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在梦中,不顾夜色茫茫去找顾峰,他感觉自己的路打开了,因为一个叫侯青杰的人。
Chapter Twenty-two:天堂,地狱
两个人足有十分钟才从情欲的余韵中缓过来,侯青杰挺起上身双手渐渐松开唐斐瑜,唐斐瑜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大理石台勉强不倒下。
“你还好吧。”对现在的情况有些窘迫,憋了半天侯青杰憋出这么一句话。
“出去,”唐斐瑜低着头不看他,刘海盖住了眼睛,支撑着大理石台的瘦削肩膀有些抖,“快出去!”
侯青杰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还在唐斐瑜体内,老脸不禁一红赶紧退后一步,只听啵的一声,两人的下体分离,然后便是沉默……
谁也不说话,唐斐瑜默默地整理自己,他好久没有着地的脚终于接触到了地板,双腿有些颤,而且站不直,膝盖向外撇。
“你……”侯青杰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唐斐瑜的脸色不好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捡起地上的唐斐瑜的衣服,侯青杰看着他有些发颤的腿心里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反应,高兴喜悦是占了大部分的,可是诡异的让他发不出表情,情事过后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把衣服给我!”唐斐瑜看到他拿着衣服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虽然外界寒气逼人脸却是羞得通红,往哪看都不是,身后干净的镜子这个时候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东西,把他的全副诱人模样映照得清清楚楚。
乖乖地送上衣服,侯青杰注意着唐斐瑜,怕他不小心摔倒,地板又冷又硬摔在上面会很疼。
“不清理的话会不舒服的,”看到唐斐瑜直接穿裤子,侯青杰带着试探想要帮唐斐瑜清理。
“不用你管,”唐斐瑜不让侯青杰碰他,想要迅速的穿上衣服,可是身后的不适让他的动作快不起来,站不稳的腿更让他一副东倒西歪想要摔倒的模样,从侯青杰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因为他来回的动作从私处流到大腿的白色jy,分外氵壬靡。
感到口干舌燥,唐斐瑜这时的样子又让他有了感觉,侯青杰没有完全舒服的下半身有些蠢蠢欲动,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放纵必须克制。他身上的衣服都还很完整,提上裤子,闭上眼睛给自己打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得负起责任。
“让我来吧。”尽量让自己小心,侯青杰从身后半搂住唐斐瑜安抚他,帮他把裤子穿好,又拉好他上身皱掉的衣服,如此虚弱的唐斐瑜让他心疼,同时又有些窃喜,这样的唐斐瑜是因为他。
唐斐瑜并没有反抗,靠在他身上身体放松任他摆弄,被保养的很好的细碎头发在他颈脖处若有若无的飘动,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男款香水,很适合唐斐瑜的气质,飘忽不定,想要去嗅又嗅不到。
“你用的什么香水?”他对奢侈品不了解,忽然很喜欢唐斐瑜身上的香水味,想要自己买一瓶,唐斐瑜不在他身边他还可以闻着味道想着他。
唐斐瑜没有回答他,对他的磨叽不耐烦般的想要自己穿好衣服,侯青杰察觉到他的挣扎,“不要动,让我来,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这样说了唐斐瑜果然没再动。
过了几分钟侯青杰终于把唐斐瑜收拾好了,这么冷的天气不适合调情,唐斐瑜想必很冷了,最后拉上羽绒服的拉链,侯青杰把唐斐瑜的身体转过来对着他,“我们回家,你需要清理。”
穿好衣服的唐斐瑜下巴微翘,眼睛眯起,没有了羞涩,“原来你真的是gay,”意味深长,又加了一句,“谢谢。”
侯青杰懵了,因为唐斐瑜的那个谢谢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想要去拉唐斐瑜的那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自己猜测是一回事从唐斐瑜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我们各取所需,希望我的表现让你满意。”从唐斐瑜嘴里说出了的话一次比一次残忍。
“我想我已经找到感觉了,怦然心动,为爱献身,很美妙,你让我享受到了绝妙的男性之爱。”
“果然你可以。”
唐斐瑜一句一句地阐述自己的感悟,他的心却因为这一句又一句的话沉到湖底。
天堂与地狱,原来隔得这么近。
“为了拍好一部电影,你和我做爱?”尽管已经猜到亲耳听到还是不可置信,娱乐圈就是这么肮脏吗?
