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老先生，我们现在能去见何玄吗？”苏澈问道，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见何玄。
“可以倒是可以。”老者轻轻顺着自己的胡须，沉吟一声：“不过……”
老者的一句“不过”将苏澈的心悬了起来，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可那老者却叹息一声，不再继续：“你们还是随我来看吧。”
两人当下也不敢再有所耽搁，急忙下床穿好鞋子，老者也从桌旁起身，带着二人走出屋子。
一出屋子，那种仿佛穿越到古代的感觉更是深刻几分，就像置身于花园中，放眼望去的亭台楼阁皆是古建筑模样，甚至还有这山水瀑布，就这么跟在老者身后走在石子小径上，苏澈四处张望着，风景美不胜收。
老者带着二人七拐八拐的居然来到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对二人道：“玄子就在里面，这次他负伤被太清带了回来，虽然伤的并不重很快就治好了，但清醒后就像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样，立刻进入了闭关状态。”
苏澈静静地听着，在听到对方说何玄伤势已好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以老夫来看，玄子多少还是因为实力与对方差距过大而受了点儿刺激，玄子这孩子就是有点儿死心眼不服输，和他爹一个模样，不过，这样也好，多受受挫，多磨砺磨砺，他会发展的更好。”老者絮絮叨叨的说着，眼中分明透漏着慈爱与骄傲，可说的话语却是十分严厉，“也正好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让他提升一下，毕竟对手不可能次次都饶了他的性命。”
苏澈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睛往洞内看去，可惜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瞧不见。
“何哥在里面闭关，我们不好去打扰吧。”马白微皱眉问道：“闭关最忌讳打扰，万一出了岔子可麻烦了。”
“这是玄子交代的，在他闭关就料到你们会来找他，所以拜托老夫接到你们后尽管带着来这里找他，玄子选中的人自然是不错，试探一番后老夫对你们都很满意。”老者的目光扫过苏澈，最后落到马白微的身上，问道：“你可能在这洞口感受到什么？”
听闻老者的话，马白微往洞口靠近几分，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不过一会儿的工夫，突然睁开了眼睛，眉毛紧蹙，“我能感受到强大的气息，但那气息却十分混乱，这样很危险。”
“没错，那就是玄子的气息。”老者说道：“自从闭关后他就是这幅模样，始终静不下心来一般，在这么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可他却不愿意透露半分，所以，老夫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老先生您请讲。”苏澈恭敬道。
“你们都是同辈人，又相互视为挚友，老夫恳请你们帮帮玄子疏导心魔。”老者缓声说着：“老夫就这一个孙子，可不想就这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们会的。”苏澈郑重的点点头，他自然也不愿看到何玄出了任何问题，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位老者居然是何玄的爷爷，一直都镇定自若的他此时在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紧张感。
“喂喂喂。”一旁的马白微靠了过来，凑到了他耳边，用只有两人的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听到了么，这老家伙是何哥的爷爷，你这可算见了家长了吧？”
苏澈脸上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
“嘿嘿嘿，还害羞了。”马白微十分猥琐的笑了几声。
那位老者的目光却在此时扫了过来，苏澈正好与其对视上，一时又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在对方像是并没有听到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只是开口说道：“咱们进去吧。”
老者带着两人走进山洞中，右手一挥，几个红色的光点凭空出现，朝着他的手掌中央聚拢，然后“嘭”的一声撞击在一起，形成一团红色的火焰。
老者将手中火焰向前一推，那火焰朝着洞内而去，像有自主意识一般，每隔一两米的距离都自动分裂出一个新的火团停在洞内墙边，将深入洞内的路照的通亮。
“走吧。”老者说着，在前面引路，还时不时的嘱咐着二人注意脚下。
苏澈紧跟着老者，目光却扫向一旁的悬空的火团，虽然跟着何玄见识了不少，但每次看到用法术，还是觉得很惊讶很神奇。
随着三人的深入，本身自然形成的洞壁上开始出现了奇怪的文字和突然，苏澈默默地看着，虽然他看不懂那些究竟是什么，却不自觉地被深深吸引着，尤其是一些符文组成的图案，有些他总觉得很眼熟。
“怎么？感兴趣？”见苏澈研究着洞壁上的图案，脚步越来越慢，老者干脆听下来问道。
“恩。”苏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很好。”老者意味不明的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点点头。
苏澈不知道他的“很好”指什么，也只能对其微笑一下。
“先走吧，日后你会有时间慢慢研究的。”老者说着，继续前行。
苏澈有点儿莫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也只能应了一声继续跟着他走。
老者将二人带到一个石门前驻足，交代着：“玄子就在这里，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进去看看吧，如果他没有清醒，你们就先回来，不要打扰他，知道了吗？”
