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告诉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只是如果让男主知道尤利乌斯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翻法典救他,难保不会想多。
羽垂下眼睑:“是我问多了,失礼。”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尤利乌斯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向藏书室里看了一眼,问道。
阿黛尔的手上并没有藏书室的钥匙,又怎么会进的来呢?
羽回答:“我是金系法师——我的意思是,我解开了锁。”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尤利乌斯的反应。
尤利乌斯脸上并没有出现——如他所料,没有出现惊讶或者赞扬,只是平淡的说到:“很不错的实力,这里的锁是经过加固的,你也能解开。”
“多谢阁下的夸奖。”羽很有礼貌的说到。
接着,没有太多的话,尤利乌斯进入了藏书室随即关上了门。
阿黛尔长嘘一口气,责怪到:“都说了父亲是很严格的人,你问那么多小心父亲生气了!”
羽不咸不淡的回答:“不会吧,我看公爵阁下的样子没有生气。”
“那是你运气好!”阿黛尔跳起来拍了一下羽的头:“父亲很喜欢藏书室,晚上进藏书室又没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晚上进入藏书室的原因这种属于私人范畴的事情你怎么能随便问呢!”
羽捂住头:“你父亲怎么会教养出这么暴力的女儿。”
“你说我暴力!”阿黛尔愤愤的再打了羽的肩:“走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了,尤利乌斯才在心里敲系统:“出来!”
过了几秒,系统的声音传来:“出来了出来了!”
尤利乌斯走向收着法典的那一架书:“准备好,开始干了。”
“诶诶诶宿主你要干什么?”系统大惊——没有失色。
“快点开动你那还不完善的大脑,现在我们要把自神主教创立到现在的所有教规法典都背下来,别告诉我你不行。”尤利乌斯拿下一本《主的训谕》,准备翻开。
“当然!系统现在干劲满满!”系统的声音充满了电子化的激情,好像开启了热血状态。
一晚上,直到凌晨的曦光缓慢的移到了尤利乌斯的斗篷上,他仍旧在不断的翻着厚重的羊皮卷藉,耳边一传来系统冰冷的‘扫描完成’提示音就立刻翻页,扫描下一页。
现在的时间很紧迫,虽说说的是一个月之后举行宗教法庭审判,可是在原书中是因为怕尤利乌斯从中作梗,小反派当时用手段缩短了审判的期限,导致期限最后只剩下四天,也就是说,四天之后男主就要去教堂接受宗教审判了,期间从兰开斯特堡赶到赛罗还需要一天的时间,那么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把所有的法典全部扫描完。
从神主教创立到现在的几百本法典。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多,只要努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尤利乌斯不断的翻着法典,耳边本来安静的藏书室忽然传来门开的声音,他略抬头,看见一个浅粉色的衣角,再往上,是他昨天看见的那个女人,别的仆人是叫她玛丽女士。
“阁下,是吃早饭的时间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喘,应该是急急忙忙找他导致的。他摇摇手:“待会儿吃,给那群小朋友送早餐了吗?”
女人屈膝:“已经给小姐和她的朋友们送了。”
“很好,你可以下去了,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他一边翻书一边说到。
女人迟疑了一下,退了出去。
连续几天他都没有再去找那群小朋友,不过听玛丽说他们现在已经陷入了很焦躁的状态,虽说现在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也没有羽的母亲是教徒的证据,如果上了宗教法庭就只有一死。
小反派的证人是一个主角幼时邻村的牧师,他指证主角的母亲在两个村子一个月一度做礼拜时从不出现,并且他问过属于主角那个村庄的牧师,那个现在已经死去的牧师当时说主角的母亲并不信教。
一个死人说的话,人们说它是真的它就可以是真的,说它是假的它就可以是假的。
9、审判来临之时
尤利乌斯在第三天的时候让人将他们送上了向赛罗驶去的马车,他现在仍旧需要一点时间将那些记住的法典整理一遍好挑错,他拿着一只羽毛笔在纸上不断的写写画画,等到告一段落时他抬起头,看见窗外阳光明媚,送主角团队的马车在门外等着,主角团队的每个人都穿着斗篷准备上车。
不过在他派出的保护主角团队的兰开斯特家的白色护卫队之外,好像还有其他的士兵。
“玛丽。”他向一边的女人招手:“那些穿着黄色衣服的士兵是哪里的。”
玛丽走上前去,看了看,回答:“独角兽徽章,应该是安德萨家族的士兵,他们是此次圣子事件的起诉者。”
啊,小反派啊,怪不得。
这个早期的小反派的存在感实在不强,因为他们想要推的圣子被主角挤下去了,所以自然而然的想把主角弄下去换他们自己的圣子,后来作者仁慈的提了一笔他们的下场,恩,后来好像就衰落了不见踪影,不得不说,还真是相对美好的结局。
本来他们想着主角没有后台,却没想到主角没后台,主角他老婆有后台,不仅让主角化险为夷还让他们死得僵硬。