“我为了电影可以做到很多,这些我都愿意去做,从心底愿意。”他不想做的事已经没人可以强迫他,尽管唐斐瑜为了自己的献身自豪,侯青杰却感到了窒息。
“好!好!果然是影帝!甘心为了电影献身!”每句话都从胸腔里喊出,到了喉咙又把所有的感情咽下,只剩下干瘪的话语。
唐斐瑜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对侯青杰很有好感,这种好感甚至让他在做爱的时候感觉自己爱上了他,就像他演过的无数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心会乱跳,会害羞,会想要和这个人合为一体,他都差点忘记自己在演戏。
一起回家,在路上两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就像陌生人。唐斐瑜的脚步很慢,走路的姿势也不自在,这一切他看在眼里的都是嘲讽,忽然就想唐斐瑜这个人很残忍,美丽的外表下是难测的内心,就像玫瑰,美丽却充满了刺,又像罂粟,妖冶却是不能多沾的毒药。
到了家唐斐瑜就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为他量身订做的衣服比侯青杰的衣服穿在身上更得体更显气质,唐斐瑜更加迷人了,就像开的正艳的罂粟。“再见了,我只有三天时间。”没有再多的话,唐斐瑜穿着自己单薄的衣服就走了。
从昨天的早上到今天的中午,三十个小时,家里又只剩下侯青杰一个人,唐斐瑜从外面带来了寒冷,从这里带走了温暖。
从卧室走到厨房,从厨房走到客厅,来来回回,侯青杰走了一遍又一遍,只不过一天,这个家里就充满了唐斐瑜的痕迹。
唐斐瑜穿过的那几件衣服散乱的放在床上,唐斐瑜玩过的游戏机摆放乱了,唐斐瑜用过的餐具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如果这些都没有他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仿佛唐斐瑜没有来过,他做了一个绮丽的梦。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不管是时间、家里的印记还是他自己的记忆,这一切都真实的让他找不出欺骗自己的理由。
忽然,侯青杰将桌子上的茶具,被子全都掀翻在地,接着把厨房里的餐具哗啦啦的都倒在地上,白色的碎片撒了一地,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可是侯青杰就像没有看到,穿着拖鞋的脚从上面一次次踩过,有些细小的碎片钻到拖鞋里,扎进他的脚掌,他感到很疼却无法止住他心中的痛。
这里全都是唐斐瑜的气息,床单他睡过,衣服他穿过,被子他盖过,珍藏的游戏机他玩过,这些全都丢尽了垃圾桶,一切沾上他气息的东西都该消失!