“知道。”马白微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们不会冒失的。”
“恩，去吧。”老者点点头，伸手不知道在石门上做了些什么，只见那石门居然慢慢的自动打开，“我在外面等你们。”
苏澈二人走进里面，这石室里却一点儿都不黑暗，墙壁上镶满了会发光的石头，就如同不久前加过的那山洞里一样，只不过这一次这发光的石头真的就是起个照明的作用，没有形成任何图案。
“阿澈，咱们过去吧。”马白微小声说着，生怕动静太大打扰到闭关的何玄。
苏澈点点头，跟在马白微身后，两人轻手轻脚的向更深处走去，终于，在连拐了两个弯之后，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儿。
何玄此时眼睛紧闭，盘身坐在一张石床上，石床下面的地上刻画着不知名的阵法，而周围却插着一人高的蓝色晶石，晶石正在发着幽幽的蓝光，那些蓝光就像飘渺的雾气，并不是直接映照在身上的，而是缠绕在他的周身。
何玄，我来了……
第41章：轮守
虽然才几天不见，但苏澈却恍惚有种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的感觉，不自觉的想靠近几步，却被马白微拉住了。
马白微冲他摇摇头，然后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别过去了，何哥现在显然还没清醒，我们先离开，让他继续闭关吧。”
“我想留在这里。”苏澈有点儿痴痴的看向何玄的方向，小声道：“我不会打扰他的，我想在这里陪他，白微，你和何老先生说一声吧，我想留在这里。”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在看到何玄的那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毫无预警的瞬间爆发，让苏澈已经不想去思考到那底是为什么，只是想顺从自己的内心，留在他的身旁，陪伴着对方。
“这……”马白微显得很不赞同，“这何哥一闭关不知道要多久才会醒，你一直呆在这里怎么行？先撇开其他不说，这里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你难道想何哥清醒之后第一眼就看到晕倒在地的你吗？”
马白微说的不无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若还没守到对方清醒自己就先倒下了可麻烦了，苏澈轻咬下唇，心中捉摸着，最后还是妥协道：“不然这样，以后白天我就在这里守着，怕万一错过他清醒的时刻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待晚上的时候我便回去休息，如何？”
虽然还想说什么阻止的话语，但这几天马白微是彻底领教了对方的倔强脾气，深知对方既然做了决定，自己再怎么费尽口舌也是白搭，也只能同意了，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不要太拼，我会和你接替着来的守着的。”
“好。”苏澈轻声应许。
马白微又是啰嗦了几句，特别嘱咐了一些闭关的禁忌项目，待苏澈都一一记下后才慢慢退出了这闭关的石室。
原路返回，伸手摇了摇石门内侧的一根拉绳，绳子通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孔连接着石门另一头的一个铜铃，在马白微的摇晃下叮当作响，门外的何老先生听见响动后从外面帮他打开了石门。
“怎么只有你一人？”开门口，见只有马白微只身一人，何老先生有点儿意外。
“阿澈在里面守着何哥呢。”说着，马白微将两个人刚才所商量的轮班守着何玄的想法说给了对方听。
听到他这么说，那何老先生的脸色显得有点儿怪异，马白微还以为对方是怕苏澈冒失打扰到何玄的修行，连忙说道：“这么做也是为了不错过何哥清醒的时候，不过您老放心吧，阿澈不是那种冒失的人，而且我已经将所有禁忌都讲给他听了，我能保证他都记下了，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谁知那何老先生却是摇了摇头，居然目光中透露除了几分慈爱的味道，“并不是你所想的，老夫只是有点儿感慨罢了，得友如此，是玄子的福气。”
对方这么一夸反而让马白微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头，傻呵呵的笑着：“哪有的事儿，都是应该的，何哥可是我的头号偶像，能天天守着偶像，我其实早就心里偷笑了，而阿澈更不用说了，他都和何哥那种关系了……”
“那种关系？”何老先生听到对方说到此处，突然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伸手顺了顺自己的胡须，眉毛一挑，问道：“你说玄子和那小子是哪种关系？”
甚至自己一时失言，马白微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你怎么嘴就这么快呢！嘴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呢！
马白微心中数落着自己，脑袋一转，赔笑着把刚才自己不小心说漏的话补全：“自然是友谊关系，不过他们俩的友谊可不是一般的友谊，他俩可以是一起经历了不少生死磨砺呢，这就是生死之交啊，所以说这阿澈自然要守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对吧？”
终于将话圆了回来，而且那何老先生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马白微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背后险些紧张的渗出冷汗来。
“恩，那你先跟我走吧，晚上再来接那小子。”何老先生点点头。
“好嘞。”马白微应了一声，跟着对方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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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白微走后，石室内就剩下了苏澈和何玄二人，苏澈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席地而坐，靠在石壁上，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修炼中的何玄发呆。
