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打雷,因为听老爹说,娘亲是在一个雨夜将我生下的,之后便撒手人寰了,老爹也开始娶姨娘,一个,两个,直到后来我也不知道多少个,我心里一直觉得老爹是爱着娘亲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只是我们南家爱人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每次打雷的时候,我都会睡不着觉,会浑身出冷汗。可是,你知道吗卿姐姐,风在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希望打雷,虽然雨夜后的几天我都会生病,可是我真的很盼望打雷,因为,我可以去找风,我可以躲在他的怀抱里,这样我就不会怕了。可能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在风来到我家的几天后,下起了大雨,雷声很大。我毫不犹豫的去敲风的房门。那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风看到我只穿着单衣站在门外瑟瑟发抖便让我进门,我当时的眼神一定是涣散的,因为我竟看不清风的表情,我只知道风把安置在他躺过床上,上面还有他的味道和温度,我一直叫着抱着我抱着我,于是那夜,风就那么的抱着我,直到不再打雷,不再下雨。我们靠的很近,近到我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卿姐姐,你会相信吗,刚开始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我就知道风是喜欢澈的,但我一点也不生气,也不嫉妒,原因其实很可笑,我要慢慢长大,要能够与澈抗衡的时候,我便将风夺回来,所以我要不露声色,可是,澈毕竟是不爱风的,或许他爱,只是这爱太轻。”
“逸远?”李浣卿轻声道。
“其实我也知道卿姐姐也是爱风的,你把风照顾的那么好,可是,卿姐姐,我也想要风,我也想照顾他,但我们又不是情敌,我也知道你疑惑的事。你是不是想知道,既然我那么的爱风,为什么风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我还是那么的淡然是不是?其实我知道苏醉悠会拼死的去找解药,可即便他找不回来,风也不会死,因为我可以救他,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可是我是多么的自私,我不想死,我还想留着命去爱风,我还想看着他笑,但如果真的是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风,如果他身体里流着的是我的血,那我就能永远和风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李浣卿恍然大悟。
“看到风狼狈的那一幕,我也恨苏醉悠,我当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我不能伤害他,不仅因为风,还有澈,澈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曾经救过我,我不可以杀了他的儿子,所以,我可以忍,只是不愿看到风那个样子;。”
“好了,故事讲完了。卿姐姐,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看玫瑰呢。”南逸远说完伸了伸懒腰,便回去了,只剩下李浣卿一个人在消化刚才南逸远的话。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认真,很柔和,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模样,他一直在掩藏真正的自己,以一种很诙谐的面目去面对所有人。
第二十七玫瑰山庄
清晨的玫瑰小镇格外的清爽,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每个人都忙碌着,幕风烟一行人也不例外,他们起的很早,便直接到了玫瑰山庄,在附近的凉亭里要了当地的名吃“玫瑰饼”配上“玫瑰茶”赏着早晨的玫瑰庄园,别有一番味道。
所谓的玫瑰饼是用玫瑰花瓣的花汁和面粉、豆面和成的,上面在撒上一些黑芝麻,吃着既营养美味,又有着玫瑰花的味道。早晨的玫瑰庄园有些雾蒙蒙的,到给这片花海蒙上了一层神秘感。此时的他们一边吃着玫瑰饼,一边赏着花,很是惬意。南逸远也变回之前的自己,不再是昨晚上的那个小男孩。李浣卿浅然微笑,或许,这样对逸远也不错。
吃完早点,他们便趋向玫瑰庄园,玫瑰上的露珠还没完全的消失,很多农妇都拿着小瓶子采集玫瑰上的露珠,听说,这些露珠制成的玫瑰露都是要进贡到皇宫的。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慕风烟扬起一抹会心的笑,这样安详的早晨很久没有享受的到了。他的手触及一朵玫瑰,上面残留的露珠沾了他的手,凉凉的,他竟一下子发愣了。身后的南逸远开口说道“这里的老人说,这是情人的眼泪,凉凉的,渗到心灵深处。”“我到那边去看看。”李浣卿轻柔的说。他们或许应该好好聊聊。
南逸远转身,无声的跟李浣卿说了声谢谢。他真的谢谢她,谢谢她把风照顾的这么好,谢谢她这么善解人意,谢谢她什么也没跟风说。
李浣卿走远之后,南逸远用手将幕风烟手上的露珠拭掉,然后头抵在幕风烟的肩膀上说“风,你喜欢这里吗?”
慕风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他一直把南逸远当成弟弟看待,便淡然地说“这里很美,也很安逸,当然喜欢了。”慕风烟的眼神开始看向远方,迷离。
“那,以后咱们就不来这里了。”南逸远将幕风烟的身子转过来,对着幕风烟说道,眼神很严肃。
“为什么呢?”慕风烟失笑,逸远这个孩子总有些人们捉摸不透的想法。南逸远嘴巴紧闭什么也不说,心里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风,我要慢慢的,像爬山虎一样攀附在你的心上,直到不漏一丝缝隙,而且他们明天就得出发离开玫瑰小镇了,苏醉悠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远处的李浣卿看着这一片的花海,心里的酸楚足够可以浇灌所有的玫瑰花。她的情感去向到底是怎么样的,在东篱居的时候,有苏蓝澈,有苏醉悠,一出东篱居,又多了个南逸远,是她自己一再的谦让还是不得不谦让,风的心里,他们比她还重要,是仅仅在身边便可以安然的吗?为什么自己还记得,在比武大会的时候,风对自己说要娶自己的事,为什么在风被悠那样之后心里的愤怒无处可发的事,为什么在听到逸远说起他们的事的时候会觉得难过,风,我真的不再是原来的浣卿了吗?我的心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甘、酸涩呢?到底要怎么样呢?
