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不急,”宋文渊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蓝莓,直接在洗菜池里洗干净,递给康天真,自己吃了一颗,“味道不错。”
“卧槽!那是我给奶奶买的!”洪阳怒,“少吃点儿!”
康天真跟着宋文渊有样学样,吊儿郎当地颠着腿,“我们又不是外人,吃颗蓝莓又怎么啦。”
“厚,你们不是外人,是内人哦?”洪阳油乎乎的手指作势去捏康天真的脸,“来,我的真真内人,啥时候给哥陪床,哥会好好疼你的。”
宋文渊踹了他一脚,“赶紧吃你的,少他妈废话!”
洪阳狼吞虎咽地喝了一豆浆机米糊和八片馒头干,将厨房收拾干净的时候保姆也来了,是个一看就很老实的妇女,笑起来很淳朴,洪阳啰里啰嗦地嘱咐了一大堆,一万个不放心。
“唉,这孩子……”洪奶奶笑得满脸都是褶子,“男孩子哪有这么啰嗦的,怪不得没有小姑娘喜欢。”
“嘿,这小老太太还揭我短?我还就告诉您啦,您以后的孙媳妇儿啊,必然是个大家闺秀,美得冒泡,”洪阳得意洋洋道,转脸对保姆说,“阿姨,请你务必要看住这个小老太太,我跟你讲,她可不一般,你一个不注意,她就干活去了,不是打扫卫生就是种花种菜,不把自己孙子吓出心脏病来,她是决不罢休。”
“好啦好啦,我不会再累到的啦,”洪奶奶投降,她糖尿病后期,视力已经下降很多,近乎失明了,摸索着拉住宋文渊的手,笑地十分慈祥,“文渊啊,你是好孩子,帮奶奶照顾小阳,他最报喜不报忧,你是他的好兄弟,你们一定要相互帮衬着啊。”
宋文渊拍拍她的手背,诚恳地说,“放心吧奶奶。”
洪阳拎起行李箱,“那我们走啦,奶奶,不要太想我啊,您英俊潇洒的孙子挣大钱去了。”
洪奶奶拄着拐杖送出来,连声笑道,“哎,快去吧,别担心家里啊。”
三个人轮流开车,准备走镇江、江阴去苏州,然后南下浙江,去宁波吃水蜜桃,洪阳叼着烟,爱不释手地拍拍方向盘,“嘿,文渊,你这车感觉真叼,钱没白花。”
“天真觉得俗气,”宋文渊笑道,“说不如加钱上卡宴,我想了半天,还是没舍得。”
“咋不听媳妇话呢,”洪阳道,“奥迪是有点俗气,不过……”他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疯狂地蹭了蹭,“让我也俗气一把吧……”
车子拐了一个s型,宋文渊大惊,“喂,你好好开车!”
洪阳淡定地将车子拉上正轨,嘤嘤嘤,“我也想开好车。”
康天真披着空调毯趴在后座睡觉,被这两人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你可以开璧影的,她有路虎,你一定喜欢。”
“女神有时候简直不像个女人,”洪阳缩了缩脖子,“上次去她家给送一份文件,发现车库里有二十几辆豪车,灯光一打,跟车展一样,给兄弟当场就吓尿了,我严重怀疑她买车就像买衣服,看好一款就要每个颜色各来一辆,简直叼爆。”
康天真抱着前排的靠背,“再多的车她每次也只能开一辆,剩下的你可以随便选。”
洪阳深以为然地点头,“妈蛋有这样的好日子我还干个球的活儿呀,直接给她当小白脸得了,爷这么貌美如花,不靠脸吃饭简直太浪费,啧啧,天生丽质难自弃。”
宋文渊嫌弃地问,“蒋璧影看上你哪一点?”
“我貌美如花呀。”
宋文渊无语,康天真笑嘻嘻地说,“你指的是小菊花吗?”
“滚蛋!”
三个小时后就到了镇江,他们不急着赶路,遍顺路去金山寺纳凉,即便是盛夏,寺里的游客还是很多,人们都到法海洞和白龙洞去寻访爱情故事,宋文渊揽着康天真的肩膀,防止他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挤跑。
洪阳摸出一个硬币扔进中冷泉,双手合十,不知道许了什么愿。
康天真好奇地看着他,“这是许愿池吗?”
“这是天下第一泉,”洪阳戴着墨镜,双手插在裤袋里,淡然地说,“我觉得这么牛x的泉眼里泉神肯定也牛x,许个愿呗,不灵又不亏。”
“有道理,”康天真点点头,摸出一个硬币就要往里扔。
宋文渊拦住他,笑道,“别乱扔硬币,这货胡扯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泉神这个说法。”
“万物皆有神灵啊。”
“就是,”洪阳振振有词,“山上有山神,海里有海神,花有花神,雷有雷神,做爱有爱神,坐月子有月神……”
宋文渊一脚踹过去,“滚你的!”