尤利乌斯掩饰的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那群黄衣士兵的首领,端起旁边的茶轻啜了一口。
羽和他的同伴们已经快要上车了,想到自己的未来,羽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几乎喷涌的不安。
他没有,没有任何办法。
即使阿黛尔再三确定父亲一定会有办法,可是尤利乌斯救他的理由并不充分。
如果尤利乌斯不愿意救他,一个精神系的法师,死了也就是死了。
他在上车之前忍不住回头望向身后的阳光,却忽然看见倚在窗台边的尤利乌斯。
尤利乌斯端着一杯茶望着他的方向却并不知道在看什么,没有注意到他,尤利乌斯关上了窗户,消失在了窗边。
事后想起羽真的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幼稚的可笑,那个人甚至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给自己,而当时的羽·休却已经在看见那个端着茶杯的男人倚在窗台的一瞬间将自己的命运与男人交结在一起。
就像是一个可笑的诅咒。
——
——
尤利乌斯足足待在桌前半天,挪也不挪,玛丽有些担心自家的公爵阁下会不会坐酸。
尤利乌斯忽然抬头看向天空,转身对玛丽说到:“《诸神的训诫》,《神主教徒所应该遵守的》……”他一连说出了十几本法典的名字,有些玛丽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让守卫把这些带上,我们要连夜赶去赛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尤利乌斯语速极快的说到:“备上最快的马。”
紧张的气氛渲染开来,玛丽迅速的点头,马上小跑着去吩咐了,她也知道这件事的紧急,原本她还奇怪以公爵对小姐的宠爱为何直到送走小姐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看起来是她多虑了。
公爵从来都不是没有准备的人。
羽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树林,阳光透过绿叶打下浅黑的阴影。
他心里异常的平静,不知道为什么。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宗教审判他渎神的话,在那一瞬间发动法力,至少要让自己的同伴逃出去,他们本来就是无辜的,是自己想要学习精神系的魔法,牵连了他们。
尤其是阿黛尔,她还有那么好的父亲在期待着她,爱着她。
羽感觉心就好像在瞬间被什么抓紧了,耳边又响起隔过多年时空的惨叫声。
他被塞在衣柜里,从缝中看见窗外扑天灭地的火光,如同恶魔一般的人闪过无情的收割着人们的生命。
就好像是地狱,人们的惨叫,刺刀的亮光,弥漫的血气,火星不断升上惨蓝的夜空。
他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从他业已死去的父亲手中拿走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只手杖,漂亮的手杖,繁复的花纹刻在银白的杖身,顶上嵌着纯黑的宝石。
直到今天,他闭上眼还能看见那支手杖,漫天的火光,如同末日的降临。
他想奔出去,他想大声吼叫——可是他不行。
他要报仇,冲出去只有死,而死人是做不成任何事的。
他走出坍塌的房屋时已经是事后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他的眼睛却被烟熏的短暂失明,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在废墟中跌跌撞撞,忽然撞到了一个人——那是个成人,他判定,这让他瞬间退后,几乎被惊恐压垮。
成人——难道是没有走的屠杀者?
“还有幸存者?”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接着他咳嗽了一声:“运气不错,那边刚好还有个运气同样不错的小女孩,要去看看吗。”
也许是男人说的内容,也许是男人说话的语调,或者是他身上那股不同于四周焦臭味的清香,羽竟然放松了警惕,相信了他的话。
——
“羽,睡觉吧。”对面的薇薇安拿给他一条羽绒毯。
因为赶路,睡觉也只有在马车上盖着被子睡,现在就算他们再怎么着急,也必须要睡觉。
羽接过被子,侧身仍旧看向窗外,眼前却忽然闪过尤利乌斯夜晚拿着烛台注视着他的模样,英俊的男人面容轮廓清晰,眼睛清亮冷漠。
“很好的实力,阁下。”
尤利乌斯骑着马飞奔在树林中,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骑着马穿着绣有白玫瑰家徽的士兵,每个人马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法典。
诺福克大陆的中央地区气候普遍温和湿润,所以即使是骑着马飞奔,也没有太多的不适。
四周的景物不断的掠过,说明他们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尤利乌斯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晚点去,那就是关乎主角的性命问题,阿黛尔他倒是不担心,凭着他的身份,除非阿黛尔明目张胆的当众渎神,否则是不会受一点处罚的。
10、审判进行中