这遍山的玫瑰啊,你们又是等着谁来采摘,谁来怜惜,还是只是人们赚钱养家的工具,所以即便开的再娇艳,再芬芳,也还是无人问津,你们觉得自己可悲吗?我呢,可悲吗?
“怎么了浣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幕风烟来到李浣卿的身边,问道。“嗯?”李浣卿仰头看到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他就这么的近在咫尺,可是却仿佛远在天涯。“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呢?”慕风烟看着这一片花海说道,“你已经很久不曾这个样子了。”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静雅淑惠。“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几年没有回过家,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父亲是否安好”“是我大意,不该贪图途中美景,应该尽快的赶到李府才是。”慕风烟有些羞赧,他确实没想到这点。“没事,反正是要回去的,不在乎多去几个地方。”李浣卿一脸温婉贤淑的样子,她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我们明天就启程回李府吧,反正该看的也都看了。”慕风烟说道。
第二十八章:李府
慕风烟一回去就和南逸远说了这事,正巧南逸远也想赶紧离开玫瑰山庄,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他可不想刚出沐风山庄便被苏醉悠再把风给弄回去,正好去李浣卿的家里,这样的话,应该就会没事了。
一路上也路过很多有趣的事情,见过很多有趣的人,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多做停留。其实人生就是一场旅途,途中遇见的人、遇见的事,只是为生命的蓝图多一抹色彩,所以大可不必过多的伤春悲秋,遇见便是缘分,分别是缘分尽了,或许前世的机缘只是到这里,再多,便再也靠近不了,只是,慕风烟,你的生命蓝图是由苏醉悠终结的吗?南逸远,你的,是由慕风烟终结的吗?还有李浣卿,这个一直忍让的女子,你的命运又是如何?一切都不得而知。
经过一路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李府的门前。李浣卿站在红色的大门前静止不动,内心却早已翻腾不已,有几年没有回到家里了呢?为了心爱的人,她丢下自己的父亲,一走,就是几年,如今,站在自家的门外,她竟有些忐忑,家人都怎么样了,还好不好,还认得她这个小姐吗?人家说近乡心怯,此时的她,真的有很多的担心。
慕风烟看出李浣卿的矛盾,体贴的上前,问道“要我去敲门吗?”
“不用,我自己来。”李浣卿有些羞赧,知道自己发呆的时间够长了,她想自己敲门,这是她的家呀。
李浣卿缓缓地走向那个红色的大门,门还是那么的气派,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她的手轻轻的叩响门环,内心充满期盼,会是谁开门呢?会认得她吗?爹知道我来了会不会很高兴呢?一连串的想法让她觉得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她好想马上就走进家门,跑到爹的书房,抱着爹的腰,看看爹是不是依然康健,是不是变老了。
“谁呀?”红色的大门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是李府的老管家福伯。福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看到李浣卿,一下子变得激动。“小姐,是小姐回来了。小姐啊,你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吧。”福伯光顾着说话竟然连门都没有打开,而同样激动的李浣卿也没有注意到,看到从小把她带大的福伯,李浣卿也是十分的激动,“福伯,你苍老了好多,不过还是那么的健康。”李浣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南逸远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一路走的很是疲惫,便开口说“卿姐姐,要叙旧,能不能先进府在叙旧啊,这在大门外的?”福伯这才发现李浣卿身后的人,慕风烟,他是认识的,几年前来过李府,也是那时候小姐才,后来才离开家随慕风烟走的,只是说话的这个少年到是没见过,大大的眼睛跟麋鹿似的,很是让人喜欢,看起来应该不大的样子。
“小姐,这是?”福伯看着这个好几年没见的小女孩,现在早已经长大成人了。
“哦,福伯,这是风,你们认识的。这位是南逸远,在途中认识的。”李浣卿指着慕风烟和南逸远说道。慕风烟则是谦逊的作揖“福伯,好久不见。”
“慕公子,真是几年不见了,您还是跟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这些年,小姐承蒙您关照了。”福伯也是礼数周全。“没有,福伯说笑了,这些年多亏了浣卿,是她一直在照顾我的。”慕风烟微笑。
“好了好了,进去说好不好。”南逸远想,难道江湖上的人都喜欢在门外说话的吗?不知道人们赶路是很辛苦的吗?
