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步走过去,扯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拽了起来。
李子儒在我脸前冲我喷气,他还腆着脸问我,“你为什么找过来?”
我说,“废话!你媳妇丢了你不找?”
说完之后,我蓦然脸红了。
我假咳了一声,松开他的衣领。
李子儒却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愣愣的看着我看了良久。
我在他脑门推了一把,“傻看什么呢你?没看过啊,这么想看脱光了给你看。”
李子儒几乎不会说话了,他慢慢地一字一字往外蹦的说,“你……什、么……意、思……?”
我看一眼他这肃穆的不行的样子,最后还是直白的对他说,“你曾经说过的那事,我同意了。”
李子儒用力的想,可是显然他的笨脑子啥也没想起来。
他茫然的问我,“什么……事?”
我的回应是直接扛起他进了边上的木屋,几天没见真是想死我了,操,真是见鬼,我竟然上瘾了。
等我把他死死压住,他的衣服半遮半掩,凌乱的堆在他身下的时候,我咬了他一口,然后对他笑,“就是你说让我操一辈子的事……”
他的眼睛又红了,夹住我的时候还不忘冲我哭诉,“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
我重重的顶他,“老子说话算话!说一辈子就一辈子!”
李子儒突然举起手,平举在我面前,对我说,“那你对我妈起誓!”
我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就见李子儒手里捏着一条蚰蜒。
我当即一巴掌就将他手里的虫扇飞了,我立起身看着李子儒的眼睛,危险的说,“你他妈的怎么又傻了?”
李子儒却笑了,笑完又哭,他紧紧地抱住我,“别丢下我了……我死皮赖脸的黏住你一次,再没有力气黏第二次了……”
我的心骤然软了软,我装作不耐烦的说,“知道了。”
然后就是和。谐运动。
之后我们就直接回家,我高考的大学不在本地,所以现在的房子不打算住了,搬去大学所在城市租房住。
李子儒当然也得跟着我。
我们走出木屋的时候,李子儒锁好门,当先迈下台阶。
据他讲,他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后来他爸他妈死了,他才离开这里去上学……
李子儒下台阶的时候,脚却突然一滑。
我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子儒已经滚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愣愣的看着李子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叫了他一声,“李子儒?”
李子儒没理我。
我用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冲下面的他喊,“李子儒,你赶紧给我起来,你要是敢摔死,我他妈的就敢女干尸!”
李子儒还是没有动。
这次我彻底的慌了,几乎是飞一样的跳下去。
我的手摆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李子儒的骨头弄断了。
我正满心紧张的纠结呢,李子儒自己却动了。
他茫茫然的坐起来,回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灰灰的,不一会儿,他冲我咧嘴一笑,喊了一声,“哥哥!”
我一下子傻了,这什么情况?
这回是真摔傻了?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子儒,李子儒原本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但是突然他绷不住一笑,然后就过来抱住我,笑得整个人直抽抽。
他断断续续的对我说,“我演的像不像?”
我总算反应过来了,这小子又他妈的骗我。
为什么是又呢,因为当年他就是这样的摔傻的!
我一把掐在他的屁股上,“像你妈。逼!”
我越想越来气,干脆又把他扒。光了按在草丛里……
风吹草动,远远看去……人像牲口。
——END——
【不惑】
文案:
有时候我自己也困惑,为什么自己要活着。
我这个人差劲极了,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但一想到死,又会本能的怕。
那种“假如我不存在”的设想让人心里又慌又毛。
于是即使我有很多的可憎可恨之处,我还是要死皮赖脸的活着,直到……我行将就木,不得不被迫死去。
第20章:不惑
No.01
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很多,同样的,垃圾也很多。
我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内心深处却在隐隐的默认,我,就是一个垃圾。
这样坦率的承认自己的差劲,其实感觉还好,甚至,还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解脱之感。
类似这种低落情绪很多人都会有,不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遗弃这种情绪。
在我前四十年的生命中,我和很多正常人一样,负面的情绪不去过多的纠结。
人非圣贤,每个人都避不了错处。
我是个普通人,我难免有很多的缺点。
如今我已经到了四十岁,我想起一个词——四十不惑。
我不知我是不是算是愚钝,我的四十岁完全没有不惑,反而是陷入了一个思想的泥沼,一个关于对自我认识的泥沼。
思考现在的我只会让我从身到心的无力,于是我试图回想我的过往,试图从我的人生经历中寻找一个借口,一个可以为如今“成长为一个失败的男人”解释的借口。
我的过去是暗黄色的。
它枯败,苦涩,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但那些乏善可陈的日子就是我的过去。
