,系好腰带,不慌不
忙地走到茶几前,拿起手套,戴好后,再前去开门。
门锁一打开,弥生也没有去拉门,就转身走回了房间,果不出其所料,是严英安排的季海砂来了。
季海砂有些羞涩地推开房门:“Lie,我可以进来吗?”
弥生没有应答,于是季海砂提高嗓门:“Lie,是你吗?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弥生依旧没有应答,季海砂原本就紧张得不得了,这两次试探下都未果,害得她更加面红耳赤。
就在她准备问询第三次的时候,房内传来了电话铃声,紧接着是弥生温柔的声音:
“嗯,刚洗了澡。”
“对,昨晚是喝多了,睡到傍晚才醒来。”
“阳台上?我……不记得了,真是……抱歉,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好,那明天见。”
此时海砂已经蹑手蹑脚走进了房间:
他好像在打电话?和谁说话呢?声音这么温柔。
胆小的海砂偷偷瞄了一眼斜靠在落地窗上的弥生,当她看到弥生只穿着一件浴衣之时,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她还
清晰地记得今早严英跟她说的那番话:“弥生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你放心,这次的事件只是炒作罢了,你刚出
道不久,这是一次很好的上位机会。”
穿着浴衣还不会做那种事?严英,你是太相信这个男人的自控力还是说你觉得我魅力不够呢?不过……这个男人
的侧脸还真是完美呢,相比Ray的过于美艳,和End的过于阳刚,他刚好游离于两者之间,上帝还真是眷恋他啊…
…如果今夜是和这个男人做那种事,我倒也不排斥呢……
突然弥生精致的眉梢微微上翘,眼珠朝海砂转去。
海砂立刻低下头,走到餐桌前,她一边放东西一边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张进来了,你饿了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