对于这个主角,尤利乌斯心中是没有太多的感觉的,他并不太喜欢这个主角,准确来说他看这篇文也只是消遣,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弃了这篇文,他要做的只是帮主角一把,让他不要死了而已,这在原书中本来也是他的戏份。
风扬起黑色的斗篷,黄昏的光影不断的变换,就好像这条路没有尽头。
羽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赶了一晚上的路,现在已是清晨。
白衣的护兵打开马车的门,阿黛尔先扶着士兵的手跳下车,其他的人也先后下了车,羽踏到实地后先舒展了一下身体,余光恰好看见一个暗绿色半长发的男人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走进圣凯斯特大教堂。
他的眸色暗沉下来。
爱德华·安德萨,那个陷害他的男人。
“羽。”莉莉娜的声音让他转过头,看向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女孩深吸一口气,附到他的耳边,轻轻说到:“待会儿如果他宣判有罪,我先施法,你乘机……”
“不用,莉莉娜,谢谢你。”羽坚定的拒绝了莉莉娜的提议。
莉莉娜咬住下唇,摇摇头,几乎是恳求的看着他。羽转过头,不再看莉莉娜。
绝望的气息渐渐的蔓延在这群少男少女中,薇薇安一把抓住亚历山大,将他的法杖重新塞进去,凉凉的说:“这里是圣凯斯特教堂。”
安静,死一样安静的清晨。
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向晨光下的教堂,可是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像是走向审判之地,反而像是国王走向自己的宫殿。
他们是大陆中为数极少的法师,天之骄子,生而高贵。
他们不能怯懦,自然应该用骄傲面对未来。
——
——
教堂厚重的木门被打开,站在两边的教士与负责审判的主角在羽的面前出现,他们看见羽,弯下腰——包括主教也是。
羽现在仍然是圣子。
爱德华·安德萨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也弯下腰。
呀呀,看样子负责庇护阁下的公爵大人并不打算出现呢。
“神主教圣子——弗拉尔阁下入庭!”最前面的一个教士大声的宣到。
羽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朋友们,最终自己迈步。
他走过阳光洒下的大理石地面,走向自己的席位——一个被告的席位。
旁边的教士替他拉开椅子,他刚要坐下,教堂正要关上的门忽然重新打开,刺耳的马蹄声响彻安静的教堂,他难以置信的抬头。
骑着黑色骏马的男人高抬着头,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姿挺拔,他抬着眉貌似挑衅。
“尊敬的枢机主教阁下,我,卡斯蒂利亚公爵尤利乌斯·兰开斯特,请求作为辩护人出席。”
他顺光而立,好似神邸降世。
——
——
主教受惊一样的往后一挪,接着他正想大声说:“无礼!竟敢骑马进入教堂!”
然后他哽住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点,尤利乌斯·兰开斯特此人是可以骑马进入圣凯斯特大教堂的——他有特权,世袭的特权,兰开斯特家的家主被允许享受见到教皇与圣子无需行礼,可以骑马进入任何一个教堂的待遇,这是至高无上的第一代教皇本笃一世下的法旨。
无奈之下,主教只好点头:“那么请阁下下马,进入辩护人一席。”
尤利乌斯点头,跨下马将斗篷解下递给一边的随从,走向证人一席。
看见尤利乌斯时,阿黛尔的几乎立刻流出泪来。
她就知道,自小最为信任的父亲是绝不会不管的,父亲真像是一个会在最危难时刻出现的神邸,永远都在守护着她,与她重要的人。
她立刻擦干泪,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互相握住对方的手。
尤利乌斯坐到辩护人席上,斜眼看向一边的爱德华·安德萨。
安德萨家族的发迹如同上文所讲,是混迹教廷高层的家族与王族或贵族通婚所致,这种家族一般出身都不会太拿得出手,也被如同尤利乌斯一样的古老家族所不屑。
看见尤利乌斯,爱德华脸色一白,避开尤利乌斯的目光。
那目光的威胁力,岂是区区利剑可以形容的。
“咳咳,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么现在开庭!”主教宣布,一边的司礼将一只长杖狠狠的往地上一贯,发出巨大的声响。
主教揉揉耳朵,拿起桌上的羊皮卷,念道。
“安德萨家族控告现任圣子弗拉尔阁下渎神,原因是圣子阁下的母亲并非教徒,而根据《神主教法规》,圣子的母亲必须是教徒,否则即视为渎神。”
“恩……他们的证据是一份由圣子阁下幼时村庄的牧师写下的证词,牧师也在场。”
尤利乌斯微微转头,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牧师手拿十字架坐在他旁边的席位上。
接着主教将那份证词宣读出来。
“……羽的母亲……从未……非教徒……
兹此证明。”
他看向羽:“请问,对此,圣子阁下有什么疑义吗?”
羽的面色几近青白,不过那是气的。
那个牧师他认得,是邻村牧师的儿子,后来的确是接了他父亲的班。
可是这个人他怎么能这样!羽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是看见过自己的父母去做礼拜,而且羽的父亲甚至在那个牧师幼时掉下河时救过他!
“圣子阁下有什么疑义吗?”主教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