我出生在农村,成长在农村,如今安家在农村,将来我也会埋葬在农村。
偶尔夜深人静,我也会突然满腔的怨怼。
我对那些光鲜靓丽的城市生活非常羡慕,可我是个无能的人,没头脑,还总不高兴。
空有力气,没本事。
我只能窝在世界版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有些事是天生的,没办法。
我生下来就是贱命,成长的也低贱,直到现在,我已经没可能改变我的生活。
No.02
我有两个兄弟,一爹一妈生的。
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她就去了。
是我爸一个人拉扯我们三个长大。
很多电视上演的所谓的兄友弟恭,在我看来那都是假的。
我们三个兄弟彼此就是冤家,相互索命的。
从小我们仨就不对付,有句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贫贱家庭也同样。
可能是日子过得苦,大家心里也都苦,怨气攒的多了,总是要发泄的。
冲外人没那胆,冲老爹会挨揍,于是只好瞄准兄弟了。
我们哥仨恰好一个比一个大一岁,彼此欺负也是呈阶梯状逐层往下。
大哥力气最大,平时我和二哥被他揍得服帖地。
其实现在回想童年,真心觉得那时候过得还是挺好的。
虽然有时候被大哥揍得嗷嗷叫,被二哥气得直哭,但那时候的感情都纯。
伤心就扯嗓子嚎,心里美了就露着豁牙乐,不像现在,想哭哭不出,乐得时候脸上也挂着衰样。
我小时候,最好的兄弟既不是大哥也不是二哥,而是一个外人,他是我的哥们。
No.03
我爸年轻的时候喜欢听收音机,最喜欢听得是讲三国。
就因为那收音机里的一段空城计,我爸迷得不行,他不仅自己记了一辈子,还给我们哥仨起了这个名。
大哥叫容空,二哥叫容城,我叫容计。
村里的孩子很多小名都是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叠音,大哥和二哥的小名都还成,就我,他们都叫我鸡。鸡。
第一个这么叫我的就是我那个哥们,他叫万胜。
他家就住在我家后院,没事跑来找我们玩。
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最好欺负,我们哥仨中他和我玩得最好。
本来我是叫他胜儿(儿化音)的,但自从他某天突然叫了我一声鸡。鸡之后,我就改叫他狗剩儿。
万胜和我哥一个年纪,但是他上学晚,和我同班。
蝴蝶村的学校就那么一所破烂,我上学那会儿还没改革,小学是五年制,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里年龄极差有四五岁。
我们老师也是个不讲究的,排座位根本不按大小个儿,跟抓阄排出来似的。
我的前桌就是万胜,每天上课,我的身子都得歪出座位一米。
我对小学的所有记忆不是闹哄哄来来去去的老师,也不是那块儿永远也擦不干净的黑板,而是万胜挺得溜直的背,它笼罩了我整整五年的时光。
No.04
我的同学们一点儿也没有同学爱。
家家户户的混球全被聚堆儿在学校,结果就是作翻了天。
所有人都没有学习意识,所有人来学校不过是混日子。
只要下课铃声一响,小怪兽们就苏醒了,就开始淘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五年级的时候。
眼见快要从学校滚蛋了,大家不知道是觉得快解放了还是潜意识的惆怅,总之都内心躁郁得不行。
整整一年,班级里没有一天不打架的。
班级里的势力大约分成五派。
我们班的男女生比例差不多半儿劈,大家都知道男生发育得较晚,我们也不例外,我们班得女生们都是女中豪杰。
第一股势力就是十多个女生,她们都听一个叫刘美洋的女生的。
第二股势力则是剩下的五个女生,但是其实她们几个彼此并不团结,是分散的,于是她们几个总是挨个的被第一股势力揍。
第三股势力是五个男生,他们几个在班级里最强势,连刘美洋和他们说话的时候都要温声细语,面含微笑。而且班里一直传言,刘美洋喜欢五个男生中最高最瘦脸最白的那个。只不过只是落花有意而已。
第四股势力是七个男生,他们几个虽然不厉害,但是团结,有一个受欺负了,其余的几个就红了眼的全上。于是也就没有什么人招惹他们。
而最后一股势力则是剩下的几个倒霉男生,这几个没帮没派,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找茬挨一顿揍。
很不幸,我就是那第五撮儿的。
No.05
我之所以直到现在还记得五年级班里的形势,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幽怨。
现在让我回想我的青壮年都发生过什么,我可能得想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但是五年级的事我却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我也曾偷偷地暗自琢磨过我的心理,我估摸着,这和我的那次挨揍有关。
我说过,五年级的时候班里情势紧张,不论男女,大家整天都一脸凶相,随时都可能来一架。
所谓风水轮流转,大家能揍得差不多都揍了,终于有一天,轮到了我。
其实这事也不怨我,明明大家一开始乐得好好地,谁知道他突然翻脸啊。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那七个葫芦兄弟一样的男生之一——赵小海就坐在我旁边,和我隔着一个过道。
那天他乐得一嘴吐沫星子,伸手在我胳膊上扒拉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哎?鸡鸡你快过来看看,我画的好不好。”
我听到他叫我,就伸脖子瞅了一眼。
他是在练习本的背面用铅笔画的,画得内容是我没见过的机械形状的东西,总之乱七八糟的线条和黑乎乎橡皮蹭过的痕迹糊了一本。
我当时就撇撇嘴,说,“你这画得什么鬼玩意啊,好看个球。”
他当时脸就拉下来了,支棱着刺猬头眼珠差点没变成竖瞳。
他一字一顿的说,“你,说,什,么?”