目光静静地扫是在对方的身上，停在他的双颊上，看起来好像比以前稍微瘦了一点儿。
他怎么好像瘦了？是大病初愈的原因吗？
苏澈在心中做着猜测，有点儿心疼的感觉。
怎么眼睛下面好像有黑眼圈的样子？是被什么事情烦恼的无法入眠吗？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但这毕竟是在石室中，即使有着那些会夜光的石头照亮，也并不可能想面对面一样将对方真的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苏澈就是发现了对方的改变，哪怕是那么的细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就这么静静地打量着对方，就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一般，何玄一动不动，他也就一动不动，若不是轻微的呼吸造成胸前的微微起伏，旁人看去，怕是就以为这是两座雕像罢了。
苏澈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直到马白微再次进入石室时，他才发现时间的流逝居然是这么快，自己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何玄看了一下午。
苏澈心中有点儿发虚，若对方是个丰胸翘臀长相出众的迷人的妹子也就罢了，可他居然就这么盯着一个大男人看数个小时，而且丝毫没有觉得乏味或者不妥，甚至好像还有点儿迷恋和痴迷。
太可怕了……
我是个变态吗？
苏澈摇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袋。
“阿澈，该走了。”马白微弯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发呆啦。”
“哦哦哦，好的。”苏澈点点头，轻声应着，想起身，可努力了几下却心中暗道不好。
“怎么？”见对方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马白微小声追问：“怎么还不起来？该走啦，明天再来看何哥。”
“不是不起……”苏澈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是坐太久，身子僵掉了，动不了了。”
苏澈可以从对方的神态中清楚地看到“无语”两个字，马白微只能上前搀扶着他，小幅度的慢慢活动着身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僵硬”手中抢回了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
“嘶——”不过一旦血液再次循环通常起来，伴随着而来的就是那如同被针扎般的刺痛感，让苏澈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大声痛呼，生怕打扰到何玄。
“慢点儿。”马白微就这么搀扶着对方，一瘸一拐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过当二人走到室门前，苏澈也已经彻底的缓了过来，伸了伸懒腰，现在他才感觉到身子乏困的要命。
摇动那根连着铜铃的绳子，何老先生缓缓将石门打开，扫向苏澈时眼中不乏带着些许的慈爱，“小家伙，辛苦你了，守着玄子那么久。”
“应该的。”苏澈冲对方微笑一下，但却不敢直视他眼睛太久，毕竟对方是何玄的爷爷，而他心底也深知自己对何玄的感觉好像发生了很恐怖的变化，有什么东西早已破土发芽，正有着朝参天大树成长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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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给准备的晚餐很是美味，不过却全是素菜，按何老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晚上吃的过于油腻不利于养生。
苏澈是一点儿不挑，有饭吃就不错了，况且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反观马白微就显得有点儿不开心，口中喃喃的数落着何家招待客人太小气，说放在他们马家绝对不会这么小气，直到被何老先生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吓得停住了口。
“老先生，这何家就您自己吗？”饭桌之上，苏澈问道。
现在想来，自从他和马白微来到这里后，除了这何老先生，便再也没有碰见其他人，本以为晚上用餐时人会多一些，可这一桌子的菜入席的却仅仅只有自己、马白微和何老先生三人。
“自然不是。”何老先回答着：“让老夫烧菜给你们吃还不如让老夫直接烧了厨房来得直接。”
“那为何没有见到其他人呢？”苏澈有点儿好奇。
“不用管他们，住在宅子里的人虽然不少，但却一般都爱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钻研，一般来讲是碰不到的。”何老先生这么说着，但那神态多少是显得有点儿落寞，“都是群混小子，不说他们了，吃饭。”
第42章：破棋篓子
对方都这么说了，苏澈也不好再追问，三人就这么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何老先生带着二人又去了院落中的一个小亭子，美名其曰：赏月。
苏澈能看得出来，何老先生也许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罢了，马白微虽然不是很乐意跟着去，但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人一个凶狠的眼神瞪得不敢吭气了。
“来，小辈，陪老夫下一盘吧。”不知道着何老先生从哪里弄来了个棋盘，就这么摆在了桌子上。
“我不会下。”马白微一看那棋盘，就摆摆手，桌子上放着的是个围棋棋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