洪阳差点被他一脚踹进池子里,踉跄着爬起来哈哈大笑。
“宋文渊,过来,”康天真在池子旁边的石碑上看到一句话,“这里有你的名字。”
两人走过去,看到是文天祥的一首诗:扬子江心第一泉,南金来北铸文渊,男儿斩却楼兰诗,闲品茶经拜祠仙。
“这里跟你还蛮有缘的,”康天真道,“我们去烧一炷香吧,许个天长地久的愿,一定能实现。”
他拉着宋文渊跑到大雄宝殿,在殿外等着前面的人跪拜完,康天真探头看了一眼巨大的佛像,小声感叹,“佛祖真大呀。”
洪阳在后面探头探脑,“你怎么知道佛祖很大?他又没脱裤子……嗷……”
一声惨叫嚎得康天真牙都酸了,扭头看过去,只见宋文渊双臂抱胸大马金刀地站在殿外,一只脚狠狠踩在洪阳的脚趾头上,不由得大笑起来。
“佛祖面前不要信口开河,”宋文渊松开脚。
洪阳抱着脚单腿跳来跳去,眼泪哗哗,“脚趾头被你踩掉了……嘤嘤嘤……”
前面的人出来,康天真拉着宋文渊走进去,跪在佛祖脚下,双手合十,“佛祖爷爷,我只有一个愿望,请你一定一定一定要保佑我和宋文渊长长久久,我们要做一辈子夫妻。”
洪阳跪在旁边小声道,“呸呸呸,说出来就不灵了。”
康天真僵了两秒,“可是他坐那么高,我怕声音小了他听不见。”
“佛祖就在你心中,阿弥陀佛,”洪阳眨巴着虔诚的双眼,满脸都是高深莫测的禅意。
“那岂不是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康天真大惊,眼神发虚地飘了飘。
洪阳坏笑,“咦,你在想什么凑不要脸的事情?”
康天真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终于没憋住,贼眉鼠眼地靠过去,咬他耳朵,“我想到了佛祖和耶稣打牌的故事。”
一直跪着虔诚许愿的宋文渊猛地直起身子,一把将康天真的脑袋按下去,“别乱说话,快磕头。”
康天真被他按得脑门磕在蒲团上,坚强地扭过头去,对洪阳讲,“佛祖和耶稣打牌,输了的会被弹脑门……”
洪阳看着他被宋文渊按到扭曲的一张脸,“哎?”
康天真锲而不舍地讲故事,“耶稣一直赢,佛祖一直被嘭嘭嘭地弹脑门,脑门都弹红了,好不容易赢了一次……唔唔唔……”
宋文渊忍无可忍,一手捂着康天真的嘴,一手摸出一把钞票塞进功德箱,硬是将人拖出大殿。
“唔唔唔……”康天真被他捂得满脸通红,疯狂挣扎。
宋文渊松开手,“你还想长长久久吗?再胡说八道佛祖就不保佑你了。”
康天真眼泪汪汪,“可这是一个真实的故……”
“闭嘴!”
“就是,你以为佛祖不要面子吗,输给耶稣的事情本身就是个黑历史,你还哇哇地讲,真不懂事,”洪阳大义凌然地谴责,然后将康天真揽进怀里,小声道,“快讲,佛祖赢了怎么样?”
“……”宋文渊一脚把他蹬了出去。
第55章:逛古玩市场
烧完香,三人跟着人们去登了慈寿塔,狭窄的楼梯上,康天真牵着宋文渊的手,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宋文渊看他一眼,手指调戏回去,两个人在人群中手指纠缠,如同偷情一样做着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康天真玩疯了,用力掐了他一下,被宋文渊一把攥住手指,怎么都挣扎不出来,他抬头,看着宋文渊一本正经的样子,嘿嘿地笑起来,两人慢慢变成了十指相扣。
“这塔好高,”康天真缺少锻炼,走了几级就气喘吁吁。
宋文渊笑着看他,“那我背你上去?”
“得了吧,”康天真捏捏他的肌肉,“洪阳会嘲笑我的。”
“我不嘲笑你,”洪阳看着他,真诚地说,“我只会说,哇咔咔咔你这弱鸡爬不动了吧,虚了吧,没用了吧,活该当小受了吧哇哈哈哈……”
康天真勃然大怒,“我跟你没完!!!”
洪阳哈哈大笑着,屁滚尿流地往上跑。
康天真喷着火在后面追。
宋文渊笑着抬头,看他们两个跟没长大的熊孩子一样哈哈大笑着从游客中穿过,洪阳手长脚长,很快就蹿上顶层,趴在楼梯上往下看,康天真爬到六楼就蔫了。
宋文渊悠闲地走上来,看着坐在台阶上气喘吁吁的康天真,笑着伸手,“爽了?”
“萎了,”康天真抓住他的手站起来,两人并肩往上走,郁闷地嘬着牙花子,“我的身体缺乏锻炼。”
宋文渊点头,“回南京后报个健身课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康天真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兴奋,“我们可以做另一项运动,既健康又低碳,你好,我也好。”
宋文渊:“……”
康天真晃悠着他的胳膊,“你知道我说的是啥吗?”
