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忍得好辛苦？你不是一直不行吗？”
卫云涵发现自己一时口误，立刻目光闪躲起来：“我……我是……”
“你要敢骗我，你就试试看！”袁亮掐断卫云涵撒谎的苗头。
卫云涵把头埋到袁亮肩膀处弱弱地说：“那次是不行了，不过……后来就……就行了……”
“原来你早好了！还跟我装可怜装了那么久！卫云涵，你这个大骗子！”
卫云涵抬头向袁亮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那次是真的不行嘛……你赶我走，又和迪文去旅行，还不愿意理我，把你绑起来也不是我的本意，我的心都碎了，一切都糟透了。”
事后卫云涵想过，他那天阳痿纯粹是让袁亮给逼急了，太伤心造成的。事情过了自然就好了，不过为了让袁亮别赶自己走，只好夹着尾巴装阳痿。和袁亮睡一起的时候，看得着吃不着，别提有多辛苦。
“可是你后来好了却不告诉我，一直拿这个要挟我。”
“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保证将来在床上对你加倍尽职尽责。”
“去你的吧！尽想好事！”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要你帮我做件事。”
“好啊，十件都答应你。”
袁亮语气突然正经地说：“你来为我的新游戏做美术设计吧。”
让卫云涵为自己做美术设计是袁亮还在做总裁时就想过的事，现在自己资金困难，他想不出比卫云涵更合适的人了。
“没问题。”卫云涵想也没想。
“你真答应了？”
“求之不得！”
“你自己公司也挺忙，时间上能安排得过来吗？”
“为了你，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暂时没有报酬。”
“肉偿就行。”卫云涵舔舔嘴唇。
“你能不能正经点啊？”
“我已经很正经了，现在良辰美景，你赤身裸体地躺我旁边，我却还在跟你谈工作。我的上半身虽然可以忍耐，但是我的下半身早就已经发出抗议了。”卫云涵指指自己“站立”的下半身。
袁亮看了一眼，也咽了口唾沫，别说卫云涵饥渴，自己其实也觉得还没过瘾，干脆横下心今晚不睡算了！
空旷无人的山顶上，只有一顶帐篷诡异地摇摆晃动，远处虫鸣声吞没了帐篷里传来的激情的娇喘声，天空流星划过，月亮带着她那“似笑非笑的面孔”缓缓向西面移动。
第三十三章
咖啡厅里，袁亮、卫云涵、蔡朋岩、金晓钰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袁亮把策划案详细地为其他三人讲解了一遍。讲完后袁亮扫了眼三个人的表情，然后看向蔡朋岩问：“游戏核心部份，在实现上你觉得有多大难度？”
蔡朋岩又把电脑上的文档再翻了一遍，习惯性地咬着咖啡杯边缘沉吟片刻后说道：“实现起来应该不难，没什么问题。”
“太好了，如果你来实现游戏的核心部份，剩下的部份我来写，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能完成？”
“如果让我利用业余时间来完成，我完全没有时间。”
“哦……”袁亮显得很失望，他想，看来必须得请一个开发了，可是要请一个像蔡朋岩这种水平和效率的，实在太难。
蔡朋岩放下咖啡杯，靠到椅背上说：“我可以用我全部的时间为你做这个游戏。”
“……”
其余三个人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袁亮第一个笑了，“哈哈，你愿意过来帮我？朋朋我真是爱死你了！”
金晓钰也跟着笑起来说：“好冷的冷幽默。”卫云涵一如既往地礼貌和淡定。
随即袁亮转念一想，又说：“你是桃源科技的股东，要走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以你和蓝天的交情……”
“我老实告诉你吧，现在的桃源公司工作气氛变得特别差。可能是受了你和蓝天争斗的影响，公司内部现在斗争激烈，内耗相当严重。”
“哦？怎么会这样？那你负责的IOS网游项目呢？”袁亮问。
“快别提那破项目了，现在不归我管，是蓝天直接管理。”
“他带项目啊？不是很合适吧。”不是袁亮看不起蓝天，蓝天对人事管理非常有一套，但是带项目却并不在行。
“跟你说吧，新游戏的研发简直就是乱了套，一开始高薪聘请了一个大神策划，那个人把游戏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俨然就是新时代的魔兽！策划案写得那叫一个复杂，世界观那叫一个宏伟，结果弄了一段时间，连基础架构都漏洞百出，好多东西没法实现，还非逼着开发想办法实现，之后不久他就辞职了。他走以后，页游那边项目我顾不过来，蓝天就安插了一个新的主程接手了我的工作，那人又把架构改了一遍，然后又请了一个新策划，接着新策划又推翻原有大部分策划案，改了很多。整个游戏的bug多得没法改。另外游戏的数值非常弱，以前数值都是亮子你带着做，现在公司的策划，少了有绝对的发言权的人，调数值的事谁都不服谁。策划大神调过一遍数值，后请的策划调过，主程调了一遍，蓝天也调过，总之新游戏的开发乱成一锅粥，项目看不到终点。”