侯青杰陷入了疯魔,家里大变样,床、沙发、餐具等等,除了房子里面的东西全变了,最后直到他自己每次回家都要愣上一愣这是不是自己的家才停止。
这段时光在唐斐瑜那里只是一闪而过,对侯青杰来说却将七年来的暗恋挥霍而尽。
爱挥霍尽了,或许,以后他们将是陌路了。
Chapter Twenty-three:醉酒
《暗恋》的风波过去了,在侯青杰已经放弃了顾氏橄榄枝的时候顾峰主动联系了他,听着顾峰亲自给他讲着那些丰厚的条件,他是有些犹豫的,进了顾氏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唐斐瑜。可是,如果拒绝就像他怕了唐斐瑜一样,他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成了过去的人妨碍自己的未来。
见面,看合同,很快就完成签约,当站在顾峰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恍惚惚,这些天他一直犹如在梦中。
“侯先生,请坐。”坐在办公桌前的顾峰依旧的冷冽,看向他的眼神不带感情,像是看着一个商品。
“顾总,您好。”尽管看上去顾峰不是一个在意别人的人,第二次见面侯青杰仍然感到紧张,顾峰看上去就像没有感情,而且这个人还和唐斐瑜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无法想正常的上司一样对他。
“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和顾氏的签约很顺利从刚刚写下名字的那一他已经是顾氏旗下的导演了,刚刚签完约顾氏最高决策人就找他谈话,不禁让他联系到唐斐瑜身上。
“我是不希望签你进来的,虽然我不否认你的才华,但是你进来会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顾峰不绕弯子,说出的话丝毫不给侯青杰面子,带着上位者的高傲。
侯青杰心有苦涩,顾峰的困扰他能懂,无非就是唐斐瑜;要是以前顾峰的担心是非常必要的,因为那是他想进顾氏的原因就是唐斐瑜,然而现在,他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唐斐瑜已经是陌生人。
“您不必困扰,我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清楚,不该做的我一件都不会做。”
顾峰一怔,可能没想到他会马上表明态度,而且如此坚决,“好的,你能明白最好不过。”
“您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出去了。”现在想起唐斐瑜他除了该有的感情一丝不该有的感情都没有,他们以后就是同事,简单的同事关系。
“你出去吧。”说完这句话顾峰就低下头继续工作,真是个工作狂。
除了顾峰这个小插曲,侯青杰这次签约顾氏的事从头到尾都很顺利,媒体那边也做了不少的报导,“顾氏签《暗恋》男主后又签导演”、“顾氏为何相隔三个月才签暗恋导演”,签约第二天诸如此类的报导几乎每张报纸都能见到,他真是风光无限,简直比《暗恋》火的时候更加受人瞩目。顾氏是一个很高的平台,在中国没有比顾氏更大的娱乐公司,在别人眼里他肯定是飞上枝头的凤凰。
知道这条消息后第一个给他道喜的就是李维士,对于李维士,侯青杰从心底感觉愧疚,这个长辈在他最颓废的时候给了他有力的支持,而且出钱让他拍了《暗恋》这部电影。如果没有李维士一步步的鼓励与支持他还在自己的窝居里混日子,哪有今天的风光,然而他的做法却有些忘恩负义,凭着暗恋火了以后一直拖着李维士的示好,总想着走的更高。
这两年来,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李维士,他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从没想到自己的决定会对他造成损失。
所以,这一次李维士约他出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两个男人,一个长辈,一个后辈,就像父子,有了一番长谈,尤其是酒后,话尤其的多。
“李总,我对不起你。”半醉半醒,侯青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歉意,他是有梦想的,曾想过追赶,只不过那些远大的梦想都被生活磨尽了,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失望,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李维士让他有了第一次巨大的成功,他心中的感激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他的感情一向埋在心中,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不擅长。
“青杰老弟,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李维士喝的也够多了,但是常年的应酬他的酒量已经很好,喝了这么多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
“李总,”侯青杰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您要怨我恨我我一句话也不辩驳;对您,我有愧!”