“我当然知道,”宋文渊不客气地说,“爬个楼梯都能让你想到那方面去,也真是辛苦了。”
康天真旁若无人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无辜道,“我一跑就觉得累,一累就觉得你体力真好,然后就想到你在床上体力也好,然后就……嘿嘿嘿……”
宋文渊左右看了两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遂笑起来,“小东西!”
两个人牵着手走上塔顶,正是夕阳残照,江水和天空浑然一色,美得令人心旷神怡,夏日的炎热褪去,高远的天空带来阵阵凉风。
宋文渊拍了拍正在凭栏远眺的单身狗,“登高莫凭栏。”
“凭栏闪瞎眼吗?”洪阳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捏捏康天真的脸,“真真输了哦。”
“我保留体力呢,”康天真倨傲地嗤了一声。
洪阳满嘴跑火车,“保留体力干嘛?晚上反攻宋文渊吗?”
康天真想了想,摇头,“我比较喜欢在下面的感觉,麻麻的,爽爽的。”
宋文渊脸色变了,“喂……”
洪阳哈哈大笑,“反攻也可以在下面呀,只要让宋文渊坐上来自己动……”
“滚蛋!”宋文渊笑骂,拉着康天真走到另一边去看风景,半边天空都是怒放的火烧云,夕照铺在江面,如同五彩斑斓的云锦。
康天真看着壮阔的江水,突然道,“我觉得洪阳心里有事。”
“为什么这么说?”
康天真低声道,“直觉吧,感觉他很多时候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但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却很深沉。”
宋文渊苦笑着摇了摇头,“除了你,没有人能够一直都没心没肺。”
傍晚金山寺要闭门,他们走下台阶,洪阳双手插在裤袋里,回头看着后方,神情冷漠,康天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巍峨的大殿上挂着牌匾——度一切苦厄。
他看向洪阳,“你在想什么?”
“你说佛祖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度一切苦厄吗?”
“心诚则灵吧,”康天真想了想,“小时候被我妈硬逼着三天背一本大部头的时候我就想,佛祖帮帮我,让我biu的一下全背下来吧。”
洪阳笑起来,“佛祖显灵了?”
“没有啊,”康天真一脸无辜地摇头,“我心不诚,心里想着佛祖帮帮我,但我还是控制不住想吃肉。”
“……”洪阳捏捏他的腮帮子,“那你说个j.b!”
康天真笑嘻嘻道,“我是举个反面例子给你看,你可以诚心礼佛,看看他能不能度一切苦厄。”
洪阳摇头,低声嗤笑,“信他,我还不如信自己。”
他们晚上在路边小面馆里吃锅盖面,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还没黑,洪阳拿着两副扑克,敲开宋文渊的房门,“三缺一啊,叫个小姐帮忙抓牌?”
康天真满脸愕然。
“别闹了,”宋文渊道,“你看看电视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去古玩市场转转。”
洪阳一脸悲愤的表情,“现在才七点!你俩可以做爱做的事情,我这漫漫长夜要怎么度过啊?”
康天真认真地看着他,“你也可以打灰机啊。”
“……”
“或者在床单上蹭一蹭。”
“……”洪阳抹了把脸,眼神已经死了,木然道,“多谢你的建议,现在,闭嘴,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康天真皱了皱鼻子,老实地闭嘴了。
洪阳回自己的房间,宋文渊笑着把康天真压在门上,两人接吻,唇舌温柔地相互勾引,缠绵的爱意从舌尖流出。
吻了一会儿,康天真红着脸扯开宋文渊的皮带。
房门又被敲响,宋文渊连忙提起裤子,“谁?”
“你洪大爷我!”洪阳在外面朗声大喊,“开门,我有事要问你家小媳妇。”
康天真郁闷地打开房门,“谁是小媳妇啊,你不是刚走吗,又有什么事?”
洪阳看着眼前媚眼如丝,粉面含春的小美人儿,嘟囔,“你不是谁是?”
“什么???”康天真吼。
“哎哟还会河东狮吼了,”洪阳夸张地往后跳了一下,双手挡在身前,“人家好怕怕啊。”
康天真喷火。
宋文渊笑着将康天真揽进怀里,看向洪阳,“你到底要问天真什么?”
“哦,这个啊,”洪阳调整了下表情,满脸严肃地问,“佛祖赢了之后呢?”
“……你麻痹!!!”康天暴怒,咆哮着飞起一脚,拖鞋甩了出去。
洪阳恶作剧成功,哈哈大笑着关上他们的房门,一溜烟跑了。
重新锁上房门,宋文渊抱住康天真,两人吻了一会儿,宋文渊拉起康天真的t恤,康天真突然用力推了推房门,“已经关严了吧?”
宋文渊:“……”
两人重新开始亲热,过了两分钟,宋文渊停下来,双眼无奈地看着他,康天真讪笑着,“洪阳不会再来捣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