“对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小姐请,慕公子,南少爷请。”福伯光顾着和小姐唠家常了,竟没发现他们依然在门外。
慕风烟一行人穿过李府的大门,进入李府,期间李浣卿问福伯有关父亲的情况,福伯说一切都安好,李浣卿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可一想到,快要见到父亲了,那颗平静的心又开始激动了。
穿过长长的长廊,便是大厅,红色的古木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不仅大气而且文雅。在打扫大厅的丫鬟们看到李浣卿都很激动,说着“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李浣卿只是微笑。福伯一边呵斥着要好好打扫卫生,一边让丫鬟去叫老爷。只是这时候,李浣卿叫住正要去叫爹的丫鬟,对付伯说道“福伯,我想自己去。我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我想看看爹。”福伯笑着点头“这样也好,你们父女俩也可以叙叙旧。”李浣卿离开大厅,朝着书房走去。看着李浣卿离开的背影,福伯喃喃道“小姐真的是长大了,夫人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然后转头对慕风烟说“公子赶路也辛苦了,要不然先去客房歇息?”然后又问南逸远“南少爷觉得可好?”“好好好”南逸远一连说了三个好,当然好了,本来就赶路赶得辛苦,这下终于可以歇息了,而且看起来,李府还不错,比沐风山庄好多了。幕风烟也笑着说“劳烦福伯了。”“那公子还住原来的那间?”“嗯”“我睡风隔壁那间就行了。”南逸远抢着说道。“那好,翠碧,带慕公子和南少爷去客房歇息。”福伯指着一个在擦桌子的小丫鬟说道。“是,福伯。”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扎着丫鬟髻的小女孩放下手中的抹布走过来。“慕公子,南少爷请随我来。”说完小丫头就带头往前走。等到了客房门口,南逸远看着翠碧说“小丫头,你为什么叫风慕公子,叫我南少爷啊?”“慕公子本来就是慕公子啊,至于为什么叫你南少爷,是因为福伯就叫你南少爷啊。”翠碧歪着头跟南逸远说,心想,这个南少爷真笨,他都没听见福伯叫他南少爷吗?娘说的对,长得好看的男人不一定聪明,虽然眼前的南少爷长得很好看,但貌似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真可惜啊。南逸远可不知道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回想福伯的话,貌似从一开始,他就叫自己南少爷。有空一定问个清楚。“知道了,你下去吧。”南逸远无趣的对翠碧说。“是。南少爷。”翠碧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家宴
顺着大厅往左拐,再穿过走廊,便是李浣卿的父亲李膺的书房。李浣卿走得很快,她想赶紧见到自己的父亲,到了书房门口却迟疑了,她有些不敢敲门,像小时候犯错以后不敢见父亲的感觉一样。几年前,父亲本不同意她去找慕风烟的,不是慕风烟不好,而是李膺知道,慕风烟的心根本不在自己女儿身上,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看到女儿受苦,奈何李浣卿倔强,他便也就随她去了。所以李浣卿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李浣卿轻轻地打开门,便看到李膺正好抬起头来,父女俩有瞬间的僵住。在李浣卿看来,父亲苍老了不少,这些年,自己没有尽到孝道,便觉得心里难过,而李膺看到女儿站在门口,也是惊喜异常,女儿许久都没有回家了,长大了不少啊。“爹”李浣卿叫道,“我回来了,女儿不孝,这些年都没回来过看过您。”李浣卿走向李膺,双手握着李膺的手,李膺将手覆在李浣卿的手上,说道“几年不见,越长越漂亮了。”“爹?”小女孩撒娇的声音。
女儿再大,在长辈眼里也还是孩子。在李膺面前,李浣卿的小女儿心态尽显。看着李浣卿,李膺想,女儿越长越像她母亲了,他希望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可是,几年前慕风烟的到来,是断送了女儿的幸福还是给了女儿的幸福呢?他本不想管女儿感情的事,可是,卿儿这一走就是几年,慕公子到底把卿儿当成什么了呢?一想到这里,李膺便问道“卿儿,这次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吗?”李浣卿放下父亲的手,说道“不是,是风还有逸远他们陪我回来的。”“原来是这样啊。”李膺看着女儿娇羞的笑容,心里想,或许他们会幸福。
李府今天特别热闹,原因是离家几年的小姐回来了,所以府里是张灯结彩,府里的仆人也是喜气洋洋,小姐有好几年还没回来了,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两位非凡的公子,估计小姐快要出嫁了?、晚宴准备的十分丰盛,大都是李浣卿爱吃的东西,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李膺更是春风满面,看到慕风烟后便笑呵呵的说“慕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啊。”这话说的确实不假,自慕风烟第一次来到李府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的光景了。“李老爷还是那么的热情好客,这些不见,您依然和当年一样啊。”慕风烟看到李膺礼貌的鞠了一躬。“呵呵,老了老了啊。连卿儿都长这么大了。”“爹,您一点都不老。”李浣卿挽着李膺的胳膊说道。
南逸远一直注意这个李府的大家长,大约六十岁,但因保养的好,看着差不多五十多,头发已经花白,用一根白色的玉簪固定住,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让人感觉很亲切,好吧,他承认,他真想叫他,额?爷爷,你要知道,一个看起来很圆润的人,有一张一笑起来就让人感觉很亲切的脸,难道你不想叫他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