李维士举起的酒杯想和他喝一杯,听他这么说又放了下来,接着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青杰啊,你还年轻,要闯就赶紧去闯,不要束手束脚,也不要想这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你跟我以前就是投资商和导演的关系!不要把人情带入商场和娱乐圈,否则人情是无论如何都还不完的。”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下,李维士又倒满,但是没再喝,这杯酒就是润喉用的,继续说,“也不要想着别人欠你什么帮你什么,你感觉别人欠你的,别人还可能感觉你欠他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指望着别人什么事也做不成。”
侯青杰越喝越醉,李维士的话听的模模糊糊,李维士说什么他都嗯嗯的应着。他这一点很好,对前辈足够的尊敬,不管是否同意前辈的话他从不草率的去反对,前辈的阅历是他没有的,而有些事没有阅历是永远无法懂的。
“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侯青杰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您有什么事我能帮的上的我会尽全力去做。”人有荣誉羞耻感,侯青杰说这句话既是发自内心也是心中的酒意作祟。
“呵呵,”李维士听过无数这样的话,这时听到侯青杰说这句话知道这样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全信,“知恩图报?我今天就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
“什么事?”侯青杰还在一杯一杯的喝着。
“你和唐斐瑜唐大影帝到底什么关系?”口气变得慎重,李维士看向侯青杰,脸上的表情颇有意味。
听到唐斐瑜的名字,侯青杰身体一滞,想要送到嘴边的酒又放回了桌子,眼中闪过落寞,醉意去了七八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斐瑜这个人在娱乐圈人缘极好,有实力有后台,在演艺圈这几年顺风顺水没人敢潜他,绝对不是寻常人,能让他向影迷推荐你的电影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李维士感叹了一句,他一直疑惑两人的关系,以侯青杰的才华和唐斐瑜这条人脉侯青杰不可能沉寂至今。
酒吧的灯光很暗,周围很吵,侯青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男女女,顺着李维士的话想他和唐斐瑜是什么关系。呵,能是什么关系,表面上是大学同校,暗地里是暗恋关系,不久前还有了肉体上的关系,而现在他们没有特殊的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大学同校,唐影帝忽然兴起就推了呗。”嘴里发苦,喝到肚子里的酒好像没有作用一般,醉意消散。
“唉,”李维士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意思,侯青杰也没空去关心他的反应,杯子里的酒淡的像水,他没了再呆下去的欲望。
“李总,我们出去走走?”酒吧里花花绿绿的人晃得他眼晕,虽然这是一个等级不低的酒吧但毕竟是酒吧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李维士站起来,显然是同意他的建议,“走吧,”皱了皱眉,李维士说了一句,“酒吧里人太乱,出去走走好。”
身上仅存的酒意被冷风一吹全部消散,现在两个人头脑都很清醒,男人本来就是沉默的动物,没了酒精的刺激话少的可怜,以后就是竞争对手,很多东西都不能谈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在酒吧外晃荡了半个小时,忽然李维士停下,“青杰老弟,你不用感到愧疚,人活着总得和别人有交集,有交集就会有各种关系,不可能完全平等。”
“李总,”侯青杰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冒出来,压在喉咙里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话,“谢谢,”声音哽咽,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容易寂寞,有个人对他好就会永远记住。
“说什么谢,”狠狠拍了侯青杰的肩膀,李维士哈哈笑了,“在这个社会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脉,老弟你要牢记这一点。你感到难得登天似的事儿,在有些人眼里根本就不算事儿,人家一句话一切都解决了,所以脸皮不要那么薄,既然有这条人脉就要好好利用。”
“嗯,”侯青杰恩了一声,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
“晚了,咱散了吧,有空再聚。”说完这番话李维士掉头走了,他的车还在酒吧的停车场。
Chapter Twenty-four:再遇宋城
新年将至,贺岁片迭出,喜剧、大片、爱情片都集中在那么几天上映,稳坐娱乐圈第一把交椅的顾氏旗下也出了一系列的电影,其中不乏大导演执导的大片。
有不少导演不签约公司,选择直接从票房中提成,可是这些都是有名气的导演,有票房保证,就像林云经,每次出片都备受瞩目,完全不必担心电影赔钱,只要算计每次能赚多少,会不会赚的比以前少,拍什么片子会更好就行;但是对于没有什么名气的导演来说这种做法是很危险的,先不说有没有人会投资你的电影,单说票房就是个大问题,所以很多刚出道的导演都是签进公司拿工资的,等到名气足够大有钱了才自己找剧本,找投资商,甚至一些有钱的导演还可以自己投资自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