蔡朋岩是典型的只做事的人，从来不会说人是非，现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看样子真是郁闷得不轻。
袁亮叹气没有说话，他为自己辛苦经营的公司感到心疼。这个项目是他计划进军智能手机游戏市场的重要一步，本来一切发展得很顺利，只要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走下去，公司应该会越来越壮大，可惜……
卫云涵看袁亮脸色不好，安慰说：“离开那家公司也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蔡朋岩，星云科技欢迎你！”
“星云科技？”蔡朋岩问。
“是的，袁亮新公司的名字。”
“为什么是星云——”说云字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眼卫云涵。
袁亮立刻说道：“跟他那个云没关系，是天空的星云！”蔡朋岩和金晓钰都狐疑地看着仍然淡定地喝着咖啡的卫云涵。
袁亮又对金晓钰说：“晓钰，你的意思呢？你对我这个游戏策划案有什么看法？”
“亮哥做的游戏我当然是百分之百支持了，只要你用得着我，我马上这边就不干了！”金晓钰巴不得赶快辞职去袁亮那边，蓝天做了执行总裁后，她总裁秘书的职位不变。这下蓝天算是抓住机会发起总攻了，变换着各种花样约她吃饭、逛街、看电影、送她礼物。时间长了，见金晓钰还是不为所动，蓝天的耐心被磨光了，对她整天阴阳怪气的，时而温柔倍至、时而冷嘲热讽，或者就是故意找她茬，让她加班回不了家。要不是袁亮劝她坚持，多在公司学东西，她早就辞职不干了。
“那太好了！我把别墅腾出来做办公室，你们的工资只能先按你们目前工资水平的80%来发放，剩下的20%我给你们折合成股份，将来如果游戏能够成功，我会给你们加倍涨工资的。”
“你拉到投资了？”蔡朋岩问。
“没有，我自己有些钱……”
“你小子跟我充什么大尾巴狼呢？”蔡朋岩打断他说：“我还不知道你？比我的存款还少，你还发我工资，还是省省吧！给老哥我管饭就成。”
“我也是！”金晓钰忙说：“我也不要工资。”
袁亮有些感动地说：“你凑什么热闹？你还租着房子，不要工资你睡大街上去吗？”
“我自己平时有点存款，而且我也花不了什么钱。”
“那也不行，你能存多少钱，在北京租房子不是小数目。”
“要不，你别墅如果有多余的房间，我把房退了住你那儿去，这样上班还方便，用不着路费了。”金晓钰生怕袁亮不答应。
袁亮二楼还有两间卧室，住金晓钰绰绰有余，而且她租的房子肯定没有别墅的居住条件好，上班也方便不少：“也行，你要愿意就这么办吧。”
卫云涵在一边皱眉，本来听到他们俩一口一个亮哥、晓钰的叫，就有些不爽，现在这个人还要住到家里来，危机感立刻袭来。不过金晓钰愿意不要工资帮袁亮，他绝对不可能去拆袁亮的台。
袁亮回头问卫云涵：“你的时间安排得过来吗？”
“没问题，我把那边公司的工作带回我们家做，有必要时再去公司。”卫云涵故意强调‘我们家’三个字。
袁亮本能地看了一眼金晓钰和蔡朋岩，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说：“恩恩，那就好，你们随时可以过来，我会尽快把办公室布置好。”
第三十四章
袁亮奶奶过年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存折，里面有一百万。奶奶告诉他，这都是他这几年陆续给他们老俩口的钱，他们都没花，全给存起来想他将来娶媳妇儿用。袁亮本不愿意要，奶奶说这是他们老俩口商量好的，自己有社保，村里每个月还给老人额外发钱，根本就用不着这些。
袁亮想想，如果有了这笔钱，加上自己再凑凑，能够撑到几个人把这游戏完成，那就不用再去找投资，否则自己不能完全控制公司，又会变得碍手碍脚。现自己急需要用钱，犯不着跟自己爷爷奶奶客气了。
金晓钰很快就递了辞职信，也不等蓝天批准，悄悄收拾东西走人，很快就把租的房退了，正式搬到袁亮家来。
袁亮正帮金晓钰把东西一件件搬进屋，就见蔡朋岩拉着个大行礼箱进了别墅门。
“你这是什么情况？”袁亮手里抱着金晓钰的几个皮鞋盒问。
“来你家封闭开发。”蔡朋岩把行礼直接拉进屋，脸上布满黑线问，“我住哪间屋？”
“你这不对劲儿啊。你来这里封闭开发，你媳妇儿咋办？”袁亮见蔡朋岩脸色很不对劲，把皮鞋盒放地上，拉蔡朋岩坐沙发上问：“你这是不是让媳妇儿给撵出来了？”
“胡说！是我不要她了！”蔡朋岩没好气。
“吵架啦？因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不跟她过了！”蔡朋岩除了工作以外，一向是老婆大人最大，说‘不跟她过了’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袁亮觉得他这矛盾可能跟自己有关：“是不是你媳妇儿不同意你来帮我啊？”