其实小时候的我还挺机灵,立马就嗅到了杀气。
于是我当即出卖灵魂的改口,“我说,你画得那鸡。巴玩意简直棒呆了。”
他当时把凳子一推,整个人伟岸的站了起来。
同时伟岸的不只他一个,还有他那另外六个遍布整个班级的所谓拜把子兄弟。
我当时心里一紧,隐隐的不祥感促使我颤抖着嗓子说,“怎、怎么了?我、我也没说啥啊……”
可是那厮不听我解释,他大吼一声,整个人禽兽一样扑了上来。
第21章:不惑
No.06
我的书桌被弄得乱七八糟,我被赵小海按压在地,他就坐在我软乎乎的肚子上。
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我的手脚都被他的过命兄弟们坐着。
我那时一下子就想起前两天,刘美洋的一个好姐妹和一个我班的男生打了起来。
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撕扯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当时班级里一群看热闹的人都哄笑起来,不知是哪个缺德的欢叫着喊,“男生骑女生啦!男生骑女生啦!”
结果被后赶来的刘美洋把欢叫的那个男生和骑人的男生全给揍了。
而此时被压得成了我,我有一瞬间想,完了,我是不是要被强。女干了?
事实证明,赵小海一点儿也不想强。女干我这个带把儿的,他一个巴掌就呼在了我脑袋上。
我当时眼睛都黑了,感觉整个天地都旋转了半圈。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下一个巴掌又呼了过来。
我当即吓得闭上了眼。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倒是感觉到身上一轻,以及赵小海像被踩了鸡鸡一样的惨叫一声。
我立马睁开眼睛,就看见万胜气呼呼的站在我旁边,之前就是他一脚把赵小海从我身上踹下去的。
那七个好哥们看到帮手,立马血性上涌,一拥而上的将万胜围了起来。
我看着被一层人覆盖住的万胜,心里很是慌乱。
我大睁着眼睛,哆嗦着腿就逃了。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我确实有点孬。
我的好哥们帮我出气,我不但不帮他,还不看着他怎么被揍,竟然跑了。
直到下午的课开始十分钟左右,我才战战兢兢的来到班级,被班任罚站在教室后面,面壁思过。
经过万胜的座位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鼻青脸肿的,他连看都没看我。
No.07
后来下课,葫芦兄弟们都没动静。
我本以为没事了,却没想到并不是。
放学后,我和万胜一起回家。
我俩没说话,我有心说点好听的,但是几次想张口都没发出声。
直到拐进一个小胡同,前面出现了三个眼熟的人。
我当即就要转身跑,但是万胜眼疾手快的扯住了我的胳膊。
其实他不扯我我也不会往后跑,因为剩下的四个眼熟的堵住了我们的后路。
我仰头问边儿上的万胜,“咋、咋办?”
万胜很有血性的撸起了袖子,他紧紧地在我手腕上捏了一把,“是男人就给我上。”
我当时脑袋也热了,豪气万千的说,“行!”
然后我俩就嚎叫一声,大步冲了上去。
两方人马狭路相逢,各自嘴里喊杀声震天。
最后,战果终于见了分晓。
我和万胜抱着脑袋,缩成一个团儿,被那七个王八蛋一脚一脚的踢着。
直到他们踢累了,才哈哈大笑的勾肩搭背离去。
我和万胜彼此缩了一会儿,很久后,我叹了口气。
我撑着墙站了起来,低头对抱膝坐在地上的万胜说,“回家吧,我饿了。”
万胜抬起眼皮斜楞着我,过了会儿,他坚定的说,“叫你哥吧。”
No.08
我们小时候那会儿,还流行一种,找高年级的哥或姐耍威风。
刘美洋就是有一个比我们大了七八岁的姐,有什么她解决不了的事,她姐就会跑到我们学校,揪着欺负她妹的小崽子衣领,恶狠狠的质问,“欺负我妹,是吧?”
对方拨浪鼓似的摇头,还是会被刘美洋的姐撇出去。
按万胜的意思,我不是有俩哥嘛,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哥给我们出气呢。
那时候我大哥已经离开村去外地闯荡了,只有我二哥还闲逛在家。
我有些犹豫,我二哥也就比我大一岁,比万胜还小一岁,能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