“她不同意能行吗？腿长我自己身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袁亮低头想了想才说：“还是……就别辞职了吧？”
“你少跟我婆婆妈妈的，我自有主张！这女人都让我给惯坏了！这些年没少她吃没少她穿，我所有工资加奖金分红全归她管，房子、车子也都给她准备好了，就等她点头同意结婚。现在我要重新创业，她就为我暂时没有工资跟我要死要活的！”
袁亮心里很过意不去，兜里摸出烟递给蔡朋岩，俩人点着烟吸了口，蔡朋岩看着逐渐散开的烟雾接着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如果彤彤在这种时候不能支持我的话，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就没必要走下去了，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袁亮点点头，深深叹气。蔡朋岩虽然脾气好，但只要认定的事就会特别倔，谁都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吞吐着烟雾。
袁亮重新安排了卧室，二楼的卫生间因为是共用的，觉得金晓钰会不方便，所以把自己三楼的主卧让给了她，自己和蔡朋岩住二楼。本想把卫云涵安排到一楼小客房住，可是他嫌房间离办公区太近，自己会睡不好，执意搬到二楼袁亮房间一起住。袁亮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蔡朋岩和金晓钰对视一眼，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金晓钰住进来以后，立刻开始办理新公司注册的事，一堆文件需要整理审核。她找了一家有营业执照的中介公司，费用大概在五千块，另外在孵化园找了家公司，每月花三千块合租了间办公室，作为公司注册地址。还让中介给介绍了一个兼职会计，每个月给八百块钱去税务局报一次税。另外，袁亮希望把注册资金尽量弄高，这样将来才能签高额代理合同，现在手上只有一百万，还是太少。
这天晚上，卫云涵开车回到别墅的地下车库，就见袁亮正把自己的越野摩托装到皮卡车里面，然后指挥着两个人把车倒出来。
卫云涵把车停好后过去问：“你要出去玩？”
“不是，我把皮卡和越野摩托都卖了。”
“卖了？为什么？”卫云涵记得袁亮以前挺喜欢跟自己说他参加越野时的刺激经历。
“用不着就卖了呗，你先别关车库门，我跟他们一起出去开出门条，一会儿回来！”袁亮说完，拉开车门跳上皮卡车，卫云涵拉住车门说：
“你等等！”
“怎么？”
“你不是喜欢越野吗，把车都卖了你不心疼吗？”卫云涵为袁亮可惜。
袁亮笑笑说：“这个旧的我玩腻了，等我挣了钱再买新的！”
“旧的留着，想玩新的我给你买！”卫云涵回头对车里两个人说：“对不起，我们不卖了！”
袁亮向两个朋友招手，示意不用管，然后拉开卫云涵握住车门的手说：“你别管了，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哥们儿开车！”关上车门走了。
卫云涵愣愣地看着空了一半的地下车库猜测着，袁亮应该是为了钱才卖的，他没有上楼，站在原地等袁亮。
袁亮回来见卫云涵还站着，对他说：“怎么不上去？”
“你是不是缺钱？”
“是缺，不过我能解决。”袁亮看到空出来的地面有些脏，找了扫把扫了扫。
“我现在只想把游戏做出来，越野什么的以后再说。”
“你把它们卖了也凑不了多少钱，何必呢？”
袁亮指指自己的宝马跑车和本田摩托说：“这两个也得卖，明天就有人来拉走，加起来就够了。”
卫云涵睁大眼睛说：“你全都卖了？”
“嗯，幸好我那帮哥们儿人不错，也没趁我缺钱使劲宰我！”
“你其实用不着把车都卖了，我可以帮你！”
“我自己能解决，不用借你的钱。”
“我也是这公司的一份子，就当我投资了。”卫云涵不愿意看着袁亮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卖了。
“云涵，你有钱想投资我不会阻止你，但我的公司不想你来投资。”
“为什么？因为你还讨厌我？”
“是因为我不想害你。做游戏开发前期都是只出不进，虽然你们几个不用工资，只需要每天的基本生活花销，可是公司买mac本、测试机、搭服务器、还有好多杂七杂八的工作都需要找外包，后期游戏上线还要投入大量的运营费用，所有这些都要真金白银地花出去。你看看现在市面上的游戏，100个能有一个挣钱的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做软件就等于烧钱，回报虽然高，但风险更大，一但失败就是血本无归。我跟你说老实话，我们这个游戏究竟能不能挣钱，我根本没有把握，你如果把钱投给我，我真没把握能还给你。”袁亮为卫云涵分析着市场情况。
